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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被打断的蓝袍老儿用油腻的袍袖擦去嘴边的口水,轻咳两声毫无愧色的道:“这些先不说了,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处置那混小子吧。长此下去,只怕我们升天未得,先要被他活活气死。” 红袍横他一眼,无奈的叹道:“唉!早知那小子如此顽劣,当初真不该抱他回山来。” 黄袍愤然道:“都怪你们两个老不死的,一看到那小东西就喜欢的不得了,什么‘百世难见之才’,‘美玉之质’啊?我呸!一个胎毛未褪的小婴孩儿,能看出什么姿质来?现在怎么样?整个一小恶棍!二十年了,越长越不象话!整天变着法祸害我等,一让他修炼就像刚被人扒去筋骨,那个样子让人看了真是火大!筑基、聚元、凝丹、炼神、紫婴、出神、合体、大乘、升天,这是我宗门修炼的九重境界。那个混小子如今才勉强混到聚元期。就算他一天也没正经修炼过,可我们那么些灵丹妙药都让他喂进狗肚子里去了么?仅凭丹药之力,现在也该到了凝丹期了!” 红、蓝袍耳人可不乐意了,他俩对视一眼,红袍开口骂道:“我把你这个不知羞的老猴子!难道当时你不同意带他上山了?那时乐的上蹿下跳直嚷嚷‘后继有人’的是那个?现在反来埋怨我们!” 黄袍这才记起当初好像说过这话,可没资格责怪别人。当下汗然道:“算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陈年滥帐的时候。我们总要想个办法,让那死小子走上正途才是。难不成我九玄升天宗的薪火传承就断送在那小子手里不成?” “要想办法,你们想去!我是彻底死心了。这些年来,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什么办法我没有用过?偏遇上这么一个茅厕里的石头般又臭又硬的小怪物,硬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奈何?”蓝袍一脸的郁闷,语气坚决的道。 “唉!” 三位老人互视良久,皆摇头长叹了一声。 “要不,”红袍老者两眼神光闪闪,轻轻的说:“要不,让他下山去历炼一段时日?他不是一直吵着要到外面看看么,我们就让他去好了。也可让他明了一点世道的艰险,品尝一下人情的冷暖。或许受一些挫折他能蓦然发觉修道的好处,理解我三人的一片苦心也说不定。” 蓝、黄二老眼中同时一亮,心头大喜,齐声道:“好!就这么办!让那臭小子也去吃些苦头好了。让他修不到紫婴期不许回来!我们也可多清静一段日子。” 红袍最后决定道:“就如此定了。明日,不,立刻传音招他回来,这就让他去吧。” 话音落地,三人也仿佛卸下了一直背在身上的一座无比沉重地大山般,通体舒坦起来,不由欣然大笑起来。 爽朗、愉悦的笑声立时在大殿中轰然响起,久久不绝。 山林深处,一条清澈的小溪边。 一个身着洁白的粗布长袍,身材高挺、健硕的年轻男子随意的蹲在一方大青石上。那张英俊已极且充满灵气的脸庞上,此刻挂着开心的笑容。 他身前的一小块空地上,正聚集着九只灵气十足的兽类。 逐一看去,但见:溪水边傲然挺立着一只头顶赤红,合拢双翅的八尺来高的大白鹤;相隔数尺,地上慵懒的盘踞着一条青底红花的蟒蛇;巨蟒之东,一只黄黑相间的吊睛猛虎舒服的靠在一头大黑熊宽背上;而那侧卧在地上的大黑熊,正用它两只硕大的前掌扒弄着一只甲片碧绿晶亮,懒洋洋一动不动趴着的穿山甲;一只纯白毛色的小狐狸兴冲冲的追扑着满天乱飞的那只红嘴的鹦鹉,不时跃起老高;空地的最东面,一匹浑体血红色的俊马,骄傲的静立在树荫下;在它头顶巨树上,一只白猿正在树枝间跃上跃下,一刻也不老实的戏耍着。 年轻男子撮唇轻啸一声,手上变戏法般现出一个紫红色的小葫芦。 那些灵兽立时雀跃着,争先恐后的涌到他身前,发出各式各样的怪叫声。 男子欣然一笑,从葫芦里倒出一颗颗紫金色,异香扑鼻的丹药,一一弹进那一张张大大小小的嘴里。 晃眼间,葫芦里已是空空如也。 男子朗笑一声,道:“还是九粒,那老家伙莫非晓得你们的数量么,每次都给小爷预备这些颗。” 看看肃然而立,默默运功吸收药力的众兽,喃喃低语道:“这回怕是小爷最后一次喂你们了,那三个老家伙这次总该会让小爷下山了吧?这些年若非有你们相伴,我只怕早就憋闷的发疯了。三个老家伙以为人人都像他们一样发了疯般想升仙么?小爷偏不希罕做甚鸟神仙。想那仙界大概尽是些他们那般的老鬼,小爷到那岂非是入了地狱一样么?” 等待好久,估计着丹药之力已被吸收的差不多时,年青男子对九兽喝道:“且让小爷看看你们修炼的如何了?喂了你们那老些灵丹妙药,怎也得见点成效吧。” 九只灵兽应声分开,各自占据一块空地凝立不动。 少时,九颗仅有小米粒般大小,放射着耀眼光华的丹珠,分别从它们口中吐出。 林中这块空地,立时被这五颜六色的流光异彩,映照得美丽玄奇之极。 “好家伙!”男子大吃一惊:“***!你们竟然已经结下玄丹!这,这丹药之力也太厉害了吧?” 旋又大喜道:“哈!这可是妙!本命玄丹一成,不久即可幻化人形。小爷这下可有伴了。” 他欢喜了一阵,又懊恼的寻思起来。 早知这九兽已修炼到如此地步,自己好应在山上再多待些时日。可如今只怕自己再想留下,那三个老鬼也不能答应了。 如今眼见得它们就要成人形了,这可是自己一直期待的室,当然要多弄些丹药相助。 只是,自己离山之后可没地方再找这些宝贝了。 不行!一定得多敲些灵丹妙药来!那怕让那红袍老鬼现炼,也得等丹药到手才能走。 打定主意,忽然想起三个老家伙似乎说过,这兽类若要修得人形怎么也得个五六百年,不由奇怪它们怎能如此快法? 他却不知,这九兽早在这灵山宝地修炼多时,平日里偷吃的奇花异草多得去了。后来这十几年更有他不时拿着灵丹妙药来喂,这样修炼起来还不是飞一样的快。 此时,红袍老人那浑厚的声音蓦然在四下里隆然响起。 年轻男子听完后诡异的一笑,匆匆和九兽分别,放起寒光剑,驾着剑光向远处高峰顶上的青石大殿飞去。 察知剑气临近,三位老人连忙正襟危坐,摆出一副端庄的样子。 片刻,年青男子从空中洒然降落殿外。不紧不慢的迈着“八”字步,摇摇摆摆的走到他们身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大咧咧的道:“急着招小爷回来,有甚事?” 三老互视片刻,还是红袍开口道:“这个,玄木啊,这几年你不是一再吵着要下山么?先前你年纪太小,而且修为也尚差,为师们呢,实在是不放心你独自出外闯荡。不过你如今也二十岁了,且已到了聚元中期,这个修为么,咳咳!修为也算过得去了。” 红袍停下擦去忽然冒出的满头大汗,方才续道:“所以,我三人商量了一下,绝的是让你下山历炼、历炼的时候了。你意如何?” 看着一脸期待,巴巴望着自己的三老,年轻男子也就是玄木,心下暗笑道:果然!你们要是早一天跟小爷说,我也就痛快答应了。如今么,嘿嘿,可就抱歉了。 故意沉吟一会,玄木才道:“下山吗,这个还不急。小爷最近觉得自己的修为实在太差了点。要这样就出去的话,只怕遇到同道中人,或是一干妖魔鬼怪的,小爷自己吃亏事小,但坠了师门脸面可大是不妙。所以,我决定好好苦练个十年八载的,至少也修炼到紫婴期,那时再下山,方可扬我九玄升天宗之威名。” 三老闻听此言面面相觑,均不明白这小子说出这番鬼话是何用意。 黄袍按捺不住火爆性子,破口大骂道:“臭小子,你***!你要苦修个十年八载的?你唬弄鬼去吧!咱爷们有话直说,你***怎么样才会下山?你小子划下个道来吧!” 玄木抚掌大笑道:“好!还是二师尊爽快。其实我还真是觉得修为不够,若是三位师尊有办法帮小子结下紫府元婴,那我下山也是无妨的。” “做你的大头梦去吧!” 蓝袍俊朗的脸上都扭曲的不成话了,且涨得紫红、紫红的,怒不可竭的道:“当年若不是我三人合力为你行那夺天地造化的偷天换体大法,你小子这样的修行法如今只怕还在筑基期晃荡呢!帮你结下元婴?你真当我们是神仙么!” 玄木可有可无的道:“求人不如靠自己,我还是慢慢练吧。十年不成,一百年总够了吧?小爷毕竟是偷天之体,可以自行吸纳天地真元。熬时间也能熬到紫婴期。” 红袍猛一挥手,一道尺许宽的红芒脱手远远飞出殿外,片刻后只听山下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不知何处的花花草草或是岩石树木惨遭摧残。 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他才开口道:“小木子,你究竟要怎样?你要实在不想下山也成!我三人这就闭关,浑天大阵一布,倒也能落个清静。” “浑天大阵么?这可是头回听说,想来定是要比我上次破去的九玄真幻阵要精妙的多了。这回正好见识一下。” 听到玄木这淡淡的话语,红袍才猛的省起这小子在阵法上的天才来。 上次自己三人就是被他逼的没法,发动了宗门中的最高阵法九玄真幻阵将他困住,本待好好让秀吃点苦头。 怎知不到一晚,这臭小子就闯了出来。 虽是怕伤他过重,没有如数发挥全部禁制,但威力也很可观了。就连他自己也没把握一晚就能闯出来。 懊恼的扯着长须,红袍暗骂自己那壶不开提那壶,这下气势上可落了下风。只好无奈的道:“好吧。你小子就是我们命里的克星。说出你的什么条件吧!我等尽力满足你就是。” 玄木感觉把他们逗弄的差不多了,在装混惹的他们恼羞成怒反是不妙。于是干脆的说道:“那好吧,既然你们铁可心赶我走,我也没脸面在再强留下来可。但三位师尊总得赐给弟子几样实用的法宝吧?” 幽光闪闪的两眼依次扫过三老身上,接着嫂:“比如大师尊的防身至宝‘天丝甲’;二师尊那等若无穷宝藏的‘照宝镜’;当然还有三师尊妙用无穷的‘乾坤瓶’。这些宝贝小子可一向是羡慕的紧。这次下山,前路凶险莫测,三位师尊总不会不顾弟子安危,死把着用不上的东西不舍吧?” “你,你这是赤裸裸的敲诈!”黄袍狂怒道:“日你先人板板的,老子告诉你,门都没有!” 玄木理都不理他,看着同样一脸铁青的红袍道:“还有,弟子出门在外,难免会有损伤,况且这修为也不能耽搁。大师尊就一并再多给些灵丹妙药的,也好让小子心里有底。不然我可是万万不敢下山了。” 三老乌黑着老脸权衡再三,终于痛下决心,看到黄、蓝两人默默点头示意,红袍决然道:“好!就此一言为定。” 三人在身上摸索一阵,各自取出一件东西,忍痛递给玄木。玄木一一接过仔细看去:一件银白色似金铁一般光泽,却柔软如丝的薄甲;一面金黄色,背面刻满符禄古香古色的小铜镜;最后是一个白玉瓶,瓶内霞光万道,彩雾缭绕煞是神奇! 满意的点点头,详细询问用法口决后,玄木又将一张白嫩的大手伸到红袍面前,道:“大师尊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红袍一阵哼哼,万般不舍的从袖中掏出一个青玉匣子,一股寒气由然而生。 慢慢递给玄木,口中哀然道:“此匣是以万载玄冰心混同黑冥玄玉,在三昧真火中历经九九八十一天熔炼而成。其内设有纳芥阵法,可装万枚丹药。另外还有一个存放药材的单独空间。匣中药物永保效力不变,也算一件至宝。里面装着我平生积累下的三千一百一十九颗各类灵丹,你,你都拿去好了。” 玄木大喜,使尽全身力气才硬生生的从红袍握得紧紧的手中强夺了下来。 也顾不上再翻看,连同先前三件宝贝一同收进他那仅有数尺见方,小得可怜的袖里乾坤中去。 口中一边飞快道:“真想不到,大师尊竟然还有这许多藏货。本以为已经让我拿的差不多,我都准备等上几天,让您老人家现炼几炉也就够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听到这番话,红袍整个人如忽遭雷击一般愣住了。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双唇剧烈颤抖着,手脚冰凉冰凉的,心中那个后悔呀! 玄木见状连忙上前探问道:“大师尊,您这是怎么了?难道中风了?不对呀,我们修道之人就算不能长生不老,可百病不侵还是没问题的。您这是?” 红袍但觉自己两边太阳穴一鼓、一鼓的,像要爆开一样。那个心跳啊,简直连成一片“突突突突”跳个不停。 满腔悔恨的怒火,在玄木可恶的言语刺激下,再也控制不住:“滚!马上滚!要不老子活撕了你!” 炸雷一样的怒吼,夹杂着一道有若实质的真元波,直将面前的玄木震得远远抛出殿外。 “那么,徒儿去也!我会尽快回来的,不必担心!顺便说一声,后山有几只灵兽,和弟子很是投缘,这次就一起带走了。” “滚你龟孙子的吧!记住,修不到紫婴期就别回来!只当我们没有你这个不孝的逆徒。” 话声中玄木就势放出寒光剑,先到后山将那九兽一同收进乾坤瓶里,随后打开虚空中的封山大阵,冲进外面向往已久的俗世中去了。 立在大殿门外的三老,眼看着玄木破空离去,一时间百样滋味齐涌上心头。 蓝袍道:“这下清静了,唉!只不过从此就没有烤的喷香的野猪肉吃了。” “你就知道吃!唉!我那可怜的照宝镜啊,你可别被别人家从那不成材的小子手里抢走才好啊。”蓝袍也叹息着道。 再不见一丝怒气的红袍微微一笑,道:“放心。我方才已用神念在那小子身上刻下感应烙印。他若是胡做非为,或有甚危险,我自会感知。” 三老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慢慢踱回大殿中去。 隐隐约约中,殿内传出声声叹息和低语声,渐渐寂静下去。 玄木在阵外徘徊了好一阵,才默默拭去眼角不知何时流下的泪迹,纵起剑光向东方飞去。 第二章 青楼奇缘 黄昏的夕阳下,在这离洛阳城不远的驿道上,一身白衣点尘不染的玄木悠然漫步而行。 那日离山后,他一口气驾着剑光狂飞了千多里路,估计离洛阳已是不远,才在一处渺无人烟的旷野悄然降落。 走到一个小村落,寻人一问,才知自己离洛阳尚有近二百里远。他也懒得再驭剑飞行,就一路步行着,顺便熟悉些俗世的处世之法。 如今已是他下山后的第三天了。 其间,凭借照宝镜的妙用,他很是寻得了一些珍奇玩意,以及大量世人最爱的珠玉金银,囊中十分饱满。 绕过一座小土丘,雄壮的洛阳城北门蓦然映入眼中。 玄木心头不由激动起来。 当年刚出生不久的自己,就是被遗弃在这城门外不远的一棵大树下! 当时正是寒冬时节,若非恰巧路过的三位师尊将他抱回山上,只怕就要冻饿而死了。 二十年了,当时的弃婴如今也已长大成人。 自十五岁那年,从三师尊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后,玄木就决定要找到那两个抛弃自己的人。 不是为了怨恨,也不是他渴望亲情——自小跟着那样三个老怪物长大,他并不了解多少那错综复杂的感情上的事——他只是不可抑制的想看他们一眼。 看看让他来到世上的,究竟是两个怎样的人。 现在他终于来到这里了。 此时天下太平,城门守卫并不怎样严。玄木交上几枚铜子,顺利的踏进城内。 沿着大道走出百步许,周围开始热闹起来。 一家家店铺参差林立,在这薄薄的夜色中,大多已点亮灯火,街上人客纷纷,很是热闹。 一面黑底金字的巨匾引起玄木的兴趣,“温暖家园,好!小爷喜欢这边名字。”玄木低声自语道,迈步走进这家装饰得别具匠心的“客栈”大门里去。 一个手提茶壶,肩上搭着条白毛巾大约四十来岁的男人,谦卑的迎上前来。一边取下白毛巾,在玄木洁白如新的长袍上轻拍几下,一边大喊道:“贵客光临,出来迎客喽!” 玄木头一次遇见这样热情的店家,正感满意时,一个满脸厚厚的胭脂,一身肥膘肉的胖女人快步从屏风后的大堂里跑出来。 看到英俊潇洒的玄木时,那双快被肥肉遮盖住的小眼明显一亮。 她张开嘴,用一把甜蜜到极点的声音说道:“这位小官人长的可真够俊的,奴家这就领您进去吧。” 玄木莫名其妙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不知为何,心里对这里忽然泛起一丝厌恶的感觉。 “那个,这位,” 正不知应如何称呼眼前这女人时,忽想起三年前,大师尊的故友静心仙姑,带着她的徒儿李春晓上山做客时,师尊说过管岁数大的女人叫师姑,小的叫师妹。 一时情急,不由叫道:“这位师姑,你们这里可是客栈?” 胖女人明显一愣,活到现在,她可还是头一回听到别人这样称呼她,那么精明圆滑的人这一瞬间也显得有些失态。 心念一转,胖女人笑应道:“当然,当然,我们这里当然也是客栈,而且还是最好的客栈。吃、喝、睡一条龙招呼!小官人是头回独自出门吧?到我这里您就放心好了,一切包您满意!来,来,里边请!” 边说边拉起玄木,就往里边大堂去了。 玄木感到一团柔柔的,软软的东西紧紧顶在他手臂上,心中又泛起一丝异样。 心想理它那许多呢,小爷只管既来之则安之好了。 走进灯火通明的大堂,胖女人失望的看着脸容仍旧一片木然,不见丝毫心动之色的玄木,对自己一对豪乳的信心不由大减。 随即想起对方不过一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又是释然。 锐目一扫之下,高声叫道:“阿莺,阿燕,你们过来陪小官人房中用饭去吧。” “来啦!”两个娇脆的声音立刻回应道。 片刻,两个各具妙相的年青姑娘风姿婉约的来到近前。 “哟,这位公子可真俊哪!”红纱裙,鹅蛋脸的那个说道。 “就你长双眼睛,会看人哪?嘻嘻,像这样英姿勃勃的俏郎君,燕儿可真是头回见到。”绿纱裙,脸若满月丰润可人的那个嘻笑着道。 胖女人笑骂道:“两个臭丫头!别贫嘴了,我看小官人可是初经人道,便宜你们了。还不快带人家上楼去好好侍侯!” 玄木还未及开口问明吃饭干嘛还要她们陪,就被两个姑娘一左一右紧拥着胳膊,上楼去了。 玄木心想,大概这里规矩就是如此吧。再回头一看,大堂里的客人身边也都有姑娘相伴,心中更加释然。 他那三位师尊可没给他说过,这世上还有妓院这么一处地方。 进了房间,玄木四下打量这布置的温馨可人,芳香扑鼻的屋子。欣然道:“你们这‘温暖家园’的名字取得倒也贴切。小爷看着很好!” 莺、燕二女闻言大笑。燕儿快嘴道:“公子,你,哈哈,你可真逗!等会你就更满意了。” “是啊,我们可是数得上的名花了,保正公子等下享受到神仙一样的快活滋味。”莺儿也温柔的说。 玄木大奇:“你这里可以让人尝到神仙的感觉么?这小爷可不信。莫非你们也有灵丹妙药吗?给我看看可以么?” 两女更是大笑不停,还一边用眼睛偷偷摸摸的不时瞄一下他腰际,显然已对他某方面的能力有了怀疑。 玄木可是莫名其妙,木然看着这两个笑的花枝乱颤的姑娘,不知她们是发了什么毛病。 莺儿强忍住笑,柔声道:“公子无须担心,我们就是最好的灵丹妙药,等下你就知道了。哈哈!”到最后她终于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在两女大发娇痴,玄木却傻傻的不解风情时,酒菜送上来了。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酒菜,玄木皱眉道:“我们吃不了这许多吧?剩下可就浪费了。我也从不喝酒。” 燕儿不在乎的道:“剩下就剩下嘛,在房中一向是上这许多菜。反正银子都是算在一起的,不要白不要!至于酒么,不喝也好,省得过会办不好事,嘻嘻!” 莺儿此刻却不做声,黯然想起从前的贫苦时光。 记得那时家里煮一锅粥都要数着米粒下锅。而爹妈总要将最浓的一碗留给自己。 玄木不再说话,闷闷的大吃起来。 燕儿其间的欢声笑语却只惹来两双白眼,弄的她也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奋力的消灭了大半桌菜后,玄木停下筷子,对早已吃饱的二女道:“我要休息了,你们回去吧。” 燕儿大讶,道:“你让我们回去?!这可是我的房间,再说这不是坏了规矩吗?” 莺儿不做声的看着玄木,眼中闪动着一种别样的光华。 玄木心头大怒,拍桌喝道:“难道你这里不是客栈么?还是怕小爷给不起银子?小爷要修息,是你们领我来这里的,先在又说是你的房间!去,把你们老板叫来,小爷到要问问这是什么意思!” 燕儿闻言娇笑好一会,才喘息着说道:“你这公子真有趣极了!燕儿这些年也见过不少客人,可还是第一次碰上你这样的初哥。谁说不让你休息了?只是我们姐妹可不能走!我们是要和你一起休息的。” 玄木大是惊奇,指着那一起睡两个人都嫌挤的绣床道:“你们要和小爷我一起休息?这么大点的床,竟然要睡三个人吗?!你这鸟店家好会算计!这也太不象话了。” 莺、燕二女闻言差点晕倒。莺儿再也忍不住,道:“公子当真不知这是何处?那你进来做甚,街上不是有很多客栈么?” “原来你这里果然不是客栈,我说怎的如此古怪!那这里是甚地方?” “这里是青楼,”燕儿抢着答道:“也叫妓院!是让你们男人们享乐的温柔乡。燕儿这就让你快活一回。” 说着玉手在腰间一抹,曼妙的身体轻轻一旋,身上的那袭轻纱就飘飘落在地上。雪白的胴体上仅剩下一件小巧的肚兜,修长浑圆的双腿和大片的酥胸皆暴露出来。 一条香舌不知何时伸出嘴外,正轻舔着水嫩的红唇,神态撩人之极。 玄木呆呆的望着眼前这半裸的娇娃,只感口舌发干,小腹下一团烈火猛然腾起,身体的某处似乎发生了异样的变化,让他很是难受。 视线本能的移到燕儿那双玉腿之间被肚兜遮掩处,只感到那处此刻对他有着无比的吸引力,让他着魔一般紧盯不放。 看着满脸通红,喘息粗重的玄木,燕儿不由发出一阵银铃般清脆的得意笑声,双手伸到背后解下肚兜。 以极其撩人的姿态将她几近完美的身躯,赤裸裸的呈现在玄木眼前。 玄木先前何曾见过这等妙相,一时被刺激的心神狂乱,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他心中疯狂的催他去做些什么。 他此时已是万分危急!像这种在豪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动的陷入情欲之中,其危险处不次于心魔大劫。像他这样道基未稳之时,此刻一旦纵欲,必是根基尽毁,从此便是废人一个,再也无缘仙道了。 莺儿看着玄木此时此刻如同发情的公牛一般的样子,心中不知为什么,只感到很不是滋味。犹豫一阵,猛一咬牙,悄然凑上前去,用右手食指狠狠的往他尾椎上戳去。 “啊!” 一股巨力从玄木身体传出,反震到她那根玉指上,一种催心裂腑的巨痛从指上传来,莺儿不禁惨叫一声。 本是沉迷情欲中的玄木,只感到腰下微微一痛,全身真元忽地活跃起来。一股股清凉的感觉流遍全身,方才那团烈火已是消退无踪,神识清醒过来。 这才感到鼻中一股铁锈味,伸手一抹,却是一手的血迹。 再看刚才令自己热血沸腾的香艳裸女,此时却是再无丝毫感觉。 他此时也发觉方才大是不妙,一旦任性枉为必是万劫不复! 对仍旧赤裸着的燕儿冷哼一声,再不屑看她一眼。转向身后“雪、雪”呼痛的莺儿,眼中闪过一抹感激之色。 在袖里摸出一颗丹药,递给她道:“吃下吧,一会就好了。” 莺儿也不及多想,勉强接过丹药就送入口中。那丹药入口就化,一道清凉的气息直奔痛指处,那锥心之痛立时就减轻了。少时感到一阵酸酸痒痒的,过一会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她再动动手指,感觉已完全好了。 玄木见她已无碍,随意抛在桌上一小块金锭,淡然道:“我要走了,这锭金子就给你二人了。” 燕儿此时情欲已起,怎肯放他离去。她伸手拦住玄木,娇喝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好好的走什么?如此良宵,正是寻欢的好时光。来,我们到上乐去。” 玄木一把摔开她抓过来的手,怒道:“小风爷不想寻甚开心,你别再拦我,不然吃了苦头可别怪你家小爷。” 燕儿娇哼一声,待上前,莺儿拦住她道:“燕儿桌上的黄金都给你了,你不要再纠缠公子了,好么?” 燕儿这才看见桌上的金锭,欢呼着上前一把抓起,送到嘴边轻轻一咬,喜道:“真是金子,足有二两多呢。都给我了?” 看到莺儿肯定的点头,一声欢笑,爽快的说:“好吧,看在金子的份上,我就成全你了。真想不到,我们中最爱财的莺儿,竟会为了一个绣花枕头样的俏郎君,连金子都不要了!” 莺儿闻言只是淡淡的一笑,对玄木道:“公子,可否到我房中一叙?我保证只是说说话。好吗?” 莺儿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玄木,一脸的期盼。 玄木看着面前这个姑娘,看着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心头不由一软,竟然点头同意了。 大喜之下,莺儿忘行的一把抓住玄木的手。旋即醒觉,赶忙松开,一脸慌恐的看着玄木。 玄木却没有不高兴的意思,淡然道:“你带路吧。” 莺儿的房间就在隔壁,两人片刻就到了。 关好房门,莺儿请他在椅上坐下,自己倒了两杯茶水,放在二人面前桌上才坐下来。 看着有些拘束的玄木,莺儿轻声道:“我该如何称呼公子呢?” “你就叫我玄木吧,不要再公子来公子去的,听了怪别扭的。” “那我就叫你玄木哥好了,我今年十七岁,玄木哥有二十许了吧?你就叫我妹子吧,好么?” 望着眼前此刻显得分外清新可人的姑娘,心中对她好感更增。心底一种由来已久的渴望,驱使着玄木想也不想就一口应道:“好啊。我确是二十岁了,没有什么亲人,你以后就是我亲妹子了。” 听了这话,莺儿先是一喜,随后又有些失望。想了想,她才说道:“玄木哥,你能和我说说家里的情形吗?” 玄木在认她做妹子后,心里已真正将她当成亲人了,自是有问必答。他幽然道:“不瞒妹子,我出生不久即被家人抛弃在这洛阳城外,是三位师尊路过将我领回山带大的。我这次下山来此,也是想查访一下他们的情况。” 发觉他神色有些黯然,莺儿连忙劝道:“哥哥不要过于忧虑,莺儿相信你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玄木摇摇头,心说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他何曾如此多愁善感过! 洒然一笑,说道:“随缘吧。这些事多想无益,且先不提它。对了,妹子,你怎会在这里呢!” 莺儿苦笑道:“妹子家里穷,九岁时正赶上一个大荒年,爹妈为了不让全家活活饿死,只好把我卖给这家妓院了。我十四岁开始接客,这三、四年来已是残花败柳之躯了。每日里迎来送往,强颜欢笑。有时对着一些淫虐、变态的客人,真想一死了之算了。时而想到这些,总是悲从中来,伤心欲绝!” 玄木拍拍莺儿香肩,安慰道:“妹子不要难过,这种日子马上就要过去了。哥哥这就带你离开这鬼地方。” 莺儿激动的看着玄木,高兴的道;“哥哥可是要为妹子赎身?银钱这些年妹子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不能自赎。哥哥只要肯出面就行!” 哈哈一笑,玄木柔声道:“怎能让妹子出钱?放心,哥哥金子多的是,走,我们这就离开。” 莺儿拦住他,嗔道:“你这人呢!如今这么晚了,我们出去上那落脚?何不在此住上一晚,明日再走也不迟。” 玄木一想也是,便不在坚持离开。 两人谈到现在,不知不觉已是深夜了。 玄木看看那不太大的绣床,开口道:“天色不早了,妹子你去休息吧。” 莺儿伸下腰,柔声道:“是有些困了,哥哥也一起睡吧。” 玄木摇摇头:“哥哥我无需睡眠,你自管去睡好了。我坐这里很好。” 莺儿虽不太明了她这哥哥的奇异之处,心中却也隐约猜到他决非常人。不敢勉强,自去床上安寝了。 玄木等她睡熟,也在椅上盘膝入定了。 日上三竿,莺儿方自梦中悠悠醒转。蓦然想起玄木哥,急向桌旁看去,只见他正盘坐在椅上,含笑望着自己。 莺儿只觉无比温馨,一种只在梦里短暂拥有过的幸福感实实在在的充满心头,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玄木急忙从椅上跃下,飞快得掠到床边,着急的看着莺儿,问道:“妹子那里不舒服,怎的都流泪了?快告诉哥哥,哥哥有的是灵丹妙药,什么病也不怕。” 看着这充满关切的脸庞,莺儿心下暗暗决定:今后无论怎样,只要是能让哥哥快乐,就是叫她去死也决不犹豫。 破涕一笑,娇憨的道:“笨哥哥!人家只是梦见你夜里偷偷跑了,急得惊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你好端端的坐在那,一时心中高兴罢了。那有什么这病那病的!” 玄木心中感动,暗叹妹子对他可真是情真意切。开心的笑道:“没病就好。你先梳洗一下吧,吃点东西,我们就走。” 莺儿欢叫一声,仅穿着小肚兜就跳下床来。 玄木一见,连忙背转身去,不敢再看那诱人的胴体半眼。 埋怨道:“你怎的不穿衣服就下地了?现在你可是我妹子了,可不能再这样胡闹了。” 莺儿不知怎的也感到一阵娇羞,连忙解释道:“人家不想再穿那种衣服了嘛,我柜里有身锦裙,我想穿它。” “那你快穿吧,我去叫些吃的来。”玄木话音未落人已跑了出去。 莺儿狠狠跺下脚,自去寻那锦袍穿了。 好大一会后,玄木亲自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房中。已穿着好了的莺儿凑近一看,两碗粥,两个鸡蛋,四碟小菜,小托盘挤得满满的。 “哈,妹子穿这身裙子真是漂亮极了。”看到一身淡黄底,绣着五彩云饰长裙的莺儿,玄木不禁眼前一亮,脱口赞道。 “真的吗?这可是莺儿最喜欢的衣物了,去年中秋在城里最有名的锦云布行定做的一直不舍的穿。” “当然。不过再好的衣服穿在妹子你身上,也显得黯然失色。”看到那张本是一片欢容的笑脸,一下子就沉寂了下去,玄木暗感好笑,口中却接着道:“因为你本身的美丽就像天上的明月,这些衣物不过是围绕着明月旁的霞雾而已,又岂能同你争辉。” “油嘴滑舌!吃东西吧,人家还真有些饿了。”娇媚的横了玄木一眼,莺儿变得欢欢喜喜的,和玄木一起享用这迟了些的早餐。 二人用罢早餐,莺儿将一个沉甸甸的小包裹交给玄木,道:“这是我几年来积累下的一些金银细软,你帮我带着吧。” 玄木接过随便往袖子里一塞,点了点头。 片刻后两人下楼来到空荡荡的大堂,玄木大喝道:“老板呢,快出来,小爷要给我妹子赎身。” 不一会,那胖女人从另一边的门幕后走了出来。一边嘟囔着:“谁呀?一大早就鬼嚎鬼叫的!” 待看清眼前两人,不由笑道:“小官人可真有一手呢,一晚上就把我这大红牌给哄上手了?厉害,厉害。” 又对莺儿道:“莺儿,你这丫头还挺有福气的!啧,啧,不愧是四大名花啊,这魅力可真还非同一般呢。” “这个,嗯!你就说要多少银子吧,小爷给你就是。不要啰嗦。”玄木没好气的说。 胖女人一盘算,道:“买她时用了十两银子,这些年的吃喝用度,穿着打扮……,行!难得你们郎有情、妾有意的,老娘今天豁出去亏大本了,你就给二十两金子好了。” 玄木止住一脸愤色,想要开口的莺儿从怀里摸出一大块金锭,递了过去。 胖女人仔细鉴别真伪分量后,满意的从怀里掏出一大卷文书,翻出一张,交给玄木,口中道:“给,这是卖身契,从此她就是你的人了。” 玄木让莺儿确认一下后,将契约团握手中,冷然道:“这等东西,还留它做甚!” 片刻后,摊开手掌,那文书早化为灰烬,微风拂过就四下飘散了。 胖女人明显一愣,惊道:“啊!没看出官人还有这种功夫,真是少年英雄啊!” 心下暗暗叫苦,要早知他是个练家子,说什么她也不敢这样狠宰他。这种强人岂是好相与的?赶忙讨好的道:“官人,你们若是暂时没合适的地方安身,就在这里住上一段吧。凭您这样的少年英雄,还有莺儿这些年同奴家母女一样的感情,我不要你们一文钱,可好?” 玄木洒然一笑,道:“不必了,我们自有去处。莺儿,我们走吧。”抛下一脸媚笑送出老远的胖女人,两人扬长而去。 第三章 凶宅月夜 站在这座雅致、朴素中显出一份大气的宅院里,玄木满意的四下打量着。 最里面是一排五间正房,两所均为三间的厢房分列东西。院落中间是一片花圃,闻名天下的洛阳牡丹一朵朵开的正艳。 门楼两侧稀疏的种有几棵柳树,皆已长的老高。 “如此好的一处宅院,竟然只要了小爷十两黄金,真替他不值。” 听到玄木的慨叹,正绕着花圃转圈,陶醉在花香中的莺儿回过神来,也疑惑的说:“是啊!按如今的市价,这样一处宅院怎么也在三十两黄金上下,他要价如此之低,确是古怪……哎呀!哥哥,莺儿想起来了。在这洛阳城中,传说有一处凶宅,二时年间先后三任主人均横死家中,无一例外。据传说,他们死因离奇,有人说是被鬼吸干阳气而死。莫非,莫非就是这个宅院吗?哥,我有些害怕。” 莺儿忽然觉的刚才还很美好的宅院,立时变得阴森恐怖起来,幽暗的角落里似乎正有一双诡异、恶毒的眼睛悄悄盯着她。 赶忙跑回玄木身边,死活不敢再离开他半步。 玄木怜惜的把她轻轻揽在怀里,朗声道:“妹子休怕,有我在此,即便真有些妖魔鬼怪的,也吃不起我一剑!” 莺儿抬头望向他此刻坚毅无比的脸庞,口中痴痴的问道:“哥哥,你在那山上学的是道术么?你一定很厉害吧?” 玄木莞尔一笑:“要说道术么,三位师尊倒是通晓,你哥哥我吗,嘿嘿,可是一窍不通。不过我有一把仙剑,斩妖除魔那不过小菜一碟罢了。” 莺儿闻言心下稍安,念头一转,趁机撒娇道:“哥哥,晚上我要和你一起,我一个人害怕。” 玄木考滤一下,他反正也不用睡觉,在一个房间里倒也没什么关系;再说也真不放心她,他有种预感,今夜怕真会发生变故。 “好吧!晚上一起好了。” 听他答应了,莺儿心中大喜,只要开了头,以后便可赖在他房里,天长日久还怕他…… 夜已深。 玄木静静的盘坐在地上,心神沉入到体内那无比醉人的天地中。浩浩荡荡无处不在的真元之气,缓缓的从他头顶百汇穴处贯入体内,周流运转不休,一丝一毫和体内先前炼化的真元结合一处。 他的力量也在逐渐壮大。 “咚!咚!咚!”地面在这阵突然响起的轰鸣声中,微微震颤。 玄木双目猛然大睁,两道精光一闪而逝。心念一动,右手袍袖中的寒光剑电射出来,化做一道蓝光盘旋在他身边。 床上早已睡着的莺儿这时也惊醒过来,她慌张的喊道:“哥哥!你在那里?这是什么声音啊?” 玄木一闪掠至她身旁,柔声道:“妹子,我就在这里,没事!你把这件天丝甲穿上,待会和哥哥一起出去看看。” 只见他伸手一抖,银白色的天丝甲自行附着在莺儿身上,紧紧将她半裸的身体包裹起来。她整个人这时看起来仿佛从头到脚蒙上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白纱,美妙的曲线展露无遗。 玄木射出一道真元,催动天丝甲内的阵法,立时,一尺来长的银白色光华严密的织成一个扩大了的人型光罩,将她动人心魄的身体彻底包藏起来。 “感觉如何?有这天丝甲护身,妹子你就是金刚不坏,百邪莫侵之体了。我们出去吧。” 莺儿整个人都蒙在银白光里,感到无比新鲜有趣,高兴道:“哥哥,我感到这天丝甲十分合身,舒适极了。其实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去那里我也不怕!我们这就出去看看好了。” 玄木大晕,敢情她穿着至宝光顾着舒服不舒服,合不合身了!女人啊! 可怜他自己,都还未曾穿过这件大师尊爱如珍宝的天丝甲呢! 两人一同来到院中,在寒光剑环绕下,看向发出声音的花圃处。 在花丛之中,一块如倒扣大海碗一样的凸起,正一鼓、一鼓的向上不断顶起。随着它的起伏,“咚!咚!”的声音很有节奏的响起。 玄木以神识操纵寒光剑向那里狠狠击去。蓝芒电闪,“轰!”的一声巨大的声响传出,花圃中心十几尺方圆内,花枝、泥土一片片的向四外激射出去,一时院落中密集的响起一阵“呯啪”声。 待尘埃落定,那片地面足足陷下去两尺多深。 在那坑中,蓝光大盛的寒光剑,紧紧抵住一个西瓜般大,正放射着血红色光华,浑体坑洞密布蜂巢样的物体。二者好像势均力敌一般,那个也不能再向前分毫。 玄木看到这般情境,大吃一惊,脱口道:“这,这莫非竟然是一件魔器!” “哥哥,什么魔器呀?” 玄木在身上一阵掏摸,找出一张有些皱巴的黄纸符咒。他边向花圃掠去,边对莺儿道:“妹子现在顾不上说这些,你先站到一边,看哥哥收服它。” 转瞬来到坑边,玄木以真元力化生出一道三昧真火,点燃符咒,低声念颂几声,甩手打向蜂巢样的物体。 那符咒在空中化做一道浩然的金光,将蜂巢紧紧包住。 一阵“呜呜”声中,蜂巢原本灿然迸射出一尺多高的红光,被压制的只剩下薄薄一层。玄木招回已不起什么作用的寒光剑,紧盯着那不住呜咽的蜂巢。 眼看金光就要被逼回本体里去时,一道血色的光芒从天际直射下来,轻易的突破金光层,投进蜂巢里去了。 红芒立时大盛,猛的将金光击得七零八落四下消散。 玄木抬头一看,一轮明月不知几时突破厚厚的云层,暴露出来。 那道由天而降的血光,正时从它而来。 眼见蜂巢在一片红光中缓缓升起,而天上射下的那道光柱也在大住壮大,一股似有若无的吸力蓦然而生,似要将他神识整个吞噬进去。玄木心中大急:“***,小爷和你拼了!”运起剑光,合身向它冲去。 “***!这臭小子不要命了?就他那点修为也敢和暗藏着魔头元神的魔宝硬拼!” 青石大殿中,红袍老人怒骂声道。身形一闪原地消失不见。 本是闭目运功的黄、蓝二人忽然睁眼,相视一笑,又复神游太虚之境去了。 呼啸的剑光势如破竹般刺进血光,眼见就要击中蜂巢,突然定住。玄木但觉一道浩瀚莫测的无形屏障阻住剑势,任他拼了命的催运真元,也不能再前进分毫。 “哈,哈哈……!”一阵狂喜的大笑声自蜂巢中响起,笑声中,如血红光一层一层的将玄木牢牢围拢。 “好一个绝妙的炉鼎!没想到我再度临世,竟然遇上这等机缘。”一把低沉、苍劲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玄木在红光中只觉得浑体上下针刺一般痛苦,那红光不停的从毛孔里侵入体内,将他本身的真元不断分散开来。 发觉自己已无力相抗,玄木只得开口叫道:“你是什么东西?要待将小爷怎的?” 那边莺儿看见玄木情形不妙,立时不顾一切的向这边跑来。 玄木斜眼看到,心头一惊,忙喝道:“妹子,别过来!这玩意太邪门,你快走!我不会有事的。” 莺儿那里肯听,一直跑了过来。 “哥哥,怎么办?你能下来吗?”莺儿仰视离地三丈来高包裹红光中的玄木,焦急的道。 木子无奈的摇摇头,正要说话,那个声音忽又响起。 “咦!这是什么宝贝?竟能挡住我的神光!” 伸向莺儿一道红光,如同遇上克星一样,稍一接处天丝甲的银光就飞快的缩了回去。 玄木看到这番景象,心中大为安定。 “可惜,如此宝贝竟然穿在她这样一个毫无修为的丫头身上。嘿嘿,幸好如此,且看我怎样破你!” 一道足有七八尺宽的红芒,从蜂巢分出,将莺儿整个罩住。玄木只听到她惊叫一声,就声息全无了。 急的大喝道:“你把小爷妹子怎样了?你个龟儿子,有本事尽管冲着小爷来,欺负个凡俗女子算什么能耐?” “呵呵,你小子还挺关心她嘛。放心,老子只是把她暂时制住,没什么事的。只要你乖乖的听老子话,我决不难为她。”那声音得意地回应道。 “你要小爷做什么?” “很简单,等下我的元神进入你身体时,你不要反抗就行了。” 玄木一言不发,以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盯着那个怪蜂巢。 蜂巢肯定能看到或是感知到外界事物,只听那个声音恼怒的道:“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子告诉你,如今不管你愿不愿意,老子都可以强占你的肉身。你以为你还有反抗之力么?” 玄木心念电闪,他此刻无异于枮板上的鱼肉,任人家宰割。这种情势之下,硬拼是不行了,跟那怪物比,自己简直是蝼蚁一样,那么,就和他斗斗智罢…… 当下勉强聚敛心神,将那乾坤瓶从袖里乾坤中放出。 “咦?这又是什么?竟然也可以和老子的赤血神光抗衡!” “此乃炼妖化魔瓶,小爷要是早些用它招呼你,哼哼,只怕你这老妖已经灰飞烟灭了。”玄木心下暗笑,口中却是恨恨的道。 “嘿嘿,臭小子,你敢耍弄你家祖宗。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吃,你是不讲真话了。”先前如针刺般的红芒,此刻在怪物的操控下涨大成锥子一样粗细,“嗖嗖”有声的,在玄木身上来回突刺。只痛得他一身大汗淋漓而下。 估计折磨的差不多时,锥子又慢慢细小下去,这时那声音得意的道:“小子,怎么样?你家爷爷的戳魂锥滋味如何?要不要试试更好玩的化神刀?” 玄木通体剧烈颤抖着,无力的道:“死老鬼,小爷怎的耍弄你了?那件宝贝就叫那个名字你不信小爷也没办法。” “胡说!连老子的赤血神光都透不进分毫的奇宝,怎会叫那个听都没听过的鸟名字?老子再提醒你一下,那瓶子是万向宝瓶、乾坤瓶和大衍如意瓶这三者中的那一个?我给你最后的一次机会,再不实言,你就连后悔的时间也没有了。” 玄木闻言心中大是佩服,这老怪见识到真广博。他一脸平静的说道:“老鬼,小爷回答之前,有个问题必需弄个清楚,不然死也不在开口。” 那声音不耐烦的道:“你这小鬼还真麻烦,你问吧。” 玄木道:“小爷看来是难活命了,现在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好做个明白鬼。” “嗯,你小子倒是个明白人。老子的身份么,倒也不怕你知晓,你听好了:我乃是威名震撼天地,耀古烁今的血魔教教主,张大种是也!你能成为老子的寄体可是莫大的荣耀呢。哈哈!” 玄木不屑的道:“张大种?听都没听过。血魔宗好像只是个不入流的小门派吧?实在是没什么印象了。” 那蜂巢在空中一阵急旋,带得红光翻翻滚滚就象沸腾了一样。那声音疯狂的吼道:“我,我要活剥了你!气煞我也。” 两道鬼手一般形状的红光,蓦然抓向玄木。 玄木也不躲闪,只是口中自言自语的道:“如此一死,倒也痛快!省得成了那老鬼的什么炉鼎。妙啊!” 两只鬼手倏然停住,飞快的缩了回去。 “想死么?没那么容易。老子要先将你的魂识生生的炼化虚无,让你尝尽那地狱中也享受不到的美妙滋味后,彻底的魂飞魄散!” 玄木忽然诡异的一笑,分出一缕神识挟着这许久才聚集下的那一点真元,悄无声息的射入乾坤瓶中。 只见瓶口忽然喷出万道霞光,一股莫能抗拒的庞大吸力,将宅院中的两人和那个怪蜂巢一股脑扯进瓶中。霞光敛去,乾坤瓶悄然落入花丛中。 红袍老人忽然显出身形,满脸笑容。喃喃低语道:“好小子!有勇有谋,而且那份毅力,啧啧,真不愧是我们九玄三元老调教的好徒儿。这下赤血老鬼可有难了!真古怪,那老鬼消失足有百年以上了,怎的忽然在这里冒了出来?这可正好,这老鬼倒不是阴损、恶毒之辈,而且一向是恩怨分明,正要让他欠下小木子一个大大的人情,不就是个现成的好帮手么。老道这次可得当回恶人了!嘿嘿!”扬手将一道精纯无比的赤红色真元射入瓶中,大笑两声,飘然去了。 老怪张大种从蜂巢中发出的红光仍死死罩住玄木,但在这乾坤瓶的神妙空间里,情势已大是不同。 玄木身为乾坤瓶的主人,即使修为和蜂巢里的老怪没得比,他也仍就是这里的主宰。 神识运转,一瞬间已找到莺儿所在之处,心中大定。 玄木嚣张的对老鬼说:“老鬼,你在这乾坤瓶里还能把你家小爷怎么样?还要不要炼化小爷的魂识了?我到还真想尝尝那滋味有何特别之处,竟然在地狱中也享受不到?嘿嘿!” 充满怨恨和无奈的声音在玄木的阴笑声中响起:“臭小子,原来这真是乾坤瓶!早知是它,老子的赤血神光一定会把它封印起来,又岂能在心神震怒之下被你趁机取巧!” 玄木轻哼一声,道:“小爷这叫取巧吗?若非大智大勇,岂能在你那鸟光折磨之下想出此等妙法?没有过人的毅力,又何能在你的压制下聚集真元?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赤血老鬼一时哑口无言,心中细细一想,自己确是一直被这小子牵着鼻子走的。 玄木又道:“既然你听过这乾坤瓶之名,想必知道它的神妙。小爷现在要去办点事,过会再回来找你算帐!你最好老实待着,免得自讨苦吃。” 抛下一脸颓废、苦闷的老鬼,玄木默运心决,倏然消失在红光中。 而这处空间已被他布下重重禁制。 莺儿在山林中的一块空地上焦急的绕着圈,身上天丝甲上的银光仅剩下寸许厚,已经遮掩不住她傲人的身材。 她口中不停的叫着:“哥哥!你在哪啊?我这是在那里呀?哥哥!你快来呀!莺儿好怕!” “妹子别叫了,我不是在这吗?” 莺儿循声看去,只见玄木正蹲在溪水旁的一方大青石上。 “哥哥!”兴奋的欢呼一声,莺儿飞奔到玄木面前,扑进他怀里。 玄木一手轻搂着她,另一只手一下下在她背上轻拍着。安慰道:“没事了,那怪物已被我困住了。对了,妹子,你看这里怎么样?” 莺儿抬起头,四下观望。但见处处绿树葱翠,远处山峰挺拔,蓝天上白云朵朵,一条清澈的小溪静静流过脚下。 “好美呀!哥哥,我们是怎么忽然到了这里?” 玄木得意的一笑,道:“妹子,其实你此刻所看到的一切皆是虚幻。这个地方是依着哥哥我记忆中的景象创造出来的,虽说它是幻境,可在这乾坤瓶的神妙下,这幻和真也没有什么区别。对了,妹子,我给你引见几位朋友,它们以前可是我仅有的伙伴。” 撮唇一声长啸,远远的传了出去。 不一会,陆陆续续,九只神俊异常的灵兽欢快的从各处奔了过来。 它们当然就是玄木从山中带出来,一直安顿在乾坤瓶里的那九兽。 这时,玄木兴致勃勃的开始为她们一一介绍起来。 他先指着莺儿道:“这是我最近新认的妹子,莺儿!你们日后可要好好亲近她。” 又指点着九兽一一对莺儿道:“这只鹤叫大白;蟒蛇叫青花;大老虎叫懒猫;狗熊叫老黑;穿山甲叫小翠;白狐叫小雪;鹦鹉叫大舌头;这匹帅马叫赤影;白猿叫老孙。这些都是我给起的名字,莺儿你看可好?” 莺儿对着这些平时能把她吓得半死的异兽,此时一点也不害怕,只感到由衷的喜欢。 听玄木问起,略一寻思,答道:“别的都很好,只是这灵猿为何要叫老孙?” 玄木笑道:“呵呵,这个么,猿猴嘛,也叫猢狲不是?我那时觉的叫它老白吧,和大白有些混淆,直接叫老猿、老猴的,又不好听,所以干脆叫它老孙。妹子可有更好的名字送它?” 莺儿一阵摇头,:“听哥哥这样一说,莺儿也觉得老孙这个名子妙极了,我可想不到更好的名字了。” 两人说话间,这九兽分作两伙,分别围住二人亲近的撒着欢。 大白,青花,老黑,赤影,老孙绕着玄木不住嬉戏。 那边,小翠,小雪,大舌头,懒猫也聚在莺儿身畔很是亲热。 那大舌头不时发出一声婴儿般清脆喜人,却又含混不清,让人捧腹的话语,把莺儿逗得都合不上嘴了。 “哎!不囤肖,再肖,任答不喝泥说花了!”看着娇笑个不停的莺儿,大舌头扑腾着翅膀,生气的道。 莺儿捂住小嘴不住抽搐着,辛苦的说道:“你还真是个大舌头!莺儿教你,应该是:不准笑,再笑,人家就不和你说话了。”大舌头仍旧叫道:“不囤肖,泥再肖,任答不喝泥说花了。” “哈哈哈……”莺儿再也忍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眼角都挤出泪花了。 “真不知你和谁学的说话,哈哈,这以后要是改不过来,那,哈哈,那以后可热闹了。哈哈哈!” 另一边的玄木听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妹子,这个,大舌头是跟我学的,那时我才四岁,嗯,这个,小孩子嘛,难免说话有些不清不楚的,……谁知后来再怎么教,它也改不过来了。” 莺儿闻言更是乐抽了,整个人仰躺在地上,紧紧捂住小腹,已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笑,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真,真想不到,哈哈,哥哥,哈哈,你小时侯,竟,竟然是个大舌头!哈哈哈……” 玄木看着在地上滚做一团的莺儿,只感大失颜面,脸上火辣辣的说不出话。 空中的大舌头可不乐意了,只见它飞过去,把一个鸟屁股对准莺儿头上不动,叫道:“不囤说打母头怀花!要不打舌头在泥头上便便了。” “呀!,人家不敢再说大木头坏话了。大舌头,你就饶过小女子一次吧!哈哈哈……” 对着已笑得走火入魔一般的莺儿,大舌头也无语了。 玄木心中大骂着这只贱鸟,学说话它不行,倒会给人起外号!他起外号也还罢了,平常它乱喊乱叫的,玄木也仅是感到好笑而已。可,可现在它竟敢在妹子面前抖了出来!这死鸟!不行!可不能再让妹子留在这了,这要再让那死鸟抖擞出点糗事,自己在妹子面前可就颜面全无了。 赶忙从袖里摸出九粒丹药,芬芳浓郁的药香,立时把九兽都引了过来。 玄木将丹药一一投进它们如饥似渴的嘴里,一边道:“你们就快修成人形了,这几天要加紧用功,我会按时把丹药送进来。好了,你们修炼吧,我和妹子先出去了。” 运转心决,一瞬间两人已回到院中。伸手招回花从中的乾坤瓶,玄木看向仍时不时颤抖一下的莺儿,头疼的道:“妹子,你还没笑够呢?有那么好笑吗?” 莺儿娇声应道:“好了,哥哥,我不笑了。其实我早都笑得累了,只是那大舌头太有趣了。” 玄木仰望着高悬天际的那轮明月,悠悠一叹,对莺儿道:“夜还长,妹子你再去睡会吧。” 莺儿轻轻摇下头,道:“我睡不着,今晚先是吓得人心惊胆战,都快担心死了。你不知道,那时看着你在红光里痛苦的样子,我,我心都快碎了……后来,又被那可爱的大舌头逗得莺儿都快笑死了!这样大喜大悲的刺激之下,人家那里还有一点睡意了。反正哥哥你也不睡觉,我们回房聊天去好么?” 玄木摇头道:“妹子,我还得先去办件事。那蜂巢里的老怪还被我困在乾坤瓶里,没我主持阵法,那幻境恐怕困不了他多久。” 莺儿大是不愿,她此时有一肚子话想和玄木说,但想起那老怪的可爱怕,也不敢再留他了。忽然想起自己还穿着天丝甲,忙道:“哥哥,你把这天丝甲穿去吧,我也用不上了。再说穿久了还真有点怪怪的感觉,挺别扭的。” 玄木一想也是。便伸手虚招,真元一引,天丝甲飘然落到他手上。 莺儿猛感身上一凉,低头看时,自己身上仅穿着一件小肚兜,大片白花花的身体都裸露出来。她脸上不由一热,低头不语。 玄木眼见如此光景,心头也不禁一跳。忙转过头去道:“妹子,外面天凉,我们回屋去吧。” 二人表情均有些异样的回到房中。等到莺儿重又回到床上,玄木才取出乾坤瓶,道:“妹子,我去了,你先歇息吧。用不多时,我就回来了。” 语毕心念一动,乾坤瓶的瓶口处霞光一闪,玄木已到了瓶内。 抖手穿上天丝甲,在闪闪银光包裹之中,玄木瞬间移转到赤血老鬼那里。 看到眼前情景,他不由大吃一惊! 只见老鬼藏身的那个怪蜂巢,光芒全无,上面布满了一道道裂痕,眼见就要碎开了。 “你怎么搞的?不想活了?”玄木喝问道。 要知像老鬼这样的灵体,若是没有本命相通的法宝依存,只怕立时就要魂飞魄散重归轮回去了。是以玄木才那样问道。 “你别他娘的猫哭老鼠假慈悲!不是你小子弄来一道红光,将老子的吸神球击成这个样子的吗?现在又来装甚糊涂!”赤血老鬼恨恨的骂道,他的声音已细弱了许多。 玄木满腹疑惑,奇怪的问道:“你这老鬼说的都是什么呀?谁弄的什么红光打得你这样?这跟小爷有甚关系?莫非是你胡乱闯撞,触动了禁制?那也不至于如此啊,这倒奇怪!” 见玄木如此模样不似做作,赤血老鬼对自己的判断不禁起了一丝怀疑。但马上想起这诡诈的小子,早前是如何把自己耍得团团转的。此刻他也定是在演戏!先装成一付无辜的样子,想等着老子低声下气的向你个该死的小龟儿求救么?哼哼,门都没有! “小子,你就别白费心机了!老子绝不会中你的诡计!老子是上了你一回当,那是老子太过大意,你以为老子还会再次被你耍弄吗?你未免太小看老子的智慧了!”赤血老鬼自以为是地道。 玄木有些好笑的问道:“是么?那你倒是说说,小爷有什么诡计?” “哼哼!”老鬼不屑的道:“让老子料中了吧?像你这样的小鬼,你撅撅尾巴,老子就知你要屙几个粪球。你不就想等老子向你求救,你好狠狠的奚落老子一顿吗?老子岂会如你所愿!” 玄木不禁又现出那看白痴似的眼神,哭笑不得的望着怪蜂巢。 突然,“喀嚓!”一声脆响,赤血老鬼终于再也无力,来维持那早已被击得粉碎的吸神球,只见它在响声中片片剥落,眨眼间掉得一干二净,露出一团血红色,界于气体和液体之间的发光体。 一阵“嗞嗞”声中,这团纯粹的灵体能量一点点的消散在空中。 玄木拼命的催动全身真元,以他最快的身法,飞快的在灵体外设下一个阵法。 “好了,”擦去头上冒出的汗水,愉快的道:“老鬼,小爷可舍不得让你就这样去了。呵呵!小爷还没耍弄够呢。这座小爷独创的绝对封印阵,可保你十天之内不会消散。这段时间里,小爷帮你找个好些的寄体,到时你个老鬼就又是活蹦乱跳的了。” 随手丢进阵里一颗“固神丹”,玄木匆匆去了。 回到房间里,收起乾坤瓶,玄木轻轻来到床边。 莺儿正在惦记着他,听见响动,惊喜的起身查看,果然是她的玄木哥回来了。 “哥哥,你可回来了!怎么样?可还顺利?” 玄木微笑道:“那老鬼不知怎么弄的,竟连藏身的法宝也毁掉了。我去时,他眼看就要魂飞魄散了,我可舍不得让这样有趣的老鬼就此了帐,当即设下阵法保住他的元神。准备这两日再给他寻个寄体,日后才好继续消遣他。” 莺儿不高兴的道:“那老怪方才多凶恶呀,把你折磨的那样痛苦,莺儿都恨死他了!哥哥你怎么还要救他?” 玄木摇摇头,难得正经的道:“我看他不象是个穷凶极恶的魔头,一个堂堂的魔教教主,落到如今这般凄惨,只怕另有隐情。再说他也没把我怎么样,……我想帮帮他。” “哥哥心地真好,只是须防救蛇反遭蛇咬。莺儿一想起那老怪,总是怕怕的。”已有些了解玄木性格的莺儿,只得无奈的道。 “放心吧,妹子,哥哥心里有数的。快天明了,我有些疲倦,得歇息一下;妹子你也不曾睡好,也休息吧。” 看到玄木盘膝闭目已入定中,莺儿体谅的静静躺回床上,却那里睡得着,只好默默的想着她的心事了。 第四章 无边春晓 红袍老人踏着灿烂的朝霞,飞至一座秀丽非常的峰峦顶上,降下云头,来到峰顶唯一的这处见心观前。 “故人来访,静心妹子还不出来迎客!”红袍那苍劲的话声直传进观宇深处。 “今天刮的是什么风?竟将你这个老鬼给吹来这里边了?”一个柔和甜静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从观内传来。 一个道姑打扮,面容秀丽,身材娇好,看上去不过三十岁的女子,从观门里飘然步出。 “呵呵!三年不见,静心妹子丰姿更胜从前了。老哥哥这次可是有事相求,妹子可一定得帮这个忙啊。”红袍一脸讨好的道。 “哼!我就知道你这个死老鬼是无事不登门,进去说吧。”静心道姑没好气的道。当先领着红袍走进观里。 两人来到观中的大殿,相对盘坐在蒲团上。 红袍一路上不住的四下张望却无所得,这时开口问道:“妹子,你那爱徒李春晓呢?怎不见她在此?” “你找她做甚?这丫头一早就不知跑那去了,真是个疯丫头!现在我都管不了她了。”静心一脸无奈的道。 红袍感叹着道:“你就够省心的了!唉!比起我那劣徒,春晓简直是个乖宝宝。” 静心闻言不由一笑,问道:“木儿最近怎样?还整日变着法的气你们么?” 红袍苦苦一笑,摇头说道:“前几天赶他下山历练了。本以为这回可以清静了,谁知反而更让人操心!先是被一个青楼女子迷的险些毁了道基,随后又差点成了赤血老鬼的寄体。可把我老人家折腾够呛。” “跟着你们三个老怪,再好的孩子也得被拐带坏了!我倒是很喜欢那孩子。怎的?刚才你说赤血老鬼又现身了?这老怪不是血魔教上一代的教主吗?当年也曾见过几面。怎么他还在这一界徘徊,按里他也该飞升了。”静心诧异道。 “嘿嘿!那老鬼也不知走了什么霉运,让人搞的连肉身都没有了,飞升是不成了,倒是差一点魂飞魄散!此人身上很有些可取之处,正好小木子实力太差,我早想给他找个帮手,就借机摆了他一道,毁了他存身的那件法宝。以小木子的个性,一定不会眼见着他魂飞魄散不管的,他定要出手相助。而那老鬼又是个有恩必报的人,这样一来,小木子岂不是得了一个有力的帮手吗?老道三人也不必在为他东奔西走的了。岂非妙哉!”红袍得意洋洋的道。 闻言不由莞尔一笑,静心笑骂道:“你这个死老鬼,还是这么爱耍些诡计!不过,这样对赤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那老鬼脑筋一直不太灵光,跟着古灵精怪的小木子,也能少吃些亏。” “对啊!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呢,我正是这么想的。”在静心一片笑骂声中,红袍话锋一转,道:“现不说这些,你可接到昆仑山元始门的请柬?” 静心点点头,道:“是啊,昨日接的飞剑传书,说是邀我前往昆仑,共庆什么道门大典。我是不想去了,准备打发春儿跑一趟也就是了。” “这事怕不是那么简单,这几百年来昆仑广招门徒,很是人多势重。当今掌教问天子雄心很大,这时忽然举行盛会,怕是用意不浅哪。我们几把老骨头又不愿抛头露面,但单让小辈前往又不放心,我这才尽力为小木子找些帮手。除去赤血老鬼外,我还约了个忘年之友,加上你那徒儿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你看如何?” 静心略做考虑,点头道:“按你说的办吧!我倒不曾想那么多,如此说来,这事还不简单呢。” 又问道:“你那个忘年之友是什么人?” 红袍笑道:“他叫乐无边,本是东海出云岛,散仙霞光上人的二徒,五十年前霞光上人没能逃过天劫,转世去了。那时他入门不过二十几年,修为尚浅,而新掌权的大师兄因恨霞光上人过于偏宠于他,一时嫉恨将他逐出门派。那以后他一直四处寻访,一心想求得一套修行法门,但又不愿加入别派,是以终不能得尝所愿。说来也是缘份,一日我前往终南山采一味奇药,恰好见他中毒倒地,奄奄一息。将他救下,交谈起来甚是投缘。得知他的遭遇,我一时气愤,就要带他去找他那大师兄理论。他死活拦住不让前去,当下只好传他一套,我方才领悟不久的修行法门,从此结为忘年之交。他如今已是出神期的修为,而且道法自成一体,很是不凡。我已让他去找我那个劣徒,有他同行,我们大可放心了。” “有谁同行,你们就大可放心了?”一身浅绿碎花裙的李春晓,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手上还捧着一只小白兔,清脆的问道。 “呵呵,几年不见,黄毛丫头都长成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了。”红袍开心的笑着说。 “原来是你这大嘴怪在这哪,我说这那来的口臭味呢!”李春晓一张小巧的红唇不屑的一撇,娇憨的道。 看着一脸尴尬神色的红袍老人,静心心里暗感好笑,口中不怎么严厉的斥道:“没大没小的,你元心师伯早已辟谷不食,那里来的口臭味?” 红袍心里那个气呀,有你这样说话的么?李春晓还算是个孩子,你静心可是几百岁的人了,这,这不是成心恶心他吗?! “咳咳!我说静心妹子,你们师徒二人就别一唱一和的了,怎么的,还要把我恶心出去不成?春晓,老道儿我可是来接你去找你玄木哥的,看来你是不愿去了,那老道我可不免强了。” “哼!晓儿可不知道师伯早已‘屁股’不食,刚才大概是鼻子不好使了。”李春晓在他师傅灼灼目光注视下,算是认错的道。 又欢喜的叫道:“去见玄木哥?好啊!现在就去吗?” 红袍假装没听出,李春晓故意加重语气说出的那两个字,摆摆手道:“罢了,静心妹子,你有什么要吩咐一下春晓的就赶紧说吧,我出去透透气,一会回来接她走。”话毕,转身出去了。 待红袍的身形消失在视线里之后,静心看看一脸开心笑容的李春晓道:“晓儿,你的心思为师是知道的,自从上次从登天峰回来,你这妮子就一直叨咕‘玄木哥这’、‘玄木哥那’的,为师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此次你元心师伯提出要你和玄木,还有一个叫乐无边的人一同前往昆仑山元始门,除去安全上的考虑,怕是也有成全你们的意思。为师已经答应他了。唉!你和玄木都是情劫深重之人,让你们在一起真不知是福是祸?你定要好自为之。” “嗯,晓儿知道了。其实人家对玄木哥,只是有那么一丝好感而已。那谈的上什么心事不心事的!”低着头,两只娇嫩的小手翻来覆去的摆弄着腰带,李春晓轻轻的说道。 静心这活了足足两百多年的人,阅历何等的丰富,岂会看不透她一个小姑娘的那点心事?但对着此时已经口不对心的爱徒,她可不想点破,这小妮一向翻脸快过翻书,何必讨那没趣呢! 当下细细的交待了她一些女孩家出门应该注意的事项,李春晓一一点头记在心上。 两人这边刚一说完,就见红袍慢悠悠的向这边踱过来。 “呵呵,这老鬼的道行可逾加神妙了!看来他已经到了与天道相合之境界,一举一动皆合乎天心。这不,我们刚一谈完,他就来了,不早一分,不迟一刻,正是恰到好处。”静心轻笑着,低声对春晓道。 虽然因为她玄木哥的原因,对红袍三人一直心存一丝怨怪,春晓对红袍的修为还是大为佩服。 “好了,别嘀嘀咕咕的了。你们话都说完了吧?老道把春晓送去玄木那里后,还得赶紧回山照料我那炉新炼的九玄丹呢!没事我们这就去罢。”红袍一进殿里就一连声的道。 静心点点头,道:“你们去吧。我就不送你这老鬼了,闲时你常来走走吧。” 红袍不敢面对静心那双深邃忧怨的明眸,匆匆应了一声,将春晓包在他的遁光中,冲天而去。 “嘚!嘚!嘚!”正在整理昨晚破坏的不像样的那片花圃,莺儿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谁呀?”一边问着,莺儿边整理一下衣裙向门边走去。 “请问玄木是在这住吗?”一把低沉、充满磁性的男声隔着门问道。 莺儿有些奇怪,玄木哥也没说最近有什么人会来找他,而且听他说过,从小到大,除了那九只灵兽,再也没什么朋友了。这可得问清楚些再开门才好。 “你是他的什么人?怎么知道他在这里住?” “我和他还未见过,但论起来他还应叫我一声小师叔。是他大师尊叫我来此的。姑娘只管开门,我没有恶意的。” 莺儿闻言细细一想,虽是仍有怀疑,单他万一说的是真的,自己岂非太失礼了?反正现在青天白日的,也不怕他怎样。当下就打开了大门。 “呵呵,姑娘可真细心呢!” 莺儿打量着眼前正在说话的男子。只见他身着一袭天青色书生式的长衫,面容方正,轮廓分明,一头黑亮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整个人给人一种洒脱中带着一股书卷气的感觉。他看上去好像不到三十岁,但细看下,又隐隐觉得他身上有一股饱经世事的沧桑,如同一位充满智慧的古稀老人一样的感觉,心中一时也不敢轻易断定他的年龄了。 莺儿不知为何,此时对他戒心大大减低。只觉如此人物,怎也不是个坑蒙拐骗之辈。不由将他让进门内。 “您怎么称呼?”请他在院中石椅上坐下后,莺儿询问道。 “在下乐无边,祖籍山东泰安县,家中世代书香,小时也读过几卷书。如今物是人非,早已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浪荡之人了……承冡玄木的大师尊抬爱,与我结为忘年之交。姑娘叫我声乐大哥就好。对了,尚未请教姑娘芳名怎样称呼?和玄木是什么关系?”他微微拱手,平淡的道。 莺儿轻施一礼,道:“不知是小师叔大驾光临,莺儿怠慢了,您千万莫要见怪!莺儿本是一苦命女子,幸得玄木哥哥不弃,结下了兄妹之盟。” “莺儿,莺儿,好名字!”乐无边眼中闪过一丝难已察觉的怜惜之色,他对莺儿的出身已大概猜测出个八九分。这时岔开话题问道:“莺儿,你玄木哥那里去了?” “他呀,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要给一个臭老鬼找什么寄体。莺儿也不知他到那去了。”一提到玄木,莺儿立时精神起来。 “哦?他在找寄体?给什么人找?”乐无边讶异的问道。 “那老鬼好像叫什么赤血什么的,对了,他是血魔教的教主。他可恐怖了,把玄木哥折磨的好残呢!我那傻哥哥却还要给他找东西,莺儿都劝不了他,真急人!”莺儿愤愤的道。 乐无边蓦然一惊,道:“你说的是赤血老祖,张大种吗?” 莺儿点点头道:“是啊,就是那个老怪物!” “竟然是他!可他失踪已有百多年,都传说他已超脱这一界,怎的会弄的连肉身都没了?真是奇哉怪也!”不解的摇摇头,乐无边正要接着说话,忽然感觉到什么,仰头向天上望去。 莺儿见了心里奇怪,不禁也跟他一样的望向天空。 但见天际一道火红的霞光,飞快的向这里坠下。 乐无边欢畅的一笑,起身恭立一旁,悄声对莺儿说:“莺儿,快准备迎接玄木他大师尊,没想到他老人家这样快就来了。” 莺儿听了也大是紧张,连忙起身再次整理了一边衣裙,肃然敬立迎候。 那道霞光悄无声息的降落院内,只听一个娇嫩的女声不住嘴的叫道:“玄木哥呢?你快点出来,春晓来看你了!快出来啊!” 莺儿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冰雕玉剢一般可爱到极点的小姑娘正站在那里,不住的四下张望着。 在她身边,一个身着红袍,小鼻子小眼,却长着一张大嘴的老人家,正含笑望着自己这边。 “哈哈哈,你老哥哥来的好快呀!这位小妹妹是?”乐无边大笑着道。 “乐小友,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红袍微笑着,先指着李春晓道:“这是我故友静心仙姑的爱徒,李春晓;春晓,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忘年之交,乐无边了;那边的姑娘是你玄木哥新近认的妹子,叫莺儿是吧。你们今后可要多亲近!” 莺儿对春晓轻笑一下,走到红袍面前见礼道:“莺儿见过您老人家!祝您老人家身体安康,福寿双全!” “好,好,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我那劣徒要是能像你一样,我老人家可要乐死了!”红袍满意的点头应道。 “其实,玄木哥是很尊敬您老的,他这些天时常想起您三位老人家。莺儿看得出,在他心里是很在乎您的!” “大嘴怪,你别动不动的就说我玄木哥坏话!等下见到他,晓儿一定要告诉他,让他好好想个办法,狠狠整治你,你信不信?” 红袍一事忘形,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却立时惹来两种风格迥然不同,但都是明显向着玄木的驳斥声音。 红袍苦苦一笑,看着那一脸同情之色的乐无边,再说不出话来。 彼此发现对方与自己的立场完全一致,两女立时亲近的走到一起,叽叽喳喳快乐的交谈起来。 红袍、无边二人发觉自己已被她们抛之脑后,无奈的摇摇头,也自顾自的说上话了。 红袍一脸沉重的道:“无边,你们这次前去昆仑元始门怕不轻松呢。你的修为我是放心的,但那两个小鬼可实在不成话!春晓好歹还进入了凝丹初期,以她的年纪已经不容易了。可我那劣徒,他,他竟才到聚元中期!唉!我都懒得提他。这次你就多担当些,万一有什么不对,立即带他们回来,万事自有我们几把老骨头来承当,你们切记不可强出头!” 乐无边决然应道:“老哥哥放心,我会照看好他们的。人,我会一个也不少的给你带回来,决不会让他们吃亏!” 红袍笑道:“呵呵,有你老弟在,老道我当然放一百个心了。对了,我还给你们找了个帮手,就是那失踪了近一百年的赤血老鬼,他可是你师尊那个辈份上的,实力那绝对没得说!就算上次伤了些元气,对他来说又算得了甚么?嘿嘿!” 正在此时,一个白色的身影,肩上抗着一个大麻袋,从丈余高的院墙上翻了进来,潇洒的飘然落地。 第五章 血魔旧事 只见那白色身影默默无言,挟着一道劲风直接冲进正房里去。 红袍一双神目,在那身影刚一出现时,就认出他正是玄木,还没来的及开口询问,这臭小子就钻进房中了。 “这小木子是怎么了?火烧火燎的,我们去看看。”招呼一声,红袍当先向那房间掠去。几人闻言才知那个白色身影就是玄木,当下急忙也向房中跑了过去。 玄木进房后,从肩上卸下大麻袋,倒出一个衣着破烂褴缕,面上肮脏的都无法识别原本长相的乞丐模样的人。 随后紧跟过来的红袍见到,不由奇怪道:“你小子那里弄来这样一具臭皮囊?你要个死人干什么?” 玄木也不答话,从袖里摸出一颗莹白的,有如冰霜一样晶亮透明的丹药,一手捏开那乞丐尸体的嘴巴,将丹药投了进去。 红袍一见,心痛的大叫道:“我把你这个小败家子的,你赔我的玄阴洗髓丹!道尊哪!你降下天雷劈了那小子吧!我仅有的一颗玄阴洗髓丹哪!当年为了它,老道我足足和那抠门的百草老和尚苦拼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才抢到手的。你,你这个小兔崽子,你,你,……” 玄木看了快要爆走的红袍一眼,手上继续忙着,嘴里简单的回道:“大师尊,您老人家莫非年岁太大,记性不成了?小爷自己的东西,想拿它做什么不行?难道给了人的东西您老人家还会往回要吗?” 红袍肝火狂涨,他自知嘴上决不是这小子的对手,又舍不得动手,这一股怒火无处发泄,直憋的他头上都要冒烟了。 “啊!”一声狂吼,红袍身形一闪消失不见,半空中传回一阵怒吼声:“无边小友,这死小子就交给你了,替我好好管教着他!后天你们就动身去昆仑吧。老道要去访位故友,先去了!” 玄木心下好笑,这老家伙怕是去找那个老对头发那一肚子邪火去了! 对刚走进来大的几人说了一声:“你们先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他取出乾坤瓶,连着手上的乞丐尸身,一同投进瓶里去了。 进到瓶内,玄木直接移至赤血老鬼那里,默运真元准备妥当,这才撤去封印阵法,以他的真元包裹住老鬼的元神,生生拍进那乞丐尸身里去。 玄木把体内早已积蓄好的一团真元,缓缓的渡进老鬼的新躯体里,在他所有经脉里周游一遍后,才撤了回来。 退开两步,玄木一边运转着真元,以补充适才大量的消耗,一边观察着赤血老鬼的动静。 只见幽幽的血芒,渐渐在他身体上流转起来。不消片刻,那光芒已变的十分耀眼。一股霸意十足,极其强大的气势油然而生! 玄木身不由己的被迫退几步,心中暗惊,这老鬼的实力怎的如此之强了? 那本是平躺在地上的身躯,轻飘飘的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形,傲然直立起来。同时,那双紧闭的眼睛也蓦然睁开,毫无一丝感情的望着玄木,阴沉的说道:“小子,你还有什么心事未了,都说出来吧。看在你救了我一回的份上,老子我答应你,在你死后,我会帮你把未了的心愿,一一办妥。” 玄木闻言一笑,道:“小爷可没什么他娘的未了心事,就是有,凭你那少的可怜的脑浆,小爷也不放心托付给你。” “格老子的!你小子死到临头,居然还敢调侃老子!就算你不怕死,难道老子不能让你生死两难,永在痛苦里沉沦么!”老鬼怒道。 “对了!这样才对。” “什么对不对的?你小子在说甚鬼话?”老鬼一头雾水的问道。 “呵呵,”玄木轻笑两声道:“小爷的意思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对了。刚刚你摆出那副鬼样子,小爷怎么看怎么别扭!” “哼!”赤血冷哼一声,道:“看来你小子是活够了!还是以为这乾坤瓶的幻阵能保得住你?居然敢如此对老子讲话。” “小爷知道此时这里已困不住你,但你有什么理由非要对伏小爷呢?我可不欠你什么!”玄木答道。 “哼哼!理由?你以为老子这等魔道中人,杀人还要找个理由吗?老子看谁不顺眼就杀!心情不好就杀!想杀就杀!那里须要理由!”阴森的话语从赤血牙缝里迸出。 “好啊!那你尽管动手好了,小爷要缩缩脖子就是龟儿子!”玄木淡然看着赤血的一双幽深的锐目,无所谓的道。 赤血那对目光犹如两把森寒锋锐的长剑,狠狠的刺进玄木深邃宁静好似无底幽潭般的那双眼里。 二人这般凝视了足有一刻钟。赤血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都萎顿下去。 “唉!看来你小子是吃定老子了!行!老子算服了你小子了,而且你好歹也算老子的救命恩人。好!从此我张大种就跟你小子混了!以后有什么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力气活,老子全包了!”张大种拍着胸口,豪爽的道。 “哈!小爷可不当你那土匪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出去谈。外面还有几位朋友等着呢!”玄木开心的说道,带着他一起返回房里去了。 乐无边安稳的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二女围着乾坤瓶不住打转。 “我说莺儿姐姐,玄木哥怎么还不出来?他不是说去去就回的吗?这都多长时间了?真急死了!” 莺儿何尝不在担心,但人就是这样奇怪:本来你正在担忧的事,一旦从别人口中说出,那你准会转过头去,反而开解起人家来!莺儿此时正是如此,只听她对李春晓道:“放心吧,晓妹。哥哥他一会就回来,他本事可大了,不会有事的!” 两女正说话间,那乾坤瓶口突然霞光一闪,玄木领着重得肉身的赤血老鬼张大种回来了。 二女一见到他,再也顾不上别的了,一左一右,分别投进玄木怀里。 “哈哈!原来是春晓妹子来了,哥哥我光顾着办事,都没看清你!一晃三年,妹子可长成大姑娘了!莺儿,你们都认识了吧?”一手搂着一个,玄木欢喜的对二女分别说道。 “我们已经认识了,莺儿很喜欢春晓妹妹。” “玄木哥,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把我们抛下这老长时间!”李春晓娇嗔的道。 玄木正要回答,那边乐无边忽然道:“这位一定是血魔教的张教主了吧?小子乐无边见过赤血老前辈。” “哼!不要再提甚血魔教!老子也早已不是什么教主了。从今天起,世上再没有赤血老祖这个字号了!老子今后回复本名,张大种是也!”张大种恨恨的道。 玄木领着二女来到那边,对着乐无边笑道:“你就是我那大师尊的忘年交,乐无边么?” 乐无边好奇的细细打量着玄木,口上应道:“正是,你该叫我一声小师叔呢。” “难得,十分难得!”玄木摇头晃脑的道。 乐无边不解的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没什么,我很佩服你!” “哦?你佩服我什么?” “哈哈!小爷佩服你好涵养!你能和我那大师尊做了快五十年的朋友,小爷不得不对你素然起敬。哈哈……”玄木大笑道。 乐无边闻言也不由莞尔一笑,道:“呵呵,你这小鬼。其实是你对他成见太深,我那老哥哥脾性虽说古怪,但决对是个好人!” 玄木也不分辩,扫视众人一眼。对张大种说道:“张老鬼,这里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可顾虑的,你跟我们说说,你先前的那段遭遇可好?这些人也能给你出出主意。” “哼!一些沉年旧事有什么说的?都快一百年了,还提它做甚!”张大种本待不讲,奈不住玄木那灼灼的目光,沉默半晌,终于徐徐开口…… 一段波云诡谲,令人拍案的恨事,自他口中悠悠道出。 那一年,张大种自感本身修为已达极至,单论这一样,已是到了超脱这一界的层次。 但让他无奈的是,对于魔道的领悟,跟他的修为简直太不匹配。 因此,他决定放下一切,闭关静心去领悟魔道至高无上的境界。 于是他将教中大权,一股脑都交给了平时极是宠爱的大弟子常啸月,甚至连象征着血魔教最高权力的教主信物——血煞令,也给了他。张大种本是一心以为此次闭关之后,必将功行圆满,飞升魔界不在话下。此时,他颇有些传位给这个一向看重的爱徒之意。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必急于一时,况且,此刻他一心想要快快闭关静修,也不耐烦去主持那种种繁琐麻烦的仪式!且待功成出关时再正式隆重的传位于他,岂非更好? 这样一来,他就没清楚交代,只说要闭关一阵,教中事务暂由他主持便匆匆闭关去也。 这一念之差,不想却种下祸根!近百年过去了,此时张大种讲到此处由自禁不住唏嘘不已,感慨万千! 他这一闭起关来,却是久久未有动静。魔门一路,修为增长是极快的,但到了这最后一步,和修道、修佛之人比起来,可就难上百倍不止了。这也是为什么总有一些,修为高得不可思议的老魔头,不时的为祸人间,弄得世人均说“道消魔长”的一个原因。 一日,张大种正苦苦思索着《魔心经》上所云的“有我无物,有心无我;万物由心,随意而动。”这句话的涵义时,常啸月忽然求见。张大种准他进来后,还未问他因何而来,常啸月就微笑着道:“徒儿知道师尊在这段时间里,很是耗损心力。恰好问宝堂的弟子,偶然得到一葫芦至善寺百草大师所炼的养神丹,徒儿特地给您老人家送来。您看可用的上么?” 张大种闻言大喜,他此时正需此类丹药相助,这乖徒真是太称心了,不枉自己一直对他疼爱有加! 当下大赞他两句,欢喜的接过那个小巧的葫芦。他却不曾发现,一种得意、诡毒的笑意在他那乖徒脸上一闪而过。 “若是师尊无事吩咐,徒儿就告退了。”常啸月一脸恭敬的请示道。 张大种随意的摆摆手,让他去了。 “哈哈!这正是天助我也!修真界最最有名的炼丹圣手,百草老秃驴的养神丹,我岂不是可以凭它突破这最后一关么?哈哈……老子再也不用去想那莫名其妙的《魔心经》了!” 狂喜之下,他当即倒出两颗丹药,吞入口中去了。感觉那两颗丹药化做一股清凉之气,直奔丹田魔婴所在处。 心神沉入魔婴,贪婪的吸纳着药力。只觉心神不住凝炼,就这一会功夫,已比他闭关这大半年的收获还大。 就这样他每天吃两颗丹药,然后运功吸收药力,自觉进展神速,很是有些沾沾自喜。 在丹药快要用去一多半时,一次偶然的发现,却让他几乎彻底崩溃掉! 那日他用完药,照例运功,心神刚沉入魔婴的那一刻,猛的感觉有些不对。凝神细察下,不由大惊! 他原本赤红色的魔婴,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变成一种怪异的紫黑色! 以他那广博的见闻,当然知道这种颜色代表着什么!这分明是婴儿将死之像!看来自己中了那“乖徒儿”的道了!这丹药里肯定有古怪! 此刻他又惊又怒,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一直待之不薄的徒弟,怎会对他下此毒手?他平常那副恭敬中还带着几分亲切的样子,难道一直是装出来的吗? “我不信!他为什么要如此对我?!啊!吼!……”张大种状若疯狂的嘶吼着,久久平静不下。 常啸天那张憨厚、质朴的脸子,不住的浮荡在他眼前。张大种浑身一阵颤栗,一股极冷极冷的恶寒,瞬间淹没了他原本火热的那颗心。 “好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牲!我真是有眼无珠呢……呵呵,呵呵!”苦笑着,张大种开始默默盘算着他此时的处境。那畜牲既然已经向自己动手,那是决不会给他留下一线生机的。想来此时门外明处、暗里不定藏着多少眼线,自己这里有个风吹草动的,那畜牲必然晓得。 自己此时中毒已深,若动起手来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一旦毒发不仅魔婴完了,他这肉身怕也得灰飞烟灭。 可若不趁此刻尚能行动时往外闯,再过些时只怕自己想走也走不动了! 左思右想均不得计,近乎绝望时,脑际灵光忽然一闪,张大种喜道:“有了!”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拳头大,通体遍布着细密坑洞的物件,喃喃道:“吸神球啊,老伙计,老子我这回能否逃过此劫可就全看你的了!” “哼!幸好没告诉那畜牲,老子已然炼就了等若第二元神的魔宝。此际老子大不了放弃肉身、婴儿,只要把这一身修为转到第二元神里,我总有返本的一天!那时,哼哼!希望你这畜牲福大命大,能活到那一天,老子定叫你后悔这辈子为什么要做人!”森然说完,先将葫芦里剩余的十来颗丹药,一一捏为粉末,埋在土下。张大种这才盘膝坐下,双手结出一个诡异、神秘的手印,那拳头大的怪物件——吸神球,刹那间涨成西瓜大小,自行浮在他头顶上。 张大种一丝一缕的滤去毒素,将婴儿中凝聚的强大无比的真元缓缓渡进头顶上的魔宝里去。 整整经过了三天三夜,终于大功告成。 就在这时,常啸月那仍就恭敬无比的声音在门外朗声问道:“师尊近来可好?徒儿特来向您老请安!” 暗自庆幸时间刚好够用,张大种的神识离开肉身,挪移到了吸神球里,运用神通遁入地下。他却并不离去,就默默隐藏在二十来丈深的地下,放出一道细微之极的神识,感应着地面上密室中的情况。 等了半晌,不见回应,常啸月以密法打开设有阵法的厚重石门,径直踱了进来。 只见他在张大种那已毫无一丝生命气息的身体上细细检察一遍,轻轻叹息一声,道:“师尊,您老人家莫怪弟子无情。弟子也是不得已,谁让师娘一直要胁徒儿呢?我也是怕和她的好事传到你老人家耳朵里,您那脾气徒儿还不晓得么?虽说师恩若父,但和徒儿自己的性命比起来,也只好对不起您了!” 他尚在嘀咕不休,一个无比媚惑的女声,不耐烦的在他身后响起:“啸月,这老死鬼活着,你尚且敢勾引老娘!如今他死都死了,你怎的反倒说起这般鬼话?你这个臭小子连死人也要骗骗么?” 常啸月回身一把将那说话的女人扯到怀里,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常啸月的一双大手在她挺拔高耸,弹力十足的酥胸上不住揉捏着,口上喘息着道:“你这骚货,好没情意!那老东西好歹对你不错,他死了你一点也不难过吗?” 女人也娇喘细细的说道:“那老鬼硬生生将老娘从家中掳到这里,强暴了老娘几次又把我甩到一边不理!我凭什么要对他有情意?哎呀!你轻点!弄的人家那里好疼!” 张大种的元神驾驭着吸神球,在地下疯狂的打着旋,浓浓的血色光芒,急剧的闪烁不定。在那一腔的愤恨驱使下,再也顾不得什么后果,一闪就冲出地面。 均已情欲大涨的一对贱人,还未反应过来,张大种吸神球射出的红芒已将他们紧紧包裹住。“啊!”只及发出一声惨叫,全没半点修为的那女人,怎么抵挡的住张大种狂怒之下,拼了命运转的赤血神光?眨眼功夫,即被化做无形,落了个形神俱灭! 而那常啸月,发觉不对,马上发动了他的护体法宝烈血宝甲,在这赤血神光里毫发未伤,轻松的很。 “畜牲!老子今天要活活扒了你的皮!畜牲!我,我要吸干你的血!”张大种气极之下,断断续续的恨骂道。 “好啊,人家说‘君叫臣死,臣不死不忠’,徒儿倒以为换成师徒也是一样!既然师尊要徒儿去死,徒儿也只好逆来顺受。只是,师尊你如今这个样子,你拿什么让我去死呢?”常啸月依旧恭敬的道。 在他说话间,张大种早已把他现在所能施展的刺魄针、戳魂锥、化神刀,这几样神通轮番使了一遍,却全然奈何他不得,直急的“哇哇”大叫。 “呵呵,师尊也该打够了吧?徒儿看这您老人家这副惨样,心里好生难过!罢了!且让徒儿送您一程吧!”常啸月对失去肉身,十成实力发挥不出一成的张大种元神道。 只见他取出一面古拙的银白色小镜子,魔功一催,白茫茫的一片光华脱镜而出,径直向张大种照去。 张大种的元神在白光中一声惨嚎,原本腾起老高的红芒刹时消散的所剩无几。他拼命的激发出一股本元精华,将那白光阻了一阻,借机遁入地下逃去了。 常啸月收回那面镜子,也不追赶他,冷然摇头一笑:“中了镇魂镜的炼魂化魄光,你老鬼就算侥幸活下来,这辈子也超不过原来的修为了!我可是不用几年就可以赶过你了。哼哼,放你一马又如何?” 又看看地上那女子留下的几点血迹,稍感遗憾的道:“唉!可惜了这个骚货!真是个天生尤物……不过死了也好!毕竟她还是我师娘,这传出去名声可不太好。本教主今后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哈哈哈……”无情冷酷的笑声在这室内四下回荡着。 “就这样,我仗着遁术精妙,在地下潜藏着。一边慢慢恢复着遭受重创的元神,一边观望着那畜牲的举动。一有机会总要悄悄阴他两下,倒是坏了他几件好事。” “那畜牲始终料不到我仍旧躲在他身旁,气怒之下,把有些怀疑的五个人全给虐杀了。那五个本是对我忠心耿耿的人,就这样的无辜送了性命!虽非我所杀,却是因我而死。我心头一时难过,又暂时奈何不得那畜牲,便决然离开了那里。” “我当时本是心灰意冷,遭受重创的元神用尽办法也恢复不过来。若非对那畜牲的一腔痛恨,总盼着亲眼看看他有甚好下场,只怕我早就放弃了!” “呵呵,人说‘天无绝人之路’,果非虚妄之言!我在一片绝望之际,竟遇上了一份奇缘!我在地下乱闯乱撞,一日不经意间来到一处地底大殿,我粗略打量一下,竟然大吃一惊!那大殿竟是古怪的扁圆形,通体以一整块从未见过的乳白色,金铁一样坚硬的材料雕凿而成。” “我惊奇之下,驭使吸神球四处详察了一遍。这一看,简直让我欣喜若狂!这座大殿竟是传说中的上古天神殿!” “据说这大殿来历神秘,而一切的修炼起源皆在这大殿中来,它是所有修炼法门的源头!我大喜之下细细搜寻,终于在大殿中找到记载着上古神法的那颗传神球,可能是我资质太低,仅得到了一套吸收月华焠炼元神的方法。” “但就是凭借这套法门,苦修了几时年,我才慢慢的恢复过来。上次月圆之夜,我恰好在你那宅院里出现,一见到你那过人的先天体质,不禁见猎心喜。” “那是我刚好重新炼固了元神,恰可寻一个上佳的鼎材重得肉身。因此……嘿嘿!只是没想到反遭了你小子算计!唉!这也是造化!如今我重得肉身,且亏得你那颗固神丹,我可是得益不少!此时修为更胜从前。哼哼,那小畜牲怕是做梦也想不到呢。且待老子慢慢收拾他!” 张大种这一番话,断断续续的,直从上午说到黄昏时分。 玄木四人一直静静听他讲述着,一动不动,竟然全听得痴了。 此时张大种全部说完了,他们才慢慢回过神来。 “呵呵,真不知老张际遇这般曲折!哼!那常啸月倒是个难得的人物,小爷定要找机会见见他不可!”玄木首先说道。 “唉!世事如棋局,变化无常!不管怎样,张老前辈能得回肉身,而且修为不退反进,这总是一桩大好事!那个欺师灭祖的畜牲,我乐无边也要会会他!”乐无边将师恩看的极重,最恨那等忤逆不孝之徒,一旦遇上必要好好整治一番。 “对,最好将他那颗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已经黑透了!”李春晓不知几时又钻进玄木怀里,此刻一连声的叫道。 莺儿神情复杂的看看李春晓和玄木,幽幽开口道:“此等恶人当然是杀不足惜,可他现时手握一教之力,要对付他怕不是很容易呢。” 玄木洒然笑道:“哈哈,莺儿就是细心!不错,要对付他不宜硬来,这可得找个好时机。暂时先不忙动他,日后小爷自有办法整治他!” 旋即又对着张大种问道:“你适才提到的那什么上古天神殿,我很感兴趣,你还记得怎么去那里吗?有时间咱们一起去看看,岂不是好?” 张大种点头道:“当然记得,我随时都可以领你们去。以你们这样好的资质,收获必然不小。” “哎呀!这是什么味?臭死了!”李春晓忽然捏着鼻子,表情古怪的盯着张大种喊道。 几人这才觉察到,一股又腥又臭的怪味正从张大种身上源源不断的传出来。 张大种脸色大是难看,愤然埋怨玄木道:“你这个臭小子给我找的是什么烂身体,怎么像八百辈子没洗过澡似的?简直比狗屎还要臭!” “呵呵,八百辈子没洗澡是不可能,但小爷想,他八十年没洗过澡还是有可能的。呵呵,老张你可别生气,这可是小爷经过了千挑万选才找来的好皮囊。臭一点有什么?洗洗不就好了?他身上的优点可多了去了,别看年岁大了点,可是精满神足,一副骨架也是上好的修炼坯子。你当找个现成的身体容易么?你还有什么抱怨的!”玄木笑着道。 “我说不过你,老子先去洗洗,你们聊吧。”张大种愤愤的去了。 “哥哥,你到底从那给他找来的这个身体?”莺儿好奇的问道。 “呵呵,今早我出去后,城里城外的找了一大圈,竟是一个合用的也没有。不是有一大群活人哭泣泣的围着,就是些缺胳膊少腿的。走到一条小巷时,发现他气息奄奄的躺在地上,我本待救转他,不料他看出我要救他,竟破口大骂起来:那来的小兔仔子,你家黄仙爷游戏人间一遭,如今大限已到,自要回归本原,要你多事么?话毕人已去了。小爷见他也是风尘奇人,想必不在意这无用的皮囊,又正好合用,当下便寻了个麻袋将他带了回来。” “哈哈,哥哥你可真逗!什么风尘奇人?哈哈,你不知本城的乞丐都自称这仙爷、那仙爷的么?”莺儿忍不住欢笑着道。 “是么?”玄木无所谓的说道:“乞丐也没什么。反正小爷用那颗玄阴洗髓丹给他脱胎换骨;了,这身体绝对是修炼的好材料,老张不会吃亏的。只是乞丐为什么要自称仙人呢?” “呵呵,哥哥你想,那乞丐过的是何等的逍遥自在,无牵无挂的?所以他们自称神仙,即是对自己那‘快活’日子的自嘲,也是对世人整日里庸庸碌碌,自寻烦恼的一种讥讽。”莺儿轻笑道。 看着闻言大笑的玄木,李春晓不解道:“玄木哥,你们说的什么神仙、乞丐的啊?春晓怎么听不懂呢?” 乐无边那里道:“春晓,你对这人世所知甚浅,自是听不懂他们的话。不过,这也好。要知我们修炼之人,最怕陷入世情里无法自拔。” 几人互相说笑间,张大种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指着玄木道:“好你这个臭小子!你给老子找的好身体!又老又丑这且不论,你可知老子爹妈为何给我取名大种?如今倒好,大小不说,‘种’都没了!让老子这,这个样子还,还不如去死呢!” 看着都快急出眼泪来的张大种,玄木惊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这身体有什么问题?小爷看着挺好的啊。” 张大种看看那两个姑娘,一把将玄木拽起,向院中走去。 “那老家伙怎么了?他把玄木哥拉到外面去干什么?你们倒是说话呀!”李春晓生气的看着表情古怪,一个劲躲避着她目光的两人愤然道。 乐无边和莺儿早就听个明白,两人均憋了一肚子的笑,只是碍于张大种和玄木的情面,再加上有个清纯的像一张白纸一样的李春晓在一边,这才强忍住,没有笑出来。 此时在李春晓一迭声的追问下,再也压不住了,只见两人捧着小腹哈哈大笑个不停。 过了足足一顿饭的功夫,玄木亲热的搂着张大种,开开心心的走了回来。不知玄木是怎样跟他说的,张大种原本的一脸怒气此时已全部散去,也面带笑容的欣然说着什么。 “好了,好了!你两个都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发现张大种一看见大笑着的两人,脸色立时变得尴尬无比,那张丑陋的老脸,红的都快发紫了,玄木赶忙喝止那二人。 莺儿首先停下笑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欠然神色,低头不语。 而乐无边也早停下笑声,此刻喘息着道:“这,这可不好意思。这个,其实呢,我们也没笑你们,只是呢,这个……你们明白?” “我们明不明白都不要紧,只要你们不笑就好。”玄木没好气的道。 乐无边平静一下,肃然道:“玄木,适才你大师尊走的匆忙,没来的及和你交代下什么话。其实这次他叫我前来,是为了不久即将举行的昆仑元始门道庆盛会。我们后天就得动身,这两日你们要好好的准备一下,据你大师尊所言,这场盛况空前的大会很不简单。我们只有多加小心,准备充足,到时才好随机应变。” “道宗第一门么?小爷早想见识一下了。没什么准备的,我们这就动身吧!”玄木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悠然说道。 第六章 昆仑风云 李春晓欢呼道:“好啊,太好了!我们现在就走!” 莺儿想也不想,紧跟着叫道:“哥哥,莺儿也要去!” “不行!元始门的请柬上说的日子是九月初九重阳节,今天才是初五,你大师尊的意思是越晚去越好,我们最早也要后天才可动身。”乐无边斩钉截铁般决然道。 “呵呵,你愿意那天去都可以,只是小爷可不会听你安排。老张,两位妹子我们走。”玄木可丝毫不买乐无边的帐,清飘飘的回了一句,直接招呼三人就要去了。 看着四人抛下自己,不顾而去,乐无边苦苦一笑,低声自语道:“老哥哥呀,你可是给小弟找了份好差事!你这爱徒可大是难缠呢!罢了,且随他吧。谅也无甚了不得的。”语毕,他也追着去了。 走不多时,看见一家酒楼,玄木才猛然想起日里光顾听张大种讲他那段往事了,午饭和晚餐可都忘记吃了。别人均有修为,自可从那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真元中吸纳能量,吃不吃饭的都不打紧,可莺儿妹子却是普通人,她大概饿得够呛了! 心中暗暗自责,玄木开口说道:“这间酒楼不错,正好有些饿了,我们进去吃些饭吧。” 几人自无异议,当下一同走进店内。 刚进楼门,小二迎了过来:“几位客官,里边请!楼上尚有雅座,小的领您几位上去吧。” 玄木等人本不想上楼,但眼见楼下这大堂里已坐的满满的,也只好跟他上去了。 “您几位是头回来本店吧?我们这家‘香满楼’在这洛阳城中可是顶顶有名,拿手好菜多不胜数,像金鲤跃清江,牡丹甜酥锦,香辣烤鹿腿……包您吃后赞不绝口!” 在这快嘴的店小二涛涛不绝的介绍声中,几人来到了布置井井有条,让人丝毫感不到一点杂乱拥挤的二楼上。 将他们请到仅剩的那张空桌上,一一坐好后,小二问道:“几位用点什么?可需小的介绍一下?” 莺儿不由笑道:“你不是刚才就已经介绍过了么?呵呵,我就要那牡丹甜酥锦了!” “我要香辣烤鹿腿,要两只!再来一坛好酒!快、快、快!”已近百年未得享受口腹之欲的张大种,此时已是馋虫大起,张嘴大叫道。 “我就来个金鲤跃清江吧,我喜欢这个名字。”乐无边也不甘落后的道。 李春晓小嘴一撇,气道:“好东西都叫你们点了,春晓点什么?不行!我非要点一个最好的,玄木哥,你给我问问,他们这里最好的菜是什么?” 玄木笑道:“哈!我们春晓妹子生气了,小二,快把你们店里最好的几样菜都拿上来吧!我们还有事,最好快一些!” “好嘞!您几位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交待厨上。”干脆的应了一声,那小二满脸喜色,风风火火的下楼去了。 果然没过多久,各式美味佳肴就流水一般的送了上来。 五人均被这色、香、味、意、形皆是不凡的美食引动,互相招呼一声,便运筷如飞,对着自己中意的菜肴忙活起来…… 足足大半个时辰,啃了两只鹿腿,一大盘五香卤味六绝,半盆甲鱼汤,又灌下一坛足有五斤的女儿红,张大种才打着饱嗝,心满意足的歇下手来。 奇怪的看着李春晓,张大种道:“你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做甚?我脸上又没长花!” 李春晓隔着乐无边,一双俏目紧紧盯着张大种的腹部,大是惊奇的道:“你肚子也没见大多少,那老多东西你都吃到哪去了?” “哈哈哈哈……”玄木几人闻言大笑起来。 张大种大为难堪,干张着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玄木看一下外面漆黑的夜色,止住笑道:“好了,别闹了。天色已黑,正是我们赶路的时候,我们走吧。小二,结帐啦!” “客官,总共三十二两五钱银子,掌柜的说了,您几位是贵客,这零头就不收了。……好嘞!收您三十两正,您几位走好!以后请常来本店光顾啊!” 玄木结清银两,随意应了那小二一声,五人便一同下楼去了。 “几位请慢走!在下这里有话说。”一个沉厚的男声自他们身后传来。 几人回身一看,只见一个身形高大,气度不凡的中年汉子正追了上来。 “你叫我们?”乐无边问道。 “是的。在下长白天池老人门下赵简。几位修为高深,且一身正气,定是前辈高人,在下衷心想要结识几位,若蒙应允将不胜感激。”那人来到近前拱手为礼,诚恳的道。 “哈哈!居然有人说老子一身正气?!这可真是新鲜得很!”张大种怪笑着道。 “老人家说笑了,在下门中最善观人之术,您老人家行止有度,目光威而不煞,绝对是个顶天立地的性情中人。我是不会看错的!”赵简答道。 “好,天池门下果然不同凡响!闻令师之名已久,可惜一直无缘一会。我乐无边交你这个朋友了!只是眼下我们尚要赶路,此时不便多聚。日后我一定得去长白拜访。”乐无边很是欣赏此人,奈何此时确是有事在身,只得如此道。 “呵呵,在下冒昧问一句,几位可是要去赴那昆仑元始门之会么?”赵简笑着问道。 李春晓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昆仑?” “昆仑此次盛会,广邀天下同道,就连敝门远在塞北也还受邀。几位如此出众的人物,又于此时急着赶路,是以大胆一猜。呵呵,看来我还真猜着了。在下孤身一人赶路,大是无趣。我与诸位结伴同行可好?”赵简谦逊的道。 乐无边看看玄木几人并无异议,稍一思量,也就点头同一意了。 “欢迎你赵简,我叫玄木,九玄升天宗门下。这是莺儿,不是修行中人。她叫李春晓,是见心观门静心师太的爱徒。那老家伙叫张大种,来头可不小,以后再给你说。今后我们就是朋友了。”玄木纷纷介绍道。 众人一一打过招呼,张大种耐不住道:“莺儿由我带着,你们几个就各显神通,自行方便吧!我们先去也!” 话毕,张大种遁光卷起莺儿,光芒一闪,人已到了空中。头一回尝到腾云驾雾滋味的莺儿,心中是又惊怕又兴奋,一颗芳心急剧跳动着。 其他四人皆是放起飞剑,化做各色的长虹追着张大种他们去了。 飞行神速,天尚未明,几人已穿过草原荒漠,来到西域边陲道家第一名山——昆仑。 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横现眼前,玄木心怀大畅,高声叫道:“那元始门在何处?离它还有多远?小爷见这昆仑当真气魄不凡,元始门自许道宗第一门,我倒要看看它到底是甚样子!” “哈哈,再飞过两处山头,我们就到了!玄木先不要急,总有你大开眼界的时候。”乐无边在他身畔大笑着道。 说话间,已到了那里。张大种当先降落地上。随后几人一一来到,与他并排站在一起。 “呵呵,贵客驾临,贫道玉明子在此恭迎诸位!” 尚未及打量眼前壮阔的景象,一把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几人身前隆然响起。 一个身着月白色道袍,脸孔清秀、飘逸的中年道人,以行云流水般迅捷而又自然的玄妙身法来到几人面前。 这道人此刻亲切地向几人说道:“六位贵客远来辛苦了!不知几位来自那座仙山宝地?可否见示贫道,也好按律接待诸位。” 乐无边一声朗笑,指着玄木、莺儿、张大种三人道:“我四人乃是九玄升天宗的弟子和朋友,本人乐无边,受我那老哥哥元心宗主所托,特领他爱徒玄木及他的两位朋友到此恭贺贵门盛典。那位姑娘是见心观静心仙姑的弟子,李春晓。” 待他说完,赵简接道:“在下长白天池老人门下赵简,奉家师之命,前来道贺!” “呵呵,贫道就说各位怎的如此不凡,原来是几位仙老的爱徒、挚友。失敬、失敬!贫道这就带您几位去宾舍安顿,请随我来。”那道人说罢,当先领路去了。 玄木几人边随他走着,边打量着四下那壮观、玄奇的景致。 此时他们正在一座巨大的高峰山腰处,眼前是一片平缓宽阔的坡地,前面三十几步远,耸立着一座十丈来高,通体莹白的大理石牌楼,上面以古篆雕刻着“元始门”这三个笔势苍劲、恢宏无比的大字。 透过牌楼向山顶望去,一座座琼楼玉宇一般精微、巧妙的建筑星罗棋布井然有序的排列着。 玄木几个修炼之人,均从那牌楼上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浩然莫测的庞大真元波动,并且与那山上布置得灵机暗存的建筑遥相呼应,这分明是一座威力惊人的大阵! 玄木细做察看,片刻后微微一笑,已是有悟于心。 不消多时,那中年道人就将几人领到一座两层高,小巧雅致的楼阁前。 “此楼名为天微阁,乃是本门一位先祖有一整块上品翡翠,以神炼之法制成。此楼妙处甚多,贫道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几位慢慢自会体悟。”玉明子简短介绍一下,就竖手施礼道:“贫道尚有职责在身,就不陪您几位进去了。此处自有人来照料,贵客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就是。贫道这里先行告退了。” “多谢道长了,您请便吧。”乐无边客气地送他道。 李春晓和莺儿早就拉着玄木跑到楼上去了,她们那娇脆的赞叹、欢笑声不时传来。 “哥哥,你看,这面镜子好大,好清楚啊!它是用什么做的呢?可比莺儿的那些镜子都强得多了!” “哇!玄木哥快来看!这好像是沐浴用的,一碰就有水喷出来,那水还是热的呢!” 玄木在二女惊叫声中,一一看了那些用道法造成的器物,对元始门如此巧妙的道法应用不由叹为观止。但心里也同时对他们这种追求奇淫巧技的心思大是不屑。 玄木当下道:“镜子不过是加了个浮光阵,那沐浴的东西是引水法加上火元阵合成的,这也没什么!你们若是喜欢,回去我给你们照做一个就是。” 三人说话间,乐无边他们也走了上来。几人好奇的参观一遍,均是大摇其头。 乐无边道:“大家赶了一夜路,也都累了,二位姑娘就在楼上歇息吧,我们四个到下面去。” 让两女好好休息后,四人来到楼下,自去安歇不提。 那玉明子匆匆离开他们之后,直接放出飞剑,流星般快速的飞向山顶一处朴素、淡雅的木制庐舍。 整理好道袍,玉明子肃立着恭声道:“弟子玉明,有事禀报尊主!” “进来吧!”一道雄浑、沉稳,饱含着阅尽世情后那种沧桑、智慧感觉的声音从庐舍中传出。 玉明子放缓脚步,似是怕惊扰里面那人般,极其小心的推开房门,走入庐舍中,又轻轻的关好房门。 狭小的,仅六十余尺见方的舍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件陈设。一个身着粗布麻袍的男人,面孔朝里,脊背向房门,盘膝静坐地上。 “尊主,果如您所料,九玄升天宗的三元老人当真没有前来,只打发了那个不成才的玄木和东海出云岛的弃徒乐无边两人前来。同行的尚有静心老道姑的女徒,长白天池老人的弟子;这两人修为比那玄木稍强些,但也不足挂齿。此外,还有一女子不是修行中人。只是,还有个叫化子一样怪人,弟子实在是看不出他的修为如何。我已将他们领至天微阁安置下,此后应如何对待他们,请尊主示下。”玉明子低头垂手,无比恭敬的轻声说道。 “嗯,那三个妄自尊大的老怪物岂会把我元始门放在眼里?他们不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照常招待他们即可……据你所见,那玄木是个怎样的人?”那人仍旧静坐不动,开口问道。 玉明回道:“据弟子所见,那玄木修为明明很低,但他眼中神光隐隐,似是体内蕴藏着惊人的真元,这点弟子很是不解。看他性情,却不像他那三个师傅一般古怪。别的弟子实在没看出什么。” “玄木绝非常人!你再不可以常理度他。三元老儿精挑细选的爱徒,岂能没有过人之处?这几天你好好观察着他,嗯,还有那个你看不透的怪人。我于神游太虚中,隐隐感觉到我们此次盛会变数重重,难以把握。但这也正是磨练你等的好时机,日后才好担负大任。你且去吧。” 那人说完后,再无半点声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从他身上传出,蓦然笼罩住整个山峰。 玉明子恭身深施一礼,悄然离去。 玄木仰躺在天微阁顶上,悠闲自在的晒着太阳。身下天微阁起伏合度的曲线,令他舒适无比。 “你小哥倒是好自在!我们这些人忙得团团转,你竟晒起太阳来了!”楼下走过的赵简,抬头看到玄木那懒洋洋的样子,气怒的道。 “呵呵,你们忙你们的,和小爷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你们去忙的!”玄木笑着道。 赵简恨道:“好!你小子就偷懒吧!等下可不要缠着我问这问那的!先告诉你,我绝不说给你一个字!” 玄木悠然道:“小爷稀罕么?你不说自有人急着告诉我!” 赵简愤然怒哼几声,进楼去了。 “小木子,你猜这回是那个来了?”张大种人还在远处,就扯着大嗓门高叫道。 “呵呵,这不是有人上赶着来告诉小爷了么?”小声嘀咕一句,玄木大声问道:“那个呀?小爷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 “告诉你吧,这回是峨眉山的成真老贱人领着两个小徒弟来了。那老贱人当年可还跟我有些过节呢。可笑如今走个对面,他竟也认不得老子了。哈哈……”张大种走了过来,得意非凡狂笑起来。 “嗯,明日就是正日子了,只怕今天人就该来齐了。小爷算算:白云山无常真人,南海明珠岛红裳仙子,日出峰善德老仙……加上刚刚的峨眉山成真老儿。嗯,足足一百六十多个宗派!好家伙!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大场面呢。”翻来覆去的盘点一通,玄木大是兴奋起来。 张大种嘿然道:“嘿嘿,这元始门好大的脸面,弄了个没甚名目的庆典,就招来如此多人!” “张老前辈,玄木,你们快进楼来,有事相商。”乐无边的声音忽然响起道。 待两人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的走入楼中大厅内时,乐无边、赵简和二女早已围着圆桌坐好,均是一脸的严肃表情。 玄木二人见这架势心头皆是一动。在空位上坐下,玄木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春晓一脸委屈地说道:“刚才,人家正在外面看热闹,一个不三不四的下流胚子,居然凑过来对我说了许多恶心死人的话!春晓一时气急,就,就给了他一点教训……后来,乐大哥赶过来把我带回来了。” “这也没什么呀?莫非春晓妹子没出够气么?那好,你告诉玄木哥,他是谁?我去为你出气!***!小爷倒要看看,谁敢惹我们春晓妹子生气!”玄木看着眼泪都快掉下来的李春晓,越来越火大。 “咳!”乐无边轻咳一声,道:“玄木你不要性急!事情也不全像春晓说的那样。当时我就在不远处,她们那边的情形,我都看在眼里。那人虽有些轻浮,却也并没什么太出格的言谈举动。春晓把他伤成那样,若论起来,还是我们理亏呢!只怕他的师门不会轻易罢休,我们先得想个应对之法才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都让你们给弄糊涂了。”玄木不解的道。 “哼!当然是他活该!一见面就哥哥、妹妹的!谁是他妹妹?他凭什么自称是春晓的哥哥?还满嘴的下流话,我给他些教训不对么?我还嫌伤得他轻呢!”李春晓气鼓鼓的说道。 乐无边苦笑道:“你们静心观的若水决最是阴柔不过,伤人无形。你把他打得吐血,反是伤得不重。但你后来用符咒引下的那道天雷,也太过了点吧?据我所料那符是你师尊所制的吧?万幸那人修为胜你许多,不然这祸就闯大了!” 玄木这时已听明白了,他心下已有决定,正待开口说话,忽然从楼门处风风火火的冲进一老一小两个人来。 “是她,我看的分明,就是这个臭丫头趁三师兄不备,猛下辣手把打他成重伤的。师伯,您可要给我那可怜的三师兄讨个公道啊!”一个身材肥胖的小道士,一进门就指着李春晓,对他身后的那个道貌岸然长须飘飘的老道大叫道。 “青宇不必多嘴,此事本长老自会问明处置。”那老道肃然道。 乐无边拱手行了一礼,道:“道长如何称呼?在下乐无边有礼了!” 那老道也立掌还了一礼,沉声道:“贫道神木派紫冥,无边道友不必客气。贫道此来是想问问这位姑娘,不知我那劣徒因何得罪于你,竟使得你将他伤成那样!” 玄木以眼色阻住要说话的李春晓,笑着开口道:“呵呵,紫冥道长,小子玄木见过您老。方才我妹子已将事情经过告诉我等。呵呵,此事却有她的不是,我等已教训了她。不过此事并非是她惹起,这详细经过想来您老已然晓得。无论怎样,我妹子终是个女孩子,道长想必不会和她一般见识吧?” “你空口白牙的说上几句就想让我们算了?哼哼,好轻松呢!你们如何管教她的与我们无关,现在就问你们打算怎样给我师兄一个交代!”那肥胖的小道士无比嚣张的道。 张大种不知怎的,一见那胖小道就气不打一处来,此刻见他那副嚣张的样子,更是火大!他怒道:“你个小兔仔子也敢如此讲话,有什么本事尽管向爷爷招呼!不过可要小心被爷爷打暴你的卵蛋!哈哈……” “你,你,你这个老乞丐想找死吗?好!你家道爷这就成全你!”那肥胖小道士鼻子都气歪了,满身肥肉抖个不停,就要上前动手。 “青宇休得无礼!速速退下!”紫冥处世沉稳,一进门时就细细打量过几人,那几个小辈均不足道,叫乐无边的那个与他修为相仿,但这个老叫化似的怪人那一身修为他可是一点也看不透。心底不禁大吃一惊,以他出神期的修为尚看不穿的人,难道他已达大乘了吗?!这可太惊人了。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到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但不管怎样,他是绝不能让青宇和他动手的了。那简直就是白送死嘛! 连忙喝退愤愤不平的小道士,他恭敬的对张大种说道:“不知前辈怎样称呼?您老千万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小道我回去定会严加管教的。” “算了,只是老子一见这小子就莫名火大!没事你赶快带他走吧,省得惹的老子性起!”张大种说完再不屑看他们一眼,径直扭过头去了。 紫冥考虑再三,客气的开口道:“前辈见谅,小道总要问问诸位同道,小徒那事该怎样了结才好。只要各位能给个说法,贫道也不再追究了。呵呵,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玄木微笑着道:“当然不过分,这本就是应该的。” 他从袖里摸出一粒丹药,递给紫冥,道:“这是小子师尊炼制的九玄回春丹,再重的伤势,只要未伤及元神,服下此丹立时就好。另外,改日小子再带着我妹子亲去赔礼,您老看如何?” 紫冥一听这丹药之名,心里又是一惊!他们竟是九玄升天宗的么?那三元老儿可是当今修为最高的‘十仙’中的骄骄者,这些人可是万万得罪不起的。而且那个玄木又给足了他面子,也就见好就收了,只听他道:“好,此事就此作罢。至于赔礼什么的,就大是不必了。呵呵,大家都是道宗一脉,些许小事过去就算了。日后我们两派可得不偿失多交往呢。请代贫道问候令师三位老人家!呵呵,我们就不再打扰,告辞了!” 玄木、乐无边和赵简三人把他们送至门外,看他们走远了,才返回楼中。 “哼!”张大种冷哼一声,道:“那小兔仔子临走时那怨毒的眼光,你们可看见了?早晚落在老子手里,定要给他些苦头吃!” “这次总是我们理亏,也不必再和他计较了。呵呵,你怎么对他那般气愤?那小子不过三十几岁,以前你不可能见过他。难道是前世的怨仇么?呵呵!”见他一副耿耿于怀的样子,玄木故意打趣的道。 张大种挠挠头道:“嗯,那倒也说不定。总之,老子一见他就火起,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 几人“哈哈”一笑,不再探讨此事。 “呵呵,几位谈什么呢,这般开心?这三日来过得可好?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诸位多多包涵!” 玄木六人循声看去,那日接待他们的玉明子道人,正含笑站在楼门处,望着他们。 “道友来了,快请进来坐!”乐无边招呼道。 “不进去了,唉!贫道这几日腿都快跑断了,简直没片刻清闲时候,那有几位这般福气呀!对了,眼下各宗门已然到齐了,本门今晚将举行一场欢迎大会。一来感谢诸位光临敝门,二来大家也好借此机会认识一下,请几位务必参加。” “好啊!我们一定到。”乐无边回答道。 “那好!酉时三刻,请到山顶会宾大殿参加大会吧,贫道这就先告退了,尚有百多个门派都得一一通知道了。唉!命苦啊!”玉明子摇头一叹,匆匆去了。 眼看快到玉明子所说的酉时三刻了,玄木六人那匆匆忙忙的身影才出现在去往山顶的路上。 玄木边走边感慨着道:“唉!这带着女人出门,要想不迟到看开太难了!明明换的好好的衣服,一转眼就这儿也不好,那儿也不对的了。真搞不懂你们呢!” 莺儿、春晓二女闻言笑做一团,心道:你要能明白我们,太阳就真要从西边出来了! 急赶一气,几人终于在约定的时间前一瞬到地方了。 待莺儿稍稍平定一下呼吸,六人一同走进那足有数百丈见方,宽广之极的大殿中。 一百六七十张摆满各式斋菜的圆桌,占去了大殿的大部分空间。此时那些圆桌大多已坐满了人。 虽然人很多,但这里可没有世俗中此种场景下的那般喧哗声。 玄木几人报上身份,在负责接待宾客的元始门小辈弟子的指引下,来到位于大殿前排的一张圆桌前。 他们左右打量一下,这一排上坐着的皆是些一流宗派的人物,像先前见过的白云山无常真人,南海明珠岛红裳仙子,峨眉山成真老人……这一干声名赫赫的大佬级高人全然在座。 “哈!我们的待遇不低呢,看看周围这些大佬,我们可是和他们平起平坐呢!”赵简得意地小声说笑道。 那几人微微一笑,各自坐好。 “欢迎各位大驾光临元始门,贫道问心子,谨代表敝门上下人等,衷心的感谢诸位远道而来的隆情厚意!” 殿首主位的长桌上,坐于正中的一位须发灰白,面容古拙的黄袍道人,看看人已到齐,遂起身说道:“这次大会是我道宗空前盛事,我那掌教师兄对此事重视无比,他本要亲来主持。可不巧,今晚他正赶上修炼的一个紧要关头,是以未能与诸位同欢。他特意嘱托贫道,将以我昆仑独有的地灵仙果酿成的素酒奉上,请诸位尽情品尝!” 话落,蓦然双手斜举,一坛坛美酒从他袍袖里源源不断的飞出,径直落到各张桌上。不消片刻,近两百张圆桌皆摆上了一坛美酒。 乐无边四处一打量,轻声赞道:“好一手元神控物术!你们看那一百几十个酒坛全部落在圆桌正中,无丝毫偏差,真是了得!” 张大种也点头道:“这问心老道修为不错,怕是已初窥大乘境界了。” “敝门仅能以这寒酸的斋菜、素酒招待诸位贵客,虽感汗颜,但迫于门规也只好这般。万望好食荤腥的来宾不要见怪。呵呵,贫道就不在此罗嗦了,诸位且请举起酒杯,贫道在此祝大家修行顺遂,早登仙界!贫道先干为敬!”问心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环视众人,待得大家均已饮罢,才道:“诸位就请随意慢用,定要吃好喝好才是!呵呵!” 等他坐了回去,大殿中的气氛立时高涨。一些故交好友,或是平日里神交已久,但无缘谋面的,此时皆互相走动起来。 玄木刚才在张大种的苦劝下,不情愿的喝了一杯酒。方才饮罢,立时感到一丝火辣,直从嗓子流进肚内,随后一股浓郁的芳香慢慢从嘴里浮起。“妙啊!可叹小爷以前竟是不知这酒的好处!好!再来一杯!” 张大种给他满上一杯,大笑着道:“哈哈……好!你小子算是开窍了!这酒可当真是个妙物,越是豪杰越爱酒!男儿岂可不饮酒?好!再来!” 玄木一连痛饮了三大杯,一斤多酒,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这位想必就是玄木道友了吧?在下神木派青渊,在此谢过你赠丹之情!此情此义,人家日后必会报答!”一个面目清秀,神情阴柔且竟然带有一丝妩媚的青袍男子,走上前来,对着玄木深施一礼,柔声说道。 玄木脊背上忽然莫名升起一道寒气,猛打个激凌,手脸露出的皮肤上,明显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刚的那股豪气立时不知跑那去了。勉强说道:“道兄不必多礼,区区一颗丹药,何足挂齿。” “你还有脸来?快滚!我看见你就恶心!”李春晓在那里娇声骂道。 青渊脸色丝毫不变,眼光从玄木脸上转到春晓那里,轻轻一笑,道:“呵呵,姑娘何必如此恶言相向呢?上次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我这人最是喜欢结识朋友,像姑娘这般美丽又英气勃勃的俊秀人物,我忍不住一见心喜。当时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不成想搞成那样……呵呵,不过也好,不打不相识么,这下我们总算认识了吧。” “哼!”李春晓娇哼道:“我可不想和一个如此不要脸的人做什么朋友!你快走吧!” “呵呵,看来姑娘此时心情不大好,在下若再打扰下去就太不识趣了。玄木兄,几位,在下就先走了,我们改日在会。”青渊十分有礼的和他们辞别后,飘然去了。 看他去远,乐无边道:“我看此人城府极深,日后遇上你们定要多加小心!” “这种人莺儿也曾见过……还是避而远之的好。”莺儿也有些黯然地道。 “怎么有这么阴阳怪气的人?妈的,弄的老子喝酒的心情都没了!”张大种愤然道。 乐无边奇道:“他是怎样的人,与前辈喝酒的心情有何关系呢?” 张大种摇摇头,道:“我怕喝着酒时忽然想起他那个样子,万一吐了出来岂不丢人?” “哈哈……”几人听他如此回答,忍不住全都大笑起来。 突然一道劲风,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飞快的直向张大种击去。 张大种随手一引,将那物件卸去力道拨落地上,几人一看,却是一个盛菜的碟子。 “***,”张大种怒然起身,破口大骂道:“是那个龟儿子寻老子开心?你有种的给老子站出来!” “赤血神光!哼哼!果然是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你家道爷就说怎得感觉你的气息如此熟悉!一试之下,果然是你!好!你没死最好!当年的旧帐,现在道爷就向你讨还!”左边相隔两张桌处,峨眉山成真老儿一边冷冷说着,一边向这里走过来。 张大种此时心中已是怒发如狂,只见他原地拔身跳到几丈外,殿中仅有的一块空地上,也不屑说话,嘿笑连声的冲着成真勾勾小指,凶光闪闪的两眼紧紧盯住他不放。 成真见状气的一张老脸都发绿了,手一挥,一道青幽幽的丈许长剑光,挟着阵阵风雷声就向张大种劈了过去。 张大种身上冒起一团红光,刹那间凝成两只血红色,宛如实质的巨手,将那剑光狠狠抓住。 同时一缕纤细红芒,贴着地面悄然探向成真老儿。成真对那缕红芒视若不见,只管催运着真元。那青幽幽的剑光猛然大涨,一寸寸的向张大种当头压下。 张大种那双幻化的巨手,渐渐有些支持不住,他一边加紧灌注真元,另一边身上又放出上百道细小的针芒,披头盖脸的撒向成真那里。 成真以前便吃过这刺魄针的苦头,那敢大意,暂将注意力从剑上收了回来,护体法宝破邪圈应念化成一道中空的柱形光影,把他紧紧包裹起来。那刺魄针空自撞的“噼吧”乱响,却也奈何不得他分毫。 玄木眼见张大种吃了没有一件趁手法宝的大亏,心急之下,将他那寒光剑放了出去。叫道:“张老鬼,先接住小爷那把剑!我这就给你找几样合用的法宝。” 那边张大种驾驭着寒光剑挡住成真的攻势,玄木这里也开始寻思起来给他什么法宝才好。 九玄升天宗历史悠久,各种收藏极是丰富,那藏宝的万霞洞玄木几乎每天都要去逛一遍,他身上此刻法宝可是多的很呢。 看来张老鬼是以神识上的修为为主,嗯,对了!这件神幻刀他正可用上,还有惊雷珠,可比他原来那个吸神球要强得太多了! 玄木取出那两样法宝,抛给张大种,口中叫道:“老鬼,送你两件好东西,接好!” 张大种剑光猛地一闪,生生将成真逼退几步,身上红光一卷,那两样宝贝已取入手中。略一察看,心中已是狂喜!他是识货之人,就在一眼间已然看出它们的妙处。法宝本身威力如何,对他们这个境界的人来说差别并不大,但这两宝正与他修行法门相合,这可是难得的很。 元神运转将它们包容起来,那两宝竟然对他并不排斥,很顺利的就被张大种炼化合一。种种妙用就在那刹那间,电光石火一般迅速的印入他脑海中。 张大种心念一动,惊雷珠上蓝幽幽的光华一闪,一道手臂般粗细,银蛇样盘旋扭曲着的闪电突然劈向成真。 仗着护身法宝破邪圈所化的光柱,成真并为将这区区一道闪电放在眼里,他依然全力运转着那越涨越长的剑光,直将寒光剑一点点逼退。 张大种阴阴一笑,那道闪电此刻已恰恰迎头劈在成真身上,一阵耀眼的强光伴着一声炸响过后。只见那成真一身光鲜的道袍,已变成破烂不堪的一缕缕碎布条挂在身上,原本白晰润滑的皮肤,被电得焦黑一片,活像块木碳一样,呆呆的立在当地一动不动。一个巴掌大的白钢圈,浮在他头上载浮载沉的,正是他被击回原形的护身法宝破邪圈。 那本是气势如虹的巨剑,失去成真那源源不绝的真元补充后,在也抗不住寒光剑在张大种疯狂催运下的穷追猛打,恢复成三寸来长,晶莹剔透的模样,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儿,掉头钻进成真的怀里去了。 张大种发出一声狞笑,驭使着寒光剑就向呆滞的成真老儿丹田处刺去。 “不可!”一声大喝,黄色的身影急速一闪,大手一伸就将那寒光剑紧紧抓住。“两位何以如此性命相拼?请看在我元始门的薄面上,暂且住手可好?” 张大种把眼一看,说话的正是那问心子。嘿然一笑,张大种道:“这可不是老子惹起的!刚才你们都看见了吧?那老龟儿子可是欺到老子头上来了!他不是要算旧帐么,老子奉陪到底就是!” 说话间,峨眉门下弟子早已围到成真身边,怒视着张大种,大有扑过来拼命的意思。 玄木几人也来到张大种身畔,表情各异的望着对面峨眉处。 成真在弟子的叫喊声中,终于回过神来。他方才被那道闪电击中时倒并无大碍,只是不提防下,居然被张大种暗藏在电光中的化神刀控住心神,这才状若痴呆。 心下衡量半天,自知实力尚差他一筹,忽然看见问心子,念头一转,计上心来。 只见他一脸怨毒的瞪视着张大种,愤然对问心子开口道:“问心道友,老道这就不懂了,你元始门不是开的道宗大会吗?怎么连这臭名远扬的赤血老怪也请来了?哼哼!这可让人糊涂了!” 问心子闻言一惊,他可想不到这老叫花子一般的怪人,竟然就是当年威名赫赫的血魔教主赤血老怪!旋即心下不由暗骂成真这老狐狸:你打不过人家就要借刀杀人么?先前怎么不见你讲出这老怪的来历?哼!我元始门岂会被你利用! 主意打定,他笑着说道:“呵呵,赤血老祖可把我们瞒的紧呢。不知您是因何到此的呢?” 张大种看看玄木,见他点头,便傲然答道:“老子是随我那小兄弟一同前来,本来也无意相瞒。只是我遭逢一场大变,不光面貌变了,心性也是大改!从前的名头已不屑在提,从今世上只有我张大种,再也没有赤血老祖这名号了!” “呵呵,即是您老与九玄升天宗的道友为伴,且已放下过去种种……我元始门岂有不欢迎之理?只是如今盛会在即,还请二位放下往日恩怨,可好?”问心子微笑着说道。 张大种挑衅的看着成真老鬼,闭口不答。那意思明摆着是:你这个老东西先挑的事,老子如今看你怎样收场! 成真又急又怒,一张久经磨练的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他此时已是连元始门也一起恨上了,森然开口道:“好!既是你元始门与这等妖魔鬼怪为伍,老道再留此也没意思,我峨眉一派就此告辞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蔽门怎的与妖魔鬼怪为伍了?难道九玄升天宗的朋友是妖邪么?更何况张老已是放下过去所为,我们凭什么不能接受他呢?”问心子一脸不快地道。他才不在乎峨眉派的去留呢! “好,好!你们眼里只有九玄升天宗!罢了!弟子们,随我走也!”恨恨的交代几句,成真拂袖转身就要离去。 “呵呵,老弟怎么来我昆仑,竟连哥哥也没见上一面,就要这么去了不成?”一把雄浑、沉稳,饱含智慧的声音,仿似从虚无缥缈中传来,在大殿中悠然响起。 闻听那个声音,所有元始门下弟子皆恭敬肃立,连问心子也不例外。 “是问天老哥哥么?唉!不是小弟不欲见你,不然我眼巴巴的跑上好几千里来干什么?只是,只是,唉!小弟实是无颜再留,哥哥你就让我去吧!”成真心下大喜,口中却黯然的说道。 “呵呵,你那里的情况我也感应到一二,孰是孰非暂且不论。只是明日大会,老哥我尚有不少需要老弟帮着出谋划策的地方,你可是走不得啊!一切都看老哥我的情面,可否?” 成真这时只好应道:“老哥有命,我这当弟弟的岂敢不从。好!我就厚颜留下吧。” “好!这就对了!大家都是修行之人,有甚化解不开的?呵呵,老道我功课未完,不能多说了,失理处各位道友千万莫怪。好在明日大会,自能与各位一一相见,也不急于一时。问心,你要替为兄招呼好各位贵宾。” 问心子恭应一声,那声音便沉寂下去,在无声息了。 “呵呵,真是高人风范。问天仙师不愧是十仙之一,这份大气,真让人肃然起敬呢!”坐于前排的那些大佬,一个个点头赞叹不已。 成真怒瞪张大种几人一眼,自行回到他的席位上去了。 问心子苦笑一下,对几人道:“几位请回座吧,大家也请继续饮宴罢!一定要尽欢才好。” 玄木几人对他点点头,也自回座位去了。 直热闹到丑时,众人才一同散会,各回楼馆歇息去了。 玄木因喝了不少酒,当时虽不觉怎样,现在这酒劲可上来了,回到楼中便一头倒下睡了过去。 二女见他睡了,也便上楼安歇了。 张大种、乐无边和赵简三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终是无甚好说。当下各寻一块地方,默默修炼起来。 “当,当……”一阵清脆乐耳的悠扬钟声,遍传全山,将所有的人全部唤醒。 “谁呀?一大早的‘当、当、当、当’的敲什么敲,还让不让小爷睡觉了?”玄木半梦半醒间,恼怒的叫喊着。 第七章 元始论道 “起来吧!懒哥哥!太阳都老高了,眼看大会就要开始,我们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呢!”莺儿趴在床边,柔声在玄木耳边说道。 “呵呵,妹子你弄的我耳朵好痒!我这就起了!”边说边坐起身,玄木伸了个懒腰,愉快的叹道:“真舒服啊!都记不得多久没这样睡过了,这修炼真是活受罪呢!” 他昨晚本就未曾脱衣,此时穿着倒也完整,有些许的折皱,真元拂过立时平整如新。 也不用梳洗,玄木精神焕发的道:“在那里招开大会?我们这就去吧。” “奇怪!”乐无边疑惑的说道:“好像他们没说过去那里赴会吧?” 几人一想,可不!这元始门光说请人赴会,却真还没说去那里!这,这也太疏忽了吧? 正在此时,响了半天的钟声突然停歇。一把雄劲的声音隆然响起道:“各位贵宾!想必大家都在疑惑,蔽门如何疏忽到居然连在那里举行盛会,也忘了通知大家吧?呵呵,这可错怪蔽门了!这本是蔽门给各位准备的一个惊喜!请大家不要离开各自的楼舍,一处很有些新奇的会场这就要现出了!” 那声音刚讲完,除去莺儿,几人立时感觉到一阵阵真元运转时所发出的强大波动。四周白雾迷漫,天微阁仿佛正在向上不断腾升,给他们一种飞行的感觉。 玄木忽然想起了,当初上山时所见那几乎覆盖了全山所有建筑的庞大阵法,不由微笑着,低语道:“呵呵,元始门为这大会真是煞费苦心呢!如许大的御空阵,得耗费多少真元哪!呵呵,大手笔,真是大手笔!” 大约腾升了半柱香的光景,才停了下来。几人来到窗前,向外一望,均不由惊喜莫名! 但见这天微阁此刻果然已经来到半空中,近两百座琼楼玉宇一般的楼阁,和它一起静静的悬浮在虚空中。四外白云飘飘,烟霞缭绕,一个不停放射着七彩光芒的半球形透明光罩,笼罩住数里方圆,将这里映照的真如神仙世界一样玄奇美妙! “好美啊!春晓好喜欢这里啊!”李春晓惊喜之极,忘情的纵身跃出,驾驭着飞剑在这幻彩神妙的天地中尽情翱翔起来。 莺儿见了,大是羡慕,她不禁缠着玄木娇痴的道:“哥哥,莺儿也要像春晓妹妹那样!你带我去飞,好不好?” 玄木自无不可,当下揽住莺儿纤腰,也腾身到了楼外。纵起剑光,带着莺儿与那有些眼红的春晓戏笑追逐开来。 乐无边在楼里看着他们,感叹道:“年轻真好!唉!可叹我已快是百年身了,这样的美好情怀,再也与我无缘了!” 张大种斜他一眼,气道:“你只是个不过百岁的小孩仔子,在这乱发什么感慨?老子已过四百多个春秋,却从不曾感到老过!你难道不知,断定一个人是否老去,最重要的是看他的心是不是还年轻的吗?” 赵简大感此言有理,也附和道:“是啊,张老前辈说的一点不错!乐兄你可要改变一下心态,你如今才不到百岁,可别弄得一副未老先衰的样子呢!” 乐无边哭笑不得,这两人说的都是什么话?自己只是感慨失去了小儿女情怀,可我也没说自己老呀!当即气道:“你二人休要乱讲!我几时说过自己老了?这话要传到我婉儿妹子耳中,你们可要倒霉了!” “哟!老子真没看出来,你小子一副穷酸样,居然还有个什么婉儿妹子?她是个什么人?你给我们说说。”张大种立时露出一副可恶的样子,流里流气的说道。 赵简也在一旁催道:“快说,快说!” 乐无边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眼前是两个什么人?自己刚才怎么糊涂得把那等密事竟,竟自行给抖擞出来?这可再也不能给他们吐露半个字了!立即转头看向窗外,直当那二人不存在一般。 “呵呵,你还卖上关子了!不说就拉倒,老子稀罕么?想当年我经历的风流韵事数都数不清!你那点事就是不说,老子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是不是才子遇佳人那老一套?你小子定是凭一张小白脸,再加上半肚子酸文,才将人家姑娘拐到手的,是吧?”张大种紧盯着乐无边变幻不定的脸色道。 “胡说!”乐无边终于忍无可忍,转向张大种怒然喝道:“你,你不要再胡乱猜疑了!我与婉妹两情相悦,岂如你所说的那般不堪!” “哈哈!”张大种大笑道:“被我说中了吧?恼羞成怒了?呵呵,不要不好意思嘛!我若说的不对,那你就说说究竟是怎么样的?” “那时,我们……”乐无边刚说了几个字,猛然反应过来。连忙停下,怒视着一脸狡猾笑容的张大种,再不说一个字。 赵简注意力早已转到外面,对两人的勾心斗角一无所知,此时忽然大叫道:“你们快来看,那是什么?” 张、乐二人顺他所指看去,外面不知几时多了许多年青人,都像玄木三人一样,满空盘旋着耍乐。这块妙境的正中央处,一个好像硕大无比的三色陀螺状物体,正在那里不住旋转。空中飞舞的人们,全都好奇的围着它观看着。 “少见多怪!那东西不就是问天老儿的爱宝三色神螺么?此物有个妙处,他可以瞬间就把人传送到指定的地点,别的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哼哼,倒很适合一干偷鸡摸狗之流。”张大种故做不屑的道,但他语气中却流露出明显的嫉妒之意。 那陀螺忽然分做六瓣,似花朵一样盛开,现出安然盘坐在里面的一个面容棱角分明,看起来无比坚毅果决的道人。 “呵呵,众小友玩的可真开心,老道见了也不由童心大起呢!且让我来助助兴吧!” 他一开口,众人马上认出他就是昨晚光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问天子,他的声音太特别了。 未及拜见,只见他双手一挥,两道彩虹蓦然现于天际,那绚烂华美之处,远远胜过雨后天空中自然出现的同类。天空中彩云四起,纷纷扬扬的香花从那些云朵上倾撒下来。一时间,香气扑鼻而来,花朵触手可及,美不胜收。 一时间所有人皆被这奇景吸引的着了迷,浑然忘了身边的一切。 “哈哈,诸位小友暂请回到你们的楼阁,时辰已至,大会就要开始了!”问天大笑着说道。 众小这才回醒,尊敬的向问天行过礼后,匆匆返回各自那里。 此时彩云散去,近千个老老少少的元始门道人,从空际飘然降落,秩序井然的凌空排列在场中。 “哈哈……”一阵欢畅之极的大笑后,问天子悠然开口道:“老道盼望这一天久矣!奈何一直不得机缘。如今幸得诸位买我这张老脸,问天在此拜谢了!”说着,他肃然站起,立掌躬身向四方一一行了一礼。 重又坐下,接着道:“诸位可能心中对此次盛会的用意不甚了了,此中因由老道这就给你们道来。大概诸位也已察觉,佛门自西汉末年传入我中土,一直不住发展。其信徒之众,在民间流传之广,如今皆已远远胜过我道宗。想我道宗源远流长,历史之悠久岂是佛教可比?如今反被一外来异教凌驾在我们头上,这岂不让人羞愧莫名么?” 各楼阁中的来人纷纷低声议论起来,他们可想不到,元始门此次竟是这样的一份苦心。道佛两教眼下的形势,他们当然皆有所闻,心中也难免有过异样的感觉,未尝没有人想过要光大道宗将佛门气焰压下去。但修道之人讲究的是清静无为,要让他们去做这种有如市井混混争地盘一类的事情,却是万万不愿的。最后终归不了了之,仍旧沉浸在自己那与世隔绝的天地中。 “呵呵,大家先不要议论纷纷,且听老道将话说完。我道宗若修为精妙,最后可达成的境界之高,岂是佛门那区区法门可比的?我道宗历来成仙成神的先辈,数不胜数,那佛门成佛做祖的有几个?但我道宗一向与世隔绝,最讲清静无为,不喜与人争胜。这对修行来说自是好事,但也无意间给了外教可趁之机!不然,他佛教有何德何能?岂会壮大成如今的规模?想信诸位也已发觉,本门自上代门主起,这三百多年来不断光大门户,这里面的缘由大家如今也可明了了吧?” “呵呵,问天老儿说的倒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呢!其实佛、道、魔,这三家不过殊途同归,又有什么好争的?他元始门究竟为什么广开门庭?哼哼,小爷可不信他说的鬼话呢!”玄木不屑的低声道。乐无边等人均悄然点头。 问天子神光炯炯的双目淡漠在他们脸上扫过,轻皱一下眉头,继续说道:“各位想来对老道的说法尚心存疑惑,这也无妨!老道等下自要一一说明。本次大会的用意就是将我道宗团结在一起,用我们联合起来的强大力量,全力夺回本该属于我们的领域!现在就请大家畅所欲言,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成真此时轻咳一声,首先开口道:“元始门的良苦用心大家都听明白了吧?不管别人怎样,我峨眉一脉就此决定依附元始门的凤尾,竭尽全力为我道门荣辱尽上一份微薄之力!” 他这几句话,犹如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块巨石,立即激起层层波澜。各门各派开始议论起来,一些老成持重的还好些;那些年青人已禁不住浑身热血澎湃,纷纷叫嚷着‘光大道宗,驱逐佛教’这一类话语。 问天子微微一笑,宏声道:“好!诸位如此齐心,何愁我道宗不能称尊天下!我元始门为此将不惜一切代价!老道在此公开宣告:凡是有志为道宗尽心的同道,均可自由参阅我门中历代所藏之道法典籍,也可和我元始门所有的人——包括老道我,一同探究道法上的疑难问题。今后,我们道宗再也不会是一盘散沙了!” 他这番话,掀起一片更大的骚动。先前成真不过是挑起那些年青人的一腔热血而已,但在问天子的话却另那干老成持重的各派主脑人物也不由砰然心动。 元始门收藏的所有道典呢!尤其是还可以和问天子本人当面请教修炼上的疑难问题,这是何等的机缘啊! 他们当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资格和问心子一同探究道法上的问题,完全不是一个境界上的!所以在他们心中探究也就变成了请教。 一些少数的头脑较为清醒的人,隐隐感觉到此事大为蹊跷,元始门再怎么样热心道宗大业,也没必要开出这等诱人的条件啊!莫非,他们所谓的‘团结’就是将道宗整个纳入元始门之下么?天哪!这野心也太大了吧? 白云山无常真人忍不住向问天子问道:“问天道兄,若说光大道宗,这本是我道宗中人份内的事!贫道不懂,你是为何要开出此等充满诱惑的条件呢?莫非,你认为道宗的事,就是你元始门一家的事么?” 无常真人此番话说的极重。他的身份本也仅稍次于“十仙”一筹,在道宗中他也算数得上的人物了。此际,他这样一说,众人不禁也深思起来。 “哈哈……”一阵欢畅的大笑,问天子沉声说道:“无常道友问的好!就算你不问,老道我也是要说明的。大家都知道,佛门有个长老会,佛门中一切事关重大的决定皆是他们做出的。魔道中也有个天魔尊令,由六魔尊掌管,令出魔道诸教不敢不从。惟独我们道宗,自来就是一盘散沙,这样就使得我们明明实力最强,却偏偏弄的声势最弱。这不正是因为我们没有一个像那两道般的权力中心么?老道对此种情况痛心已久!今天,我问心子在这盛会上,代表我元始门,正式向大家提出结盟请求!会盟后,公推九位道高望隆的道友,他们今后将共同掌管决定我道宗一切要事,所有盟友皆要听从。诸位可赞同老道的意见?” 玄木闻言轻笑道:“看,老狐狸的尾巴露出来了!” 乐无边飞快的扫了问天那里一眼,传声道:“切再不可妄语!问天修为高深莫测,小心被他听去。唉!你大师尊果然所料不差,哼哼!现在已是会无好会了,待会说不定就要杀声大作呢。你等要见机行事!若有不对,赶快全力逃遁!我自有办法掩护你们。” “呵呵,至于如此严重吗?有我张大种在此,什么也不必怕!”张大种傲然道。 “哼哼,凭你?你可能看出那问天子修为究竟如何?”乐无边此时对张大种仍旧余怒未消,忍不住调侃道。 张大种不屑一顾的道:“那老东西也就是大乘期而已,和老子差不了多少!有什么好看的?” “哼哼,说你见识少可能冤枉你,但你还真像个坐井观天,傲慢自大的青蛙呢!刚才问天子那以气化虹的手段,你总看清了吧?凭你大乘期的修为能弄的出来么?”乐无边冷嘲热讽的道。 “这,这个么,”嘴里敷衍着,张大种寻思半天,自己可没那份神通,可都是大乘期,怎么会他行我不行呢?念头忽然一转,他恍然道:“难道他已到了升天期了么?定是如此!生天期已是人界修炼的极点,在道法上自然比大乘期强过许多!唉!若非魔道体悟不透,老子也早是那个层次的了!” 他们这边议论不休时,无常思索一阵,蓦然笑道:“呵呵,问天道兄倒也爽快!只是贫道对这样争名夺利的事,早已失去兴趣。眼下高人汇聚想来也不差贫道一人,呵呵,贫道这里就告退了。” “道友这是何必呢?你即使不愿结盟,也不要着急走么,老道还有话未说完呢,且先稍待些时如何?”问天子面色和蔼的说道。 无常真人不好再驳他情面,只好留了下来。无奈的苦笑一下,默然而立,不再开口说话。 问天子环视一周,点头扬声问道:“好!在场的一百六十三家宗派,还有谁持有异议的?现在就请说明可好?” 玄木淡淡的开口道:“问天道长,我九玄升天宗人单力薄,再说我那三个古怪师尊一向是闭门修炼不问世事的。我们就不参与结盟了,道长莫怪!” 问天子大含深意的注视他一眼,轻轻点头,没有一句说话。 接着又有六个宗派纷纷表示不欲参与解盟,问天子皆是略为点头示意而已。其他那些没表态的门派,也不是均愿加入联盟的,其中大有不欲加盟,却又怕得罪元始门而犹疑不定,一时难决的。 “好!除去这八家之外,在场的从此刻起,就是我们道宗联盟的一员了!”问天子果决之极的快刀斩乱麻般道:“下面就请参盟的宗派推出一人代表本派,我等这就开始推举九位盟中主持大局的元老吧。” 玄木几人和另外七个未加盟的宗派之人不觉间聚在一处,互相叙谈起来。 张大种不耐地道:“眼下他们将我等抛在一旁,自去喋喋不休的推甚鸟元老!我等还不离去,再留下来有什么意思?不如一起走吧!” 乐无边瞪他一眼,低声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如今的光景你还看不明白么?眼下岂是我等想走就可以走的?” “若早知他问天子如此强横霸道,说什么贫道也不敢来呢!”无常苦笑着道。 “呵呵,你等不要多虑。依红裳看来问天子道兄也不是仗势凌人之辈,我们且等待些时,过会自有分晓。”南海明珠岛红裳仙子笑着道。 “但愿吧。”无常淡淡的道。 莺儿、春晓二女一看见真宛如天女下凡一般美丽出尘的红裳,眼光就再也移转不开。红裳见到两女那般神色,心中暗感好笑,她主动的上前分别拉起两女的玉手,亲热的和她们聊了起来。 玄木先前一直凝神想着什么,对他们的说话充耳不闻,此刻脸上忽然显出恍然大悟之色。他猛地一拍手,突然大叫道:“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什么呀?没头没尾的?你小子发什么毛病了?”骤然被他吓了一跳的众人含怒问道。 “哈哈,吓到你们了,我可不是故意的。我刚才终于想通了元始门留我们在此的用意,那问天老儿果是城府深广过人哪!” “哦?你小子想通了问天子的用意?他是什么意思?”所有的人——除了那已谈得入神,浑然忘记外界一切的三女外——皆齐声问道。 玄木欢畅的大笑着,道:“哈哈,小爷是何等的智慧深广,问天老儿那点用心岂能瞒得过我?我适才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不关我们甚事,他元始门还死留着我们不放做什么?忽然问天先前说的一句话猛地划过小爷脑际,一下子,我全明白了!” “你小子就别卖关子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讲!”众人大为不满的叫道。 “那句话就是‘今后,我们道宗再不会是一盘散沙了’,呵呵,你们还想不明白么?”玄木仍旧不肯明言,笑嘻嘻的看着怒火不住窜升的众人。 无常手上猛的冒出一团青白色的火焰,随手摸出一块金锭投入火中,只听“嗞啦”一声,那锭金子瞬间化做一缕青烟慢满飘散,竟然连一点渣滓也没能留下。他淡淡的盯着玄木,口中轻轻说道:“玄木小兄弟若是再敢耍弄我等,贫道这无常火可不知会不会忽然控制不住,若不小心飘到小兄弟身上一丝……嘿嘿,你怎么也不会比金子还耐火吧?” 玄木心中暗骂,看来是不能再戏弄他们了,他小爷就是偷天之体也决没有金子耐烧!看不出,这老道居然还会威胁人?他可不敢肯定无常会不会真把那火烧过来,这些修道之人行事可和正常人两个样呢! 他不情不愿的缓缓说道:“元始门为何留下我们?其一,问天老儿不会容忍道宗里还有逍遥盟外的宗派。其二,待会这新成立的联盟大权必落在元始门手中,问天老儿肯定要拿我们立威!这就叫‘杀鸡给猴看’!” “这还用你说么?我等早就想到了,重要的是我们该如何应付才好!”无常等人大为泄气,还以为玄木能有什么高见呢,却仅仅是这些毫无营养的话。这难道他们看不出来么? “呵呵,小爷即知问题所在,当然有解决的办法。”本想再吊吊他们的胃口,玄木忽然看到无常手上那团火焰猛地向起一跳,连忙接着说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只有以不变应万变,随他花样百出,我自巍然不动就是。” “切!”大家冲他比个恶毒的手势,痛嘘一声,纷纷转过头去,再没兴趣看他半眼。 玄木嘿嘿一笑,随手回了一个更加恶毒的手势,心下暗道:小爷是有个妙计,可惜若明白告诉你们的话,那可就要失灵了呢! 问天子他们那边这时也诸事完毕,他看见这些未加盟的宗派人等皆聚在一起,眼中寒光一闪,开口叫道:“众位请过来一下,老道这里有话对你们说。” 玄木等人互相看看,达成默契后,一同飞向问天子那里。 “道兄大概已是九位元老之一了吧?贫道这里恭贺道兄了!不知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们的么?若然无事我们就告辞了。”无常首先开口道。 问天子闻言笑道:“呵呵,怎么会无事?今日这大会有两个目的,第一个就是道宗结盟。得大家支持,此一项算是达成了。第二个么……难得大家如许多的门派汇聚一堂,总要趁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相互切磋一下才是。既是在我元始门的地头,就叫它‘元始论道’好了!诸位可一定要好好的显露一下神通,也让大家开开眼界才是啊!” 大力的挥挥手,问天子霸气十足的止住本待开口拒绝的众人,宏声喝道:“老道在此宣布,我道宗首次论道大会正式开始!大家可任意选择切磋对象,无论是谁,也不能无故推托拒绝别人的要求。但请各位注意,切磋之中,不得伤人过重!一旦分出胜负,马上住手。好!开始吧!” 他话声刚落,成真即一脸怪笑的出现在张大种面前,森然开口道:“张老鬼,我二人先来活动、活动如何?” 张大种一声冷笑,也不回话,跟着他一同向元始门弟子刚以道法凭空建起擂台一般的论道场地凌空走去。 乐无边猛然想起什么,传声喝道:“张老鬼,小心点!这老小子怕有古怪!” 张大种用手在背后比划一下,表示听到了,但他老人家有没有往心里去可就不知道了。 到了那台上,两人也不打话,直接动起手来。 张大种放出惊雷珠,一道道银白中夹杂着血红色光芒的闪电,接二连三急骤的劈向成真。成真诡异的一笑,抖手放出一个深棕色,细密无比的网球样的物件,将他整个包裹起来。道道电光一劈在那网上就悄无声息了,连一丝火花也未亮起。 “嘿嘿,你家道爷这件法宝如何?那怕是天降神雷也伤不了它半分,你老鬼就省省力气吧!哈哈……”狂笑着,成真又飞出那把光华四射的巨剑,狠狠地劈过去。 张大种一声冷哼,神幻刀红光一闪,迎了上去。“轰!”的一声巨响,凝聚二人庞大真元的刀剑相撞之下,爆发出一股强劲之极的震波,从刀剑接触的那一点,飞快的向四下扩散开去。 张大种稳稳的立在原地,周身红光围拢,有如一块根基厚重的礁石,在那狂暴的真元风暴中分毫未动。 成真老儿比起他来,就要显的狼狈许多。只见他的身形一连退了三步,脸上泛起一片红潮,才勉强站定。 “哼哼,你这个老杂毛继续狂啊?怎么不说话了?跟老子斗,你这个龟儿子差的远呢!”张大种一脸嘲讽的说道。 成真那个气呀!论起来他的修为确差了张大种一筹,但也决不会如此狼狈不堪。刚才他仅用了六成真元,那个老鬼却足足使了八成劲!这个亏可是吃的冤枉啊!他破口骂道:“你这个老东西真阴哪!有你这样刚一上来就差不多用上全力的么?你就不讲点规矩么?” 张大种露出从玄木身上学来的那种眼神,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也不说话,驭起神幻刀就向他招呼过去。 成真气得“哇哇”一阵乱叫,手忙脚乱的运转巨剑,敌住神幻刀。一手悄然取出一道符纸,以三昧真火引燃,丢向张大种那里。 张大种何曾将一张符纸放在眼里,看都不看,只管驭刀紧追着成真老儿不放。 成真一边有些狼狈的躲闪着,一边偷偷打量着张大种的情况。这时见他对那符纸理都不理,心中大喜! 那道符在临近张大种的时候,其中蕴藏的神秘力量已经完全激发,只见它化做一道小指粗细的绿光,完全无视张大种护身的赤血神光,直接从他头顶百汇穴处钻了进去。 “啊!”张大种猛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浑体颤动不止的无力坐在地上。那神幻刀也是神物,感到主人的异变,自行抛下那巨剑回转头护在张大种身边。 “哈哈……”成真嘴里发出一阵得意之极的狂笑声,招回巨剑,满脸狰狞的一步步走向张大种那里。 第八章 莫名之痛 “不好!”早已来到场边观站的玄木、乐无边几人一声惊喝,飞掠到张大种身边。玄木一把抱起张大种,也顾不上仔细查看,掏出一大把固神养元的丹药,一股脑塞进张大种嘴里。 怒视着成真老儿,乐无边喝问道:“你这卑鄙老儿,人已被你伤成这样,还待怎的?” “哈哈……你家道爷要做什么?道爷当然是要斩妖除魔了。你们这些小辈快快让开,不然休怪道爷动起手来伤及你等,那可是你们自找的!”成真狞笑着道。 乐无边一声冷笑,嘲讽地道:“斩妖除魔?你要挟怨杀人怎么不敢明说?还要找出这等下作的借口么?先不说我们不会让开,就是问天子道长只怕也容不得你胡为呢!” 问天子乘着他的三色神螺高高悬于天际,听到乐无边的说话,微微一笑,平和的道:“那位小友,成真道友的除魔请求,已获得联盟新任六位元老一致通过。那张大种确是魔道中人,凭他往日所行,杀不足惜!你们还是让开吧!” 玄木眼见张大种吃了那许多灵药仍自昏迷不醒,心中又急又怒。猛的听到问天子的话,更是火上浇油一般,冷笑着道:“嘿嘿,好啊!好个杀不足惜!小爷问你,你可知张大种已被我九玄升天宗收入门中?他此时就是我宗护法使者!小爷是不会抛弃他不管的,你们要怎样,尽管来吧!” 问天子原本对九玄三元老顾忌极深,等闲决不愿招惹他们。但如今他大志达成,整个道宗差不多尽握手中,令旗所指,谁敢相抗?眼下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自然不再将他们放在心上。他淡淡一笑,悠然说道:“今日必诛此魔,不然难向众道友交待。三元老友那里,老道日后自会登门请罪!现在你们即是不肯让开,老道只好命人先擒下你等了。” 话落自有一干弟子应声奔向玄木几人那里,就要动手拿人。 玄木轻轻将仍无动静的张大种放在台上,和乐无边几人将张大种和莺儿护在当中,冷然注视着奔过来的元始门弟子。 那成真老儿本不屑和他们小辈动手,见问天子已派人过来,也就暂退一边,狞笑着负手旁观起来。 乐无边飞快的打量一下,总共过来四个人,其中两人修为较高已达出神中期,其余二人皆是凝丹后期。他心中迅速盘算一下,他和赵简可以缠住那两个出神期的,春晓和玄木各应对一个凝丹后期的可就难了。但此时又有什么办法呢?无奈的摇摇头,他对三人沉声道:“赵简和我分别接住那两个修为较高的。玄木、春晓你二人要多加小心,你们的对手都是凝丹后期了!” 玄木和李春晓点点头,各自放起法宝飞剑。那四个元始门的弟子转眼间已来到他们面前,均是一言不发,各自驭使着一把飞剑向玄木他们招呼过去。 乐无边与那个攻向他的对手略一接触,心头已是大定。那人虽也是出神期的修为,但大概是因为不常与人交手,道法、飞剑运用的很是生疏。乐无边很轻松就将他压制下去,尚可分心察看一下别处情况。 赵简情形也很乐观,他虽然没有乐无边那般轻松,却也不太吃力。一把土黄色的飞剑光芒闪耀,直将他的对手逼的应接不暇。 李春晓那边情形却很是有趣。她的对手看上去已有三十许岁,但显然心智还有些不太成熟。刚开始他只顾得低头猛攻一气,巴望着首先擒下对手后,能得到心中最崇拜、最尊敬的问天尊主夸奖一下。那将是何等的荣耀啊! 但运剑狂攻了一阵,他愕然发现竟奈何不了对方丝毫,反倒有几次险些被那把粉红色的飞剑伤及。心中一时好奇,忍不住抬头向他的对手看去。 这一看之下,他竟是痴了。天哪!那女子是仙女么,怎么长的如此好看?他自幼就被家人送到昆仑山上,近三十年来每日里就是修行悟道,从未下山一步。 在这山上,也时常有些山野村姑来门中做些杂务,另外还有些友好门派的女弟子前来走动,他倒也见过不少女子。 他不知为何,对那些女子全然不屑一顾。每次同住的师兄弟们一旦兴高采烈地谈论起那些女人如何、如何时,他总是默默的走开,不愿听他们谈论这些。因为这样,他还被那些师兄弟们起了个‘假道学’的外号呢。 可以说,在他心中,从没有留下任何女子的一丝踪迹。但此刻一见到眼前这个娇俏动人的姑娘,他往日沉寂得如同古井般不起丝毫波澜的那颗心,却不由得动了! 在看到她的那一眼时,他的心里就全被她占满了。连那平时最崇拜、最尊敬的问天尊主,还有那一直期待着的无比荣耀,通通从他脑中溜个一干二净!此时他眼中、心中只有对面那个女子了。 李春晓蓦然发现对手的攻势突兀地停了下来,不禁奇怪的向他看去。两道火焰一样灼热且毫无掩饰的眼神,闪电般闯进她那双明眸中。春晓一颗少女的芳心,在毫无防备之下,不由被那眼神中的热力烫的一阵悸动,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悄然涌上心来。 若是平常,那个男子敢如此无礼的看着她,李春晓早就刀剑向相,大打出手了。但此时,对着那样一双火热的眼神,她却发觉自己全无一丝怒意,只是感到有些羞意。 “喂!你看什么看!再敢看,信不信姑娘一剑劈了你!”有些受不了的李春晓冲他大叫道。 那人这才回过神来,笨拙却很诚挚的说道:“小道至诚子,今年二十八岁,一直在昆仑山上修道……今日见到姑娘……太,太好了!我,我很想和你结识!你,你可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姑奶奶叫李春晓,哼!我可不稀罕认识你。”李春晓娇哼着回答道。 “李春晓,春晓,春晓,”至诚子低吟几遍她的名字,高兴的说道:“好!真是个好名字!姑娘正是像那春天拂晓时一样的清纯可人!” “哼!春晓也是你叫的?姑娘不和你费话,你不是要抓我的么?好啊,我们就来看看谁的修为高,看究竟是姑娘抓住你,还是你抓住本姑娘!”李春晓有些恼怒的道。 至诚子被她一说,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心中大是为难。此时就算问天子亲自拿剑架在他脖子上逼他,他也不会去伤李春晓分毫。 但他深知今日和李春晓一起的这些人怕是没有善了,门中的重重布置他也知个大概,问天子为了今天一会,足足准备了五十余年,凡是没有加盟的宗派,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怎么想个办法帮她呢?至诚子一边和李春晓敷衍着,一边运转头脑拼命的想着办法。 与此同时,玄木那里却已是险象环生,危急之至。 玄木终归修为过低,一旦与人交上手,那可是凭实力说话的。他聚元中期怎能是人家凝丹后期的对手? 开始尚靠几样神妙的法宝吓住对方,那个与他交手的元始门弟子一时吃不透他的深浅,不敢过于相逼。但这么长时间一过,玄木耍来耍去总是那几手,那人便渐渐明白过来,原来对面的不过是个纸老虎罢了。 而在他放开手脚猛攻之下,玄木果然应付艰难,屡屡出现险情。 玄木所驭寒光剑可算一件中上流的飞剑,本是要比对手所使那把勉强达到中流水准的飞剑强出几筹。但因两人修为悬殊,寒光剑反被压制在一小块空间里,即不能攻敌,也防护不了玄木自身。 元始门那个弟子眼见玄木已无还手之力,脸上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身形一闪就到了玄木身边,手一探,向玄木身上抓去。玄木心中有一百种以上的方法来避开抓过来的那只手,但让他无奈的是,明明心中已做出了闪避的指令,可他那身体却是反应不过来,跟不上心神的节奏。 他心中大悔,为了和那三个老鬼掷气,他小爷怎么就偏偏要故意不好好修炼呢?尽有得是办法来气他们,自己怎就非选中不修炼这条路!这可不是和自己作对么? 此时悔已无济于事,他拼命般运集全身真元,通通催至右拳上,狠狠的对着那只手击去。 那人一声冷笑,化抓为拳,又加上两成真元,飞快的击出。 “砰!”地一声闷响,玄木那健硕的身形被击得高高抛飞开去。“噗!”,玄木人还在半空中,一口鲜血已忍不住喷了出来。 “哈哈……螳臂挡车,自不量力!你小子要是趁早乖乖的束手就擒,岂非不必吃这许多苦头!”那人有些变态的狂笑着,嘲讽地道。 有些摇晃的落回台上,玄木轻轻擦去嘴边的血迹,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让他几乎连站稳身体都有些困难。 取出一把丹药送进嘴里,玄木宁静一下心神,开始第一次全力催发他那偷天之体,不计后果地疯狂吸纳起四下浓厚的先天真元。 忽然发现那无能的小子,周身气势以完全不可理解的速度剧烈增长着,那人心中浮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他下意识的想彻底毁掉眼前这个人,一时竟将问天子早前说的,不许重伤玄木的严令,也抛在了脑后。 脸上现出一丝冷酷的笑意,他神识运转,那把飞剑便化做一道足有三尺来长、碧蓝色的精光,拦腰向玄木劈去。 “住手!” “小心!” “玄木哥,快闪!” 乐无边几人大惊之下,纷纷惊呼出来,但要过去相救却是来不及了。 “不可!至阴快快住手!”问天子一见也是大惊,怒然喝道。 那叫至阴的道人,听到问天子的怒喝,才猛然醒觉自己做了什么,但此时,他已经没有半法收回那全力发出的飞剑了!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它电闪般飞向玄木,心中在担忧问天子惩罚的同时,竟然还有一种莫名的快意。嘿嘿,如此一个天之宠儿,待会就将丧命在他的剑下,这是何等的快意!就算被尊主罚去面壁思过十年,也值过了! 场中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一个纤弱、美丽的身影,在玄木被击飞的一瞬间,就悄悄的向他那里奔去,此时恰好来到玄木身后。 玄木此时完全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似乎随时都可能将他身体涨爆的庞大真元,在他的招唤之下,疯狂的涌入体内,在给他无比痛苦的同时,也飞速提升着他的修为。 他的全心全灵都用在尽力平衡这庞大无比的真元在体内的运转上,再无法分出一丝去感知外面的情况。因此,他根本不知自己已是危在转瞬间! “啊!”一声压抑的惨叫突然响起,正是那个身影用她那纤细、美丽的躯体,在最后一刻,为玄木挡下了那夺命的一剑。 “莺儿!你……”乐无边几人终于看见是谁舍命救下玄木,看着那被剑光里蕴藏的巨大真元能量,慢慢吞噬分解着的人体,几人均是黯然泪下,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莺儿仿佛完全感觉不到那可以让人瞬间崩溃的无比痛苦,痴痴的凝视着玄木沉睡一般平静的脸庞,虚弱的喃喃道:“哥哥,咳!莺儿发过誓的,咳咳!为了你让莺儿去死,我,咳!我也是心干情愿的。莺儿今生已是残花,咳!配不上哥哥了。咳咳!咳!但愿来世,来世还能遇……”细若游丝般的声音,至此嘎然而止。受尽苦楚后,莺儿安静的离去了……她曾经美丽的身躯,刹那后化做了片片劫灰飘然散去。但,最后一瞬间,她脸上露出的那一缕,灿烂无比,包含着无怨无悔的似海一样深情的笑容;和那失去生命后,犹自眷恋不舍,依依不肯闭上的双眸;已永远的印在每一个看见这一幕的人心头,那印象之深,一辈子也抹不去。 场中所有的人均停下手来,默立不动,若大的空间里,竟是鸦雀无声,死一样寂静。 玄木迷醉在虚无中的灵识忽有所感,他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极为重要的一样事物。再顾不得吸纳那无边无际的真元,匆匆的挣扎回醒过来。 感觉一恢复,他就感觉到空气中那股浓重的悲哀,压抑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焦急的四下打量一圈,目光在乐无边、李春晓等人脸上一一划过,每见到一人无碍,他心头便松了口气。最后看完仍旧静静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张大种后,他心神陡然一紧! “莺儿呢?我的莺儿妹子呢?她去那里了?你们倒是说话啊!” “这,这,……唉!”看着玄木那焦急询问的眼神,乐无边实在说不出来。 “莺儿姐姐刚才为了救你,被,被那个人害死了!她,她已化做劫灰了!”李春晓终敌不过玄木要吃人一样的眼神,指着至阴子哀然说道。 “什么?!”玄木蓦地炸雷般的一声巨吼,脑子里好像一锅烂粥,混浆浆的一团。万般感受齐涌上心头。 从认识莺儿起,他一直搞不懂自己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他心中早已爱上了他的莺儿妹子。他恨哪!他为什么要一直回避着莺儿的热情,还老爱哥哥、妹妹的恶心她! 一股莫名的痛,深深的缠绕在他心头。两行热泪不觉流淌下来。 他以手指轻轻的沾起一点泪水,抹在舌尖上。玄木苦笑低语道:“呵呵,这就是眼泪的味道么?咸咸涩涩的,让小爷心都要碎了,真痛啊!” 玄木苦笑着,含着泪,仰天大叫道:“莺儿,你还在么?玄木哥这就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了!我的心中永远只爱你一人!” “哈哈哈哈……”狂笑声中,玄木凝聚了庞大的真元,带着那莫名的痛,飞身扑向至阴子。 至阴子被那无比的气势猛然惊醒,恨毒的望着玄木,也拼尽全力迎了上去。 “呯呯!”几声震响,两人在空中飞速交击几合,错身分向两边落下。 那至阴子摇摆落地后,两眼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左胸上,几乎洞穿他身体的手掌般大的一个窟窿!喉中“咯咯”发出两声怪响,颓然软倒在地,再无一点声息。 玄木身体剧烈的摇晃几下,终于站稳,浑然不在意小腹上那个拳形深洞里狂往外涌的血流。他欢畅的仰天长笑,右手上举着的赫然是一颗热腾腾的人心!“哈哈哈……莺儿,你可看见了?为夫亲手给你报仇了!人说要痛饮仇人血,大嚼仇人心!呵呵,为夫这就代你喝这仇人血,食这仇人心!” 话落将那可心整个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缕缕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看上去很是凄厉可怖。 乐无边几人见此但觉无比痛快,连那李春晓也毫无异状大声喝起彩来! 而元始门众弟子,尤其是平时和至阴子交厚的那些人,眼看着玄木“吱嘎”有声的嚼着他的心脏,胃里忍不住一阵翻滚,“哇!”的一声,好几十人一起大吐了起来,那场面也够可观的了。 问天子和联盟其他五位元老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发展成这般模样。 现在双方皆有人死去,这个仇算是结下了。不管愿不愿意,于情于理,问天子也得给他门下弟子报仇,否则他也没法交代呢。 当下他冷然道:“好!玄木,当着老道和这许多尊长的面,你竟敢杀了我的门下弟子!老道如今就算再怜惜你的材质,也不能护着你了。莫怪老道了,这是你自找的!弟子们,给你们的师兄弟至阴报仇去吧!” 玄木歉然对乐无边三人说道:“是我连累大家了,无论如何,我决不能再让你们受到一丝伤害。得罪了!” 话声未落,玄木手中忽然射出万道霞光,乐无边、李春晓、赵简还未及动弹一下,就和地上躺着的张大种一同被玄木收进乾坤瓶中。 玄木心中大为安定,吞下几颗灵丹,不多时,腹部的伤口就恢复如初。淡然地看着从四面八方飞过来的元始门众弟子,神识陡然外放。他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天地间的浩荡真元狂猛而迅急地向他身体汇聚而至,一股强大之极的气势从他身上发散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要自爆吗?” “是啊,那有人这样吸纳真元的?我们先在一旁看看好了,可别让他抓做垫背的,那才冤枉呢!” 元始门众弟子感觉到他的变化,纷纷疑惑的停下,互相议论起来。 玄木只感身体的承受力已到极限,他皮肤上布满了被体内吸聚的强大真元,硬生生从血管里挤压出来的细密血丝。苦笑一下,他双手飞快的结出一个小型传送阵,输进大量的真元将它起动后,把乾坤瓶放了进去,光华一闪,传送了出去。 玄木体内一阵空虚,刚刚聚集的真元被这个传送阵消耗得干干净净,赶忙继续吸纳真元。 元始门的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玄木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此时体内空空的情况,仍在那里等着看他自爆呢,空自错过了这个良机。 成真在不远处眼见得玄木把张大种那些人不知传送到那里去了,而元始门的弟子仍傻傻的呆看着,不禁气的大叫起来:“你们这些蠢材!还愣在那里做甚?没见那小子把人都放跑了吗?他现在已没几丝真元了,快去给你们师兄弟报仇去啊!” 那些人听他一喊,才明白过来,敢情他只剩个空架子了,至于那些人跑不跑的他们可不在乎,问天子可没交代他们去理会别人呢。当下各种法宝、飞剑齐出,对着玄木身上就招呼过去。 玄木此时确是没有相抗之力,眼看着向自己身上飞来的飞剑、法宝,也只好苦笑着,静待最后一刻的来临。 第九章 巅峰相对 “谁敢伤我们乖徒儿!”三声古怪却强大无比的咆哮声,在场中凭空炸响。 红、黄、蓝三色光芒猛然自玄木身边亮起,强猛绝伦的真元之力,疯狂的向外扫荡而去。那几十把飞剑还有各式法宝,纷纷被震成済粉,元始门众弟子皆口吐鲜血,凌空被震飞开去。 “问天老儿,格老子的!你***想把我这乖徒儿怎地?莫非看我们三把老骨头好欺么?”黄袍老人看到玄木那副惨样,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问天子心中暗骂,你三个老儿来的可真是时候呢!口上却笑着道:“呵呵,元地道兄这是何等话?你们刚来,不知你那徒儿做下的好事!贫道岂会平白为难小辈?不如你三人先问个清楚再来向贫道理论不迟!” 蓝袍紧闭着嘴,直接已真元震荡空气发声道:“嘿嘿,我们那徒儿即使做了些过头的事,他总归外来是客!而且他还是个小辈,再怎么说,你们这老些有名有号的老东西们,也不该这般喊打喊杀的!有甚事不会跟我们说么?” 问天子见这三老摆明了不肯讲理,心中也不由无名火冒起老高!他冷笑着说道:“三位可是不想讲理吗?哼哼,今天这里可不容你等撒泼、胡闹呢!若再不肯好好说话,休怪贫道要得罪诸位了!” “哈哈……”红袍仰天一阵大笑,直将天空中飘着的几片浮云震得四下散开,才傲然开口道:“我们九玄三元老是怎样的人,大家都有所耳闻吧?我们可是不明是非,顺性胡为之人么?” 场中众人在他一双炯炯神目的逼视下,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服,在他无形气势威压中,仍不得不点点头。红袍满意的收回目光,得意地道:“看来大家对我们三把老骨头还是了解地,嗯,很好!今天发生在我徒儿身上的事,老道已然知晓!老道三人此来就要为我这可怜的徒儿讨个公道,你们尽管做个见证吧!问天老儿,你元始门是一起上,还是咱俩人单独比划一下?老道今天就见识一下道宗第一门有何过人之处!哈哈,来吧!” “‘九玄三元老,昆仑一问天;飘遥叶青桐,笑月何时全。’好!九玄三元老一向稳居十仙三甲,今天我问天子就借此机缘,向你这十仙第一人请教一下了!”问天子意态豪雄的隆然应道。 红袍微微一笑,心神锁定问天子,双手当胸虚抱,一个三尺来宽,形若实质的红光闪闪的真元球蓦然出现。红袍将他那无穷无尽的真元不停地注入球内,不消片时,那恐怖的真元渐渐压缩到了极点。 “去!”一声大喝,红袍双手一推,这个硕大的真元球伴着滚滚的风雷声,直向问天子击去。 问天子见了心中暗赞,红袍这一手可不简单!像他二人这般境界,一切花巧的手法均已无用。现在红袍这实打实的真元球,因两人心神互锁,已是随他而动,让他避无可避,只有硬拼一途。 只见问天子手一扬,一把金光灿灿,五寸余长的小剑怒啸一声,迎上前去。 转眼间,剑、球就撞在一起。“嗞嗞”一阵怪响,好像水火相逢一般,红色的真元球和那把小剑上的璀灿金光互相抵消,只见它们体积不住减小,最后竟化做两团白雾,悄无声息的飘散了。 红袍一阵大笑,似乎看见了很有趣的事情,隆声说道:“哈哈,这就是所谓的两极反应呢!老道是至阳属性的真元,看来你是至阴的真元啊!老道我可不明白了,一个大男人是怎样修炼成这等纯阴的真元呢?莫非,哈哈,莫非你老得一丝阳气也没有了么?哈哈……” 问天子一张老脸涨得血红,怒指着红袍颤声道:“你,你这老儿莫要嘴上缺德!‘阴极而阳,阳极化阴’的道理你会不懂吗?此时正当午时,天地间阳气最盛,贫道真元自行转化为阴,以达阴阳相引、相生之镜,你休得无理取闹!讲出如此无知的话,你就不怕惹人嘲笑吗?” 红袍岂有不知这些道理的,他不过是故意气气这老儿罢了。 此刻见他已然动怒,心中暗喜。也不打一声招呼,从他袖内径直飞出成千上万细针一样的微小物件,密如雨下般撒向问天子那里。 问天子越发气急,浑身真元狂运,两层各有尺许厚的护体真元罩猛地现出,就待生生将那些物件震成粉碎! 红袍见了不由冷笑一声,心道:老子的宝贝,岂是你想得那般简单! 果然,那些细小的物件全然无视问天子的护体光罩,轻易的穿过去,直扎进问天子皮肤上。问天子顿感全身刺痒无比,心下大惊,自己太大意了!可,可那老鬼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敢用毒吗? 当下运功附在皮肤上,阻住那针状物件的进一步侵入,大声喝问道:“元心老儿,你竟敢用毒么?你还要不要你们九玄升天宗的颜面了?” 红袍好笑的看着他,慢悠悠的说道:“你老小子这身老皮可真够厚的了,当真是针扎不透呢!了得,了得啊!老道告诉你,那些小东西可没一点毒呢,你老儿可别在那冤枉好人啊。” “当真么?”问天急问道:“若是无毒,贫道怎么感觉奇痒无比呢?” “哈哈,那些小宝贝是老道我的独家发明呢!是我取那金刺树上的近万根细刺,在我的炼丹炉里焠炼了四十九个时辰,又一一加上了三个攻击阵法才大功告成的呢!呵呵,老道平生最恨那蚊蝇之类的小飞虫……这才千辛万苦的炼了这些小宝贝,它们杀起蚊蝇来,嗬!那叫一个快呀!这二百年来,每年总要杀上几百万只,如今也诛杀了几万万只有余,真是给老道立下了汗马功劳呢!”红袍自管在那喋喋不休,唠叨个不停。 再看问天那张老脸,随着他的说话渐渐从红到白,从白到青,从青到绿,等红袍说完,这张老脸已是黑如锅底一般了。 “可恶!”问天子一声断喝,那个三色神螺蓦然出现在他脚下,三道宛如实质一般的光华飞速搅动,只一转眼功夫,就将那些细针通通研磨的粉碎。 红袍故作伤心地道:“你,好你个老杂毛啊!你把老道的这些小宝贝全毁了!这,这可是要了老道的命啊!老道可再上那里去寻金针树去呢?不行,你老儿得赔给老道这些宝贝!” 问天子只觉哭笑不得,还有这等不要脸的人么?啊?你拿这些恶心人的东西算计我,老道好不容易才把它毁了,我难道还得赔给你? 但他领袖一个大派,也是智慧深广如海的人物,岂有看不出红袍那点用心的道理?初时没有提防被他引得大怒,待得除去那些小物件,加上三色神螺灵光的妙用,这时已经冷静下来。 心平气和的一笑,他悠然开口道:“元心老儿,贫道向来对你存有一片敬仰之心……今日机会难得,我二人正该好好切磋一场才是!你就别再摆出这副令人厌恶的形状好么?” “哈哈哈……”红袍欣然一阵朗笑,收起了适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正色道:“好!你老儿竟也到了升天妙境。好!难得你还有这份修养。好!老道就正式的和你切磋一场!” 红袍大手一摊,掌心红芒一闪,一把晶莹剔透寸许长上面飘浮着一道道赤焰的小巧飞剑现了出来。 红袍深情的注视着它,口中轻轻的说道:“哈哈,老伙计,你可是寂寞很久了呢!今天老道正好放你出来耍耍!” 问天子身前不知几时浮现出三把两丈上下的金色长枪,凝然看向红袍,沉声道:“枪名刺天、戮地、诛心,元心道友你看可还中听?” 红袍一声长笑,对他两个师弟黄、蓝二人道:“我三人正好叫元心、元地、元天,这不是让他一枪一个全给灭了么?哈哈,有趣!” 那二老闻言齐冷哼一声,四道森冷的眼神,恶意十足地在问天子身上来回扫视着,嘿嘿冷笑不止。 红袍转向问天子,肃然道:“此剑号为赤云,不必多说,开始吧!” 问天子略一点头,那把诛心枪发出一阵厉啸,当先向红袍凌空刺去。红袍手掌轻抛,赤云慢慢向上浮起,剑身上射出的一道道赤焰,飞快的四下扩散开来。不消片刻,已变成一朵红彤彤,方圆数丈大小的云雾形状,翻翻滚滚的浮在红袍身前。 那如飞射至的诛心枪,刚好撞在那朵赤云上。只见那朵赤云微一张合,就将那来势汹汹的诛心枪包裹进去。一阵细弱的响声过后,诛心枪仿佛化为虚有,再无半点动静。 “呵呵,老道还以为你老儿这几把金枪有何特别的呢,居然要诛心、戮地的,呵呵,不怎么样啊!哈哈……”红袍嘲讽的大笑道。 问天子金枪被破去的那一刻,心神一阵震动,对红袍的修为不得不从新估算了。他自己当然知道金枪的威力,就算极品飞剑也不见得是这三把金枪的对手。而今却被那什么赤云悄无声息的就给化做虚无,这,这若非他亲眼所见,那是决不会相信的! 当下将剩余的那两把金枪抖手就收了回去,他可舍不得再让它们轻易葬送在红袍手里了。一声冷哼,问天子猛地一张嘴,吐出一颗鹅卵大,通体雪白色,冰晶一样透明的丹珠。绵绵不绝的彻骨寒气,不停的从那珠子上向外散发着。只是一转眼的功夫,问天子身体四周的温度就剧降了好些。 问天子心决暗运,那颗丹珠寒光大盛,忽然射出一道尺许宽的白光,直向赤云击去。 刹那后,白光和赤云发出的红霞一相遇,异变骤然出现! 只见赤云剑扩散出那片红彤彤的云雾一遇见白光,猛然收敛起来,几乎瞬间就回复成寸许长的本相,急速盘旋起来,那白光一沾它本体就被蒸发掉了。而原本静静浮在问天子头上的那颗丹珠,也迅即挣扎起来,似是要摆脱问天子的控制,发出尖锐的怪啸,一点点的向着赤云那里移动,一道道白光更是不停的射出去。 问天子心中大为奇怪,干脆放开约束,任它去了。 那珠子通灵般的一声欢啸,电闪似的飞至赤云那里,白光扩散成一面巨网,严密的罩向盘旋急舞着的赤云剑。 赤云似乎知道躲不开,忽然静止下来,剑体上红芒似水一样流转不休,将包裹上来的白光逐一蒸发。 那珠子好像感到不耐烦,停下发射白光,直接向赤云剑扑了过去。赤云剑哀鸣一声,躲向红袍那里。 红袍早见它不妙,正要将它收回,就见它自行飞至,赶忙伸手收了回来。那珠子犹自不肯罢休,竟跟着追了过来。红袍对它散出的寒气大是厌恶,举指轻弹,就把它高高的击上半空去了。 红袍狠狠地盯着它,怒道:“可恶的小东西,竟然这般的得势不饶人么?再敢过来,老道非拍碎你不可!” 那丹珠却已通灵,看出红袍惹不起,呜咽一声,委屈的掉头飞回问天子那里去了。 “哈哈,道兄何必和一颗珠子一般见识!既然你不喜欢它,贫道将它收回也就是不是了,哈哈……”问天子见了红袍气恼的样子心怀大畅,一边收起那颗丹珠,一边大笑着调侃道。 红袍撇撇嘴,不屑地道:“哼,老道岂会同它一般见识?刚才我手上稍用点力,哼哼,它早化做一滩粉末了!” “呵呵,那是,那是。道兄的神通谁不晓得?只是如今我二再斗法宝也是无趣!不如,我们直接较量一下真元修为如何?”问天子见到红袍似乎对至阴属的性真元有些忌惮,心念一闪,提议道。 红袍嘴边露出一缕难以辩别的微笑,轻轻点头道:“也好!象方才这般下去,那要有个结果怕是得个十天半月的呢!老道尚有事待办,来场痛快些的最好不过!” “哈哈……”问天子一阵畅快的大笑,凌虚步至红袍身前。痛快的道:“好啊!道兄真是豪情过人哪!如此,贫道就斗胆请教一二。” 两人相隔五步左右,四目相对,心神交击,气势飞快的攀升起来。他们不断凝聚的庞大真元,令场中众人顿感压力如山,不由得连连退后,直到离开他们千步开外,才稍感好过一些。唯有黄、蓝二老与他们乃是同一级别,对那惊人的压迫力直如未觉,依然站在不远处观看。 问天子首先出手,一团高度压缩的白光脱手飞出,当胸向红袍击去。 红袍身形不动,胸口处冒出一个拳头般形状的真元球,灵动的划出一个弧形,狠狠的击在白光团之上。“轰!”的一声炸响,狂猛的真元四下飞散。在两者相撞的地方,一个红、白二色的小型飓风不住盘旋转动。红袍和问天子二人不停的将自身几若无穷的真元灌注进去,眼见的那飓风声势不住扩大,一转眼,已有三丈多高。它发出巨大的咆哮声,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不定。 问天子眼看两人合力化生的两极真元飓风,一点点向着红袍那边移动过去,心中大是得意。这飓风所蕴藏的庞大毁灭性威力,已经不是他们单独一人可以应付得了的了,红袍一旦被飓风及体,饶是他几近升仙之体,那也只能落个形神俱灭的下场!若是将这红袍毁去,黄、蓝二人今天一个也别想离开!这三个老怪物一去,整个道宗还有谁可与他相抗?十仙中剩余的那六人,近一甲子不现踪影,是不是还在这一界都是疑问。再说他们全是不理身外事的逍遥散人,倒也不怕这六人来和他争什么! 红袍将他的得意之状收入眼中,暗自嘲笑道:嘿嘿,问天老儿,你看不出道爷在耍你玩么,你就当真以为老道只有这点斤两么? 眼见得飓风离他不足五寸了,问天子那里已忍不住大笑起来,红袍先前含而不发的真元忽然猛放,强悍之极的将那飓风一瞬间就推到问天子身前。 问天子被这异变直惊得险些魂飞魄散,全身的潜力蓦然激发出来,一张老脸上青筋迸起,勉强将那迅猛的来势阻住。 但终无法彻底把那飓风挡下,只见它在红袍的催逼下,一寸寸地向着问天子移了过去,眼见就要挨到他的身体。 问天子在这性命交关的时刻,再顾不得脸面,心决转动,三色神螺现于脚下,光华一闪,带着他消失在原地。 那道真元飓风,失去挡在前方的阻力后,以迅雷之势刹那间就刮至对面元始门弟子聚集之地。 红袍心中虽然对元始门中人全无一丝好感,可他终是不忍见这两百余人葬身飓风之中。叹息一声,身形闪动之间已然拦在飓风之前。双手大张,陡然一声大喝,生生的将那飓风挡住一瞬。就借这瞬间的功夫,运用神通巧妙的一引,将这威力惊人的飓风高高送到天空中去了。 红袍一阵呛咳,一缕血丝顺着嘴边流了出来,看来他在与飓风硬拼之下,也受了不轻的伤呢。 这时问天子脚踏三色神螺,蓦然出现在半空中。运眼一扫,对适才发生的情况已大致了然于心。 他神情复杂的看着红袍,轻轻开口道:“元心道兄道法神妙,修为之高贫道是万万不如了。唉!更可贵的是道兄这般的仁爱之心,贫道这里谢过您对元始门下二百余弟子的救命之恩了!”说着对红袍躬身深施一礼。 他抬起头来诚恳的继续道:“今日贵徒与我门的恩怨就此做罢,元始门人对此事决不准再行追究!呵呵,对于我门人一时疏忽,令贵徒爱妹横死之事么……造成此事之人至阴子,已被令徒亲手所杀,贵宗也不必再追究了吧?” 红袍早吞下了几颗丹药,真元运转一阵,伤势已大半好转。听了问天子这番话,默思片刻,向黄、蓝二人问道:“你二人是怎么想的?都说说。” 黄袍看看身旁自三人现身后,就全心沉浸在吸纳真元,再无一点声息的玄木,深深的疼爱神色一闪而过,转过头来怒然道:“岂有这等轻易的?玄木的妹子就在你元始门地头上送了性命,你问天老儿难辞其咎!无论如何,老子也要给他出口气!刚刚老大和你老儿打了一场,老子也不屑占你便宜;你元始门还有谁是拿的出手的,过来和老子比划两下吧!” 问天子微微一笑,道:“呵呵,我元始门可没你们九玄宗那般得天独厚,除了贫道可再没人够资格和你这十仙中人交手呢。你要不怕失身份,大可拿我这些弟子出出气,顺便也叫他们见识一下前辈风范!呵呵,元地道友你看可好?” 黄袍全不在乎他话中的嘲讽之意,眼中神光一闪,嘿嘿冷笑着道:“好啊!那老子就看看你教了些怎样高明的好徒弟吧!” 说着话,他身形纹丝不动,袍袖中飞出一个紫黑色,布满尖刺,拳头般大小,流星锤一样的东西,呼啸着向那二百多劫后余生的元始门弟子飞去。 不等他们做出反应,那怪锤突然凌空炸开,化做几千个玉米粒大小的带刺小珠,披头盖脸的咂了下去。立时响起一阵鬼哭狼嚎一样的凄惨叫声,那些元始门弟子,平均每个人身上都刺进去了十来个小珠子,越动那珠子上遍布尖刺越扎的人痛苦难耐。有一些不凑巧的,刚好刺进了那不雅之处,他们此刻所受的折磨,又更在同辈之上了。 黄袍见了他们这般惨状顿觉心怀大畅,忍不住扬声大笑起来。他那高亢的笑声,混杂在一片惨嚎声中,听起来竟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众人看着状若疯癫的黄袍,身上皆不由冒起一层鸡皮疙瘩,心中恶寒无比!不少人在心中暗暗发誓,此后决不招惹九玄升天宗丝毫,这三个老儿,当真是太变态了! 问天子在也看不下去了,愤然对红袍道:“元心道兄,你们气也出够了吧?贫道承你盛情,但这般胡来也太欺人了吧?” 红袍微笑着对黄袍道:“元地,好了,你就别跟他们小辈过不去了,快把你那破球子收回去吧!” 黄袍不情愿的哼哼两声,又拖了好一会,才将那怪锤招回,空自在那些元始门弟子身上留下许多小洞。 红袍三人这时也闹够了,刚要交代几句场面话后离去,一直没有动静的玄木忽然睁开眼睛,开口说道:“三位师尊,玄木想独自静静。乐无边和春晓几人被我送回洛阳那宅院去了,你们过去替我照看一下吧。我先去了!” 话落也不待他们说话,玄木径自驭起寒光剑破空去了。 “哎!小木子,你个臭小子要去那里?快给我回来!”一直不肯张嘴说话的蓝袍,情急之下再顾不得别的,张嘴大叫道。 原本一直偷偷打量着他的一干女子,蓦然看见他突然露出那一嘴恶形恶状的大黄牙,心里大感失望。纷纷轻啐一声,扭转头去,再不屑看他一眼了。 玄木当然是叫不回来了,蓝袍反而搞的形象大失。他自觉颜面无光,愤然跺跺脚,遁光一闪也走了。 “哈哈,今日之事就这样吧,我等就不打扰了。哈哈,不用送了!元地,走也!”红袍随便说两句,拉起黄袍一同驾起遁光渺然去也。 问天子面上神色古怪无比,眼光从天际收回,扫了无常真人他们那里一眼,肃然道:“诸位,不想此次大会竟然横生出这许多枝节……先不要想它了,我们的论道大会还是继续开下去吧!” 第十章 上古神殿 眼前是半山中的一片桦树林,一身白衣似雪的玄木负手静立在林荫之下,四周没有一点声响,这方天地是如此的寂静。 玄木一双迷离的眼神,凝望着天际,雄躯似是铁铸的一般,许久也不见他动上丝毫。 忽然间,一阵悠扬、豁达的山歌声,由远处飘忽的渐渐行近。不多时,很有节奏的伐木声就在这桦树林中响了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一个浓眉大眼,衣着简朴却很干净的汉子,背着一大捆柴枝,右手提着把大斧头悠然向玄木走过来。 “嘿!小哥子,你在这里发了好几天呆了吧?这五六天来,每天来打柴都见到你傻站在这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跟大哥说说行吧?”那打柴汉子径直来到玄木身前,豪爽的大声说道。 玄木眼光转向他,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有最爱的人么?” 那汉子挠了挠头,略略一想,笑道:“呵呵,真是年青人啊,什么事都要讲个‘最’字!生养我的老父母,疼我爱我的妻子,一双整天调皮捣蛋小儿女,我都是一样的爱他们啊!谁有点事,我都是一样的揪心般难过呢。” 玄木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哈哈,你小哥很有意思呢。说说吧,有事憋在心里可不好受啊!”打柴汉子大笑着道。 玄木摇摇头,淡淡的说道:“你是为什么而活的呢?” “为什么而活?我可从没想过这类恼人的事情。我们山里人打猎砍柴,日子过的也算安定,闲暇之时陪陪家里人乐上一乐……这辈子也就过去了。想那等问题做甚?”那粗豪汉子隆声说道。 “呵呵,”玄木不禁一乐,笑着道:“是啊,想它做甚呢!今天见到大哥,小弟很高兴!给,这六颗培元丹送给你,很有些健身、固体之效。回去全家一人吃上一颗,大有好处呢。” 那汉子伸手接过,闻上一闻,就觉脑中清明、浑体舒坦无比,适才砍柴的疲劳,转眼间就消散无踪了。大喜地道:“好啊!我一见小哥子就觉你不像凡人,可想不到你竟是神仙中人啊!这可是仙丹?吃了是不是就长生不老了?” 玄木心情渐渐开朗起来,高兴的回答道:“哈哈,长生不老可是不能呢,不过有些强身健体、益寿延年的功效罢了。另外小弟也算不得什么神仙中人,差得远着呢!” “那也很难得了,好!大哥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兄弟这份大礼。哈哈,走,和大哥回去喝几杯老酒去!”汉子热情的抓起玄木的手臂,就待领他回家去。 玄木轻轻挣开,歉然道:“大哥,小弟今日就不能和你去家里看看了。我沉迷多日,很多重要的事都忘记去做了,此刻不能再耽搁了。日后小弟必当来看大哥一家,就此别过吧。” “怎么,兄弟还有要事在身么?这大哥就不勉强你了。兄弟记住,大哥家就在山下陈家庄,你打听陈大牛,庄里人都知道地。大哥那里随时欢迎兄弟去!”陈大牛面带遗憾的说道,他心里还真有些不舍呢。 玄木默默记在心中,挥手道:“好!小弟记下了,大哥保重!小弟去了。” 陈大牛只觉自己眼睛似乎花了一下,再拿眼细看,对面玄木已是踪影全无了。 “我这小兄弟真是奇人啊!呵呵,想不到俺大牛居然交了个神仙兄弟!”陈大牛喃喃自语地也下山去了。 洛阳城中,玄木买下的那处宅院中。 蓝袍手上抛弄着乾坤瓶,叹道:“宝贝呀,我可想死你了!那个臭小木子生生的将你强抢去,老道可是心疼死了!” “哈哈……”看到蓝袍这副呲牙咧嘴的怪样,春晓几人可笑开了。 “笑什么笑!不准笑!早知你们如此恩将仇报,老道说什么也不急着放你等出来了!”蓝袍气恼的道。 “呵呵,三兄,你可别不分好歹乱冤枉人啊!我可没得罪您老哥呢。”乐无边笑着道。 蓝袍更加气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老道那时要带着乾坤瓶开溜,你不是也拦住不让么?现在又来卖什么乖!” 张大种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道:“你们别在吵吵了好不好?还让不让我这个重伤的人休息了?” “呸!你老小子别捡了便宜还卖乖!那太清灭魔光正好将你魔元化去,在我们老哥三不惜损耗巨大真元的助力下,你不是彻底转化成道胎了么?现在你可是一步登天了,哼哼,说不定比老道我还要早一步升入仙界呢!”蓝袍没好气的说道。 张大种心中感激,口上却不让他丝毫,傲然道:“若不是老子早已借月华重炼元神,大半脱离了魔道,早就在那鸟光中灰飞烟灭了,还用你们救么?” 乐无边这时埋怨道:“早就叫你小心,你老鬼就是不听!这正是活该你有此一劫。” 赵简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张老也太大意了,要不那成真岂是您老的对手?” 张大种森然道:“哼,说起来,老子倒该好好感谢那老小子呢!不是他这一手,老子不知几时才能由魔入道。哼哼,等老子恢复好了,定要登门致谢呢!哈哈……” “哦?老张你竟由魔入道了么?那小爷可要恭喜你了呢!”玄木的声音在院外传来。 “啊!玄木哥回来了!”李春晓高兴地如飞般奔了出去。 不一会,玄木拉着她的小手,一同走了进房中。 “哈哈,果然不出小爷所料,只有三师尊留在这。”看到蓝袍匆忙往身下藏什么东西,玄木大惊小怪的叫道“咦!你老手上拿的不是我的乾坤瓶吗?呵呵,你要把它往那里藏啊?” 蓝袍大是尴尬,想了半天,终于不舍的将乾坤瓶递还给玄木。说道:“小木子,老大他们让我告诉你,那九只灵兽已化人形,但妖气过重,他们先带回去了。老大说:他先设法洗去它们身上的妖气,再派他们来找你。呵呵,你小子这回吃足了修为差的苦头了吧?哈哈,你竟到了凝丹期了?好!哈哈,好!看来你离紫婴期也不太远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修炼吧!” 玄木听到九兽已成人形大是欢喜,也不等他说完就高声叫道:“这次小爷在路上抓了两只野猪,好久没动手烤肉了,今天就给大家露上一手好了!哦?三师尊要走么?好吧,那徒儿就送送您吧!” 蓝袍一听说他要烤野猪,那里还肯走。当下舔着嘴边流出的口水,高兴地道:“呵呵,不急,不急!要走也得吃完你烤的野猪肉再走。乖徒儿,快,快动手烤肉啊!” “哈哈……”看见蓝袍那样子,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玄木从已经大了十余倍的袖里乾坤中取出两头野猪,熟练收拾起来。不消一刻,诱人的香气就从院中传来。 等他烤好后,众人一拥而上,大快朵颐,直觉人间美味莫过于此。赞誉一通,蓝袍豪不客气的带上剩下的大半头野猪肉,满意的御空而去。 次日,赵简不顾众人再三挽留,只说出来已久,他师尊身边没人照顾实在放心不下,就也匆匆的赶回长白山天池去了。 张大种在玄木灵丹妙药不停供应下,飞速的好转,到了第十天,终于痊愈。见他彻底好了,李春晓就开始吵着要去那上古天神殿见识一下,张大种爽快的答应了。说定等到晚上,四人一同前去。 “玄木哥,快点来啦!就等你一个人了!真是的,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就知道修炼了!”李春晓站在玄木的房门外,娇声叫道。 玄木这时刚好修炼完毕,当即推门而出,笑着道:“呵呵,着急了么?好!我们走吧!” 张大种和乐无边站在院中,看见他们出来,张大种道:“你们快过来,我这就以土遁之法带你们去上古天神殿吧。” 二人闻言加快脚步赶了过去,张大种大手一挥,几人就消失在庭院中。 “哈哈,真妙啊!张老哥这土遁术真是一绝呢!”玄木眼见一团赤光包裹中,众人如飞般穿行在地下,脱口赞叹道。 “呵呵,区区小术罢了!你若有意,我这就传你如何?”张大种心中得意,高兴的说道。 玄木大喜道:“好啊!我正有此意呢。” 张大种当即将心决和他的一些心得体悟一一说给了他,他也不避忌,声音仍旧老大,一边的乐无边和李春晓也听得分明,均是牢记心头。 三人忍不住当场就实验了一回,虽然速度比起张大种来差了许多,但也算勉强控制由心了。 张大种忽然停下遁光,指着面前的三尺来宽的圆形洞口,对他们道:“这就是那上古天神殿的入口了。我上次就是从这里进去的,没有什么禁制,我们一起进去吧。” 玄木几人向洞内打量一下,只看到少许莹白的光线从里边透出,再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几人正要进去,玄木身形忽然一震,停了下来。 走在后面的李春晓不提防他忽然停下,险些撞在玄木身上,不由叫道:“玄木哥,你怎么了?进去呀!” 玄木脸上现出古怪的神色,疑惑地说道:“奇怪!我心中突然出现一股强烈的感觉,似乎里面有什么在招唤我呢!” “大惊小怪的,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快走,我们都落后了。”春晓不以为然的道。 玄木摇摇头,放下刚才这古怪的感受,继续向里边走去。 “啊!这里太美了!看那边是什么东西呀?那光芒真好看啊!”春晓一进到这神奇的大殿中,就四下打量起来,不时发出惊叫声。 玄木却顾不上这些,他径直向着大殿中心走去。来到一根刚及他胸口高的圆柱前,玄木停了下来。低头凝视着摆放在圆柱顶上凹处,那一个内蕴万千种光泽流动不休,拳头般大水晶一样剔透晶莹的球体,他此刻无比清晰的感觉到,由它发出的招唤。 玄木双手不受控制地迅速向它伸了过去,触及到它的一刻,球体中蕴藏的闪耀着万千种色彩的光芒,自玄木的双手飞快的流向他的头部。 玄木只觉脑中一声巨响,无数的景象纷至沓来,此起彼伏,他感觉自己脑袋就像要爆炸一样,痛苦之极。 “啊!小木子怎么啦?他手上拿的不是传神球吗?那球怎的变成这等样子了?”发现玄木的异状,张大种吃惊的叫道。 乐无边和李春晓应声看去,只见玄木一脸痛苦之状,手中捧着一个黑漆漆小圆球,站在大殿中心处。 “咦?他这是怎么了?” “玄木哥,你怎么了?” 两人几乎同时叫道。李春晓还向着玄木那里奔里过去。 张大种身形一闪,拦住了她,喝道:“丫头不要莽撞!你玄木哥此时不能打扰。放心吧,传神球对他只有好处,是不会有害的!” “可,可他脸上怎么那样的痛苦啊?玄木哥真的不会有事?你可不要骗我!”李春晓焦急的道。 “呵呵,放心吧。我也接触过那传神球,它是无害的。大概是你玄木哥姿质太好,所以才会发生这钟景象。呵呵,不要紧的!”张大种信心十足地安慰她道。 李春晓心中将信将疑,娇声威胁道:“哦?是吗?我玄木哥若是出事,姑娘就拿你是问呢!” “哈哈,我骗你做甚?难道我还会害他不成?”张大种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春晓不要着急,你看他不是好多了么?”一直静静关注玄木动静的乐无边,此刻忽然开口说道。 春晓向玄木看去,但见他脸上的痛苦之色已经消退,双手合握着已转回莹白的传神球放在小腹丹田处,身上竟似有缕缕神光放射出来,看上去整个人显得神圣无比。 李春晓痴痴的看着笼罩在神光中的玄木,兴奋的叫道:“哇!玄木哥看上去太帅了!” “嘿嘿……”张、乐两人互视着,发出一阵别有意味的怪笑声, “你们这样怪笑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春晓听到怪笑声,怒瞪着二人道。 “没有,没有。春晓说的当然没错喽!呵呵,你玄木哥本来就挺帅的嘛!”两人连忙陪着笑道。 足足过了三个多时辰,李春晓都急得团团乱转时,玄木才深深呼出一口气,悠然醒转过来。 一见他醒来,李春晓就连声说道:“玄木哥,你可醒了,都急快死春晓了!你没事吧?怎么这老长时间都没一点动静啊?” “哦?我这样很长时间了么?可我感觉只是转眼的功夫呢!”玄木有些奇怪的道。 张大种见李春晓还要说话,赶忙抢着道“现不说这个,你现在感觉如何?都从传神球里得到些什么法门?” 玄木微微一笑,道:“我现在已经结下元婴。这就是传神球么?功法什么的我倒没见到,一开始它一股脑的灌给我许许多多莫名其妙的景象,一时我也不明白都是什么意思。后来就有一股精纯之极的真元自它传来,我借机运转心法,只觉得转眼间就突破了凝丹、炼神期,直接结下了紫府元婴。这可是意外之喜呢!” “唉!你小子真是好命呢!我上次就感到这传神球里蕴涵着庞大且精纯无比的真元,奈何我用尽办法,就是吸纳不到一丝!你小子倒好,一下子全给吸去了。”张大种叹息一声,十分羡慕的说道。 “呵呵,你老鬼都什么境界了?还要那点真元有什么用?”乐无边笑着对张大种说道。 “哼!”张大种冷哼一声,不屑的看着他道:“你懂什么?那传神球内蕴藏的可是上古天神流传下来的部分真元呢!那可是有着神的力量呢!慢慢玄木自会体悟到它的好处。” 玄木抛抛手上的传神球,欣然道:“全是托你老哥的福气吧!对了,你们看看这传神球还能不能用?不知为什么,我现在对它是没有一点感觉了。” 张大种一把抢过去,凝神感应一下,喜道:“没问题!它好好的呢!我先试试如今有了肉身,可否多得两样法门!” 只见他捧着那球,聚精会神的感受着。两柱香的时间后,张大种兴奋的叫道:“果然不出老子所料,那吸取月华的法门除去焠炼元神外,还有神形合一的下半部!唉!可惜如今对我已是无用了。” 李春晓从他手上接过传神球,也静心的去感应起来。大约一刻过后,她也面露喜色,显有所得。 张大种凑上去问她得到的是什么,李春晓却是面上一红,娇哼几声死活不肯讲。 乐无边眼见他们都有所得,心中也不由大是意动。他可是吃足了没有修炼法门的苦头,眼前有这么好的机会,怎能平白放过呢? 他从春晓手上要过传神球,也自凝神体悟。 许久之后,乐无边突然大叫道:“妙啊!竟有这般神妙之法!哈哈,太好了!” 玄木见到他们全有收获,心中也很欢喜。这时用心四处扫视下大殿中的景物,深深叹服不止。 蓦然看到一处橱柜样的物事,喜道:“你们快来看,那是什么?” 三人转头看去,只见玄木指的是一排丈许高,分有很多格子,密密麻麻摆满奇怪物件的大柜子。 李春晓狂喜地大叫道:“啊!那肯定是法宝!天哪!那是神人的法宝吧?” 张大种微笑着道:“丫头,那些可不是神人的法宝呢。上次我就看过了,那些法宝虽然很是神奇,但我肯定它们决非神人所留之物……你们一看就知。” 说话间四人一同来到那橱柜之前,李春晓伸手就向一个看似手环一样非常漂亮的鸟形法宝抓去。 张大种大叫一声:“小心!”待要阻拦时,已经来不及了。 “啊!”春晓那只玉手刚刚触及法宝,一道耀眼的金光突然闪起,她只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她的手弹开,同时一股灼热感直从那只手上传来,不由惊叫出来。 张大种一把将她扯开,怒道:“你丫头也太冒失了!这些法宝独自在此多年,只怕早已具有灵性了,你这样冒失地去动它,还会不反噬你的么?” 玄木见她那只手明显的肿起老高,大是心疼。赶忙掏出一颗丹药,捏碎撒在她的玉手上,安慰道:“没事了,晓妹,以后可不要这样性急了。” 李春晓感觉手上好多了,先对玄木娇痴的一笑,随后转头对着张大种怒道:“你这个死老怪!你这般话早怎么不说?非等本姑娘吃了亏,你才来教训人么?哼!告诉你,这件法宝我要定了!既然你老怪害得本姑娘吃了苦头,你就得把它收伏了给我!” 张大种大感头疼,又知道和她是没有道理可讲地,苦笑一下,扬手发出一片赤光,将整个橱柜全部包裹起来。过了大半刻,他才收回赤光,稍显疲态的说道:“好了,我已将它们暂时压服,你们快去挑选合意的吧。记住,灵物均会自行择主,若是运用真元无法将它炼化合一,千万莫要硬来。” 李春晓首先扑了过去,一把抓起那件鸟形手环,就急不可耐的将自身的真元灌输进去。那手环竟像一个无底洞似的,悄无声息地不一会就吞没了春晓近八成的真元。眼见春晓就要支持不住,终于那手环上闪起一阵七彩霞光,一声清越的鸟鸣声悠然响起。李春晓惊喜地发现,这手环已经和她心意相通,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从它那里传来的欢欣、喜悦的律动。 欢喜到极点的李春晓畅快的笑着,对站在她身后的玄木说道:“哈哈,玄木哥,我成功了!看它多漂亮啊!春晓一定要给它取个好名字……玄木哥,你也帮春晓想想嘛!” 玄木仔细看了一下:那法宝就是一只七色毛羽、首尾自相追逐,看似上古神鸟凤凰样子的美丽鸟儿弯成手环状组成的。那鸟口中此时还不住伸缩吞吐着七色彩光,真是一件精巧至极神物! “好奇妙的一件法宝……就叫它凤灵环可好?”玄木想了想说道。 “凤灵环?凤灵环,好啊!玄木哥起的名字真好听,它以后就叫凤灵环了!”春晓一听就喜欢上这名字,高兴的说道。乐无边打量半天,突然道:“是了,这些一定是上古修炼之人遗留的法宝!哈哈,这份机缘可是难得,倒要好好选上几件呢。” “你们快点再挑选几件,我怕刚才的施为压制不了它们多久呢。”张大种见他们只管说话,不由催道。 玄木看来看去,只觉得没有合意的,随手选了两件炼化了事。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从和那传神球内的神光相合后,他的境界已和普通修炼之人大不一样了。此时他眼界已经极高,对这些顶级法宝也看不入眼了呢。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一直凝神观察的张大种忽然叫道:“好了,你们快退回来吧。禁制作用已失,小心它们反噬!” 三人先后返回来,乐无边笑道:“哈哈,这回我可是满载而归啊!一共选了五件好宝贝,哈哈,真是太妙了!” 张大种斜他一眼,撇嘴道:“看你这点出息!哼哼,我看不用多久,小木子的修为就要远远超过你了。他现在的境界可比你高多了!” 乐无边笑道:“呵呵,你老小子装清高,一件法宝也没拿到,心里发酸了吧?呵呵,玄木是我那老友精挑细选的天纵之才,日后成就之高自然非我能比的。不过我可不会输给你老鬼呢!” 李春晓将她取得的七样光彩绚烂、美丽无比的小法宝递给张大种,说道:“张老怪,你见多识广,帮姑娘看看这几件东西如何?” 张大种一把接过,逐一看去,越看越是好笑,忍不住道:“你这些要是拿到世俗中去卖,肯定能得个好价钱!可要论它们的威力么,呵呵,可就不如它们的样子那样耀眼了!这些东西里除去那个凤灵环堪称难见的极品外,其余那六件只是这些法宝中的中下品罢了。” 春晓接回那些法宝,轻笑道:“呵呵,你老鬼就知道威力大小,本姑娘又不会经常和人斗法,要那么大威力的干什么?只要我看着顺眼就好了!” 张大种不再理她,向玄木道:“小木子,把你那两件也拿给我看看。” 玄木随手递给他,淡然说道:“随便拿了两件,就当纪念吧!好坏倒不重要。” 稍一审视,张大种开口道:“一般而已。”将那件车轮状的法宝随手丢回给玄木,又向另一件看去。 张大种忽然惊叫起来:“好强的锐金之气!这件法宝可不简单呢!” 他将那个状若羊角银光四射的法宝举至眼前,细细观察起来。 过了好久,他才点头道:“嗯,若是我没看错的话,它是以西方白金之精用纯阳先天之火炼制成的。其中设下的这六个阵法我可从没听过,大概是已经失传了的上古阵法呢!你将它炼化的时候可感知到它的运用之法么?” 玄木回答道:“是的。它有六种用法,分别有一段奇怪的心决,跟我所知的法器心决大是不同呢。 “嗯,这就对了,看来它是上古著名的炼器之士的遗宝。你小子可真有运气啊,随手拣起的都是这种极品呢!”张大种感叹地道。 “哦?这里的法宝不都是上古之物么?怎么你对他那件东西特别在意呢?”乐无边在一旁不解地问道。 “哈哈……上古奇宝到是不假,可上古时期的法宝大多也很平常,并不比如今各宗所制法宝为好!现在一些有名的炼器之士所制的法宝单在威力上,可是比它们强胜不少呢!可玄木得到的这件可不是凡物,那可是出自名家之手呢!呵呵,光是那六个阵法就玄奇的很,而且白金之精也是罕见之物啊!”张大种得意笑道。 乐无边也不羡慕,将他那五件宝贝递给张大种,说道:“他们的你都看了,我这几件你也给过过眼吧。” 张大种一一看过,递还给他,点头道:“不错,你小子眼光倒还可以,都是上品。那件紫晶小镜也是极品,威力可不比玄木那件白金羊角差呢!” 乐无边闻言也很是欢喜,呵呵笑个不停。 “好了,你们也搜刮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张大种招呼道。 玄木心中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些事物,眼光在这巨大的空间里扫视好几遍,却想不到究竟遗忘了什么。 已经快走出殿门的李春晓回头看见他还在殿中徘徊,高声叫道:“玄木哥,快走了!你还嫌便宜得的不够吗?反正我们也记住这里了,下次再来就是!快走吧!” 被她一催,玄木更加想不起要找什么了,心中暗叹一声,追着他们去了。 仍旧是张大种带着他们三人,飞快的以那土遁之法原路返回洛阳宅中。等到他们回到地面,东方天际已经隐隐泛白,几人这次神殿之行整整用去了一个晚上。 “玄木,你随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说。”张大种面上现出一丝异样的神色,轻轻一拉玄木,低声道。 玄木对春晓两人点点头,随着张大种来到那片花圃中。“呵呵,不久前,就是在这里,老哥我可是差点强占了你的肉身呢!哈哈!”看着这片艳丽的牡丹花丛,张大种笑着说道。 玄木看见眼前的朵朵盛开的花朵,眼前不由浮现出了和莺儿在这里戏闹时的情景。心中一阵酸痛,嘴上却大笑道:“呵呵,是啊!可你最后还不是载在小爷手上了么!哈哈……” “唉!又想起你那莺儿妹子了么?她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唉!这个贼老天当真是不长眼的,好人不得好报,一干坏坯子却***逍遥自在的很呢!呵呵,老哥我还说别人呢,我不就是个大魔头么?没资格说这些话喽!”张大种也是心潮起伏不休。 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滴落在粉红色的花蕊上。玄木收起情怀,看向张大种平静地道:“老哥,你怎么会是他娘的什么魔头呢?呵呵,就算你是个老魔头,小爷我也愿意交你这般朋友。像那成真、问天子之辈,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整日里自认是天道正义的化身,小爷我可连正眼都不屑看他们呢!” “哈哈……”听他说的有趣,张大种不由大笑起来:“是啊!老子从来看不惯他们那副鸟样!我魔道讲究的是真情、真性,凡是随心所欲而为,我们可从来都看不起那群人前、人后两副模样的人呢。” 玄木也笑道:“哈哈,对啊,小爷就是看中你老哥这份真性情呢!不然我才不去救你这个死老鬼呢!” “唉!人说两人相交贵在知心,我张大种懵懂大半生,不成想已近大去之时却遇到你小子!哈哈,这就是缘哪!”张大种有些激动地说道。 “你老哥今日是怎么了?这样酸溜溜的话你都说的出来?嘿嘿,小爷都要起鸡皮疙瘩了。”玄木眼中透出一股深情,笑着道。 张大种骂道:“去你个臭小子的!敢这样说老子!自那日由魔入道后我心中大有所悟,近来屡屡心有所感,大概离超脱这囚笼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呵呵,那可要恭喜你老哥了!这就快‘生’了么?”玄木笑道。 “是啊!嗯?你他娘的!什么是要生了,你小子这张臭嘴真是太损了!不和你生气了,我这就要觅地静修了,有几件事打算让你小子日后有机会替我办了。” “好啊!是不是和那成真老儿及你那个逆徒常啸月有关?放心,小爷有办法收拾他们,包你老哥满意!”玄木痛快地答应道。 “哼!成真老儿和我的事,我不想再追究了。那老儿也没占着什么便宜!至于那个小畜牲么,你也不必理他,由他自生自灭算了。若是老天不怪他欺师灭祖,也让他登天的话,老子自会亲自清理门户的!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她叫‘月下仙姑’常妙儿,你给她带句话:大种对不起她!” “月下仙姑常妙儿?笑月何时全!你老哥说的是十仙中的月下仙姑么?”玄木惊奇地问道。 张大种负手仰视天边的朝霞,猥琐的身躯在这片金灿灿的霞光中显莫名得高大、神圣起来。点点头,他答道:“正是她。一别百余年,不知她怎样了?唉!算了,如今还想这些做甚?” “呵呵,你老还真让人刮目相看呢!了得啊!哈哈……”玄木开怀畅笑道。 --(本卷结束)-- 第二卷 第一章 洛阳街头 “去你个臭小子的!真是讨打!老子好不容易酝酿出点感觉,都让你给搅跑了!” 玄木闪身躲过张大种随意拍过来的一掌,笑道:“哈哈,老鬼恼羞成怒了!小爷不说就是,何必喊打喊杀的呢。对了,你还有什么未了心愿,一并说出来吧,小爷总要叫你安心升天呢!” “我血魔教有一处秘密藏宝之地,收藏着我教的重要典籍和先辈遗留的法宝神兵。这个秘密,历来是两代教主交接之时口口相传。哼哼,那小畜牲虽然做下这等欺师灭祖的兽行,但老子可不能让这等关系着我教传承命脉的重地,就此不见天日。所以,我先将它告诉你,日后你将它转告给那个小畜牲吧。它在……” 将张大种所说的地址和出入之法一一记下后,玄木古怪的看着他道:“那小子如此对你,你怎么还事事维护他?常啸月,常妙儿,常啸月……啊!莫非?” 张大种急道:“你小子别在那乱猜!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嘿嘿,你知道小爷想的是什么啊?怎么就一口断定我猜的不对呢?” “哼!不管你想的是什么都不对!好了,老子也该走了,这两件事你小子可别忘了!替我和无边、春晓二人说一声,我就不和他们当面告别了!让他们自己多保重,勤加修行!老子去也,臭小子也要努力呀!哈哈……”话声未落,赤芒一闪间,张大种的身形已消失在宅院中。 “哈哈,死老鬼走好!到你渡劫时千万提前给小爷打个招呼,我也好去看看到时你那副糗样!哈哈……”玄木抬头望着天际,运起真元将话声传了过去。 隐约中,天空传来张大种的几声怒吼,晃眼间就再无半点声息了。 “呵呵,老鬼飞的倒快!唉!愿他有个好结果吧。”目光深情的逐一扫过每一片花朵,玄木默然凝立许久,才返回房中去了。 “玄木哥,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张老鬼去哪了?”李春晓见他独自回来,惊讶地问道。 玄木笑道:“呵呵,老鬼快要升天了,此时觅地潜修去也。他让我给气急了,不及和你们当面辞别,叫我转告你们:自己多保重,勤加修行。” “他终于快要得证天道了,唉!希望他能不被心魔所扰,安然渡劫才好!”乐无边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地说道。 “乐大哥不用为他担心,我看那老鬼运气好着呢!”李春晓骄声道。 “呵呵,是啊!张老怪正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乐无边也笑道。 玄木含笑看着两人,开口问道:“我想出去走走,你们要跟我去么?” “好啊!春晓还没逛过这洛阳城呢!走啊!”李春晓高兴极了,抓起玄木的大手就要往外走。 玄木轻轻挣开她抓的紧紧的玉手,说道:“等等乐大哥,我们一起去吧!” 乐无边好笑的看这他们,开口说道:“你们小兄妹自己去吧!老哥我就不去碍眼了!哈哈!” “哼!老不正经的穷酸!不去正好,稀罕么?玄木哥,我们走!”李春晓仍旧抓起玄木手,拉着他高兴的出门去了。 李春晓一手拿着刚买的冰糖葫芦,另一只小手拉着玄木的胳膊,蹦蹦跳跳的走在这条繁华的大街上。她这时忽然叫道:“玄木哥,快看!那些小东西好漂亮啊,我们过去看看吧!” 玄木无奈的一笑,任她拉着向那个挂满了各式各样、色彩艳丽无比的小件手工艺品的摊铺走去。 “这位小哥,可否到老朽这里谈两句话。”经过一个摊位时,一把苍老的话声忽然响起。 玄木应声看去,一方铺着蓝布的五尺长桌后,一位须发皆白,脸上布满了层层皱纹的老人,正含笑看着他。 “老先生是在和我说话么?”玄木只觉自己对这素昧平生的老人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当下轻声问道。 “呵呵,正是和你小哥说呢,且过来一叙如何?”那老人笑呵呵的说道。 “晓妹,你自己先去看看好吗?我想和这位老先生说说话。”玄木对李春晓低声说道。 “那好吧,玄木哥你快点过来找我啊!”春晓放开他的手不情愿地说道。玄木点点头,看着她向那里走过去。 “呵呵,小哥,来,过来坐。”老人招呼道。 玄木洒然坐在桌前的长椅上,微笑着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知机老人用他那双混浊的老眼,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玄木一遍,才开口笑着道:“呵呵,老朽贱号知机子,靠着给人看相、卜卦混碗饭吃罢了。你小哥乃是有仙福的之人,老朽可是万万比不得呢。呵呵,老朽这双老眼不曾看差吧?” 玄木双目中精光一闪,淡然道:“小子失敬了呢!你老是那一宗的前辈?” “呵呵,老朽可没你那样的福气!不过是红尘中一个糟朽老者而已。小哥怎么不问老朽因何招你来此相谈呢?”知机子轻抚长须,悠然说道。 玄木笑道:“哈哈,是你老招小子来的,我又何需问呢?” 知机子拍掌说道:“好!答的妙!小哥果然是智慧过人啊!呵呵,老朽也不卖关子了,这就将原因给你道来。适才你和令妹从老朽这里经过,老朽无意中看见你的相貌,心中可是大吃了一惊呢!像,太像了!老朽平生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实在压不住这强烈的好奇之心,才冒然相邀,呵呵,小哥千万莫怪才好!” “哦?”玄木心底一阵激动,问道:“你说我长得和一个人很相似?那是个怎样的人?且说来听听。” 老人脸上显出回忆神色,口中怅然道:“那是二十年前的一个冬天,老朽记得刚好是一场大雪过后。也是在这里,那个和你长得毫无二致的人匆匆寻到老朽铺位前,他一连问了三个古怪到极点的问题,要老朽给他解答。老朽绞尽脑汁苦算大半天,却是连一个问题也解答不出。当是他仰天大笑一阵,状似疯狂,随后抛下一锭五两多的金子,就扭头去了。这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一幕仍旧时时出现在老朽眼前,不曾随时光淡去一丝。唉!那三个问题也始终困扰在老朽的心头,每一想起,真是羞愧莫名啊!” “你老可能将那三个问题说来听听?”玄木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成拳,用那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 “呵呵,这有何不可?小哥也是与此有关之人,自该知晓的。那人第一个问题是:我儿子将何时死?第二个是:我的妻子会是谁?第三个问题是:普天之下,我是第几人?呵呵,就这三个问题,老朽如今仍旧是一个也测算不出呢!真是怪哉,怪哉啊!”知机子苦笑道。 听他说完,玄木低声喃喃不停,双目一片迷茫。 “小哥,小哥!你怎么了?”老人关切地叫道。 玄木忽然狂笑:“哈哈!我的儿子将何时死?!哈哈……有意思!呵呵,小爷好的很!九玄三元老,昆仑一问天;飘遥叶青桐,笑月何时全!哼哼,谁会想到位列十仙中的十全老人竟逍遥在这红尘里给人卜算前途呢!小爷也不怪你戏弄我,我想见见那个人,你给我指条明路吧!” “好小子!你是怎么猜出老朽身份的?呵呵,你可是比我还能掐会算呢!哈哈!”知机子即十全老人何时全,面显讶色地问道。 玄木不耐地说道:“哼!小爷可不通卜算之道!你老能一眼看出小爷是修道之人,已是露出马脚,你大该不会想到,小爷我对十仙中人可是所知颇深,当然也听过你那大衍神术之名。既然心中起疑,也就不难想到你的身上。好了,你快说说那人之事吧。” 十全老人笑道:“呵呵,不怪老朽算不出那三个问题,和你小哥有关之事,已超出老朽大衍神术地能力之外,自是寻不着头绪。呵呵,难怪啊,难怪!好吧,你既然解开老朽一个心结,我也乐于助你一臂之力。当年老朽一眼之下,即看出那人乃是皇族血脉,你要找他,不妨去那京城长安的皇宫中寻寻。呵呵,看来他当年所问老朽那三个问题只有你才可给他答案呢!” 玄木略一点头,道:“多谢了!小子就不打搅你老的生意了,呵呵,再会!” 目送玄木匆匆而去,十全老人摇头一叹,喃喃道:“命运弄人啊!唉!老朽倒要多关注那臭小子些,如此良才可不能任他坠入这片苦海里去呢!” 玄木掏银子将李春晓看中的一大堆小物件通通买下,又陪尽好话,这才将兴致正浓的春晓姑娘哄得跟他一起回去。 回到宅中,玄木对李春晓道:“妹子,我要去长安一趟,不知几时回来,你和乐大哥留在这里好么?” “去长安?去那里干什么?不行!我才不愿意和那个老穷酸待在一起呢!玄木哥你带我一起去吧?”春晓急道。 “不行啊!妹子,玄木哥这次去那里是找人的,不好带你去呢!听话,玄木哥回来时给你买一大堆好玩的东西好吧?”玄木哄她道。 “哼!你把我当小孩子呢?我才不要那些破东西,我就要和你一起去!”李春晓倔强的道。 玄木心中大苦,你姑娘不喜欢那些东西?那今天是谁要死要活的买回快有一座小山高的那种小物件的?摇摇头,他无奈地道:“好吧,你跟着去也行,但一定得听我的话,不能乱来!” 春晓闻言高兴地道:“好啊!我答应你。呵呵,长安可是京城呢!好东西一定不少,玄木哥你得给我多买些啊!” 听到春晓后面几句话,玄木笑容不由更是苦上了几分,心中不禁想到蓝袍终日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此时也大有同感呢! 他们刚谈完,乐无边大概是刚修炼完,也从房中走了出来看着他们说道:“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也给说给我听听。” 玄木笑道:“呵呵,没有什么,对了,乐大哥,我和春晓要去长安一行,不知几时回来。呵呵,这里以后可就是你一个人的天下了,这回可没人打搅你修炼了呢。” 乐无边陡然一惊道:“哦?你们要去京城?去那里干什么?那里可是风云聚会,卧虎藏龙之地呢!佛宗和魔道在那边都有布置。想来问天老儿既然成立了道宗联盟,必然不会放过那块重地,也会派遣一些有份量的道宗人等前去。你们去那玩不好,何必非要去那里呢?” “嘿嘿,小爷这次去可不是玩耍的,我要去找个人。放心吧,我不会去招惹他们,想来也不会有事的。” 乐无边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但他也知道玄木的脾气,只好道:“那你们一切小心了!我刚好领悟出一点修炼上的法门,这段时间需要好好融会一下,不能随你们去了。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玄木摆摆手道:“放心好了!那我们这就去了。你保重!” 乐无边看着玄木和李春晓破空而去,轻叹一声,又自琢磨起道法来。 第二章 皇宫大内(一) 玄木和李春晓驾驭着飞剑,迅若流星般划过高高的天际,他们已经可以看见,一座大城遥遥横亘在前方的大地上。 突然间,两人那奔雷一般的去势猛地一顿,随即向着地面上飞坠下来。 安然降落后,李春晓撇着红润的小嘴,埋怨道:“眼看就要到长安了,你怎么带着晓儿降到这么荒凉的破地方?半路上不是休息过了么?晓儿都不累,难道你居然累了不成?” “哈哈……”玄木发出一阵欣悦之极的大笑声,从袖里取出照宝镜,得意地将正放射着耀眼金光的它举到春晓眼前,道:“晓妹,你可看见这照宝镜上射出的金光么?” “废话!晓儿又不是瞎子,这么刺眼的光芒还看不见吗?快拿开!”李春晓被那金光晃的眼前一花,没好气地道。 玄木连忙讪讪地缩回手,谦然道:“对不起了,晓妹。我一时忘形了。呵呵,我还从来没见过照宝镜发出过如此强光。我敢断定,这地下必然埋藏着惊人至极的宝藏!我这就将神念和宝镜合一,去探察一下,晓妹帮我护法吧。” 春晓笑道:“呵呵,玄木哥你都变成贪财鬼了!呵呵,不过有个大宝藏倒也好,你定要将宝贝分给晓儿一大半!哈哈,晓儿以后看见好玩东西就可以自己买了,省得还要向你讨要银子!好了,你快去吧!” 玄木大是气苦,这小姑奶奶也太黑了点吧?张嘴就要去一大半!其实他又何尝将宝藏什么的放在心上,他只是奇怪,如此荒凉的地方怎会有这等惊人的藏宝呢?奈不住强烈的好奇心,玄木闭目凝立,将神念和照宝镜结为一体,一道尺许宽的金光蓦然从镜中射出,盘旋着钻进地下去了。 足足过去了大半个时辰,神识离体的玄木还是毫无动静。春晓急得团团乱转,恨不得也钻进地里去找他时,金光一闪,玄木缓缓睁开双眼。只见他一脸的神密之色,怪异地对春晓问道:“晓妹,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什么啊?你快说啊,人家刚才都快担心死了!现在那有心思猜你看见什么!”春晓生气地说道。 “呵呵,这里就是千古一帝始皇帝嬴政的埋身之所呢!在那地下宫殿中,我亲眼看见一方石碑,刻着‘始皇陵寝’四个篆字。哈哈,想他生前是何等的霸气啊,这样的豪雄之辈竟也为了身后之事苦苦钻营。唉!可叹啊!”玄木感叹着道。 “哦?就是那横扫六合,一统天下的秦始皇么?这倒真是想不到呢!”春晓大感意外,惊讶地问道。 玄木点头笑道:“呵呵,就是他啊!他生前纵横天下,就是死后也还弄了千军万马陪葬呢!我刚刚看见了五处地方,均有成千上万栩栩如生的陶制兵马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呢!呵呵,真是气象万千啊!” “那你有没有看见宝物啊?可别忘了,有一大半都是我的!”李春晓另有所关注的说道。 “哈哈,当然了!数不尽的好东西啊!不用着急,那都是我们的了!哈哈,小爷这就布下大阵,包管宝藏无碍,日后我们再来取它不迟!”兴高采烈地说完,玄木运转真元,随着他身形迅快的闪动间,将一道道含蕴着万千种色彩的真元射入地下。足足用去两柱香的时间,才布设好了这个庞大的阵法。 “咦?玄木哥,你的真元怎么有数不清的色彩?真元不是至纯至真的吗?每个人的真元都是只有一种颜色的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呢?”李春晓看见玄木那古怪极了的真元,惊奇的问道。 玄木答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上古天神殿回来后就成这样了,连我新结下的元婴都是这样的色彩斑斓呢!我想大概与那传神球有关吧。呵呵,我觉得挺好的,不用理它!” 稍顿一下,他接着说道:“呵呵,我刚布下了隐绝阵,没人能发现地下的秘密了。晓妹,天色不早了,我们快点赶到长安城去吧!” 春晓点点头,两人再次放起剑光,呼啸着凌空去了。 二人进城时已是黄昏时分,玄木特意选了一家朴实干净的客栈住下,对那些装饰得富丽堂皇的门面,他连看也不看一眼了。上次那个温暖家园可是留给了他一个很深的印象呢! 看过各自的房间,两人又到楼下大堂中吃罢晚餐后。玄木把春晓叫到房中,关上房门,玄木开口说道:“晓妹,累了一天了,今晚你好好歇息吧。子时左右,我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多留些心,别乱走动。” “你要干什么去啊?有好玩的事可不能抛下春晓哦!”李春晓可不愿一个人待在这客栈里,她也想去呢。 玄木连威胁带利诱的哄她道:“你可是答应过要听我话的,你要说话不算数,小心以后我再也不带你出来玩了!呵呵,我要去见个人,没什么好玩的。你好好休息一晚,明天玄木哥和你一起好好逛逛这长安城,好么?” “那好吧!春晓说话当然算数了,我回房修炼去!”走到门口,她又回头说道:“你明天一早就要回来,要是吃早饭时还看不到你,那以后你去那春晓就跟到那去!” 看到玄木苦笑着点头答应了,春晓才又高兴的回她自己房间去了。 玄木用真元在房中布下一个简单的防御阵法后,盘膝坐在床上,凝神开始了修炼。 他将心神沉入元婴,进入了那个奇妙无比的世界中。冥冥中,一股无法形容浩然力量,连绵的涌进他体内。玄木清晰的感觉到,它与以往吸纳的真元截然不同,与真元那种一成不变的稳重感比起来,它显得灵动、活跃的多,充满了玄妙的勃勃生机。那种从心灵深处传来的淡淡喜悦感,让玄木感动的几乎要大笑起来。在这圆满自在的境界里,玄木的修为迅猛的提升着。 将近子时,玄木心中一动,自然的回醒过来。站起身,舒畅的伸展一下身体,骨骼间发出一连串轻脆的“啪啪”声欢快的响起。四肢百胲传来的从未体验到的舒适感,让他不由轻轻呻吟几声。 脸上现出欢畅之极的笑容,玄木心念闪动间,身形蓦然消失在房间里。 静立在一棵大树的阴影里,玄木放出神念,在这庞大的宫城里搜索起来。在心神到达东南角的一处大殿时,玄木周身一阵轻颤,一种奇妙的滋味浮起心头,他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那个人。 下一瞬,玄木的身形已出现在大殿顶上。静察一下四周的情况,他飘下殿顶,轻易地避开殿门处的一队守卫,悄然进到大殿中。 转过一道汉白玉雕成的屏风,穿过空寂的前殿,来到五彩刺锦门幕遮掩着的后殿门户前,玄木正待进去,一阵忽然传来的说话声让他停了下来。心中一动,玄木凝神听了起来。 “暗火尊者对此有何高见?”一把充满魅力的中年男子低沉、凝重的声音说道。 “哼!他不仁就莫怪我不义!老皇既然执意要将这至尊之位传给你那不成气的二兄,我们自是不能眼看此事发生。哼哼,以六王子多年经营下的庞大潜势力,在加上我们魔道的鼎力扶持,那到他们说话?自古以来这宫廷之中就是不讲情义之地,就是本朝的太宗,世人皆赞为一代圣君,哼哼,当年弑父诛手足的事他不也是做出来了吗?你师尊这次让我带过话来:荣儿切不可讲那妇人之仁,当断时就要果断!现在天下谁属,就看你的意思了!”另一把厚重而且铿锵有力的老者声音说道。 “哈哈,本王为了这个位置,当年不惜抛妻弃子,付出的代价也算不轻了!我又岂是喜谈仁义之流?该做决断时我自会做的!只是眼下还不是时候。昨日父皇将我叫去,言谈中似乎对二哥很是有些失望之意!呵呵,那蠢货看见父皇岌岌可危朝不保夕,又怕我们这些弟兄联起手来和他争夺,竟着他那心腹爱将白野精选了三千好手秘密进京。哈哈,这等事岂能瞒过父皇?他老人家在位已近四十年,任何风吹草动也休想瞒过他!老人家肯定要想:他老二此时调集人手要做什么?除了诛戮手足,大概对他老人家也是不怀好意吧?哈哈,我们此时不可妄动,据本王所知,父皇手中有一股可怕之极的力量隐于暗处。我宁可等他仙去之后和那干蠢货争夺宝座,也不想被他老人家在临终前狠狠咬上这一口!” “嗯,此言也有几分道理。呵呵,好!大兄当年一眼就看中了你,不顾众人拦阻硬是收你做了唯一的传人。呵呵,我老火对他现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呢!哼!你这里门户怎的如此不严,一干鼠辈竟敢随意窥探呢!” 在他冷哼之际,一道暗红色的梭形光芒电闪一般迅急的从后殿内射出,刺穿门幕直对玄木而去。 玄木随即察觉,匆忙驭起寒光剑迎了上去,两道光芒眨眼间撞在一起。“砰!”地一声沉闷、压抑的响声过后,寒光剑掉头飞回玄木手中,而那道梭形光芒也被击退回去。 “咦?竟挡住了老火的一击,此人修为不错呢!好!且待我看看你是何方高人。”老者口音惊诧的说道。 玄木忽然感到一股庞大之极的凌厉气势紧紧将他锁住,他不在意的淡淡一笑,道:“放心,小爷是不会走的,呵呵,你老就不要浪费真元了。” 那刺锦门幕缓缓向上撩起,两大高大的身影从里边踱了出来。 三人互相略一打量之间,心中都暗吃了一惊。 “像!太像了!六王你若再年轻二十年,可不就是他眼下这个样子么!”一身朱红长袍,面色苍白的老者首先惊叹道。 玄木看着那与他十分相肖,只是老了许多的明黄锦袍男子,低沉地问道:“我的儿子何时会死?我的妻子是谁?普天之下,我是第几人?哈哈……你可还记得这三句话?” 那男子一见玄木即激动的颤动起来,待听到他的问话,更是震撼至极,眼中隐然可见泪光闪动,勉强用颤抖的声音答道:“怎么会忘呢?你,你这些年来过得可好?” 玄木心中翻滚不休,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轻笑道:“呵呵,我很好。非常好!” 第二章 皇宫大内(二) 那被称作六王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的神色,轻轻的道:“进去谈谈好吗?” 玄木想了一下,点头道:“好,有些事我也想问问你。” 三人一同走回后殿,玄木略一打量,殿中空间很大,摆设并不很多,但每一件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三人在楠木镶金的太师椅上坐下,六王开口道:“你先说吧,不管是什么问题,我一定如实的给你答案。” 玄木眼中光芒一闪,道:“她,她是谁?” 六王稍一寻思,便明白了玄木问的是谁,有些黯然地说道:“她叫田悦容,唉!都是我负了你们啊!二十一年前,我去洛阳办一件父皇交代下来的差事。不想完事后,竟然遭到一伙黑衣人的狙击,在几个贴身侍卫拼死救护下,带着一身重伤逃到了一户人家中。那户人家的一个好心女子不顾她父母的反对,坚持救下了我,她整整照顾了我三个多月。唉!这就所谓的一见倾心吧!我们疯狂的相爱了……那时的情景,我现在还常常梦到。在我心中,从来都是只有她一人……一年后,我们有了你。那时我们是多么的高兴啊!不料你出生刚两天,我那二哥,哼哼,他收到风声,派了大队人马赶到了洛阳。他是想借此事,在父皇面前告我一状呢!哼!父皇早有严令,着我们一干皇子不得与民女私通,违者必加严惩!那时情况紧急,我,我当时别无选择,狠下心肠将你弃于城外一棵树下,也曾动念将容儿全家杀之灭口……但我还是下不了手,我,我不能啊!当天下午,收到我传信的师尊派人将她一家接走了,又去寻你时,却是再也找不到了。我伤心之余,却也为你庆幸,你就算被一个乞丐抱去,也比跟我回到这帝王之家好啊!呵呵,你恨我这个狠心的父亲么?哈哈,你是该恨我啊!但我那时心中也是难过之极,漫步街头时,我意外的看见了十全老人,伤痛之下便问了他三个问题……不想他竟然徒有虚名,连一个也解答不出!可笑啊,可笑!哈哈……” 看着他眼角挂着的泪水,听着他那比哭还难受的笑声,玄木心中竟感到一丝不忍,他淡然说道:“我从没有恨过你们。这次来见你,我也只想看看让我来到世上的究竟是两个怎样的人?你说的对,我很幸运,呵呵,帝王之家,我可是无福消受呢!哈哈!” 六王擦去眼角的泪迹,深情的凝视着玄木,说道:“孩子,我,我谢谢你了!唉!我现在心中好过多了。跟我说说你这些年的遭遇好吗?” 玄木也凝注着他的双眼,说道:“我被三位老人家带回山门去,他们收我做了徒弟,传了我修炼之法,对我很好。呵呵,我现在也算是个出世之人了呢。” “哦?老火看你修为很是不错!那三个老人能调教出你这样的高徒出来,想必也是赫赫有名有名之人呢!小哥可方便说出他们的名号吗?”暗火尊者忽然问道。 玄木开心的笑道:“呵呵,别人大多叫他们九玄三元老呢,你老可听过?” 暗火心头一惊,说道:“啊!竟是他们,十仙三魁,难怪了!哈哈,那三个老儿可当真有趣的很呢!五十多年前,老火曾和黄袍老儿打过一回交道。呵呵,那老猴子除去性情火爆点外,可真是个不错的人呢!道宗众人里,老火也就还看得起他们三人!剩下的吗?哼哼,全是些死板板!” “哈哈,死板板?你老说的真有趣呢!哈哈……”玄木大笑起来。 “孩子,你现在叫什么名字?当年我绞尽脑汁给你取了个李正隆的名字,呵呵,怕是再也用不上了!”六王看着大笑着的玄木,柔声问道。 玄木答道:“我叫玄木,呵呵,名字不过是个称呼而已,又何必在意呢。” “是啊,是我太着相了。呵呵,木儿的修心境界很高呢,你可比为父强得太多了!”六王心中大是紧张,深深凝望着玄木,等待他的表示。 玄木看上去仍是那样的平静,表情也没有变化,不置可否的洒然一笑,忽然问道:“你可知道她的下落?” 见他还是不肯叫自己一声父亲,六王大是失望,但自知亏负他良多,却也无颜要求什么。苦笑两声,说道:“容儿自被师尊接去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我也求过师尊几次,但他老人家说什么也不应允。只对我说她过的很好……相信不需多久,我就可以见到她了!呵呵,我一定要立她为后!真盼着这天早些到来。” 玄木断然道:“我想见见她,你师尊如何称呼?现在在那里?” 六王考虑些时,点头道:“师尊讳号天魔尊者,他老人家乃是魔道六尊之首如今大概是在阴山吧。你若要见她,我给你写封书信,你和我不同,想来师尊总该让你见见她的。” 玄木摇摇头,道:“暂时我还不会去的,就是去,也不需你写信。呵呵,方才在外面听了一些你们的谈话,现在说说你的事可好?” 六王豪情万丈的大笑一阵,欣然道:“木儿是在关心为父么?哈哈,你放心好了,这次宫廷斗争中我一定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名利罢了,你就不能放下它么?就算成为天下至尊,又能怎样呢?”玄木忍不住说道。 六王叹道:“唉!木儿,你不会懂的。这不仅是名利之争,不少人的身家性命全压在为父身上,又岂是说放就能放的?而且登上帝位,一直是我最大的目标,让我放弃它,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呢。” 玄木心中无奈的一叹,知道劝不动他,念头一转,开口问道:“老皇在那里住?我想去看他一眼。” 六王故作轻松的笑道:“呵呵,木儿生气了么?我不怪你,你不在其中,自是不知这个位子意味着什么。父皇那里戒备森严,很有几个扎手的人物呢!你此时最好不要去见他,等到明日,为父一定设法安排你见上他一面可好?呵呵,他总归是你爷爷呢,见上一面也是应该的。” “是啊,小哥你不知道,那老皇身边的几个人物连我也不敢小视他们呢!还是听你父亲的话,别去了。”暗火尊者也劝道,他此时对玄木也是大有好感了呢。 玄木默然片刻,不再坚持。猛然看见窗外天色将明,记起和春晓的约定,对六王说道:“我还有点事,得回去了。你,你多保重!” 六王面显不舍之色,无奈地道:“这就要走了么?唉!你去吧!哦,对了,这面金牌你拿着,凭它你日后可以自由出入宫中大部分地方,来我这里是没问题的。记住,明日上午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来啊!” 玄木接过金牌,随手丢进袖里,对六王二人点了点头,身形一闪已消失在殿中。 暗火惊道:“这不是瞬移么?这应该是出神期才能运用的啊,他明明才到元婴期不久,怎的有此神通呢?真是个迷一样的小子!” “呵呵,本王的儿子当然与众不同了!哈哈……”六王心怀大畅的笑道。 “哈哈,看把你高兴的!你就一丝也不怀疑他么?这可不像你的一贯作风呢。”暗火逗他道。 六王目显深情,痴痴的说道:“这种血肉相连的感觉岂会有假?第一眼看见他,我的心就告诉了我他的身份。唉!他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你说日后我若要将皇位传给他,他可会接受呢?” 暗火笑道:“哈哈……你说呢?这小子注定是神仙中人!你看他如今他不过元婴期,身上已经带有那种飘然欲仙的气息。呵呵,这些世俗中的东西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六王叹道:“唉!给你这么一说,本王真是又高兴又失望呢!先不说他了,我们接着谈谈下一步的计划吧。” 皇宫正西的一个偏僻寂静的角落,离地五丈多高的半空中,忽然闪现起一片金光。一声闷哼声响起,玄木身形蓦然现出,随即飘落在地上。 “是谁挡住小爷去路?”玄木心中怒极,轻声喝道。 “呵呵,小施主暂勿动气,老僧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一把苍老、祥和的声音响处,一个身材消瘦,面容清矔的老年僧人自一棵大树后转了出来。 玄木面色沉凝的说道:“你说吧!最好快一些,小爷还有事呢!” “呵呵,老僧先请问小施主夜入深宫,所为何来?”那老僧心平气和地说道。 “见一个人。”玄木道。 “哈哈,好妙的回答呢!罢了,老僧也不为难施主,只请你今后莫要卷进这场是非中来可好?”老僧合什道。 “哦?不知大师是以什么身份说出此话呢?”玄木双眉一扬,开口问道。 那老僧微微一笑,道:“老僧普度,蒙皇上爱宠,封为国师。倒叫小施主见笑了。” 玄木正视着老和尚炯炯的双目,坦然说道:“岂敢,老和尚多心了呢!哈哈!放心吧,小爷不会参与到你所说的是非中去的。若无别事,小爷就告辞了!” 那老僧轻笑着道:“呵呵,老僧其实是感觉到小施主宁和的心境,这才生出相见之心。很好,很好!小施主果然是个妙人!呵呵,你请自便,恕老僧不送了。” 玄木对他点了点头,身形一闪已然消失无踪了。 “这小子很是有趣,老僧真还有些喜欢这孩子身上那股空灵圆转的感觉呢!呵呵,二殿下你看如何呢?”感觉玄木已去远,那老僧忽然说道。 “嗯!国师说的不错,此子确是个全无野心的人,我们不用理他,有这样一个小子在老六身边碍手碍脚的倒是件好事。哼哼,若我所料不差,他就是老六当年在洛阳城和那民妇生的孽种了!”一个身着黄袍,胖得都快成四方形了的男子,脚步轻灵无比的从不远处的小房舍中步出,声若宏钟的说道。 那老僧和他对望一眼,两人忽然齐声笑了起来。 第二章 皇宫大内(三) 玄木回到客栈,推开房门就看见春晓正在他的房中坐着呢。 玄木开口笑道:“呵呵,晓妹昨晚休息的怎么样啊?我可是准时回来了呢。” 春晓撇撇小嘴,没好气的说道:“算你还讲点信用!春晓问你,昨晚去那里了?把人家孤零零的抛在客栈里不管。哼!下次再也不许这样了!” 玄木一连声的答应道:“好了,好了,玄木哥答应你还不行吗?呵呵,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整天耍小孩子脾气呢!” “哼!你嫌我烦了?是不是后悔带我出来了?”李春晓愤然问道。 “哈哈,我怎么敢嫌春晓妹子呢?走,我们下去吃早饭,等会玄木哥带你出去走走。” 听道玄木的话,春晓不由高兴起来,雀跃地道:“好啊,走吧!呵呵,春晓一定得好好看看这京都有什么特别的好玩东西!” 二人一同来到楼下大堂,此时天色刚明,吃饭的人不多,空桌很多。他们随意坐在一张桌子上,玄木跟过来询问的店小二要了二碗粥、两个饼、几样小菜,交待他快些送上来。 “呵呵,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玄木兄和这位姑娘别后可好?在下这些天正想念着两位,呵呵,没想到竟在这里不期而遇。这真是缘分啊!”一把阴柔之极的声音,蓦然在二人身畔响起道。 玄木和李春晓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不久前在昆仑元始门中赴会时,被李春晓打成重伤的神木派弟子青渊。 春晓不知为什么,一看见青渊那张脸就莫名其妙的火大!当即沉下俏脸,冷冷的说道:“又是你,快滚!姑娘不想看见你,尤其是在吃饭的时候!” “哦?姑娘为何在吃饭时特别不愿见到在下呢?可是怕在下要姑娘请客么?呵呵!”青渊自以为风趣地说道。 春晓一脸的不屑,傲然道:“哼!本姑娘是怕让你恶心得将吃下的饭再吐出来!哼!马不知脸长!” 看着青渊忽然间变得铁青的脸孔,玄木心中好笑,他对此人也是全无好感,但终不能任由春晓胡闹下去。清咳一声,他开口说道:“青渊兄别来可好?不知你是因何来这长安城的?” 青渊将目光从春晓脸上移到玄木处,点头笑道:“呵呵,在下过得还算可以。自道宗联盟之后,我们这些年青弟子获益良多!区区月余光景,在下的修为可是大进了一步呢!这次六位元老忽然派谴我等来此,却又不曾告知原因,我心中也正奇怪呢!不知贵兄妹又是为何忽来此处?玄木兄可是知道一些因果么?还请不吝赐教在下一二才好。” 玄木笑道:“呵呵,青渊道兄太客气了!玄木并非联盟中人,那里知道什么因果?我们来此是来找人的,一点私事罢了。” 这时小二刚好送来饭菜,春晓对青渊道:“你还不走么?等着姑娘动手撵你不成?没看见我们要吃饭了么,姑娘吃饭时可不想看见你!” 青渊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怒色,嘴里却还笑着道:“呵呵,姑娘真会开玩笑!好!你们用餐吧,在下先告退。反正住在同一家客栈里,在下自当多和两位亲近,到时可千万莫将在下拒之门外啊!哈哈!” 看他转身去了,春晓撇嘴道:“真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玄木哥,我们换家客栈好么?春晓可不想在见到他,真恶心!” “呵呵,春晓不必如此。这种人避是避不开的,我们多加小心便是。来,吃饭吧!”玄木若有所指的说道。 “哼!”春晓无奈的哼了一声,也不再去想它,和玄木一同用起饭来。 饱餐之后,玄木带着急不可待的春晓出门来到街上。玄木对她道:“晓妹,我带你去皇宫那边看看可好?那里很热闹呢,卖什么的都有。” 春晓喜道:“好啊!就去那里吧!要是能去皇宫里看看才好呢!春晓真想看看,那皇帝老儿住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 玄木闻言大喜,说道:“这有何难?只要晓妹想去,玄木哥就有办法带你进去呢!” “真的吗?皇宫不是守卫森严么?若是晚上我们偷偷摸进去还不难,这大白天的可怎么进得去呢?春晓将信将疑地说道。 玄木开心地笑道:“呵呵,当年将我抛弃在洛阳城外的人,我已经找到了,昨晚我就是去见他的。他就是住在这皇宫里边的呢!呵呵,我当然可以带你进去了。” “啊?是吗?太好了!玄木哥你终于找到亲人了!”李春晓很是替他高兴,旋又想到自己过会就要见到玄木哥的亲人了,这第一面的印象最是重要,可得好好应对呢!于是又向玄木问道:“待会我就要拜见他老人家了,玄木哥,你说我给他们买点什么东西好呢?” 玄木想了一下,道:“他大概是什么都不缺。呵呵,难得春晓妹子这么有心,我们等下到市集看看,随便给他买什么都好。” “那可不行!第一次见面,春晓一定要给他一个好印象。过会就由我选东西,你只管掏银子就行了。”春晓认真的说道。 玄木心中感动,点头答道:“好吧!那就看你的了。” 两人在那个一派繁荣景象的市集中精挑细选,最后春晓看中了一对用同一块翡翠雕成的龙凤瓶,让玄木出重金买了下来。她也没心思再四处乱逛了,催促着玄木就向不远处的宫门行去。 二人来到近处,那队镇守宫门的侍卫眼见两人仪表过人、气度不凡,虽然觉得有些眼生却也不敢怠慢。 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快步上前客气的说道:“请两位将通行令牌取出一阅,并请说明一下来意我们也好向上通报。” 玄木将六王交给他的那面金牌取出递给他看,开口道:“我们要见六王,麻烦你通传一声吧!” 那人接过金牌仔细差看一遍,恭敬地将它递还给玄木,口中谦卑的说道:“不知是尊使驾到,失礼了!两位尊使即有御赐金牌在手,就无需通报了,未将派个手下为两位带路,请随他进去吧。” 玄木和李春晓在一个侍卫的引领下,由左侧的小门走进皇宫中,朝着六王居所行去。 走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他们才来到六王所住的那个院落处。领他们来的侍卫对守在入口处的禁卫交代几句后,向玄木二人行了一礼,恭敬地去了。 一个太监打扮,说话声音阴柔尖利的中年人,听见响动,从院内跑了出来,见到玄木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对他说道:“这位定是玄木公子了?六王一早就交代下来,叫奴才一见到您立刻带去见他。他老人家正等着您呢,请随奴才来!” 玄木点点头,拉起春晓跟他去了。 还是昨晚玄木到过的那个大殿中,听见那太监尖声尖气的通报声,六王迈开大步从殿中迎了出来。一看到玄木他就爽朗地大笑道:“哈哈……你可来了!我刚刚还担心你不再来见我呢!呵呵,来了就好!咦?这位姑娘是?” 玄木也显得很高兴,说道:“她是我师妹,李春晓。春晓,这就是,就是……” “春晓见过伯父大人!您老人家好!”李春晓眼见玄木就是说不出“父亲”二字,连忙借着说话将六王的注意力拉到她自己身上。 六王心中一阵难过,强压下去,笑着对春晓道:“呵呵,好!好一个漂亮又聪慧的孩子。呵呵,春晓你也好!” 春晓高兴地道:“谢谢伯父!哦,对了,伯父,我和玄木哥一起给您老买了件东西,您看看喜不喜欢?” 她从袖里取出那对龙凤瓶,乖巧的拿给六王看。 六王激动的接过去仔细打量着,不住口的赞道:“好!真是好宝贝!我从未见过如此精湛的雕工,嗯,这块翡翠也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好!呵呵,难得你们有这片孝心,我,我太高兴了!” 他转身对领玄木他们进来的那个太监说道:“小顺子!你去把我最喜爱的那对南海龙珠取过来!” 李春晓和玄木相视一笑,对六王的这样的表现满意极了。不觉之间,一种从未有过的亲情,悄悄的温暖着玄木的心。 六王爱若珍宝般的亲手将那对龙凤瓶收好,见到玄木二人还站在那里,不禁有些责怪的招呼道:“来,你们都过来坐,到这里不就是到家了么?快来,别傻站着了!” 玄木和春晓来到他身边坐下,春晓笑着说道:“呵呵,这皇宫也就是这个样子么。春晓还以为它多神秘呢,今天一见它也就是大了点,别的也不见什么出奇的啊!” 六王闻言高兴地笑道:“哈哈,你们都是神仙中人,尤其是春晓这个小仙女,你们住的那可是琼楼玉宇。呵呵,这皇宫虽说是俗世中最为富贵之地,可也比不上仙境呢!” 这时那叫小顺子的太监走了回来,将一对明晃晃、在室中放射着耀眼光芒,足有小儿拳头般大,套在金丝织就的锦链中的巨型珍珠交到六王手上。 “嗯,你先下去吧,有事我自会唤你。”将他打发走,六王站起身,亲手将两颗巨珠分别挂在玄木、春晓两人的颈上。 端详着两人,六王慈和地笑道:“呵呵,一人一颗,这种龙珠传说能辟邪去灾,愿它们好好保护着你们的平安!” “哇!太漂亮了!谢谢伯父!”春晓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玄木轻轻抚摸着珠子,眼中光华不住流转,轻声道:“真的很好……很好!” 第二章 皇宫大内(四) 六王欢畅的笑道:“哈哈,这算得了什么?对了,你昨晚不是说要见见皇爷爷么?我今早安排了一下,现在你就和我一起去见他吧。” 玄木站起身对春晓道:“晓妹,你就在这等我吧,我们去去就回。” 春晓当着六王的面不便说什么,偷偷狠瞪了玄木一眼,无奈得点头答应了。 六王笑着道:“呵呵,好了,晓儿就等在这里吧!我吩咐小顺子好好招呼你,需要什么,尽管跟他说,他会给你办妥的。呵呵,我们爷俩先走了。” 出了这套院落,六王看着和他并肩而行的玄木,亲切的说道:“木儿,你和春晓姑娘究竟是什么关系啊?呵呵,我看这姑娘挺好的,你们是不是?呵呵!” 玄木微微一笑,道:“她师傅和我大师尊是好友,我一直将她当做妹妹一样看待,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呵呵,是吗?哈!先不说这些,待见到父皇时你不要随便说话,一切看我眼色行事好么?”六王凝视着玄木道。 玄木默然点点头。 “唉!”六王一声长叹,张张嘴似乎要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来。 两人沉默走了小半柱香的时间,通过两道戒备森严的门户,来道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前。六王低声道:“木儿,这就是你皇爷爷的寝宫,等下一定要小心些啊!” 玄木心中一动,六王绝不是个啰嗦的人,这句话他竟然说了两遍,看来不简单呢。 “哈哈,这不是六弟么?怎么,今天想起看父皇来了?这可真难得啊!哈哈!”一个身形肥硕如山的黄袍人忽然从殿内转出,很有兴趣的打量着他们二人,嘴上笑着道。 “呵呵,二哥也在啊!我来看父皇这么多次,可也是头一回碰上你呢!”六王针锋相对地道。 那胖子眼中闪过一道狡毒的光芒,大笑道:“哈哈,六弟这张嘴可真是一点不让人呢!这小子怎么和你长得就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哈哈,难道你把从前养在外面的私生子领来见父皇来了吗?你就不怕气坏他老人家么?” 六王冷哼一声,道:“二哥怎么如此胡乱讲话?你说的话可有什么根据么?哼!人有相肖,物有相类。本王正是见他长得和我有些神似,才特意领来给父皇瞧瞧,希望能博他老人家一笑!” “呵呵,是么?这样的鬼话你以为父皇会信么?哈哈,这两天我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二十多年前,发生在洛阳的一件事。这小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嘿嘿,下面的就不用我说了吧?”胖子阴笑着道。 六王笑着道:“呵呵,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要进去了,就不陪你了!” 胖子突然伸手拦住经过他身边的玄木,肃然道:“这等来历不明之人可不能进去见父王,万一出了点什么事……那可是谁也担待不起的!” 玄木轻皱了一下眉头,沉声道:“让开!” 胖子怪声怪气地说道:“呀呵!这小子还挺厉害的呢!你总该知道我是什么人吧?敢如此对我讲话,你是活够了吗?” 玄木懒得再同他说话,真元催出体外,仿佛打开了一个无形的罩子,硬将胖子的肥躯推了开去,从容的迈步向殿内行去。 那胖子踉跄跌退好几步,刚一站稳就怒然大喝道:“来人!给本王将这个会妖法的贼子拿下!” 殿门处的那队禁卫互相看了看,均感左右为难。这要是过去拿人吧,定然要得罪六王爷;可要是不去的话,二王爷可也不是好说话的!那个队长在心中衡量半天,猛地一咬牙,开口道:“二王爷,这里是皇上的寝宫重地。卑职等不敢擅自惊扰圣驾!您看,您能不能请皇上他老人家颁下旨意,卑职也好行事。” “哼!大胆奴才!你看这是何物!今日你等不听本王号令,故意将来历不明之人放进皇上寝宫,若是出了一丝差错,嘿嘿,你们满门老小一个也别想活!”二王从怀里掏出一面金光灿烂的令牌,举在手中高声喝道。 那个队长凝神看去,但见那牌上赫然雕着一条五爪金龙,心中一惊,连忙跪下道:“奴才该死,不知二王手掌金龙令,奴才这就去拿人!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跟我进殿拿人去!” 二王眼见他爬起身,招呼着手下冲进殿内,得意地阴笑了两声,也迈开大步向殿外行去了。 玄木跟着六王默默走了一会,停在了一道紧闭的门户前。 “呵呵,这不是六王吗?您来的真不巧,圣上他刚用完药,正睡着呢!”门边那个满头阴丝的老公公,看见两人连忙用他们特有的那种尖利的嗓音说道。 六王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低声说道:“陈公公安好啊?呵呵,本王有要事求见父皇,还望公公通传一声。”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六王折煞老奴了!呵呵,好吧,老奴就进去给您通禀一声。”说着,他点点头,轻轻的推开门进去了。 伴着一阵急骤但却刻意压抑着,只发出些微闷响的脚步声,那队禁卫匆匆赶了过来。见到两人还候在门外,那队长庆幸的抹去头上的冷汗,对六王深施一礼,恭敬的说道:“六王爷见谅,适才二王爷亮出金龙令,命我等将这位公子擒下……这,卑职们也是无奈,请王爷不要再让我等为难了。” 六王惊讶道:“哦?见令如见皇上的金龙令在他手上?哼哼,这就难怪了……放心,我不会难为你们的,等会你同我一起面见父皇,当着他老人家的面,我自会禀明此事!哼哼,我带来的人竟然算是来历不明吗?二哥他未免太过份了吧?!” 那个队长本就是倾向着六王这面的,听他提出解决之法那有不从的?当即恭敬的点头应是,挥手将众手下打发了出去。 不多时,陈公公就推开门走了出来,道:“圣上刚刚回醒,听到老奴禀告王爷来了,他老人家十分高兴。呵呵,您快请进吧!” 六王笑道:“呵呵,多谢公公了!哦,对了,刘队长有点事情也要向皇上禀报,我就带他一同进去吧。” “呵呵,老奴正在奇怪呢,好好的这禁军头领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嗯,既然有事相奏就一同去吧。”陈公公也笑着道,随即推开房门当先进去了。 三人随在他身后,放轻脚步跟了进去。 一个身着锦缎便袍,气度威严之极的老人背对着他们,负手立在房中。听见脚步声,他欣然的笑道:“哈哈,荣儿来了!父皇正想念着你呢,你来的正好啊!” 第二章 皇宫大内(五) “父皇龙体安康!”六王跪地请安后,起身笑道:“呵呵,父皇今日精神很好呢!” “未将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刘队长跪地参拜道。 老皇慢慢转过身,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掠过,看到傲然挺立的玄木时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嘴边现出一缕微笑道:“这个年轻人就是荣儿的亲骨肉吧?哈哈,像,果然像啊!” 六王心中大惊,心念电转,百千种念头瞬间划过心头。暗叹一声,他断然承认道:“是的,父皇。唉!儿臣早该想到,什么事也瞒不过您老人家呢!不错,他就是当年我在洛阳和一个民女所生的。事实如此,荣儿也没话说,请父皇降罪吧!” “哈哈……”欢欣的大笑一阵,老皇开口道:“朕何时说要降罪与你了?呵呵,不错,朕早年是说过,不准你们在外面胡来!但那指的是靠着皇家声势,欺压百姓的兽行!你的情况并不在其中。据朕所闻,那女子对你有救命之恩,而且你们也是两情相悦,没有强迫之举。呵呵,朕岂是不通情理之人?就算老二拿它作你的文章,朕又怎么会怪你呢?唉!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想的太多!好了,这些都不提了,呵呵,朕平白添了如此不凡的一个好孙子,哈哈,朕很高兴啊!” 玄木在他温暖的目光注视下,心中一阵波动,忍不住开口道:“木儿见过您老人家!祝您老人家身体安康!” “呵呵,好!好孩子!从今日起,你就是我李家的正式子孙了!小陈子,你过会就吩咐下去,将这孩子列入族谱之中。对了,荣儿可给他起过名字?” 六王心中大喜,连忙回道:“荣儿曾给他起了个李正隆的名字,呵呵,还请父皇定夺!” “李正隆……”老皇默想片刻,大有意味地看着六王一笑,吩咐道:“嗯,不错!就叫此名吧,小陈子给朕记下了。” 心情很好的老皇上,看看尚自跪在地上的张队长,淡然道:“你有何事?起来说吧。” “是!”张队长迅速答应着,匆匆站起身,将适才外面发生的事一一如实禀上,最后道:“末将见了那金龙令牌,不敢有违,只好带人追进宫来。是六王着末将一同面见皇上的,此事该如何处置,请皇上定夺!” “哼哼!好大的威风啊!朕的爱孙,竟被他说成是来历不明之人!看来朕先前将金龙令交给他是错了,小陈子记下,传旨从老二手上收回金龙令!你这就去办吧!对了,还有朕乖孙的事,你一并给办妥了吧!” 陈公公躬身应是,匆匆去了。 目光一直凝视着玄木的老皇忽然笑道:“呵呵,好了!荣儿你们都出去吧!朕要单独和我这爱孙说说话!” 六王深深的注视玄木一眼,和刘队长恭敬地告了退,一同走了出去。 老皇疼爱的亲手将玄木拉到床边坐下,和蔼的道:“呵呵,现在就剩咱爷孙俩了,爷爷有几句话想和你说说呢。” 玄木轻声道:“您请说。” 老皇看着他笑道:“呵呵,爷爷看得出,你决不是贪恋权位的人。你可知我为何要将你正式列入皇家族谱当中?” 玄木摇头道:“小子不知。” “不久前,有人曾对我说过一句话:子不肖则传孙!当时我还怒骂了他一顿,唉!此时看来,他说的却也不差!朕这些儿子中,除去老二和你父亲外,都是不值一提之辈!老二如今太让我失望了,不足担当大任啊!你父亲么……呵呵,说实话,我一直看不透他。他脑袋里转的是什么念头,真是让人无从猜起呢!今日忽然看见你,一个念头猛地蹿上我的心头……我且问你,你愿意留在这宫廷之中么?”问完话,老皇紧张的盯着玄木,不肯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看着老皇那紧张的样子,玄木忽然想起了十全老人说过的那句话——看来他当年问老朽的那三个问题,只有你才能给他答案了——他心中不由暗叹一声,道:“我不能。” 老皇幽幽长叹一声,整个人显得苍老了许多,有些有气无力地道:“其实你不说,我也料到了你的答案。原本我就不该问,可是我却控制不住的想问问你,唉!我真的是老了。方才的话,就当我们没说过。回去你不要和荣儿说,呵呵,不然被他埋怨死时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玄木点头答应了。两人沉默片刻,老皇突然道:“我有些累了,你回去吧。这些天没事时常过来看看我这老不死的吧。” 玄木起身道:“您老人家保重!木儿去了。” 回到六王那座大殿中,春晓迎上前来一连声的问道:“怎么才回来啊?还说去去就回呢!咦?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伯父呢?” 玄木奇道:“他没有回来么?他可是比我先出来的啊!” “没有啊!我一直在等你们,可没离开过呢!春晓肯定他没回来。”春晓答道。 玄木不再多说,放出神识飞快的向四下扩散开去。 “不好!晓妹等我,我去去就回!”话声尚未落地,玄木人已消失不见。 “又是去去就回!你就不会说点别的么?这个玄木哥,真是的!”春晓不满的喃喃道。 皇宫西北角,一处空阔的庭院中。四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将一脸怒色的六王紧紧围住。 “你们好大的胆子!在这皇宫之内,竟敢行刺本王,就不怕诛你九族吗?”六王喝问道。 一个身形高挑纤细的蒙面人,以他那阴柔怪异的声音大笑着道:“哈哈,诛我们九族?我们的九族连自己都搞不清了,你又能上那去诛啊!这里终是是非之地,我等不便久留。道友们快些动手吧!记住,元老交代过一定要捉活的!” 随着他一声令下,四人身形齐动,纷纷伸手向六王身上抓去,从他们指掌间发出尖锐的厉啸,声势极其可观。 六王冷冷一笑,双臂猛然一张,浑厚的真元疯狂涌出体外,将攻近身前的四人齐齐震退。 他面色森冷的道:“就凭你们也敢向本王伸爪子么?哼哼,今天就让你们来的去不得!全给我留下吧!” 那四个黑衣人互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忽然手上光芒同时一闪,四把光华各异的飞剑齐奔六王而去。 “哼!”六王一声冷哼,心念一动,身上忽然光芒大盛,待到光芒敛去,一套紫黑色、光灿灿的战甲已将他整个人严密的包裹起来。 六王傲然挺立不动,任由四把飞剑在他的战甲上猛劈猛砍。一阵密如骤雨般的脆响过后,众人把眼望去,那战甲竟是丝毫无损,连一丝的划痕都没有。 四个蒙面人无奈的收回了飞剑,先前说话的那个蒙面人想了一下,道:“那件战甲定是金属性的至宝,我们用火属性的法宝招呼他!” 四人各自取出一件法宝,默运心决催动,只见四道奇形怪状、灼热无比的红光向六王那边凌空投了过去。 第二章 皇宫大内(六) 六王暗吃一惊,对那说话的蒙面人戒心大起,能这样快找出他这宝甲的弱点,此人眼力大是不凡呢! 他右手一摊,一杆长近一丈,通体紫红色的长枪凭空出现在掌中。六王单手将它舞动起来,形成了一个严密之极的光罩,将那四道红光死死封在枪影之外。 “南无阿弥陀佛!”一声禅唱蓦然响起,四个蒙面人忽然显出诡异的笑容,加紧催动法宝将六王牢牢牵制住。 一道“卍”字形佛光突然自天而降,由小渐大,待到降至六王头顶五丈多高时已变成方圆足有三丈来宽的浩大金光,将他四周全部笼罩住了。 “卑鄙!”六王感受到佛光中庞然莫测的巨大力量,怒恨的喝骂一声,再顾不得那四件火属性法宝对他宝甲的伤害,收起长枪身形一闪,向左方猛突出去。 半空中忽然浮现一座金光熣灿的莲花台,一个披紫金色袈纱,面目慈和的老和尚笑着道:“呵呵,魔头那里去!老衲这降魔佛光之下,岂能容你逃脱。” 六王忽感身上一阵灼热,心知适才强行突围时,身上的宝甲已被四个蒙面人的法宝所损,所以才伤及自身。抬头看着紧追过来的那片佛光,自忖难逃此劫。心中恶气难平,猛一咬牙,就待拼死一搏,就算是必死,他也要拽上两个垫背的!心中暗运魔道秘法,张嘴一连喷出四道血箭,直朝那四个蒙面人电闪一般迅急的射去。 随后六王调集起全部真元,凝立不动,静待那片佛光临身的一刻。 “好个老秃驴!竟这等卑鄙下流!且看小爷破你那鸟光!”玄木的声音忽然响起道。 听见玄木的声音,先前说话的那个蒙面人身形一震,悄然招招手,带着另外三个人无声无息间飞快的退走了 六王惊喜间只觉眼前一花,待再能见物时,惊讶地发现那片声势浩大的佛光已全然不见,玄木手上托着一个闪耀着万丈霞光的白玉瓶,正护在他身前。 “咦?好神妙的法宝!竟将老衲的降魔佛光整个收了去,厉害啊!”惊诧之下脱口感叹几句,老和尚才对着玄木问道:“这位小哥也是道宗中人吧?老衲在此降魔,不知你为何要却要护着那个魔头?” 玄木脸色沉凝如水,不屑之极的说道:“不要对小爷说这样的鬼话!降魔?降你姥姥!你们佛门整天没事做了么?就算闲得无事,你个老秃驴就不会找个地方去念念经么?你把堂堂的一个王爷说成是个魔头,就不怕给你们佛门惹来大祸么?” 老和尚也不着恼,淡然笑道:“呵呵,老衲平生降魔除妖无数,这就是老衲的修行法门。不要说是个王爷,就算他是当今天子,只要是魔,老衲就要灭了他!你快快闪开,不然老衲一时失手误伤了你就不好了!” “执迷不悟!小爷决不后退一步,老秃驴有甚本领,尽管使出来好了!”玄木决然道。 “好!你即如此说了,想来也是本领不凡之人。呵呵,老衲就先来领教一下好了。”老和尚说着,双手飞快的变化出种种玄奇的印决,道道金光立时从虚空中汇聚到他手上。不大一会,一团放射着耀眼关芒的光球就在他手上生成。 “吽!”老和尚蓦地吐出佛家真言,双手轻轻一推,那个光球就直对着玄木飞去。 玄木心念一动,乾坤瓶射出的万丈霞光就朝那光球包了过去。“吱吱”一阵锐响,那光球毫不费力地就穿破霞光的包围,仍旧迅捷的向玄木飞过来。 那老和尚坐在莲台上,俯视着下面的情景,这时不无得意的笑道:“呵呵,老衲这个金刚球已用佛法加持过了,它与老衲心灵相通,你那法宝是再也奈何不得它了。” “哼!”玄木冷哼一声,收起乾坤瓶,将那个从上古天神殿得来的羊角形的法宝取出,以新近悟透的那六种决法中的破光决将它打了出去。 那法宝一出手立时涨大十余倍,盘旋着探出无数亮白色的细丝,密密麻麻的织成一张大网,将那个光球整个吞了进去。网中“嘶嘶”一阵轻微的响动后,那个羊角状的法宝陡然收回了那些细丝。在随后露出的虚空中,那个金光球也消是无踪了。 老和尚在金刚球被网住时身形剧烈的颤动了一下,他与那个金刚球心灵间的连系在那一刻,被一股霸道之极的力量硬生生的给断了去。随即见到金刚球凭空消失,他不由惊喝道:“你那是什么法宝?怎么有如此的威力?” 玄木微微一笑,洒然道:“老秃驴不必多说,且让你慢慢见识一下吧!” 将法决陡然一变,玄木催动着那缩回原本大小的白金羊角径直向老和尚击去。 老和尚被他那副傲然的样子激起了一股争胜之心,也自取出一个黄铜钵盂,随手一抛,对着那白金羊角迎了过去。 玄木见了不由狂笑道:“哈哈,老秃驴连吃饭的家什都拿出来了!呵呵,等下打破了你的饭碗可别怪小爷啊!哈哈……” 那老和尚被他气得全身猛然一阵颤抖,拿手指着玄木,干张动着嘴楞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玄木不再理会他,将心神凝注在法宝上,只见那白金羊角光芒大作,速度猛地一增,电闪一般瞬间就和那钵盂撞在了一起。 “咣!”地一声脆响,那个钵盂被白金羊角刺了个对穿。 “哈哈,小爷刚刚怎么说的?这下可不是将你这吃饭的家什打破了么?”玄木大笑道。 老和尚这时可顾不上理睬这可恶的小子,那个白金羊角刺穿他的钵盂之后,余势不减仍旧向他当面飞来。见识到它的威力之后,老和尚可不敢心存大意,佛家秘法默施,座下的莲台忽然像活过来一般,那些花瓣按着一种奇妙的韵律,就似若平静的水面溅起的涟漪那般颤动起来,一道道青翠的光华在粉红的花瓣上闪动不休。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忽然在玄木耳边焦急的说道“小子,快将你那怪法宝招回来!这老贼秃座下的莲花台是佛门至宝,妙用无穷,你那法宝再厉害,遇到它也难免要吃些亏!何况你与老秃的修为相差太远,更不能和他硬拼!” 玄木心念电闪,瞬间有了决定:将那白金羊角变化成溺水决,仍旧让它向那老和尚飞去,并不招回。 只见那白金羊角原本刚劲的外表,瞬间转化成一片波光粼粼,柔弱得像是一弘清水般的样子,直向那青光荡漾的莲台漫了过去。 老和尚一声冷哼,莲花瓣上的青光,蓦然连绵不绝的怒射出去。那些青翠的光芒宛如利刃一样,“噼啪”有声的刺在白金羊角化做的那弘清水上。 玄木只觉每一下落在白金羊角上的撞击都震得他心神一颤,真元翻滚波动不休。暗自苦笑一声,心中叹道:唉!这修为上的差距可是一点做不得假呢!明明法宝级别差不多,可小爷修为不及老秃驴,这比拼之下可就吃亏了! 感到难以再支持下去,玄木无奈的运转心决,将那法宝收了回来。 老和尚也不为己甚,见他主动退了回去,也不再追击。口中笑道:“呵呵,小哥这下可服气了么?老衲见你是道宗弟子,也不难为你,你让开就是了。” 第二章 皇宫大内(七) 玄木强压下涌上来的一口热血,冷然道:“你老秃驴耳朵聋的吗?小爷方才说的话你没听见?” 老和尚心头一阵狂跳,一股邪火腾地一下子窜了起来,怒道:“好个不知好歹的混小子!老衲今天豁出去得罪道宗,也要好好教训你小子一下了!” “哈哈,法虚好大的威风呢!老朽可不能眼看着你老秃欺负后辈不管……要不咱俩比划比划?几十年不见,今天就让老朽看看你修行到何等地步了。”十全老人蓦然在玄木身旁现出身形,眯着一双老眼,打量着半空中的老和尚说道。 法虚老和尚看见十全老人,很是有些意外,心中寻思一会,开口道:“哈哈,你这糟朽的死老鬼怎的忽然管起闲事来了?这小子是你的什么人?好,老衲看你的脸子,就不和他计较了!你叫他让开,不要再阻着老衲降魔就是了!” 十全老人大笑着道:“哈哈……你老秃忒不讲理!你可知他们是亲父子么?呵呵,你当着人家儿子的面要灭了他老爹,还口口声声的叫他闪开!你说他能答应么?” 法虚老和尚面现讶色,旋又恍然大悟道:“哦?这就难怪了!他们即是父子难免要互相包庇,哼!老衲今天就连这小子一并降服,日后再交给他师长处置。” “哈哈,这样说来今天我们是难免一战了!老朽决不容你动他丝毫!”十全老人仰天笑道,一股勃然惊人的气势猛地自他身上发出,直朝半空中的法虚卷了过去。 “好!老衲就领教一下你这死老鬼的神通!”法虚心中着恼,也强硬地应道。 十全老人不再说话,右手轻挥,一面桃木雕成的八卦符,脱手向法虚飞去。 法虚伸手一指,遍布在莲台上的青光就分出一缕,直对着那面八卦符射去。 十全老人面现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轻松地看着玄木说道:“小子,老朽不让你和他硬拼,你偏不听!这下受创不轻吧?呵呵,年青气盛啊!你们先走吧,这老秃就交给老朽打发好了!小子记住,要赶紧寻个静地疗伤!” 玄木体内真元激荡不休,直搅得他五内如焚,对十全老人微一点头,一把拽起六王强自运转盾法离去了。 十全老人见他们消失无踪心下大安,转头看向半空中。只见他那面八卦符幻起一片土黄色的光影,将法虚不住射过去的青光一一吞没,声势丝毫不减。 十全老人看着全神凝注在那面八卦符上的法虚,轻声笑道:“呵呵,法虚老秃,老朽已经将人给送走了,你还要纠缠下去么?” 法虚闻言把眼四处一看,怒道:“好你糟老头子!你,你竟和魔头串通一气,老衲记着你!今日出来匆忙,很多宝器都没带在身上,且先不和你计较!日后老衲自会寻你理论!”说完话,大袖一挥,莲台上一阵金光泛起,下一瞬就陡然消失不见了。 “这老和尚竟然学人家说起江湖上的场面话来了!呵呵,真搞不懂,这样的一个混人怎么会有如此的修为呢?”摇头低声自语几句,十全老人收回那面八卦符,运用他那大衍神术默算片刻,微笑着向东南方六王那座大殿悠然行去。 十全老人身形刚一离去,身形宛若一座小山般的二王和那个清瘦的普度国师就蓦地现身在这处庭院中。 二王懊恼地冷哼道:“哼哼!真是好事多磨啊!眼看老六难逃一死,竟先后来了这一小一老的来搅局!国师你刚才怎么不动手呢?经此一下老六必然回加紧防范,机会可就难得了!” “呵呵,老衲忽然想到,眼下还不是除去他的最好时机!现在动手,得利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个老狐狸!”普度国师眼中闪动着智慧的光芒,洒然道。 “哦?此话怎讲?除去老六为什么父皇会最得利呢?”二王不解地问道。 普度国师笑道:“呵呵,我且问你,你那父皇这段时间对你如何?” 二王想了想说道:“忽好忽坏罢!三天前他亲手将金龙令交给了我,好似有意将这皇宫中的兵权交托给我管辖。今天却又派那个陈公公要了回去!那老东西真叫人琢磨不透啊!” 普度国师轻笑道:“呵呵,这就是他的权谋之术!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其实在他心中,压根就从没有看得起你过!眼下他不过是借着你压抑着老六罢了!在他心中,老六才是心腹大患呢!老衲敢断定,今日若是除去了老六,明日你父皇必将调谴人手,将你秘密击杀无疑!我怀疑他已确定了继位人选,呵呵,当然那人不会是你和老六中的任何一个。这个被老家伙隐藏起来的人,才是我们当前首先要对付的第一目标!老六就先不要动他了,你两人都在,老皇就无从下手!我想老六早就看出了此点,论起权术来,也许只有他才能和老皇相抗吧?唉!有时老衲都如坠雾里,看不清前路呢!” “国师高见,小王受教了!这等事就听您吩咐吧,我一一照办就是。”二王忽然对普度国师行了一礼,诚恳地说道。 普度赞许的看着他,欣然点头道:“王爷何需如此?呵呵,老衲必会扶助你登上那至尊宝座!呵呵,如今道宗已和我们联手,六王尽靠那日见衰落的魔道之力如何与你相抗?不过,那叫玄木的小子却是个不定的变数,老衲隐隐感到他大是不凡哪!在他身后,也许存在着一股庞大的力量呢!我已交待弟子去探查清楚他的师门来历,想来今日就会有消息传来。呵呵,到时我们在决定如何对付他吧。” 二王听得不住点头,脸上渐渐露出喜悦的笑容。 玄木和六王两人忽然间从地下钻出,将正在殿内焦急打转的春晓吓了一大跳! 她气极地娇喝道:“喂!你们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大门不走,怎么从地下钻出来了?要吓死人家啊?” “呵呵,对不起了,晓妹。我们是不……”玄木说到此处,突然一顿,随即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六王一把搂住玄木有些晃动的雄躯,急切地问道:“木儿,你怎么伤得这样重啊?快快坐下,为父用真元助你疗伤!” “哎呀!怎么搞成这样了?快坐下,春晓也来帮你疗伤!”李春晓一脸焦急地上前搀住玄木的一边手臂,口中飞快的道。 玄木盘膝坐好,略一平定气息,将目光转向两人道:“我没事的。你们不要给我灌输真元,我现在体内的真元很是怪异,怕要冲突呢!放心吧,我伤的不重。我现在的真元很有疗伤的妙用呢,暂时不要和我说话,我运转一会心法就没事了。” 六王和春晓看着闭目凝神,开始修炼的玄木,不敢打扰,轻轻退开几步,一恋关切的看着他。 殿门处身影一闪,十全老人悄然走进殿中。对着六王、春晓两人微一点头,他闪到玄木身边,默默查看片刻,忽然面现诧异之色。运转元神飞快的在玄木体内走了一遍,惊喜的点点头,退到了春晓两人身边。 六王放开紧抓着春晓的手,低声问道:“木儿没事吧?您老人家看他要不要紧?” 十全老人暂不理会他,含笑看着春晓,打趣道:“怎么,小姑娘紧张成这个样子,是怕老朽害你那玄木哥哥不成?呵呵!” 春晓没好气地道:“我又不认识你这老鬼,当然不放心了!要不是伯父拉着我,我早就对你动手了!” 十全老人轻笑道:“呵呵,丫头好大的忘性!在那洛阳街头你我可是见过面的。呵呵,莫非你光顾着看那些小物件,竟没看我这个老头子一眼么?这可太叫人难过了!想当年老朽也是个翩翩佳公子呢!” 春晓可爱之极的吐了吐舌头,给他一个白眼道:“谁管你当年是什么样子,姑娘眼下可只看见个糟老头子!别说这些了,你快说说我玄木哥怎么样了?” “他么,呵呵,他可是好得很哪!怪不得老朽的大衍神术一到与他有关的人、事上就失灵,原来是这样啊!”十全老人转头看着玄木,嘴上没头没脑的说道。 第三章 万化神光(上) “什么啊?糟老头你发癫痴了么?快说点有用的!我玄木哥究竟怎么了?”春晓不由急道。 十全老人手抚着他那缕山羊须,高深莫测地笑道:“呵呵,老朽说了你们大概也不会懂。嗯,你们可曾听说过上古天神的传说?” 六王惊道:“上古天神?不就是我们魔道典籍所载的天外神魔么?这个我倒是听师尊说起过。怎么?木儿身上的情况竟然和神魔有关吗?” 李春晓撇撇小嘴,不屑地道:“上古天神很了不起么?告诉你个糟老头,姑娘不久前刚和玄木哥他们去过那个天神殿呢!” 十全老人听到春晓的话,心中彻底恍然了,他感慨地道:“唉!万般缘法早注定啊!可怜老朽历时百年,几乎寻遍了神洲大地的每一个角落,竟是无缘看上那上古天神殿一眼!你们真是福缘深厚啊!好,既然你们都听过天神的传说,那老朽就给你们说个明白吧。” 十全老人眼中现出无比向往、崇慕之色,悠然说道:“上古天神的来历,如今已无从考起,但在修炼的各家各派的典籍中,均有只言半语提到过他的存在……这些暂且不说,你们不是奇怪玄木怎么会与天神有关么?呵呵,老朽现在可以告诉你们,那是因为他此时修炼着的正是天神独具的万化神光!” “什么万化神光?听都没听过!老头你不是骗人的吧?”春晓怀疑的问道。 六王心下好似突有所悟,却又不很分明,只好看着十全老人等着他进一步的解说。 十全老人看着两人期盼的眼光,得意地道:“哈哈,你们都知道,所有修炼的人,吸取的全是天地间浩荡的先天真元。当然各家对它的称呼不同,比如佛门叫佛光,魔道称为魔元,呵呵,说的还不是一码事!但玄木此时修炼的万化神光和真元可就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了!应该说,如果我们修炼真元,大成后会飞升仙界,那玄木修炼万化神光,一旦有成后却要飞升到神界!” “万化神光……真元……”春晓喃喃一阵,忽然大叫道:“啊!是了!老头,万化神光是不是好象蕴涵着无数种色彩似的?姑娘想起来了,在来长安的路上,我看见过玄木哥使用过那种古怪的真元!” 十全老人笑道:“呵呵,不错!每个人修炼的真元都只有一种色彩,但那万化神光却是蕴涵着十方世界中的所有色彩,奇妙之极啊!真羡慕这小子,嘿嘿,万化神光可是天神独具的,种种神妙之处连老朽也不知其详呢!” 春晓蓦然想到,她修的是真元,大概日后会升入仙界,而玄木哥若是当真飞升神界的话,自己以后可就见不到他了!心中暗暗着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痴痴的看着玄木,再也没心思说话了。 十全老人见状摇头轻叹一声,转过头去专心察看起玄木的情形。六王一脸苦思神色地在殿内来回踱着步,嘴里不时喃喃两句,却是含糊得谁也听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玄木这次疗伤——或者说是修炼,足足用去了七天时间。这期间,六王每日里除去处理些紧急的事情外,便全陪在他的身边。而春晓和十全老人更是寸步不离的守护在测。 当玄木缓缓睁开双眼时回醒过来时,三人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喜的低呼声。 “玄木哥,你可醒了!吓死晓儿了!以后再不许你抛下我,一个人出去了!我要保护你!”春晓直接投进玄木的怀里,捶打着他宽阔的胸膛娇声说道。 “好了,好了,以后就让春晓妹子保护我了。呵呵,这总行了吧?你再捶下去,玄木哥可就又要吐血了呢!”玄木拍着她的香肩,哄着道。 春晓忽然感到了什么,俏脸一红,起身退了开去。 玄木也有所察觉,尴尬地笑了两声,凝神收敛一下,才站起身来。 “哈哈,年轻人么,自然是龙精虎猛的,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想当年,老朽每次从静中醒来,那也是一柱擎天呢!”瞪着一双老眼紧紧盯着玄木的十全老人,见了两人这般情景,蓦然大笑着道。 玄木闻言气恼地喝道:“你个死老鬼给小爷闭嘴!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十全老人仍旧笑着道:“呵呵,这有什么难为情的?唉!挺好个小子,偏偏要装道学先生,可叹啊,可叹!” 六王实在看不下去了,对中十全老人骂道:“你老鬼看不见这里有姑娘家么?真是一个满肚子黄水的色老头!再敢胡言,小心我们父子联手将你打出殿去!” “呵呵,上阵还得父子兵啊!老朽算怕了你们,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了。”十全老人表情无比滑稽,怪声怪气地说道。 六王不再理他,转向玄木问道:“木儿感觉如何?伤势全好了么?” 玄木微笑着道:“不碍了。您有心了!呵呵,木儿这次可是因祸得福呢!这回醒来,感到修为又增进了许多!” “这就好,这就好啊!这次你是为了就我才受的伤,我,为父真是没用啊!”六王感到玄木对他说话的语气亲切了不少,虽然还没有叫他一声父亲,但心中已是大喜了。 “别说这些了,您可想到是谁指使那混老秃驴出手的了么?嘿嘿,小爷总得找人出出这口闷气呢!”玄木话题一转,突然问道。 “哼!还会有谁?自然是我那好二哥安排的了!木儿放心,为父一定给你出气!”六王冷哼一声,森然说道。 玄木摇摇头,说道:“您不要管,我自会给那个蠢人一个回报。” 六王赞赏的看着玄木,点点头不再说此事了。 玄木也点了点头,心中忽地一动,对十全老人开口说道:“老鬼,跟小爷出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十全老人“嘿嘿”一笑,跟着玄木去了。 来到殿外,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十全老人奇怪的看着玄木布下了一个简单的隔音阵法,不解地问道:“你小子这般神神秘秘的做甚?” 玄木沉声道:“你看出什么了吗?” 十全老人笑道:“看什么啊?你这样问话让人怎么回答?老朽看什么都很好啊!没什么不对的。” 玄木紧盯着他,说道:“别和小爷说费话,你明白我问的是什么!” 十全老人本待不说,但不知为何,在玄木那双深邃、淡定的目光下渐渐无法再保持沉默,只好无奈地说道:“你是问这场宫廷争斗么?太复杂,老朽也看不清呢!……佛门与道宗大概已经达成默契,魔门孤注一掷,胜券不大。那个老皇上按兵不动,谁也看不透他转得是什么主意。呵呵,这些你大概也想的到吧,又何必来问老朽呢?” “哈哈,好个老鬼!你可真会装腔作势呢!小爷说过,对你们十仙中人所知甚多。嘿嘿,你这百年来四处奔波为的是什么?哼哼,只要你回答好小爷的问话,我可以带你去那里看看。” “哦?真的?好!我就信你了!老皇命不久矣,嘿嘿,他必然已立下了继位人选。现在二王子不过是被这两方面推到明面上,吸引它方注意的摆设罢了!如此说来,关键所在的就是那个老皇选定的继位人。嘿嘿,老朽也不瞒你了,据我大衍神术所见,皇八子福缘深厚,乃是真龙之象。二王子虽然愚蠢,但佛道两宗高人无数,必然有人想到此处。呵呵,所以你小子就不用担心他们会对你父亲不利。在他们除去皇八子之前,决不会再动六王一根汗毛的了。他们大概也防着老狐狸呢!” “后面呢?” “后面?因为你小子卷入其中,后面的结局,老朽也看不到丝毫了。” 玄木凝思一会,忽地一笑,道:“这件事就不用说了。小爷问你,刚才在殿中,你为何故意那般做作?你老鬼可不是那样没深没浅的人,那是为何?” “呵呵,你小哥真是叫老朽佩服的无话可说!不错,适才老朽是故意装出来的。我那般表现,为的就是看看你修炼万化神光后,还会不会仍旧保持着‘人’的诸般性情!” 第三章 万化神光(下) 玄木低吟道:“万化神光……呵呵,这名字小爷很喜欢。为什么修炼万化神光,就会失去人的性情呢?老头且说出个道理来。” 十全老人肃然道:“修炼真元欲达升天之境,除去炼婴出神之类的法体修炼外,还需要炼心。道宗的太上忘情,佛门的莲花不染心,魔道的魔欲随心;这三者是各宗炼心的终极境界。若是达至这等境界,自可飘然仙去,不受天劫之苦!可是能炼心炼到如此境界的百万中无一!因此,修炼之人难免要遭受那天劫考验,或是转世重修,或是灰飞烟灭,只有少数修为极高深的能熬过天劫升入仙界,却也是万中无一啊!而你现在所修炼着的万化神光,却是将法体修炼和炼心结合为一。这万化神光在提升你修为的同时,也会自动地洗涤你的心灵。呵呵,可以说,在不知不觉中,你小子就会自然转化成比太上忘情、莲花不染心和魔欲由心还高深上几筹的炼心境界!因此,老朽才急不可待地想试试,看你是否仍旧还具有人的性情。呵呵,看来是老朽太心急了。” 玄木莞尔一笑,道:“呵呵,小爷真要去你的老娘呢!就算如你老鬼所说一般,可小爷才修炼了几天这个万化神光?那有立时就变得像那些个修行了几百年,心如古井不生一丝波澜的老道士、老和尚一样的?唉!这下你老鬼可把小爷害惨了,春晓妹子大概要骂死我了。” “哈哈,这就是你不懂女孩子的心事了!据老朽所见,那春晓姑娘对你可是痴心一片,你小子可真是个木头疙瘩,你以为她会生气么?呵呵,老朽敢断定,她心中正高兴着呢!”十全老人嘻笑着道。 玄木怒道:“老鬼休要胡说,春晓和我就像兄妹一般,那有什么痴心不痴心的!算了,跟你这老色鬼也说不清楚。我们出来这长时间了,他们大概又要着急了,回去吧!” 十全老人含笑不语,跟着玄木返回大殿。 六王看见两人从殿门走了进来,忙开口对玄木道:“木儿,你皇爷爷刚派陈公公过来,他老人家说要见你,你就随陈公公去吧!” 玄木随口答应一声,看看神色有些异样,低头回避着他目光的春晓,心中轻叹一声。刚想对她说点什么,陈公公尖锐的嗓音就响起道:“王孙请随老奴来吧,皇上可等着呢。” 玄木不好再说话,对众人点点头,便随陈公公去了。 一路无话,玄木随着陈公公来到上次到过的房间前,陈公公停在房门旁,轻声道:“皇孙请进去吧!皇上交待过,除您之外,谁也不得入内,老奴就不陪您进去了!” 玄木点了下头,洒然推门走进房中。才一踏入房中,玄木就忽生感应,冷然对着屏风后扫视一眼,心中暗自叹息一声。 坐在龙案前正在阅视奏折的老皇,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玄木,欢喜地笑道:“哈,隆儿没事了吧?皇爷爷可很惦记你呢!” 玄木微微躬身道:“您老人家好!木儿没事了!” 老皇含笑点点头,指着对面的椅子道:“来,坐下说!今天皇爷爷有很多话想跟你谈谈呢!” 玄木走过去坐下,平静地看着老皇,等着他说话。 老皇大笑道:“哈哈,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乐!这是自太宗以来,历代先皇励精图治的结果。皇爷爷不才,在位近四十年,总算不曾行差踏错,才保下了这番繁华景象!晚来我时时在想,这铁桶一样的江山,在后代手中会变成怎么一副模样?太宗有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朕如今深有此虑啊!先朝两代而亡,因何?人君混庸、蠢顿,而使奸妄之辈得势枉行啊!皇爷爷给你交下底,你父若非与魔道交往过深,朕何尝不可以将这宝座传给他!而那老二便是朕适才所说的混庸、蠢顿之流,是万万指望不得地了!朕诸位皇子中,所幸尚有一子,心怀仁厚,聪颖过人!呵呵,朕想问问你,若朕立他为君,你将如何?” 玄木看着老皇炯然的双目,洒脱的耸耸肩,微笑着道:“您老为何要问我呢?我又有何资格回答您呢?” 老皇收起笑容,慢慢站起身,身体前倾,双手支撑在书案上,一股威严之极的气势蓦然生出。他两眼一闪不闪的紧盯着玄木,肃然道:“你的来历,朕已尽知。在你身后,有着强到了足以左右眼前大局的庞大势力!所以,朕,不能不问;你,也不能不答!” 玄木仍旧淡然自若地道:“好,我可以回答。他与魔道相交没什么不妥。与道、佛两宗的目的一样,魔道也不过是想借皇权的力量,在世俗中争些香火缘罢了!无论哪一宗,这些修炼之人谁也不会奈烦凡尘琐事,纠缠不休的。您老既然不在乎佛、道两宗的参与,为何唯独对魔道另眼相看呢?” 老皇眼中寒芒闪现,沉声道:“这样说来,你是决定全力支持你父王了?哼!我们皇族可以与佛、道往来,却绝不允许与被世人唾弃的魔道有丝毫瓜葛!除非老六断去和他们的关系,否则,朕决不会将皇位传他!你最好再认真考虑一下,朕再给你一个机会。” 玄木毫不回避地注视着他的双眼,声音低沉的说道:“他此生唯一看重的,只有这一件事。我从没为他做过什么,这次只好尽力帮他达成这份心愿了。您老人家不必再说了,小子心意已定。” “哈哈……”老皇仰头一阵大笑,起身踱到那面屏风之旁,突然喝道:“好!既然如此,就休怨皇爷爷无情了!龙影,你出来吧。” 玄木苦笑一声,起身看去。只见从屏风后走出一个身材娇小、面蒙黑纱,手中拿着一个盘成环状、通体金黄地龙形法宝的青衣女子。 感到那法宝的强大威胁,玄木嘲讽的笑道:“呵呵,这就是皇家么?让人心冷啊!” “呵呵,只怪你为何要选在这个时候来这是非之地呢!皇爷爷也是无可奈何啊!龙影手中之物名为‘雷霆之怒’,乃是传自三皇时代的至宝,一向为皇族所有。在雷霆一怒之下,万物化为虚有!唉!朕真的不忍就这样毁了你这孩子……你真的不愿听朕的话么?”老皇一脸惋惜地说道。 玄木悠然道:“雷霆之怒?名字很威风啊!哈哈,就让小爷看看它有何等威力吧!” 老皇伸手在墙上一抹,那面墙就无声无息地中分而开,现出一道三尺宽的门户。 “愚蠢之至!枉朕还曾动念传位于你……龙影动手吧!”决然交代一声,老皇闪身钻进那道门户中去了。仍旧无声无息地,墙面随即恢复了原状,全然看不出丝毫痕迹。 那个被老皇称作龙影的女子,漠然地看着玄木,手中的雷霆之怒开始闪耀起幽蓝色的光华。 玄木知道凶险,不敢大意,飞快的从袖里乾坤中取出天丝甲穿在身上,且将那白金羊角化做溺水决的形态,也祭放了出来。 龙影身形猛地一颤,千百道真元几乎在一瞬间,就同时从她身上呼啸着冲进雷霆之怒中。那雷霆之怒上忽然暴起一阵刺眼的强光,“吼!”一声古怪的巨大吼声紧接着响起。玄木凝神看去,蓦然惊见一条两丈来长笼罩在金黄和幽蓝两种光华中的巨龙,正灵动的盘旋飞舞在龙影头上。 一种沛然不可抗拒的傲然气势,自它身上源源不断地发散出来。 玄木不敢耽搁,全力驭动白金羊角,由溺水决化做锐金决,裹挟着尖锐的破空声,以强猛无比之势直向那巨龙刺了过去。 那条巨龙宛然活物一般,对着这胆敢向它威严挑衅的白金羊角一声低吼,张嘴喷出一道蓝幽幽的光焰迎着它烧了过去。 玄木暗叫不妙,再想变做溺水决时已是不及!只见那到幽蓝色的光焰一接触到白金羊角就兴奋的缠绕上去,“嗞嗞”一阵异响过后,玄木心神一颤,陡然发觉自己与白金羊角间的联系已然断去! 巨龙猛然一吸,那团幽蓝的光焰连带着包裹其中的白金羊角一股脑的被它吸进嘴里去了。“吼!”那条巨龙欢快的吼叫一声,在空中盘旋舞动一阵后,一双金光闪闪的龙睛忽然看向玄木,嘴里发出一连窜的低吟声。 玄木眼见着自己得意的法宝就这样让这条恶龙吞进肚内,心中正在气恼,又听到它状似得意的低吟不休,心头更加火大。他从袖中挑出几件威力较大的法宝,用神念催动,就见道道光华升腾而起,齐齐向这那巨龙身上招呼过去。 第四章 似曾相识(全) 那条巨龙飞快的盘旋一圈,只听一阵“咻咻”的吸气声,玄木发出的那些法宝,就一个不落的全被它吸进了嘴里去。 那巨龙又摇头摆尾欢快地扭动着,嘴里不住急促地低吟着,似乎在催促玄木再给它送些法宝过来呢! 玄木心中大为震惊,这条巨龙也太变态了吧!这些属性截然不同的法宝,它,它居然可以一口气的吞噬掉?……看来法宝是不能再用了,飞剑也是不成,自己拿什么对付它呢?玄木一时陷入了迷茫中,苦苦思索起来。 那巨龙焦急的等待半天,见到玄木那里全无一丝动静,眼前这可恶的小生物好像没有再拿法宝给它的意思!龙心不由大怒,张嘴就对着玄木喷出一道幽蓝色的光焰。 玄木感到危险,本能地将万化神光放出体外,布下了一道严密的防护罩。那道幽蓝色的光焰刚接触到万化神光,就象遇到克星一样,悄无声息的融进那蕴涵着万千种光华地神光中去了。 玄木大喜,狂笑道:“哈哈,原来你不是百无禁忌的啊!这回小爷看你还狂吧!” 他催动神光,化做薄薄的一片,直向巨龙包裹过去。 巨龙对那神光好似无比的恐惧,飞快地腾闪着向后躲去。玄木岂能与它逃脱的机会,心神动处,万化神光在不受距离约束,一闪间,就将那条巨龙整个包围住了。 “呜”只听它哀鸣,眨眼间,就被万化神光将它最为精华的纯能量部分吸纳一空。玄木自觉修为大进,将那浑厚了足有十倍许的万化神光收了回来。 “叮!”地一声脆响,雷霆之怒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从半空中掉落地上。先前笼罩在它表面上的光芒已消散一空,显得暗淡之极。 玄木冷冷地盯着在巨龙现身后就仿佛灵魂出壳一样寂然不动,只到此时才恢复些许生气的龙影,沉声说道:“你现在还想杀小爷么?” 龙影蒙着黑纱的脸上唯一露出的那对明眸,丝毫不让地和玄木对视着。过了许久,她忽然发出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柔声道:“我杀不了你,可你难道也杀不了我么?请你动手吧!死在你手中,总还算是痛快。” 玄木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哀莫过于心死的凄凉,心中一阵颤栗。不知为何,此刻看着她,玄木眼中却浮现出莺儿的身影。 强自压下心中的痛楚,玄木轻声说道:“你走吧,我不怪你,就当我没见过你好了。” 龙影眼中一亮,旋又暗了下去,茫然地道:“走?我可以去那里?我自从懂事起就生活在这冷冰冰的地方,每天都要被逼着没完没了地修炼,连个可以说句话的人都没有。长大后,我就被那刚才那个老东西逼着去杀人,这几年来我也不知杀过了多少人。呵呵,那个老东西还给我吃了毒药,这次没有完成任务,他是不会给我解药了……呵呵,死了也好!我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只是,我不想等着毒发而死……既然你不肯杀我,我就自行了断好了。” 喃喃说完,龙影缓缓闭上双眼,默默凝聚起残余的真元,准备震断心脉自戕了。 玄木黯然一叹,心神运转,万化神光陡然发出,将她包裹进去。玄木随即对她喝道;“凝神静心!我给你驱毒。” 龙影感激的一笑,无奈地道:“没用的!这毒不惧真元,你是驱不掉它的。” “别说话!你只管凝神一念好了,剩下的全交给小爷了。”玄木不在意地回她一声,将神识与神光结合为一,向她体内透了进去。 飞速在她全身查看着,蓦地,玄木在她小腹丹田处发现一团幻影一般,不住变幻着形体仿佛具有生命一样的东西,死死地盘绕在龙影那银白色的元婴四外。心下暗讶,玄木指挥着万化神光包围过去。在神光接近的时候,那团怪东西似乎觉出不妙,猛地向龙影的元婴冲击过去。 玄木暗哼一声,心念动处,神光一闪间就后发先至地抢在前头,将龙影的元婴紧紧护住。待那尚未反应过来的怪东西撞过来时,正好投入了神光之中。 玄木通过神光探查一下那团东西,惊觉它竟是由一大群极微小、肉眼难见的体表遍布毫毛、怪模怪样的小虫子聚集而成的。一种充满死亡和邪恶的气息,自蠕动不停的它们那里传来。玄木心头一阵厌恶,运起神光将它们全部化了个干干净净。 他又在龙影体内细细的搜索了一遍,确定再无异常后,才连同神光退了出来。 “啊!好舒服啊!龙影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过!呵呵,好像一直压在心中的大石头,忽然就被移开了一样!”龙影在玄木灭去那团东西后生出感应,禁不住呻吟一样的说道。 玄木神念回到体内,睁开双眼含笑看着她,心中回味着在神光与她的元婴接触时,那种无法形容的滋味。 龙影忽然解下面纱,露出一张冷若冰霜,却又艳如桃李的绝美俏脸,对着玄木甜美地一笑,道:“刚才你对人家做了什么?龙影觉得很难受,却又好像很快乐!那种感觉真是奇妙极了!” 玄木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连忙道:“我没做什么啊!刚才情况紧急,我,我一时也顾不得那许多,就和你的元婴无意间接触了那么一下……嘿嘿!就是这样而已了。” 龙影冰霜一样晶莹的脸上,忽然掠过一抹红霞,她低声但很坚定地说道:“人家又没怪你,你不用解释的这样清楚。不管怎么说,你对龙影也有救命之恩,而且你又对人家那样了……我不懂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从今以后,龙影就是你的人了,你到那去,我就跟到那去!” 玄木不由痴了,龙影此刻的表情竟让他感到那么的似曾相识,就好像莺儿又活转来,跑到他面前撒娇似的! 用力地甩甩头,玄木从幻梦中摆脱出来,苦然一笑,道:“呵呵,你可真会赖皮呢!但我不能答应你,我此生不会在接受任何一个女人了,你还是自己走吧。” 龙影心中一片失望,刚才她心中燃起的一团充满希望的火焰,一瞬间就熄灭了。她方才还带着些许暖意的俏脸,此刻已冷若冰霜,转过头去,龙影漠然地道:“好!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玄木心中再次暗叹了一声,扭身向房门处走去。 推开门,刚要踏出去,蓦地听到了什么,玄木顿了一下,终于又将已迈了出去的左腿收了回来,转身回到房中。 “你哭了么?唉!好吧!你以后就跟着我吧,但我真的不能给你什么。” 龙影仍旧背对着他,双肩轻微颤动着,冷冷地说道:“你走你的吧!我不要你可怜!我龙影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你快走!” 玄木柔声道:“我不是可怜你,真的不是!你应该明白的。好了,走吧,别说傻话了!我也当了二十年的孤儿,你的感受,我明白。” 龙影冷下去的心又感到了少许温暖,想了想,她说道:“好,这可是你自己说要带我一起走的!你要永远记住!这可不是本姑娘求你的!” 玄木点点头,肃然道:“是的!是我请你和我走的,我永远不会忘记!龙影姑娘当然不会求人了,是我求你的,跟我走吧!” “呵呵!”龙影被他说的一笑,转过身来,嗔道:“油嘴滑舌!先说好了,本姑娘可是身无分文,以后暂时由你养着,等我做几单生意再还钱给你好了!” “嗯,好的!”玄木一眼看见她眼角挂着的珠泪,心中没来由的一疼,随口应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奇道:“咦?你还会做生意?说来听听,让哥哥看看小影妹子的本事。” 龙影白他一眼,傲然道:“哼!真是那个啥眼看人低!姑娘不会别的,听说世间有种叫杀手的行业,正好和我以前干的事差不多,以后本姑娘就去当杀手!呵呵,你要小心些,最好别得罪我。不然,要是有人出银子买你的人头,姑娘可说不定会不会拿你那吃饭的家伙换钱呢!” 玄木闻言大是气苦,这小姑奶奶原来是要干这路买卖!面现苦笑,他说道:“小影妹子,先不说这些了,以后玄木哥会给你事做的。哎呀!不好!老皇即然对小爷下手了,他那边大概也不会平安!走,小影妹子,你和我一起赶过去看看!” 玄木话声未落,也不待龙影答应,一把拉起她的小手,运转神光展开遁法。一转眼间,两人的身形,就从房中消失了。 大殿中,六王抱着后背上衣衫破损,露出一片如烈火烧过一样惨不忍睹的肌肤,且已陷入昏迷中的李春晓,紧张地看着殿中紧张无比的战局。 十全老人心分二用,一面驭使那面八卦符护住了六王两人,同时还放出了三把暗红色的飞剑缠住三个皆是一身黄色长袍的老者。 那三个黄袍老者每人运转着一把金光四射、灼热逼人的上品飞剑,渐渐把十全老人那三口飞剑逼得缩退回他身边三尺许处,只是勉强护住自身,再也无力阻碍他三人了。 三位黄袍老者中较高的那个狞笑两声,道:“十仙又如何?你老儿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吧?嘎嘎,我们真龙门向来不参与修炼界的一应事务,但对你们中的高人还是有所耳闻的!道宗十仙,佛门九老,魔道六尊!嘎嘎,也不过如此啊!兄弟们,不要再留手了,十全老儿交给愚兄。你们速速将六王和那女娃灭掉,免得过会那些魔道之辈赶来坏事!” 那两老闻言轻吼一声,真元狂吐,剑上光芒大作,竟发出阵阵风雷之声分别向着六王两人凌空怒击过去。 而那说话的黄袍老人更是剑势大涨,道道赤金色的烈焰自剑体上喷射而出,再飞剑围着十全老人盘旋数圈后,已将他牢牢困在这赤金色的火网之中。 “嘎嘎……”那黄袍老人怪笑一阵,得意非凡地说道:“我真龙门乃广成子祖师所创,一直隐藏在帝皇之家,名不显于世间。你老儿想来不会知道我们地道法之名,嘎嘎,我来告诉你,这就是我门中的上乘驭剑法门,龙雷火决!怎么样啊?还不错吧?嘎嘎!” 十全老人心念电转,以他的修为,要护住自己或是六王二人任何一方问题都不大。但要同时都兼顾地话,他确实感到力不能及。默叹一声,他放开对自身的防护,神念全力催动那面八卦符。只见那八卦符刹那间就涨成桌面大小,飞速旋转起来。土黄色的光芒立时大盛,将六王和李春晓两人严密地包围起来。黄袍人那两把金光四射的飞剑硬是被挡在外面,人他二人如何狂灌真元催动,也难越雷池半步。 “老贼找死!”高个黄袍人眼见这般光景,脱口怒喝一声,就将剑势对着十全老人当头压下。围在十全老人身体四周的赤金色火焰,也应他心念骤然聚拢起来。 十全老人处身危机之中,忽然面现一抹平和地微笑,低声吟道:“非彼无我,非我无所取。是亦近矣,而不知其所为使。若有真宰,而特不得其眹,可形已信,而不见其形,有情而无形。老朽愚痴一生,此刻却悟得至道,幸何如之!” 低吟声中,十全老人身体在烈焰中如雪花般消融了。 “老哥哥!你,你……本王连累你了!”六王看到十全老人在火光中化为灰烬,不由悲呼道。 “嘎嘎……死的好!哼!碍手碍脚的老鬼,这可是你自找的!不过,你到是不会寂寞的。嘎嘎,我这就给你送两个伴去!”高个黄袍人得意地怪笑道,转身就待对六王二人下手。 这时变化忽生:一道无以形容其色彩的奇光蓦然现出,光华照处,诸般烈火、飞剑瞬间化作乌有! 觉出不对,高个黄袍老者身形一凝,随即大惊失色地叫道:“仙灵之气?!兄弟们快撤!妈的!老鬼马上要升仙了!我们此刻可禁不住他一根小指头!” 另外两个黄袍老者互视一眼,跟着他展开遁法如飞般逃去了。 “嘿嘿,想跑么?也不先问问我老火答不答应!”暗火尊者和一群黑衣蒙面的人物悄无声息的闪现出来,一现身,密密麻麻千奇百怪的法宝飞剑就对着三个黄袍老者身上招呼过去。“啊!啊!”两声惨叫接连想起,可怜那两个落后高个几步远的黄袍老者,骤不及防之下,两条老命就这般冤屈地葬送了! 飞在前头的高个黄袍老者听到惨叫声,身形猛地一颤,随后速度剧增,眨眼间就身形渺然了。只是远远的传回一阵凄厉地吼声:“魔道鼠辈!妈的,这比帐我真龙门记下了!你们等着……” 暗火不屑地嘲笑道:“哈哈,这老小子溜的倒快!哼哼,要不是老大交代留个活口去送信,老子手下又岂容他逃脱!走,进殿去看看少尊者怎么样了,可千万别出事,要不老大可又要宰人了!娘的!那老皇怎么突然动手了?真***奇怪!” 骂声中,他带着那群黑衣人,飘然向不远处的大殿奔去。 “停下!不对,这气息怎么压迫的老火心头狂跳?”站在殿门口疑惑的默察半晌,暗火尊者忽然叫道:“仙灵之气!这竟是仙灵之气啊?!谁***要成仙了?” “呵呵,外面的小子嘴上积点德。小心本仙一时不爽灭可你哦!”十全老人的仿佛多了些什么的声音,悠然从殿内传出,对暗火等人说道。 暗火被他唬的一愣,他还真不敢对这几近仙灵之体的神秘人物胡说了呢。 正尴尬间,玄木和龙影的身形忽然在他们不远处现了出来。互相都是一怔,还是玄木先认出暗火尊者来,他急切地问道:“暗火老哥,他们怎么样了?你怎么不进去啊?” 暗火此时认出也了玄木,只见他摇摇头,轻声说道:“我也刚到,在外面打发了两个鸟贼,还没进去呢。我感到殿里有一股仙灵之气,而且那人口气有些不善……呵呵,当然我不是怕他,只是……” 玄木心中着急,听他说也是刚到,还没进去,便不在理会他,暗火后面那些话他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随便回了一声,就匆匆忙忙地拉着龙影冲进殿内。 龙影一进殿内,就感到莫名的压抑,心中一阵发麻,连忙抓紧玄木的手臂,紧张的四处打量着。 玄木却是全无异样的感觉,一进大殿,他的目光就凝定在六王和他怀抱着的春晓身上。 第五章 风云变幻(一) “你们没事吧?”玄木心中一痛,开口问道。 六王苦苦地一笑,黯然答道:“呵呵,我不要紧。只是春晓这孩子为了救我,舍身替我挡了一剑。虽然有十全老人从旁相助,但她,她还是受了重创,此时还昏迷不醒呢。十全老人后来为了救我们,竟,竟也放弃了自身的防守,以至身陷烈火中,不知怎么样了……为父真是没用啊!我连累了这些个好人,我真是没用啊!” 玄木心中一紧,凝神运转神光在大殿中搜索了一遍,蓦地笑道:“哈哈,真是仙灵之气,老鬼好福气啊!不用忧伤,十全老鬼已修成仙道,正在转化体质。嗯,他想必已炼心有成,居然没有什么劫难降临……呵呵,不消多时,我们就会看到一个活神仙了!春晓妹子也没有伤及元神,我很快就能把她治好的。” 说着玄木走上前去,从六王怀中接过春晓。再次已神光在她体内详细察看可一遍,玄木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取出一颗异香扑鼻的紫金色丹药,玄木轻轻捏开春晓紧闭的牙关,将丹药送进她嘴里。 稍待片刻,估计丹药早已化做津液流下。玄木催动万化神光,将她整个包裹其中。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玄木撤去神光,含笑望着“嘤咛”一声悠然醒转的春晓。 春晓睁开眼睛,看到玄木正搂着自己,惊喜的一把抱住他的脖子,一连声的说道:“啊!玄木哥你可回来了!刚才春晓都害怕死了!我和伯父他们正说着你的事,忽然间就不知从那里冒出来三个黄袍蒙面的恶人,也不出声,运剑就向伯父身上刺了过来!我一时情急,就挡在了他身前,只觉得背上一阵剧痛,就晕过去了。” 玄木轻拍她香背两下,笑道:“呵呵,你受苦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刚刚给你疗治过了,应该没事了。” 春晓感到后背上一点也不痛了,但还有些担心地说道:“玄木哥你帮春晓好好看看,千万不要留下疤痕啊!” 玄木目光向她背上伤处看去,只见一片雪白的嫩肤,那里有半点疤痕。他微笑着道:“妹子,全好了,一点疤痕也没有,你就放心吧!” 春晓自己也伸手在背上摸了一下,感觉十分的润滑,不由喜道:“真好!谢谢玄木哥了!我就怕有疤痕,呵呵,没有就好了。” 玄木歉然地说道:“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不要说这些了,来,我们先去看看十全老鬼怎么样了。” 玄木拉起春晓,和六王一起来到呆站在殿心处,死死盯住那不断闪耀、幻化着的异样光华不放的龙影身旁。 蓦地,除了玄木之外,几人同时感到一股强大得无以形容的气势突然自那光华处扩散开来,他们立时便被压制的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玄木感到他们的异状,连忙将神光放出,布下了一个半球形的罩子,把众人一起护在其中。 察知那仙灵之气陡然变得浓郁了十余倍,玄木心知十全老人即将大功告成,不由放下心来,默默期待着那玄之又玄的一刻来临。 光华猛的向外一扩,随即又电闪一样迅急无比地回缩了回去,并不住的旋转起来。不过一刻,那光华突兀地消失不见,同时一个俊美之极的少年郎忽然出现在那里,随着他的出现,先前将众人死四压制着的气势也隐于无形了。 玄木几人从他那熟悉的眼神中看出,他就是十全老人。玄木心头一阵激动,开口大笑道:“哈哈,你老鬼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一副样子?想到仙界去当小白脸么?哈哈……” “哼!你懂什么?老、本仙如今以修成大道,随时可以破空超脱这一界而去!从那一刻起,我就是一个全新的生命了,当然不能在以那副老样去见人了!”十全老人佯怒道。 玄木几人听着他说话,心中皆泛起了古怪的感觉。他们在十全老人的声音中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感情色彩,却偏偏又觉得他整个人似乎蕴涵着无边的深情厚意,这种感觉真是怪到了极点! “这种境界就是太上忘情么?”玄木忍不住问道。 十全老人摇头笑道:“呵呵,惭愧啊!我可没有达到炼心的终极境界,这是我自行领悟的‘无取真宰道’,勉强能保我安然度过这最后一关罢了!离太上忘情的境界还远着呢!” 玄木似懂非懂地道:“不管怎么说,你老鬼总算是修成正果了!哈哈!” “呵呵,你这小子!”十全莞尔一笑,随后正色道:“我不能在这一界多作停留,到了如今的境界,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事一下子全融会贯通了。呵呵,我临别送你们每人一件小礼物,留做纪念吧!” 只见十全身上光芒一闪,分作四缕钻进玄木四人体内。他四人同时心神一震,清晰地感觉到脑中多了些东西。 眼光扫过四人,十全特意看了玄木一眼,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淡淡地说道:“正是那句老话所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各位保重!我去也!” 话声落地,十全不待众人说话,面含微笑,从他身体中蓦然暴发出一道强光,刺的众人皆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玄木首先试探着睁开双眼,只见眼前空空如也,十全早已飘然去了。 玄木轻声笑道:“呵呵,老鬼走好!” 那三人也先后睁开了眼睛,看到十全踪迹全无,都暗自为他祝福了一遍。 玄木想起一事,对六王问道:“对了,暗火尊者他们还在外面呢,你要不要叫他们进来?” “哦?来的正好!木儿,你替为父叫他们进来吧!”六王闻言从亲眼目睹十全飘然仙去的震撼中回醒过来,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点头说道。 玄木正待出去叫人,暗火那雄浑的声音就从殿门处响起道:“不用了叫了,老火来了!那老鬼已经升仙而去了吧?嘿嘿,娘的!吓了老火我一大跳!对了,六王,老皇帝怎么忽然动手了?上次你不是说这段时间不会有事么?呵呵,多亏你有贵人相助,不然老火这回可要被老大骂死了!” 六王笑道:“哈哈,谁知那老东西发什么昏啊!不过也好,哼!他即然如此对我,我也不用再留情份了!你那边都安排好了么?就按上次定下的大计行事好了!” 暗火尊者点头森然道:“万事具备了!你放心好了。对了,这次老大也过来了,嘿嘿,他还把一个你一直挂念的人也一并带过来了!” 六王一怔,随即狂喜道:“容儿也来了么?太好了!她人在那里?我这就去见她!哈哈……对了!木儿,你不是也要见见母亲么,和为父一起去好了!” 玄木心中大是激动,连连点头不止。 暗火见他父子这般表现,有些歉然地说道:“这个,老大说他先去会一位老朋友,回头就过来,人和他在一起。呵呵,你们只得等上一阵了。” 六王脸色立时黯然下去,但旋即又振作起来,兴奋地说道:“不急,呵呵,不急的!本王先将这面大事安排好,到时我一定要立容儿为后!唉!我实在是亏欠她太多了!” 六王转向玄木问道:“木儿,你在老皇那都发生了什么事?这位姑娘是谁?快跟为父说说。” 玄木略一犹豫,终于开口道:“他决意要杀我呢!呵呵,这位龙影姑娘便是他派来杀我的……呵呵,她现在是我的妹子了。” 六王此时极度兴奋,也没细问,含笑对龙影点了点头,说道:“哦?好!为父相信你的眼光,你看准的人,为父也就拿她当自己人了!木儿,为父大概要做那不忠不孝之事了,你,你会看不起我么?” 看着他紧张的目光,玄木沉默了好大一会,才叹息道:“唉!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我没什么说的了,随你怎么做吧……但不要伤他性命行么?” 六王苦笑着道:“我又何尝愿意背负这弑父的千古骂名?只是有些事真的是身不由己啊!不管怎么样,为父答应你,绝不轻易行那不人之事!” 第五章 风云变幻(二) 玄木默然点点头,过了一会忽然说道:“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带着春晓妹子和龙影出去走走,呵呵,我答应过春晓要带她好好逛逛这京城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呢。” 六王想了一下,明白了玄木的心意,暗叹一声,强笑着道:“呵呵,好啊!你们去散散心也好。但一定要多加小心,眼下正是风云变幻之时,无论皇宫内外皆是杀机四伏!唉!但愿这一切早些结束才好。” 玄木点头应了,带着满脸喜色的春晓、龙影两女一起去了。 目送他们离去后,六王收拾情怀、振作起精神和暗火尊者详细商讨起行事步骤。 玄木陪着兴高采烈、相处甚洽的二女整整逛了两条繁华的商街,他那袖里乾坤中也不知给她们存放了多少希奇的小物件。当然,这一切的花销也都是他掏的腰包了。 眼看着两女那似乎要逛遍全城的火热劲头,玄木实在感到受不了,开口道:“妹妹们,我有些饿了,正好这里有家酒楼,我们去吃些东西好么?” 两女被他一说,也觉得腹内空虚,当下便笑吟吟的随他走进了这家名为‘揽雀楼’的酒店。 此时不是饭时,楼内人客稀少,一楼大堂中近二十张方桌,大半皆是空闲。偌大的空间中,只有寥寥数人聚在内里的一张桌上品酒闲谈,显得很是冷清。 玄木三人随意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招来在柜台上打盹的小二,两女就开始七嘴八舌的点起菜来,把玄木吵得头都晕了。 玄木看到小二答对完春晓二女后投过来的询问眼神,有些气苦地说道:“好了,不用问我了,就照她们点的上吧,快一些。另外,想着给小爷拿一坛酒来。” 不多时,小二就送过来了杯碟碗筷和几碟小菜,另将一坛刚开封散发着浓郁醇香的好酒,恭敬地给玄木倒满一大杯后摆放在他身前桌面上,欠身道:“这是本店窖存多年的上品三阳酒,几样小菜是本店附赠的,几位客官请先用着,方才点的菜小的已交代下去,稍后即给您送上。” 玄木心中大感满意,愉快地打发走小二,举起那足能装下二三两酒的大瓷杯来一口饮净,脱口赞道:“好酒!哈哈,比元始门那什么地灵仙果酿的酒可强得太多了!痛快啊!二位妹妹不想尝一些么?” 春晓可爱地嘟着小嘴说道:“要喝你自己喝好了,春晓才不稀罕呢!都怪那张老鬼,把你都带坏了!下次遇上他,看本姑娘怎么和他算这笔帐!” 玄木哈哈一笑,也不答话,又看向龙影那里。 龙影想了一下,爽快的说道:“嗯,看你可怜巴巴的,龙影就陪你喝一些好了。还不给本姑娘倒上!” 玄木一乐,伸手抓过酒坛就给她倒上浅浅的一个杯底,又给自己满上,笑道:“来,好妹子,跟哥哥干一杯!” 龙影看看自己杯中那少的可怜的一点酒,不乐地说道:“怎么,瞧不起人么?给本姑娘倒满了!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不论是做什么,女人也未必就输给你们男人!” 玄木含笑看着她道:“呵呵,妹子可不要逞强啊!你行不行啊?别待后喝醉了还得哥哥把你抱回去。哈哈……” “哼!还不知谁把谁喝倒下呢!少吹牛了!”龙影娇哼一声,没好气的回道。 见玄木当真给她倒上了酒,李春晓不由有些担心地悄声对龙影说道:“龙姐姐,你真的很能喝酒么?何必和他争这个呢?” 龙影自信地一笑,也低声答道:“放心吧,晓妹!我受过训练的,知道怎么将酒气逼出体外,呵呵,你就看着好了,姐姐肯定没事的!” 玄木心中好笑,假装没听到,端起杯来道:“来,为了春晓和龙影的花容月貌,干了!” 龙影陪着他一饮而尽,俏面上泛起一抹诱人的桃红色,笑着说道:“呵呵,算你还会说话!” 她伸手抢过酒坛,替玄木和自己满上后,举杯道:“龙影谢谢你这大好人收留了,敬你一杯!” 玄木笑道:“何必说这样的话呢?呵呵,就为了我们的缘分,干杯!” 饮下这杯酒,热腾腾菜肴也开始流水般的送了上来。 李春晓说道:“你们喝吧,本姑娘可要开吃了!把好东西全吃掉,一点也不给你们留!” 玄木闻言笑道:“哈哈,吃吧!你随意吃,就怕你吃不下那许多啊!呵呵,来,龙影妹子,再干它一杯!” 龙影微笑着陪他干了。春晓恨恨地冷哼了两声,转过头去,只管自己吃起来,再不看他二人一眼。 玄木两人那里喝的热闹,不一会一坛五斤装的三阳酒就全下肚了,兴致渐浓的玄木大声喊道:“小二,再拿两坛这种酒上来!” “好嘞!”小二痛快的答应一声,飞快的提着两坛酒送过来,给他们一人满上一杯后放好,道:“客官们慢用,小的先下去了,有事尽管招呼。” 玄木随意的挥挥手,又举杯和龙影喝了起来。 这一顿直喝到掌灯时分,心中痛快了许多的玄木才在春晓和龙影两女的劝说下结帐离去。 跨出店门,迎面冷风一吹,玄木脑中清醒不少。转头看着正关切地望着他的二女,欣然道:“从申时一直喝到了现在,呵呵,难为你们了!走,我们去散散步,顺便看看这长安成的夜景好了。” 一路漫步着,从城东市集逛到城西空旷处时,三人意外的发现了一处清幽、雅静的小池塘。 欣然在池边坐下,玄木悠然道:“孰能浊以止?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唉!这名利二字,世间又有几人能够看破呢?眼下这小塘,包容了若干生命,自成一方世界,这是何等的逍遥自在!人们为何却不愿各居其位,安静下来呢?我真的不明白。” 两女闻言默然无语,皆知玄木又在为六王之事烦心呢。 这时一把悠扬、苍劲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道:“哈哈,玄木小友这是怎么了?谁惹得你这般感慨起来?” 玄木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正要开口询问,一个身着月白色道袍,仙风道骨飘逸之极的老道,从池塘的另一边凌空踏虚而来,眨眼间,就落在了三人面前。 玄木一眼望过去,欣然笑道:“呵呵,这不是无常真人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老人家。哈哈,昆仑别后,你这老儿可好啊?” 无常真人瞪了玄木一眼,对着春晓二女笑道:“两位姑娘好!呵呵,春晓可还记得老道么?这位姑娘是那位高人的爱徒啊?老道好像没见过呢。” 春晓点点头道:“嗯,当然记得了,本姑娘又没老得整天忘东忘西的!她叫龙影,是我玄木哥的朋友。龙姐姐,这是无常真人,也是道宗里的大人物呢!” “呵呵,龙影见过您老,老人家好!”龙影含笑招呼道。 “好,好!哈哈,玄木小友身边的可都是大美人呢,老道真是羡慕得很啊!”无常真人大笑着道。 玄木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嗯,上次昆仑之会在你们离去后并未中止,闻天老儿借口切磋,可是着实让老道等人丢了个大面子呢!哼哼,老道在他手上也吃了些亏。先不说这些恼人的事,我且问你,你这时到长安城来,有何要事么?若是没有,赶快离去吧!一场杀戮眼看就要降临了。”无常真人正色说道。 “哦?你老为何这样说呢?我看这长安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那里会有什么杀戮啊?”玄木心中一动,面露讶色的问道。 无常真人苦叹一声,道:“上次论道大会‘切磋’之后,我们这些未入联盟的宗派,在问天老儿等六个元老的胁迫下,立下了联盟有事必尽力相助的誓言,他才放我等离去。这次发出联盟玉剑令:着老道带着门下弟子到这长安城来,说什么魔人肆虐,道宗一脉皆有除魔卫道之责的鬼话!老道我碍于誓言,不得不来。到了这里才知道,原来他们竟是要操控一场宫廷政变!此次之事,牵扯甚广。道、佛、魔三宗皆卷入进来,据老道所见,一场空前的三宗之争已近在眼前……老道这才让你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玄木默然半晌,嘴边浮起一丝苦笑,淡然道:“我已身在其中了,还能离得开么?呵呵,你不用问,这里面的原由,我不会和你说的。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卷进来,因为,我实在不想看到你为难。” 第五章 风云变幻(三) 无常真人心中斗争多时,才断然开口道:“无论如何,老道决不会与你们为难!只是你既然已身在其中,便要早做准备,最好尽快将你师尊请来。若有他们在此,便什么也不用怕了!” 玄木淡笑道:“他们应该快到了……我可以感觉的到。” “那就好!呵呵,这次佛门来了四个长老,加上问天老儿拉来的几个道宗高人,魔道虽说也有三位魔尊过来,但仍旧是弱了许多。若是三元老不来,你们必无幸免。”无常凝重的说道。 “怎么,问天子也来这长安城了么?”玄木双眉一扬,沉声问道。 “是的。那老儿疑心最重,佛门和魔道皆来了这许多顶级人物,他怎么放心得下?哼哼,眼下虽说道宗联盟和佛门长老会达成了默契,但到了利益划分的时候,只怕少不了一番明争暗斗呢!他岂会不来?” 玄木心中越发沉重,局面看来比他预想还要复杂得多。他心中忽然想要回去皇宫看看,便抬手作别道:“老道珍重,我们先走了。” “好!你们也保重了!老道到时会助你们一臂之力的。”无常真人洒然挥手道。 各自点头告别,玄木和二女运转遁法,飞快的向皇宫所在处赶去。 临近皇宫,玄木神光猛然一放,包裹住春晓二女,直接瞬移到了六王宫殿处。 三人转眼间就出现在殿门不远处。正要和春晓二女入内,玄木蓦然感到殿中有一股陌生却又亲切无比的气息,他身躯一阵颤动,顿了好一会,才举步向大殿中行去。 一进大殿,玄木就看见六王正兴奋的拥着一个中年女子,两人不停地说着话。 也许真是有着某种玄妙的感应存在吧,玄木的目光一落在那女子身上,她就蓦然感觉到了什么。只见她回过头,一双俏丽的眼眸直接落在了玄木身上。 看着玄木那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面貌,女子激动地叫道:“你,你就是我的儿么?荣哥,他就是你刚说到的木儿么?” 六王狂点着头道:“是啊,容妹,你看他和我长得多像!呵呵,你也别失望,将来我们若是在有个小公主,一定长得和你一样的漂亮!” 玄木痴痴地望着她,全然忘记了一切! 女子飞快的奔到玄木身边,一把抱住了他,眼中泛起晶莹的泪光,柔声低呼道:“啊!儿啊!这二十年来,母亲想死你了!你,你过得好么?” 一种和初见六王时截然不同的温情紧紧将他包围着,在她温暖的怀抱中,玄木再也忍不住了,自懂事起就长久期盼着的一刻,终于到来了! 眼中无法控制地流淌下两行泪水,玄木蓦然紧搂住她,忘形地大叫道:“妈!妈妈!” “哎!儿子,妈的好儿子,这些年苦了你了!妈,妈对不起你啊!”玄木的母亲——田悦容,被玄木的这声“妈”叫得泪如雨下,她哽咽着低声说道。 在心里憋了十多年、常常在梦中叫着的一个无比温暖的词语,终于叫出了口,玄木心底压抑着的情感奔涌而出。 看着哭成了泪人的母亲,他心中疼惜至极。连忙笨拙地安慰道:“妈妈,木儿过的很好!木儿从没有怪过你们的,我,我常常想象着你们的样子,呵呵,今天终于亲眼看到您了,木儿很高兴啊!” “好孩子!妈以后一定再也不离开你了!妈要加倍地疼你,将以前欠下的,全补回来!”田悦容动情地搂紧玄木,坚决地说道。 玄木激动地连连点着头,再说不出话来了。 “呵呵,真让为夫羡慕啊!刚一见面,木儿就认了你,唉!可怜我和木儿相处了这些天,他还是不肯叫我一声爹呢!”六王眼中也含着泪花,却在一旁强自打趣地说道。 玄木看到了母亲,心中对他的最后一丝猜疑、不满也烟消云散。听到他似假亦真的说话,便也笑道:“呵呵,好了!爹!木儿其实早就认你了,只是不知为什么,总是叫不出口。老爹可别怪我啊!” 六王听到这一声“爹”,直喜得他心花怒放,激动地上前将他们母子一同抱住,大笑着道:“哈哈……好!好儿子!爹怎么会怪你呢,爹疼你还来不及呢!真好!今后谁也不能将我们一家人分开了!我们一家三口,要永远在一起!” 田悦容望着玄木疼爱地一笑,说道:“看把你爹高兴得,木儿,以后你就陪在我们身边好么?” 玄木认真的想了一会,幽幽地说道:“我会尽量多陪你们的,但还有些事,我一定要去做……” 六王知道玄木的为难,但能时常看到他,也就心满意足了。看到容儿有些黯然,便毫爽地笑着道:“哈哈,我们的儿子可不是凡夫俗子呢!容儿莫要不开心,以后的事就先不说它了!眼下我们一家团聚,一定要高高兴兴庆祝一下!我去交代一下,你们母子先聊着。” 说着,六王放开他们,兴冲冲的去吩咐备办宴席去了。 春晓和龙影二女在一旁看见这感人的一幕,心中也是情怀起伏不止,眼中更是早已流下了串串珠泪。 这时见他们一家人已是相认完毕,便一同走上前去,对着田悦容行礼道:“春晓拜见伯母,祝您容颜不老、青春永驻!呵呵,真羡慕玄木哥有这么好的父母!” 田悦容不舍地放开紧抱着玄木的双手,将二女扶起,看着都是美丽之极的二女,高兴地笑道:“好!你们也好!真是两个聪慧、美丽的好姑娘!你们都是木儿的好朋友吧?呵呵,若是你们愿意,以后我就像对木儿一样对你们。哈哈,我正想要几个你们这样的乖女儿呢!” 春晓和龙影闻言皆是大喜,高兴地同声道:“好啊!我们当然愿意了。我们都没有家人了,以后您就是我们的亲娘了!” 田悦容此时心中正是亲情泛滥之时,见到二女变的通红的眼圈,心中大是爱怜。一手握住一个,慈爱地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呵呵,以后木儿若是敢欺负你们,我就替你们出头!” 自知心事被她看破的二女皆有些娇羞地低下了头,脸上红红的一片,再说不出话来。 “呵呵……好了!走,咱娘四个出去到园中散散步,说说话去。”见她们尴尬的样子,田悦容暗自好笑,却也不忍看着她们手窖迫,想了想提议道。 玄木和二女自是不会反对,当下他们四人便一路谈笑着,一同向花园中走去。 他们出去后,暗火尊者陪着一个一身黑亮皮质衣袍,身材高大,气度不凡的老者蓦然现身殿内。 “呵呵,老大,那小子你看怎么样?嘿嘿,俺老火可是很喜欢他呢!”暗火尊者对那老人问道。 老者不怒而威的脸上现出了一抹微笑,悠然道:“嗯!洒脱率性,是个真情真性的好孩子!他的资质更胜其父几筹,是我平生所见到的最佳材质。可惜让九玄那三个老鬼抢先了一步!不然只凭此子,我魔道不难压倒佛、道两宗……可惜了!” 暗火陡然一震,他可没想到这老者居然给了玄木如此高的评价,这可是太少见了。随即2头一转,嘿嘿笑道:“他是三老的徒弟,而他父亲却是老大你的亲传弟子。嘿嘿,这要是论起来,九玄那三个老怪可还要叫老大你一声师叔呢!嘎嘎!” 老者被他逗得莞尔一笑,轻声骂道:“你小子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娘的!这话要是传到那三个老怪耳里……嘿嘿,老子倒是不怕,你么,嘿嘿,只怕少不得要脱去一层皮了!” 暗火哈哈大笑一阵,却也不敢再说什么狠话了。 且说玄木四人在园中谈笑风生之时,天边忽然飞快地飘来一朵红霞,眨眼间就降在了他们身前。 似真似幻的霞光散去,九玄三元老、静心师太还有一个未见过面的矮胖且滑稽得很的绿袍老道一同现出了身形。 “哈哈,小木子这回可找到亲爹娘了,是不是以后就不要我们这三个臭老头子了!”蓝袍一眼望见三个女人,又以他那独创的震荡空气发声之术,说话不露齿地道。 “啊!师傅您来了!”李春晓看见静心师太,大叫一声飞快地扑了过去。 玄木站起身,对着众老笑道:“呵呵,你们来得好快!木儿见过静心师太,三位师尊,和这位老仙。” 红袍羡慕地看了一眼正和静心撒娇的李春晓,才转向玄木没好气的说道:“把你这个臭小子!有事也不知道告诉我们一声么?哼!这次若不是十全老儿仙去之时,以那妙术传信于我三人,我们还不知道你小子在这边遇上了这么桩大事呢!当真该打!” 第五章 风云变幻(四) 怒瞪了玄木两眼,红袍老人指着那矮胖老道说道:“这就是遥遥真子,你该唤他一声师叔呢,还不快来重新拜见!” 玄木其实已经料到了他的身份,听到红袍老人的说话,笑着重新施礼道:“呵呵,遥遥师叔好!刚才我也没叫错,‘飘遥叶青桐,笑月何时全’,十仙中人啊!你老可不就是老仙么?” “哈哈,好小子!嗯,不错!哈哈,老道倒也当得起一个仙字!唉!只是十仙今后就是九仙喽!没想到,最先破空而去的竟是十全那个糟朽老鬼。那老鬼对你小子可是很看重呢!这次也是他传言相招,要不老道此时还在南海逍遥呢。”遥遥真子开怀一笑,和蔼地说道。 红袍对着田悦容点头笑了笑,愉快地说道:“这个,嗯,大妹子,嘿嘿,我们三把老骨头将你的宝贝儿子养了这么大……你以后可不能老把着他不放啊!呵呵,怎么也得叫他常到我们身边看看吧?” 田悦容笑道:“呵呵,看您老说的。您三位都是木儿的师尊,又抚养了他二十年,只怕在这孩子心中,您三老的地位可比我们重得多呢!” “哈哈……”三老一阵快怀大笑,黄袍喘息着道:“好!大妹子说的话,我爱听!呵呵,但小木子心里怎么想的,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过要由我说,他是不大可能有多重视我们三个老怪物呢!” 红袍忽然惊奇地打量起玄木来,嘴里不时发出“吓吓”的怪叫声。 “好小子,你身上的是什么真元?不对!这决不是真元!这,这难道就是上古传说中的万化神光么?” 玄木点头笑道:“呵呵,不错,这正是万化神光!奇怪,难道十全老人给你们传言时没有提到它么?” 红袍没好气地骂道:“提个鸟!所谓的传言不过是一种心灵上的感应罢了!你小子以为是两人对面聊天呢是怎么的?我们只是从他那里感应到了你的形象和一种危急的感觉而已,那有一句说话!” 说话间,六王和暗火尊者一同走了过来。 黄袍看到暗火,眼中蓦地现出两道精光。不怀好意地凑了过去,阴笑着道:“嘿嘿,这不是小火子么?竟然在这又遇见了你。嘿嘿,怎么样,再和哥哥过两手玩玩?上次你不是很不服气么?嘎嘎,正好,咱俩这回再来玩玩好了!” 暗火气道:“你这老猴子有皮痒了?老火过会好好给你梳理一下。现在该开始宴会了,老大他们都等着呢,可没空陪你耍弄!” 六王在一旁笑道:“呵呵,木儿,这几位仙长都是什么人啊?快给为父引见一下!” 玄木一一为他们做了下介绍。 六王对红袍三人行了一个大礼,真挚地说道:“原来三位就是木儿的恩师,我这个作父亲的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三位老仙,只怕我们父子就再无相见之日了!” 红袍大气地挥挥手,道:“无需多说!我们以后也算是一家人了,这等见外的话就不必多说了!” 六王又谦谢了几句,才招呼众人一起去大殿中赴宴。 这次盛宴直从早晨热闹到了午后,众人才尽欢而散。 宴会中,红袍等道宗仙老,与魔道中以天魔尊者为首的三个尊者相处甚欢。黄袍和暗火两人大拼了一次酒量,结果也是半斤对八两,都到了极限,双双大笑着同时运转真元逼出了酒气。这一来,两人竟是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感,越谈越是投机,待到散会时,已形如多年好友一般了。 红袍悄悄将玄木叫到一边,随手布下个阵法,问道:“小木子,你决定怎么做了么?” 玄木望着他的一双如电神目,答道:“是的,木儿已有决定了。既然这个皇位是他的最大梦想,我这当儿子的,无论如何也要鼎力相助。呵呵,我想他会做一个好皇帝的。” 红袍点了点头,果断地说道:“好!既然你意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嗯,我过会和元地他俩出去转转,给那些趋炎附势之辈顺便打个招呼,省得到时麻烦!木儿放心,我们这些老骨头这次一定全力助你!就算为师等人送给你认亲的一份礼物吧。” 玄木心中感动,口上却笑着道:“哈哈,这点举手之劳就算是给小爷的礼物了?不行!您老至少也要再拿出些灵丹妙药来,他们两个也都要出点血!” “格老子的,你这臭小子怎么越来越像那些个吸血僵尸一样?老子那里还有什么丹药了,早让你搜刮一空了!嘿嘿,不过他们身上好东西却是很多,你要是放过我,我就帮你敲光他们的身家好不?”红袍对这爱徒可是无可奈何,在玄木灼灼地目光逼视下,口气渐渐软了下去,最后毫不犹豫的就将黄袍和蓝袍二老给卖了。 玄木心中好笑,板着脸故做严肃地道:“好吧,这次就放过你了。回头小爷敲诈他们时,你就看着办好了。嘿嘿!” 红袍听到他这样说心头大宽,心说这回可将袖中的百多颗丹药保住了……下次见到百草老和尚时一定得狠狠敲他一把,好好补偿一下近来的损失。 他可不敢再和这小魔头多待,收去阵法,匆匆交代两句,就传音叫出黄、蓝二老,一同展开遁法,转眼间就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呵呵……”一阵轻笑声,从玄木背后传来。 “天魔尊者吧?您老有事么?”玄木淡然自若地处在那股唯我独尊的强霸气势包围之中,仍旧背对着他,沉声问道。 天魔尊者负手漫步,悠然转到玄木面前,开口笑道:“呵呵,好定力!能在本尊的气势笼罩下这般从容。小子,本尊可是越来越欣赏你了呢!” 玄木静静地打量着这个一身霸道气息的魔道至尊,等待着他的说话。 “久不出山,对外面的局势都不太了解了!突然间就冒出来个道宗联盟,呵呵,可搞得本尊阵角大乱呢。原本我对这场争斗已失去了信心,但得知你的出现,我却不由重又燃起希望之火了。”天魔尊者低沉地说道。 玄木笑道:“哈哈,是么?” “是的。你现身长安后,小火就以我魔道秘法通知了本尊。在查清你的来历后,我可是大吃了一惊呢!呵呵,昆仑元始自封道宗第一门。但谁不知道,唯有九玄升天宗才是道宗中的第一门!不论是在道宗中的影响力,还是论纯粹的实力,他元始门算得老几?此次有三元老人来助,我们大事必成啊!哈哈……”天魔尊者说到最后,仰天狂笑起来。 “你老这样处心积虑的策动此事,你为的又是什么呢?想让魔道扬于天下么?这有什么意义吗?”玄木突然问道。 “错!”天魔尊者霸气十足地喝道:“这些俗世中的虚名,只有佛教那干愚和尚才会看重。它却从不曾放在我的心中。我这样做,只是为了我高兴!我魔道行事但讲随心所欲,从不去细究什么因果。当年我心中一动,收了你父亲为徒。在他十六岁那年对我坦言想成为天下至尊的心愿后,我就一直为了这一天做着准备。” 第五章 风云变幻(五) 玄木轻笑着摇摇头,问道:“那如你老所说,你即已准备了这么多年,想必是计划周详。方才怎么又说已经打算放弃了呢?这可叫小子不明白了。” 天魔尊者眼中闪耀着晶亮的紫光,注定玄木,沉声道:“你可知人力有穷尽之时,而天道无常。再道宗联盟忽然冒出,且与佛门结盟后,本尊确曾感到过事不可为。实力相差太多了,奈何之?但那撒手不管的念头在我脑中只是一闪而过,哼哼,我又岂是轻言放砌之辈!我魔道中有一秘传之法,唤做‘龟鼎测天术’,本尊当时曾请来善于此法的那位友人,帮助我推衍此中变化。他闭关足足七日后,出来时只对本尊说了两句话就飘然去了。风云变幻龙虎聚,神光一现乾坤定。我一直苦苦思索着,却总参不透这两句话的意思。随即就得知了你的消息,大喜之下赶了过来。哈哈,不想看到你的第一眼时,本尊就蓦然明了他说的这后一句话,正是应在你的身上。你身上的可不就是传说中的天外神魔独具的万化神光么?” “你老怎么说都好,哈哈,神光一现乾坤定?这要怎么一个定法呢?那位高人没跟你老说么?哈哈,小子只怕没有那个能力吧?”玄木不禁笑着说道。 “呵呵,你此时尽可不信此话,以后你自会明了的。好了,本尊还有些琐事要去做,回头再聊好了。”话声中,天魔尊者身上淡淡的紫光一闪,人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了。 玄木仰天哈哈大笑两声,转身走回大殿中去了。 踏入殿门,玄木眼光一扫,田悦容正和春晓、龙影二女说着话,六王却不在殿中。 三女看到玄木进来,停下说话,田悦容说道:“木儿,你刚才去那了,你父亲找你一圈也没找到,他让你回来后就去后殿中找他,你快进去吧!” 玄木微笑着说道:“好啊,我也正要找他呢,那你们先聊吧,我去了。” 春晓二女当着田悦容的面不好跟他说什么,眼巴巴地看着他走进了后殿,脸上均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田悦容见了,心中颇感歉然,连忙重拾话题,二女不敢怠慢,于是殿内又是一片欢声笑语了。 玄木刚走进后殿,便听到一片嘈杂之声,像是有很多人正在争吵着什么。 绕过屏风,便看见六个分别身着当朝文臣武将服饰的人,纷纷肃立在居中而坐的六王面前,分做两派,争论不休。 “我老张是一个武夫,只知两军交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不懂你们这些文官所说的这些道道!”一个身披甲胄,赤面长须威风凛凛的武将声音雄浑地说道。 “呵呵,张将军,如今之事可不是光凭武力就能解决的。依下官所见,朝廷文武官员之中,皆对六王爷向有好感,我们首要做的还是要尽力拉笼他们才是。尤其是那陈、杨二老,他们在朝内朝外均是极有人望,若得他们支持,王爷帝位可期啊!”一身团花锦袍,面白体胖的中年文官,以一把中正平和地声音说道。 六王正觉不耐,抬头间猛然看到了静立在殿门处的玄木,冲他点头一笑,对那六人挥手道:“你们先出去吧,本王有点事要做。嗯,张将军要密切注意二王调进京城的那三千多人地动向,及宫城内外的一切动静,有事随时向本王报来!王侍郎,就按你刚才所说,不惜代价,拉笼官员去吧!那二位老臣那里,也替本王好好问候一声,我会抽时间亲自去见见他们的。好,都去吧!” 众人俯身行礼后,从另一道门户退出了殿外,并无人向玄木立身处看上一眼。 待他们离去后,六王起身迎向玄木,亲热的拉着他到身边坐下。 六王慈爱地看着他,笑道:“呵呵,木儿不耐烦了吧?他们就是这样,从来都像水火一般,两不相容。呵呵,其实这也正是我想看到的。对了,方才你去那里了,为父找的你好苦呢!” “我被师尊拉去说话了,您有事么?”玄木问道。 六王一脸凝重地说道:“嗯,我刚收到消息,二哥那边已经动手了。昨晚子时左右,老八死在了他的寝宫里。听说父皇龙颜震怒,气急之下中风不起……唉!看来他老人家寿数已尽了!接下来老二必然会将矛头对准为父,呵呵,我就好好和他玩一场。这三五天内,皇宫之内就是天下至凶之地,一个不好就要血流成河!你和你那两个妹妹这几天不要离开这座大殿好么?为父担心二哥会向你下手,来打击我。” 玄木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六王站起身,愉快地道:“好久没有这么紧张、兴奋过了!纵横十九道,黑白各不休。木儿你会下棋么?咱爷俩来上一盘!” 玄木看他那样兴奋,不忍扫他兴致,笑着道:“呵呵,好啊!我那三位师尊都好此道,但他三人中总要有一个闲着的,后来就教会了我。” 六王取过一方晶莹透明的棋盘和两盒棋子,感慨地道:“这个水晶棋盘,还是父皇在我幼时见我爱下棋赐给我的呢。唉!不想如今却……好了,不说这些了!来,咱爷俩开开心心的大战它三百回合!” 玄木依他之意,执黑先行。大半个时辰过去,一局终了,六王以三子大胜。 “呵呵,木儿你的棋艺不在为父之下,但你却是惨败了。你可知你输在那里了么?”六王含笑问道。 玄木知道他的意思,口中却笑着道:“哈哈,还不是老爹您技高一筹,那里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呢。” 六王被他这声“老爹”叫的心中大乐,摇头叹道:“唉!爹知道木儿明白,但爹还是要说。你心怀太过仁慈了,须知人心险恶,一味地仁慈,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你。爹不是叫你如何的心狠手辣,但对于敌人,就要斩尽杀绝!这就是生存之道,爹也是逐渐才明白的。” 玄木淡然道:“我也杀过人呢,是给我的妻子报仇。呵呵,那种滋味实在不好受。以后我宁肯先下手,也决不等到事后再做那毫无意义的报仇的事情了。” 六王心中一惊,问道:“你妻子?怎么回事?快对为父详细说来!” 玄木幽幽的将莺儿之事,大略对他说了一遍。 六王听完后叹道:“唉!真是一个至情至爱的好女子啊!可叹……木儿,爹日后一定为你灭了那个昆仑元始门!为我那好儿媳报仇!” “哈哈,口气倒是不小,灭我元始门?!哼哼,待你逃得狗命,再说此大话吧!”一把尖锐刺耳地声音蓦然在殿中响起。金光闪现间,一把飞剑对着六王怒射而去。 第五章 风云变幻(六) 玄木身形瞬间闪动到在六王身前,眼看飞剑将至,不及再取法宝相抗。他只好在双手上凝聚了一层万化神光,电光石火间猛然合笼,在那把飞剑刺入体内前,紧紧地将之夹在了两掌间。 紧跟在飞剑后现身的一个面目阴沉,气度沉凝,举手投足间,宛然已具有一代宗师之气象的青袍道人一声冷哼,飞剑上蕴涵着的巨大真元力突然脱离剑体,径直射向玄木左胸。 玄木闪无可闪,被那真元剑气击个正着。闷哼一声,玄木身形剧烈的震动了一下,上身陡然向后一仰,双脚却死死钉牢地面,未退丝毫。 凭着最后一点意志,艰难地一点点恢复身形,玄木嘴角似小溪一样流淌下一道鲜血。 被他挡在身后的六王觉出不妙,急问道:“木儿,你怎么了?可是受伤了么?” 玄木嘴角动了动,终是没有说出话来。他心神逐渐飘忽,朦胧之中,好像看到一条巨龙正对着他怪吼着。 “哼!螳臂挡车,自不量力!”那道人冷漠地望了玄木一眼,便不再看他。在他心中,玄木已是一个死人了。区区元婴期的修为,在他这大乘期高手的全力一击之下,岂还有一丝的生机? 意念一动,轻易地从玄木已是无力的两掌间招回飞剑。冷瞥了六王一眼,真元汇聚剑上,暗金色的剑身上立时金光大盛。 那道人眼中透出一片痴情地看着那把飞剑,幽幽地说道:“委屈你了,金雨,去吧!” 随着他的话声,这把唤做金雨的飞剑似若通灵一般,应声怒射向六王而去。 “吼!”在道人眼中宛然死人一般的玄木,忽然发出一声龙吟之声,身上飞快地冒出一股幽蓝色的光焰,迅捷无比的将那把金光四射的飞剑裹入其中。 “嗞嗞”一阵轻微地响声,那把飞剑就消融在蓝光之中。 玄木身体一阵摆动,发出一连串的欢快地低吟声。两道诡异、不似人类的目光,很感兴趣地凝注在那道人脸上。 道人被这异变惊得骤然一怔,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已是生机尽毁,奄奄一息的玄木,却转眼间变得这等强悍?从他身上发出的那种气息,竟然能使自己也感到了明显的威胁。 顾不得再为那把爱剑伤心,道人手上飞速掐动决法,口中也开始低吟起来。 虚无中,道道白得刺眼的强光,在他古怪的低吟声中慢慢出现,并在他身前聚笼成一个光球。光球不断地壮大着,几乎一眨眼间,一个灿若太阳一般不可直视的三尺来宽地硕大光球就成形了。 “妖孽,且试试这上清净魔光的滋味吧!”道人阴沉的低喝道。 决法对着玄木一指,这个恐怖的光球就急若迅雷一般弹射了过去。 玄木兴奋地怪吼一声,身上蹿出无数道手指般粗细的幽蓝光焰,宛如章鱼的触角一样,密密麻麻地向那光球探了过去。 转眼间,这些光焰组成的触角,就将那个来势汹汹的光球缠绕得严严实实。玄木兴奋地怪吼一声,那幽蓝的光焰开始不停地收缩蠕动起来。光球开始萎缩下去,其中蕴藏着的巨大本源能量源源不断地顺着那些光焰触角流进了玄木体内。 “吼!吼!”玄木一连大吼了两声,身形忽然涨大起来,将他身上的道袍撑得破碎不堪。裸露出来的身体上蓦然生出了一片片盾形、三寸许长的鳞甲。 那道人和六王均是惊骇至极,全然不明白玄木为什么出现了这等变化,一时皆愣在了那里,只知傻傻地望着他。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那个光球被玄木吸收一空。幽蓝色光焰组成的触角,随之自行缩回了玄木体内。 此时玄木看起来已完全不像人形了。他从头至脚,全身生满了赤金色的鳞甲。涨大后的身形足有两丈来高,一股形若实质的狂傲霸气,从他庞大的身躯上不绝地散发出来。 站在他对面的那个道人心中冒起一股寒气,面对这前所未见的庞然“怪物”他一时竟不知接下来该怎样做了。 “吼——!”玄木变成的那个“怪物”仰天一声长长的震吼,忽然低下头,从嘴里喷出一道乳白色的光焰,散发着惊人的热度,直对道人迎头罩下。 那道人被一阵灼热刺激的从愣怔中惊醒,感觉到不妙待要闪避时已来不及了。 “啊!”发出一声惨厉之极的嚎叫,那道人在烈焰中转顺间就化做了飞灰!以他那大乘期地修为,真元运转之后,就算是在地火岩浆中待上一时片刻的也不会有一点事,但在这乳白色的光焰中,竟是连眨下眼的功夫也挨不过!这光焰的热度实在是骇人听闻! 得意地哼哼两声,那“怪物”张嘴吸回光焰,“呸!”地一声,对着地面上烧出了那个遍布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沙砾的深坑,吐了一口口水。 陡然扭转身形,冷漠地望着六王,缓缓地向他走过去。 “咚,咚……”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六王心中一阵阵的颤栗。 “木儿,木儿,你这是怎么了?”感觉到他的意图,六王眼中透出一股哀伤之色,黯然说道。 玄木所化地那个怪物看到六王眼中的哀色,脚下竟然停顿了一下。原本冷漠得没有一丝感情的巨目中,陡然生出一片茫然神色。 “吼!”发出一声巨吼,眼神重又恢复冰冷、淡漠的怪物,抡起长大怪异的巨爪就向六王身上拍落。 “孽障,你待做甚?”一声怒喝,红袍老人突然在闭目待死的六王身前闪现,双手盘抱飞速凝聚出一个尺许宽红芒耀眼的光球,运掌一推,将它击向玄木身上。 “轰!”地一声巨响,玄木那庞大的身躯被光球中蓦然爆发的真元炸得远远抛飞开去。 “元地、元天,快和我布下三星偷天阵,立刻给他驱出寄体异物,晚恐不及!”红袍对随后现身的黄、蓝二老招呼一声,飞快地追到玄木身边,占好方位,凝集真元。 黄、蓝二老不敢怠慢,紧随其后分据一角,三人恰好组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 “不惜一切,务必救回这小子!他娘的!他怎么什么都敢招惹?开始吧!我三人就再为他行一回偷天之术好了!”红袍怒喝声中,三老各自发出一道真元,连绵不绝的灌进玄木体内。 只见在三道至纯的红、黄、蓝光华笼罩中,原本不住挣扎反抗着的玄木渐渐静止下来,身形颤抖中,那非人的庞大身躯竟缓缓收缩下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后,三老缓缓撤回真元,一边默然调息着消耗巨大的真元,一边打量着恢复本貌的玄木的动静。 玄木紧闭着的双眼一阵颤动,缓缓张了开来。 转动着脑袋,眼光逐一扫过紧张地盯着他的三老和六王身上,茫然问道:“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我怎么好像做了个梦似的?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事啊?” 三老心中松了一口气,红袍恨恨地骂道:“你小子真是胆大包天!你他奶奶地疯了么,竟然敢招惹上古炎龙之魂?你小子可知方才差点铸下大错!格老子的,我们怎么收了你这样一个怪物当徒弟?早晚要让你气死!” “什么上古炎龙之魂?我听都没听过。刚才我怎么了?差点铸成什么大祸啊?我只记得自己好像被一个臭道士暗算了一记,其它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玄木一脸茫然地问道。 六王慈爱地一笑,道:“没什么?后来是你师尊现身救了我们父子,那道人也被他们三老给赶走了。” 红袍三老相视一叹,终是没有说出刚才之事。 黄袍追问道:“你小子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接触过龙形的东西或是法宝?” 玄木蓦地记起了龙影那件雷霆之怒和被他的万化神光吸进体内的那条巨龙,恍然道:“是了,我是遇到过龙形的法宝,还用万化神光吸收了一条巨龙呢!怎么,这有什么问题么?” 红袍寻思半天,终于了然,拍了下大腿,开口道:“***!果然如此!万化神光即可化生万物也能化万物为己有,按理你既然能吸收龙魂,就说明万化神光可以压制住它。怎会……嗯,想来定是因为你骤然受到重创,神光全力救你,放开了对那龙魂的压制,才使它有了反噬的机会!小木子,你要记住,在神光大成之前,万不可随意用神光吸取古怪的东西!这即有违天道,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玄木想了想,点头应了。 第六章 夜色未央(一) 红袍看到玄木不乐地样子,大笑道:“哈哈,别摆出一副哭丧脸,你小子这回可占大便宜了!那炎龙之魂在我三人所布三星偷天阵的助力之下,业已与你的万化神光彻底融为一体,你不但平白得了它万多年的修为,还继承了它独一无二地吐噬法宝、真元的奇异神通呢。” 玄木早已感知自身地变化,听到红袍的说话,不由得意地嘿嘿笑了几声。 黄袍怒道:“格老子的!是谁下的手?当真不将我三人放在眼里呢!哼哼,怎么样?老大、老三,我们怎也要给小木子父子出出头吧?” “好啊!哈哈,玄木快说,是那个不开眼的干的?师尊们给你出头去!”蓝袍一脸兴奋,搓着双手问道。 玄木刚要说话,六王抢先道:“三位仙老莫要急于一时,呵呵,我已做了布置,今天晚上会很热闹的……到时,我们一同去我的好二哥那里看看戏就是了。” 红袍怪笑着道:“嘎嘎,老道就知道,你们这些龙子龙孙的就没一个好惹得!既然你已有安排,我们也不能坏了你的好事,嗯,那就等到晚上,一并和他们清算一下好了!” 六王胸有成竹的一笑,不再多说。当下众人一同回到前殿,和田悦容三女兴致勃勃闲聊起来。 皇宫东南角,一处大小和六王那座大殿差不多,但布置却比六王那里奢华得多的一座宫殿中,二王正陪着二位老僧和问天子叙谈着。 “哼!算他命大,又逃过了一劫!呵呵,问天仙师不必气恼,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付他们!小王得众位神僧、仙长相助,老六还凭什么和我争?!哈哈……” 听着二王狂妄的笑声,问天子心中不喜,淡然道:“老道只是奇怪,按说凭玄木和那六王的修为根本不堪玉虚一击。怎么他反而折在了他们手上呢?怪哉,怪哉!” “哈哈,道友不需多想,老衲的天眼神通是不会错的。令爱徒确是毁在玄木手中……只是,其中的过程,不知为何,老衲也看不分明。”坐在下首处的那个满脸横肉,酷似怒目金刚的老僧,十分自信地说道。 “呵呵,欲空长老多心了!老道可没有不信的意思,只是有些想不通罢了。”问天子不敢怠慢,笑着对那老僧说道。 “哈哈,问天道友无须多说,老衲自然明白你的意思。过会普度从老皇爷那里回来,我们再商议下面的动作好了。论起这些俗事来,我们可是不在行,就让他来计划好了。”欲空长老笑着道。 坐在上首处,一直低头闭目养神的那个宛如弥勒佛一样大腹肥胸的老僧,忽然张开双眼道:“老皇寿元已尽,难过今夜了。二王你要速做准备,一切都要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完成。” 二王眯着一双小眼,点了点头,起身出外布置去了。 房中三人一时也沉寂下去,各自默默盘算起心事来。 皇宫内,一处戒备森严的密室里,面如金纸一般的老皇躺靠在龙床上,目光依次扫过跪在他身前的五位老臣。 “唉!”悠然长叹一声,老皇缓缓开口说道:“朕在位三十八年零九个月,不敢说有什么功绩,但总算也不曾行差踏错,做出什么祸国殃民的恨事。眼下朝野内外,皆是一片盛世景象,呵呵,朕也可以无愧地去见列祖列宗去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龙体稍有不适,相信不久自可痊愈!老臣还要再侍侯皇上四十年呢!”跪在老皇床边,看起来地位最高的那个儒雅老臣连连叩首道。 老皇洒脱地一笑,道:“呵呵,陈爱卿不要哄朕了,昨夜梦中朕已蒙天相招,大概是不能见到明早的太阳了。这也不算什么坏事,春去秋来,花开花落,天之命啊!只是对这身后事,朕实在是放心不下。不想八儿竟然枉死……唉!你们都说说,在朕剩下的儿子中,那个可以继承大统?” “这,臣不敢言。”那姓陈的老臣惶恐地道。 “是朕要你们讲的,谁敢不说?你们是不是真的舍不得朕,想要给朕陪葬啊?那敢情好,朕正担心路上寂寞呢!”老皇嘴角含笑,淡然说道。 “这,依老臣所见,皇六子睿智、仁厚,向得人望,请皇上圣见!”姓陈的那老臣当先说道。 老皇不置可否的瞟了他一眼,向那四个老臣说道:“你们也都说说!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谁也不许骗朕!” “臣推六皇子。” “臣推六皇子。” “臣推六皇子。” “臣举二皇子。” 四人中,三人推举了六王,仅有一人荐了二皇子。 “好!好啊!呵呵,这也是天意吧?其实朕自六儿小时就很是疼爱那孩子,可惜后来他不知怎么,竟和魔道纠缠在一起。朕便疏远了他。唉!此时想来,魔道就是邪恶的么?佛、道所行就是善么?呵呵,不一定吧?若朕没有断错,八儿正是死在佛门中人手上!哼!朕是没有时间做什么了,就让六儿为他弟弟血恨吧!” 老皇说了这些,停下来歇息一会,从枕下取出一道密旨,示意身边的陈公公将它转交给陈姓老臣,说道:“这是朕今早手书的传位诏书,你四人共同保管吧。待朕大行后,立即在朝中宣读。那个举荐二皇子的给朕先秘密收押起来,就由他给朕陪葬吧!” 室内人影一闪,那个推举二王的老臣尚未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隐于暗处的护卫制住带走了。 陈姓老臣和剩下的三位大臣皆冒出了一头冷汗,心底大是庆幸。 老皇无力地挥挥手,道:“你们下去吧!朕想安静一会。” 陈公公和那四位老臣恭敬地三跪九拜后,悄然退了出去。 老皇闭目养息了半刻,突然睁开眼睛,扫视了一遍空荡荡的密室,取出一方小巧精致的玉玺,对着它说道:“龙尊请现身一见,朕有话说!” 片刻后,密室正中处光芒一闪,一个全身笼罩在一件黑色斗蓬里的高大身影蓦然现出。 那身影对着老皇恭敬的躬身施礼后,开口问道:“天子相招,有何旨意?” “龙尊,您大概已经知道朕大限将到,即将远行了吧?”老皇面上现出苦笑,低声说道。 “嗯。天子可需我为您延寿么?”龙尊轻声道。 老皇摇摇头,道:“朕受命于天,此刻即蒙天召,岂敢行这逆天之法?唉!这次找您前来,不过是交代一下身后事罢了!” “请天子吩咐吧!” “朕已决定传位给六子成荣,但他想要顺利继承大位怕是很难呢!听说佛、道两门皆心向二王那边,哼哼,朕要您扶佐六王登基,所有阻碍,一律为他扫清!龙尊可否答允?”老皇注视着他,沉声问道。 “嗯。即是您已决定传位于他,他便是我真龙门的下一代效忠之人。天子放心,我自会为他效力。”龙尊平静的答道,似是佛、道两门全不放在他的眼里。 老皇欣然道:“好!听到您这话,朕就安心了。呵呵,若朕所料不差,今夜他们二人必会上演一幕骨肉相残的好戏!龙尊多费心了!” 龙尊道:“天子放心,我会保新皇无事的。若无吩咐,我就去了。” 老皇点点头,看着他和出现时一样突兀的离去后,整个人宛如失去所有力量般,沉重的倒回床上,渐渐陷入昏沉中。 玄木仰望着天上弯弯的如钩新月,脑中空而不空,心神有若止水不波。体内万化神光时刻流转不休,将来自虚无缥缈中的奇妙元气源源不断地送进他的元婴中去。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身体每一个细微处都充满了惊人的生机和强大的力量。 一种至真至深的喜悦,让他禁不住对月长啸起来。 红袍老人蓦然出现在他身边,在他肩头狠拍了一掌,大喝道:“小木子发什么疯呢?你就不怕被让你吵醒的人骂么?哈哈,不过今夜大概这皇城中没有几个人能安心地睡上一觉呢!走,该动身了。你那急着当皇帝的父亲和天魔老小子他们都走了一会了,见你正修炼着,就没让叫你,快随我去吧。” 玄木目中闪过一丝无奈,暗叹一声,随着红袍去了。 第六章 夜色未央(二) 遁光神速,转瞬间,红袍和玄木两人就来到了二王那处奢华的院落中。 玄木定睛望去,但见两派人马正在对峙着。二王那边十多个和尚道士,排成一个玄妙的阵法将那肥猪一样的二王严密地护在其中。 而六王这边,只有天魔、暗火和另一位见过一面的魔道尊者,黄、蓝二老,及刚刚访友回来的遥遥真子和静心师太,再加上自己和红袍也显得分外势孤。 “哈哈,老六你今晚怎么如此有闲?这可是专程来看哥哥的么?哈哈,好啊,好啊!哥哥正想找你去呢!”二王得意地看着六王,嘲笑道。 “呵呵,我知道你要找我,想了想还是自己到你这来请安好了,何必再让你跑一遭呢!”六王欣然笑着道。 忽然院外传来一阵很有节奏的脚步声,一个将官模样的人快步走进来,将一面沾满鲜血的军旗恭敬的递给六王,悄然在他耳畔低声禀报几句后,匆匆地去了。 二王心中一颤,一道不祥的预兆袭上心头,但他马上将之压了下去,仍旧狂傲地说道:“贤弟这是弄的什么玄虚?那面旗子是怎么回事?” “呵呵,这倒正要跟二哥说呢。也不知那里跑出一队三千多人的悍匪,竟然神鬼不知地潜进皇城里。小弟属下恰好遇见,将之斩杀个干干净净,这不,跑来向我请功来了。只是不知这面旗上的这个显字是什么意思?若弟弟没记错,二哥名字里好像就有这个字呢。哎呀!难道那些都是你的部下不成?应该不会,二哥怎么能私调人马进京呢!只是此事当真蹊跷,日后一定详查一下。”六王扬手抖开那面绣着一个鲜艳的‘显’字的大旗,一脸惊诧地说道。 “你,你好高的手段!好辣地心肠!”二王伸出一只胖手指着六王,急怒地说道。 “哦?二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啊?小弟可是听不懂呢!”六王含笑望着他,从容地说道。 “嘿嘿,你以为灭去那几千蠢货,你就稳操胜券了么?哼!告诉你,只要把你永远的留在这里,就没有人可以阻挡我登上皇位了!六弟啊,你真是愚不可及,你为什么要自己送来呢?哈哈……”二王脸色忽然一转,阴沉地笑着道。 六王脸色也沉了下去,冷然道:“你这好哥哥几次三番地给弟弟送上大礼……在你走时,我这当弟弟的也好应来送送你的。” “我要走?往那里走?哼哼,就看看今晚究竟是谁送谁一程吧!大师、仙长们,你们可愿替小王送我这好弟弟一程呢?”二王低声对身边的那些老和尚和问天子等老道说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除魔卫道也是我佛门中人的本份,想来佛祖也是不会怪罪的。好,二王放心,老衲等人一定好好超度一下令贤弟。”怒目金刚一般的欲空长老开口宏声说道。 红袍大笑着道:“哈哈,好一干伪善的贼秃!说到底不就是争这个天下么,何必摆出一副度世救人的嘴脸!也好,我红袍对佛门一向没什么交往,除去那个自称是玄奘法师亲传弟子的百草老和尚外,可还没会过众高僧呢!呵呵,今夜到正好请教一下,妙啊! “佛门广大,普度众生。若无伏魔的霹雳手段,那里来的玉宇清平?难道我们便要眼看着魔道之辈坐上天下至尊的宝座不管么?只怕那样,佛祖才要怪罪我等呢!”紧挨着二王而站的普度国师,和声说道。 “不必多说,老规矩,一切全凭实力解决吧!红袍老仙且请稍待可好?老火先来活动一下手脚好不?嘿嘿,谁先来和我老火对上一阵?”暗火尊者大是不耐,迈出两步,扬声大喝道。 众僧之中,缓步行出一个相貌平平身量短小的老和尚,悠然走到暗火对面站定,双手一合,说道:“贫僧常在,愿向这位施主请教一下。” 暗火尊者岂会不认识他这佛门九老中的一员,冷笑着道:“常在老秃,你在老子面前还报那门子的字号?你们这些老秃,除去那始终藏头缩脑的莲花老贼外,那个我暗火没领教过?” 常在平静的脸色忽然一变,眼中光芒凝聚,沉声肃容道:“请尊者口中积德!莲花大长老佛法高深莫测,岂是你能揣测的?” 暗火不在乎地阴笑道:“嘿嘿,他佛法高不高深关老子屁事!算了,不说这些了,今天老火就看看你们这些不好好念经地和尚,修为是不是还有长进。你看好了,老子这就动手了!” 话声一落,暗火一直负在身后的左手缓缓举到身前,掌心一吐,早已凝聚成的一颗黑得透亮的魔元球,就划着飘忽的曲线,时快时慢无法捉摸地飞向常在那里。 常在老僧伸出光滑修长的右手,轻轻一拈,一朵似真似幻的小巧莲花便蓦然现出。脸上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轻一挥手,那朵莲花便对着光球迎了上去。 暗火尊者与佛门高手屡屡交手,深知佛法对他魔元的先天压制性,但他也有了一套应对之法。 眼见光球和那莲花就要撞在一起,暗火尊者阴笑着,大喝道:“爆!” 震耳地喝声中,忽然又响起了一声炸雷般地爆炸声。“轰!”然巨响中,那个黑得发亮的真元球里聚集的,压缩到了极点的可怕能量猛然爆发出来。那朵玄妙的莲花被这股恐怖的力量,整个炸得零碎无比,残余的震波,仍旧有如势头凶猛的层层巨浪,袭向有些呆愣着的常在老僧那里。 “唵!”一声祥和的佛家咒语悠然响起,缕缕金灿灿的佛光,从回过神来的常在身上放出,将那些魔元化成的震波,逐一消于无形。 暗火尊者此时占得主动之势,岂肯轻易罢休!双手猛然一张,三道暗红色的剑光,蓦地现出,下一刹那就飞临到常在头上。 常在对着三把飞剑不敢怠慢,头顶上闪现出一圈佛光,同时身形一矮,陡然盘坐在了地上。 那三把飞剑似是十分畏惧常在顶上的那轮佛光,盘旋数周,竟是迟迟不敢落下。 暗火心头大怒,神念探入剑体中,直接操控着它们闯进那轮佛光中去了。 “叭!”常在口中再次吐出真言,双手结出法印,飞快的举过头顶,对着三把飞剑击去。 暗火凭借着心神相合,从体内一瞬间就渡到剑身中大量魔元,随后忍痛切断了困在剑体中的那三缕分神和心灵上的联系。 只见三把光芒大焯的飞剑带着一去不回的凄厉霸气,狠狠地和常在蕴满佛光的双手对撞在一起。 无声无息中,三把飞剑的便在佛光中化做飞灰,但剑身中蕴藏着的庞大魔元却挟带着一股浓浓的戾气,在与常在双手接触的一瞬间里,侵进了他的体内。 常在但觉三道剑形的魔元,顺着自己双臂窜入,直向胸腹要地攻来。大惊之下,他不及多想,调集起强大绝伦的修为佛力,分作六股,前后夹击地向入体魔元包抄过去。佛力和魔元在他体内相汇的一刻,三股出乎他意料的猛烈反应忽然爆发出来。 “噗!”的一声,常在一口心头热血无法控制地喷了出来,两耳中一片“嗡嗡”轰鸣。身上佛光瞬时大减,面色也陡然苍白下去。 暗火尊者见到他的惨状,先是一愣,随后明白过来,禁不住大笑道:“哈哈,你真的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体么?老子本来只盼着暂时废掉你的双臂,也就是了。你这老秃倒是真够狠的!竟然敢在体内直接引发佛力与魔元的交汇?哈哈……老子可是头回见到你这样地狠人呢,哈哈,佩服、佩服啊!” “你,你这……”常在愤然看着状若癫狂的暗火,颤动着苍白地嘴唇似是想说什么,却终于没说出口。 两个老和尚飞快的掠了过来,先将一颗碧绿晶莹的丹药送进他嘴里,才缓慢地将他抬了回去。 暗火尊者冷冷一笑,径直走回去了。 问天子见到佛门出师不利,心中很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但无论怎样,眼下自己的道宗和他们还是盟友,他总不好意思再站在一旁看热闹了。飞快地对身边的几个老道打量一遍,心中盘算一遍,开口道:“紫极元老,麻烦您老人家代表我等出次手可好?” 身披紫色道袍,双目中也时时闪现出一道道紫色精芒地威严老者,闻言对问天子轻轻点了下头,身形一动,飘逸的闪挪到六王他们对面,傲然说道:“贫道点苍山紫极,那位出来见教一下?” 黄袍早看的手痒,见这老儿那副狂态,心中更是火起。只见他怪模怪样的摇晃着走到紫极对面,也不屑说话,只是懒散地伸出右手,用食指对他轻轻地勾了两下。 第六章 夜色未央(三) 紫极老道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冷然点了下头道:“好!哼哼,好一副嚣张的狂态!你就是九玄三元老中的一个了吧?老道就来称称你的斤两好了!” 黄袍从鼻孔里发出两声怪哼,双眼仰视夜空,连正眼都不屑看他一下。 紫极怒火中烧,但对着黄袍这十仙中人他可不敢托大,迅速地运转真元平定下心神。从袖中取出一件奇形法宝,口中默念两声,将之对着黄袍抛了过去。 黄袍眼睛虽然没有看他,但早已用神念将他紧紧锁住,紫极的一举一动,皆逃不过他的掌握。那件似雕似鹏地法宝一出现,他心中就暗自警觉,而他的神念竟探不进那法宝中丝毫,立时便知它不是等闲之物。 那雕形法宝眨眼间就长成三尺多长,灵动地围着黄袍不停盘旋,时不时地从口中喷出一道青幽幽的烈焰射向黄袍。它那一双钢爪,也伺机不时抓向黄袍身上,声势很是威猛。 黄袍避过那些一看就知不凡的烈焰,一边手挡脚踢,一一化解掉那神雕的攻击。应付一会,心中渐感不耐。 只见他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身形一动,正好出现那只犹在半空中盘旋着的神雕上方,真元凝聚在粗大的右手上,直接对着它抓了过去。 将近雕身,黄袍手上突然探射出五道土黄色的精光,只一闪间,就将那正要张嘴啄他的神雕紧紧缚住。催动真元霸道地侵进它体内,神念也随之而入。黄袍脸上突然现出一片喜色,手上加紧施为。电光石火间,尚未等紫极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那件法宝已改换了主人! 黄袍欢欣地看着亲热地围着他盘旋着的那只栩栩如生的神雕,惊喜之极地大叫道:“哈哈,好!妙啊!这莫非就是你点苍的震山之宝——天苍雕灵么?哈哈,老道这个便宜可占大了!” 紫极看清状况,先是怒极;但随后就长叹一声,顿感万念具灰。先前被问天子挑起的满腔豪情,转眼间就不知飞到那去了。 “唉!贫道当真是井底之蛙了!好!我输得心服口服,这只天苍雕灵就请道兄先保管着吧。不出十年,贫道自会从你手中将它拿回!”紫极平淡而果决地对黄袍说道。 黄袍口中只是“嘿嘿”笑了两声,却不答他。 紫极老道再次长叹一声,转身愧然地对问天子点了点头,猛地顿了一下足,身形拔空而起,转眼间已在百丈高空之上了。 黄袍斜着老眼狠狠盯了二王那边一眼,逗弄着那只新得的神雕,摇晃着走了回去。 “这只可恶地老猴!竟将紫极生生气走了!”问天低声恨骂两句,转头对着那胖弥勒一样的老僧说道:“笑痴长老,如今我方已失两位道友,老道看再这般斗下去,我们可是有些不利呢!我看不如一场了断了的好!” 那笑痴老僧一双胖眼转动两下,点头道:“问天道友言之有理。无须再这般耽搁了,他们若不懂知难而退的话,也怪不得我等了!诸位,将十方佛光阵发动吧!” 随着老僧一声令下,众老僧身形一阵飞快地闪动,转眼间,就将六王等人全部包围在他们的阵法之中。 道道洁白的佛光,自那十个或坐或卧地老僧身上发出,连成茫茫的一片,将整个院落全笼罩起来。 “他***!这帮老贼秃玩阴的了!老大,我们怎么办?”暗火尊者处身佛光之中,心头大是不安,急忙问道。 天魔尊者没有答他,转向红袍问道:“道友看怎样?” 红袍运用元神探查一遍,除了自己几人立身的这一小块地方外,四处皆像是一片虚空。摇摇头,说道:“格老子的,佛门秘法当真有它独到之处!老道看这鸟阵全然不同于我道宗阵法,我也没有头绪。嘿嘿,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天魔尊者闻眼微微一笑,道:“呵呵,你老兄大概是不常与佛门秃驴打交道,对他们的伎俩所知不清,也是难怪!若本尊所料无差,这定是他们四大奇阵之中的十方佛光阵了!” “哦?是么?哈哈,好啊!你既然知道名称想必也一定知道破解之法了?快快讲来,我们马上联手破去这鸟阵!”蓝袍欣然叫道。 “嘿嘿,这名字我还能勉强说得出,但讲到破法么……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天魔尊者有些尴尬地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 “切!”九玄三老齐齐对他比划一个下作的手势,转过头去和静心探讨起来,再不理会他了。 “娘的,这三老鬼也太现实了吧?老大,您别生气,说实话……兄弟也有点鄙视你了!哈哈!”暗火尊者说完,笑着躲开去了。 天魔尊者一脚踢了个空,怒笑着骂道:“死老小子!你也敢来耍笑我么?小心过会我活撕了你!” “哈哈,老大你消消气,兄弟这不是跟你开玩笑的么。”暗火躲在远处,陪着笑道。 遥遥真子默然许久,一直在凝神探查阵中变化,忽然感到了什么,急忙开口叫道:“暗火小心!” “吼!”暗火立身处忽然发出一声愤怒地吼叫,随即沉寂下去,再无半点声息了。 “好卑鄙的手段!大家快聚拢在一起,小心他们暗算!”遥遥真子心知暗火已遭不幸,惋惜地暗叹一声,愤然怒喝道。 天魔尊者怒发冲冠,发疯般地向四外射出上百个真元球,口中狂骂道:“操你老娘!你们这些连爹妈都不要的贼秃,妈的!老子日后必将你们一一诛戮干净!” 一直默默护在他身旁的另一位魔道尊者,见到天魔大有不顾一切去拼命的意思,连忙开口道:“老大,您先冷静一下!我们总要先冲出这个鸟阵,才有机会给老火报仇!千万不可图一时一快啊!” 天魔尊者深吸一口气,静默了好一会才幽幽说道:“放心吧,血影,我知道该怎么做!” 自现身后,就一直沉默着的玄木忽然开口道:“三位师尊助我,我能破去此阵!” 众人闻言大喜,红袍开口问道:“你能破它?好啊!你说,要我们怎么样助你?” 玄木脸上现出微笑,道:“方才我以万化神光探查此阵,开始时也是毫无头绪,但在暗火尊者遇害的那一瞬,我却把握到了此阵的关键。你们只要能按我说的方位扰乱一下布阵之人间的默契,我就有把握将这些佛光重新化做乌有!你们就去……几处,只要略略干扰他们一下就好。” 三老对他在阵法上的天才所知甚深,毫不怀疑他的说话,当下就按他指示的方位飞掠而去。 玄木立即凝定心神,体内澎湃奔涌的万化身光已调整到最佳状态,随时准备放出体外。 远处忽然响起红袍三老的呼喝声,玄木随即感应到了浑若天成的阵法,陡然一乱,万化神光骤然发出。 只见从他身上冒起一道柱形奇光,穿过无处不在的洁白佛光,直向苍穹夜空射去。 那道光柱眨眼间穿透了阵法范围,伴着“喀嚓!”一声脆响,整个十方佛光阵就像充满气体的密闭容器,忽然被刺破一角,笼罩了整个院落的佛光几乎一刹那就全泄露一空,重归于虚无。 玄木勉强收回神光,无力地笑了笑道:“好了,阵法已破。” 静心关心地说道:“木儿,你没事吧?你和你父亲就在这里歇息一下吧,外面那些人,就由我们来对付好了!” “我不碍事的,只是破阵之时受了些震荡,调息一下就好!”玄木轻声说道,随即缓缓地闭上双目,开始调息起来。 天魔尊者早已不耐,招呼一声,叫上血影,两人当先向外闪动而去。 静心道姑和遥遥真子对视一眼,皆是无奈地轻叹一声,也各自祭起法宝,准备大战一场了。 玄木放出万化神光的一刻,笑痴长老立时生出感应。 静思间,佛心中灵光一闪,一段佛门典故掠过识海。笑痴长老蓦然大惊,口宣佛号,扬声问道:“阿弥陀佛!方才老衲没看错的话,那莫非是佛门秘典中所载的宗佛圣光么?是谁人身具此圣光的,且请现身一见可否?老衲有话要说!” 霸气逼人的闪现在二王阵势之前,仰天一阵狂吼,猛然将魔功催运至极限,道道来自九幽魔域的阴冥煞气,盘旋呼啸着向天魔尊者聚拢而来。西方天空中飞快地飘来一朵厚重的黑云,将情朗的夜空迅速吞噬掉了,阵阵阴风随之大作。 状若魔神的他双目射出浓浓的紫光,满脸杀机的说道:“嘎嘎,谁有空理会你这死秃驴!今天本尊就要把你们全部挫骨扬灰,给我那暗火老弟雪恨!” 第七章 旭日东升(一) 森然的话声中,天魔尊者将九幽魔域中引来的阴冥煞气一股脑地灌进一把勾镰形,弯若月牙的法器中,抖手抛向众僧处。 只见那件法器在一片尖锐的厉啸声中,急若流星般划过三位站在最前面的老僧脖项间。数声惨叫声中,三颗硕大的光头,在如泉喷涌而出的鲜血里,高高地飞上了半天中! “阴煞镰狙!这是阴煞镰狙啊!快取佛宝相抗,这种至邪的魔器我们的佛光是挡不住它的!”笑痴长老大惊失色,口中疾呼道。 众老僧闻言立时匆匆放出各种法宝,乱纷纷地与那件阴煞镰狙在半空中追逐、缠斗起来。 在天魔尊者发动的那一瞬间,血影和九玄三老、静心道姑以及遥遥真子也各自锁定了目标,紧随其后动起手来。 这时的场面真是混乱不堪。天魔尊者那里驱使着阴煞镰狙赶的一众老和尚如受惊的鸟兽一般四处乱蹿;这边九玄三老联手挡下问天子为首的五个老道,缠战不休;静心道姑和遥遥真子两人分别与笑痴、欲空二长老斗上了法;身影飘忽不定,围绕着二王盘旋的血影尊者窥准时机,悄悄取出一把通红的飞剑,直对着二王射了过去! 二王看着电闪般对着他袭来的飞剑,胖脸上竟现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安然立在那里不动。 眼看飞剑以侵进他身外三尺许处,一声禅唱蓦然响起,普度国师脸含微笑似缓实疾的从二王身后踱出,伸出右手轻轻一拈,就将那把血色飞剑牢牢钳在修长、白晰的两指之间。 普度脸上笑容不减,轻轻的一挥手,那把飞剑便以比来势迅疾了两倍许的速度,对着血影飞射而回。 血影心中方才动念躲闪,那把速度惊人的飞剑已自穿胸而过!“啊!”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声,血影尊者不能置信地望着自己胸前那处鸡蛋般大小的血洞。 他脑中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正待对天魔他们说什么,普度已来到了他的身前,笑着对他说道:“施主安心的去吧!这尘世中的一切,与你再也无关了。” 一道金光,从普度额心处,将血影整个包裹进去。魔胎眨眼间就被炼化,血影失去生机的肉身,下一瞬间就在金光中化做了乌有! “哈哈,国师不愧是当今佛门第一人呢!举手间就将魔道尊者形神倶灭,啧啧,这份修为,怕是无人可及了!”二王对着回转到他身边的普度低声赞道。 “呵呵,二王过赞了。贫僧这点修为算得了什么?不敢当那第一人之称啊!”普度仍是一脸笑容,谦和地说道。 骤闻血影的惨呼声,陷入疯狂中的天魔尊者心中一震,猛地惊醒过来。分神向吼声传来处看去,正好看见普度将血影化为乌有的那个场景! “嗷吼!”仰天一声怒嚎,目眦欲裂的天魔尊者彻底陷于狂暴中。舍去那些奔逃中的老僧,天魔尊者招回阴煞镰狙,一个瞬移来到他们身边,举起阴煞镰狙对着普度当头劈下。 普度对这著名的凶器可甚有戒心,连忙闪身避过。同时取出一件翠玉如意,抽空抛向天魔尊者头顶上。 青湛湛的佛光自那翠玉如意中射出,恰恰罩住了天魔尊者整个头部。天魔尊者迅猛的身形骤然一顿,那阴煞镰狙也随之停了下来。 “呵呵,在这大空如意的镇魔光下你这老魔还能发狂么?贫僧这就度化了你吧!”普度欣然一笑,边说边走上前去。 就在他走过阴煞镰狙下的时候,天魔尊者蓦然一声大喝,身上冒出道道纯厚之极亮紫色魔元,将那青色的佛光撑了起来。下一瞬,在恢复过来的天魔尊者的操控下,静悬在普度头上的那把阴煞镰狙猛然对着他迎头劈下。 普度被这异变惊得险些魂飞九天之外,他怎么也想不通,天魔为什么能挣脱镇魔光的压制?! 电光石火间,普度只还得及稍稍测了下身,便被那阴煞镰狙顺着左肩直刨而下,痛呼声中,已是被劈作了两半。 “嘎嘎,死贼秃,你以为那鸟光真能压制住本尊么?我呸!在我召唤出九幽魔域的阴冥煞气之后,这世上就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阻得住本尊了!”天魔尊者狞笑着大喝道。 普度额心处突然射出一颗鹅卵般大小的金色舍利子,趁着天魔得意之时,飞快的划过天际向着西方飞去了。 “可恶!他居然修成了舍利子?!娘的!我怎么这么大意!他既然能轻易将血影打得形神俱灭,就一定到了地佛一级,结下转世舍利也不足为奇。唉!这日后再要寻他可谈何容易了……”懊恼中,天魔尊者的目光忽然扫到站在一旁宛如筛糠一般的二王,嘴边泛起一丝冷酷的笑容,一步一步向他走了过去。 “不好!”和静心道姑对敌的笑痴修为胜过她不少,交手之余,尚有余力察看场中情况。这时发觉二王的险状,不由脱口惊呼一声,随手逼退静心,身形一闪,瞬移到了二王身前。 “来的正好!本尊今天就要一一诛杀掉你们所有的贼秃,你来的真妙啊!哈哈……”有若癫狂的大笑声中,阴煞镰狙脱手射向了挡在二王肥躯前的笑痴长老。 笑痴面现绝然之色,双手结出法印,只对着怒射过来的阴煞镰狙击去。 “轰!”的一声炸响,那把阴煞镰狙竟然被笑痴的一双肉掌生生的击飞出去。看着强自举着一双血肉尽去,只剩下累累白骨的双手,犹自巍然屹立在原处的笑痴长老,天魔脸色逐渐变得一片肃然。 随手收起阴煞镰狙,天魔尊者重重的点了下头,道:“好!你有种!虽然为了那等蠢猪不值得,但本尊还是敬你!我给你公平一战的机会,你调伤吧,本尊等你。” 笑痴似是完全感受不到一点痛苦,脸上灿烂地笑着道:“好!你这魔头够邪、够恶,但还算个堂堂正正的人物,老衲也敬你!” 话毕,笑痴放开了所有防备,专神凝志地运转佛光,开始疗伤。 天魔含笑而立,一脸欣赏的望着笑痴长老,心中很有些惺惺相惜之意。 “哈哈……”大殿之上,忽然传来一阵充满嘲讽意味的大笑声,上百道金光闪闪,灼热逼人的飞剑在笑声中,宛如流星群一样,飞泻而来。 天魔尊者略一犹豫,一把抱起心神内注,对身外事一无所知的笑痴老僧,身形一动,闪避开去。 “啊!”一声惨绝人寰的不似人类所发出的惨叫声中,二王那过人的肥躯,几乎在一瞬间就已被上百把飞剑绞成了肉泥。 百余条身穿黄袍的道人,陆续从大殿顶上飞掠下来。 最后一个浑身笼罩在一件黑色斗蓬中的高大人影划过空际,转瞬间闪至围在爱子身旁的六王身边。 那人对着惊疑不定的六王躬身一礼,口中说道:“真龙门本代门主,龙尊见过天子,今后本门将唯天子之令是从。适才已将二王击杀,您要不要杀光场中的人?我会给您办到。” 六王一直关切玄木的情况,对场中变化一无所知,此时听到二王已然伏诛,心中先是一喜,随即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占据心头。淡然一笑,六王开口道:“他已经去了么?唉!我真说不出心中的滋味。场中不少是我的朋友,你们只要将那些和尚逐去也就是了,二哥一去,他们也没有什么作为了,我不想赶尽杀绝。” “好!如您所愿,我去了!”龙尊轻轻点了下头,答应一声,闪身奔场中去了。 他走后不久,玄木就从定中醒来,目光扫视一周,待看到六王安然无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开口问道:“您一直陪在这里么?情况怎么样了?” 六王慈爱的一笑,望着曙光初现的天际,悠然答道:“大局已定,这漫长、血腥的一夜就要过去了。” 第七章 旭日东升(二) 功行圆满,两手上血肉重生的笑痴长老刚刚回醒,就被场中纷乱的情景吓了一跳,连忙大喝道:“诸位暂请住手!” “哈哈,老和尚不必多说了,我们真龙门也不想将你等怎样,快带着众贼秃走人吧!”龙尊示意众人停下,对着笑痴长老笑道。 “天魔尊者,二王可是已经去了么?”笑痴扫视一周,没有见到二王所在,心中一震,向天魔尊者问道。 “是的,那头蠢猪已然被这些黄袍人百剑齐发,绞成肉酱了。”天魔沉声答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笑痴长老黯然宣了一声佛号,默然片刻,忽然扬声道:“适才发出宗佛圣光的是那位高人,可否让老衲一见?” “我说老秃,你别给脸不要脸,还在这里罗唆!你若是还不赶快带着这些老秃离去,莫怪我真龙门手下无情了。”一脸阴狠神色,先前曾狙击过六王、玄木父子的那个高个黄袍人,寒声威胁道。 “呵呵,那你动手好了!就算你等最后能将我们一网打尽,可你们这个什么真龙门所要付出的代价,也绝不会很轻吧?”笑痴今晚受尽挫折,就是菩萨也有火气呢,何况他还不是菩萨,闻言不禁淡然讽刺道。 “你,你这秃驴!给我灭了他们!”高个黄袍人脸涨得通红,勃然大怒道。 “休得放肆!给我退去一旁,几时轮到你说话了!”龙尊寒声斥道,随即转向笑痴道:“长老有话尽管问好了,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玄木站在远处听得分明,此时忽然说道:“小爷不知道什么宗佛圣光,但方才那鸟阵却是小爷用万化神光所破,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这就对了!呵呵,叫万化神光也好,宗佛圣光也罢,所说的还不是同一件事么?天意弄人啊,竟让你入了道宗!你如在我佛门之中,凭我门中秘法,不需百年,便可修至自辟一方天地的宗佛境界。可惜,可叹啊!”笑痴大是惋惜地说道。 “老子把你这个老秃驴!格老子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就你佛门有秘法么?我九玄升天宗难道还比你们弱了不成?娘的,敢在老子面前公然撬墙角!小木子,你放心,我们有更好的办法助你大成,他佛门知道个屁啊!”红袍恼怒地咆哮着道。 “呵呵,老友误会老衲的意思了。我没有撬墙角的意图,只是……呵呵,日后你们就明白了。好,这里既然已经尘埃落定,老衲也有逗留的必要了,各位后会有期!”笑痴没头没脑地说了两句糊涂话,就带着众僧决然离去了。 问天子见状“哈哈”一笑,一句话也没有留下,领着几个老道也自飘然走了。 此时天色渐明,六王意气风发的大步走到众人面前,环施一礼,肃然道:“小王多谢诸位鼎力相助了!这里过会就会来人打扫的,折腾了一夜,大家也都累了吧?先请和我一同回去好好大吃一顿,在美美的休息一下可好?” 龙尊上前道:“些许小事,天子不必放在心上!老皇已于昨夜归天,他已正式传位于你。想来天子今后几日必是繁忙无比,我真龙门就把多留了,暂时作别。对了,老皇手中有一方传自广成子祖师的灵玺,天子一定要把它找出收好,凭他可直接召唤我。天子保重,龙尊告辞了!” 六王恭敬的目送他们离去,默然片刻,低声叹道:“唉!父皇离去时身边大概一个儿子也没有呢……” “好了,好了!别想这些了,你大事已成,我们这些老骨头就不留在这给你添乱了。木儿,你过些时日也回山一趟,呵呵,你那九个兽友可是出脱的人模人样了。去也,去也!”红袍说完话,和怪笑连连的黄、蓝二老一起当先乘云而去了。 “好小子,照顾好春晓,不然师姑可不饶你!”静心道姑含笑叮嘱玄木一句,也自走了。 “上神乘光,与形灭亡,此谓照旷。致命尽情,天地乐而万事销亡,万物复情,此谓混冥。哈哈,玄木小友前途无量啊!好自为之吧。哈哈……”遥遥真子吟诵几句,大笑着化虹而去。 天魔尊者看见众老一一离去,笑骂道:“哈哈,这些老鬼到是洒脱!嗯,荣儿,你今后一定要好自为之,唉!师尊回去就要闭关参那最后一重炼心境界了,不论成否,我师徒皆是再无相见之日了。好了,好了!别摆出那副恼人的样子,为师最看不得男儿落泪了!这册魔心经你收着吧,这部秘典是我魔道修炼的总纲。可惜经过几次内乱后,就残缺不全了,要不我魔道也至于落到这般田地!算了,这等事马上就与我无关了,荣儿你保重吧,师尊去也!” 六王眼含热泪,对着破空而去天魔尊者的残影大喊道:“师尊,您老一定要保重啊!弟子衷心祝愿您老一帆风顺的升入魔界!” 天际隐约传回一阵爽朗的笑声,逐渐消逝下去。 “唉!人生真像是一场梦啊!木儿,我们回去吧。”沉默了好些时候,六王悄然拭去眼角残存的泪痕,转身对着玄木说道。 玄木抬眼望去,一轮初升的旭日,恰好浮现在六王头顶之上,金红色的光霞笼罩下,六王宛然已和这初生的朝阳融为一体了,显得无比的神圣、威严! 玄木心中忽然升起一种陌生的感觉,在这一刻,他再也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了。 第八章 造化玄机(一) 六王刚一回到宫殿,就被恭候多时的几位老臣簇拥着请去了。 同样一夜未眠等待着消息的田悦容三女,眼睁睁的看着六王被老些老臣拽走,连句话也没来得及问,这时便都围住玄木,七嘴八舌地询问起来了。 玄木苦笑一下,简单地给她们说了一遍昨夜的经过,便托辞躲进房中静修去了。 当日,六王李成荣正式确立了天下至尊的地位,只待先皇的身后事宜完毕,便要正式登基即位了。 至于二王,在六王高妙的手段下,便如从未在人间出现过一般,早已被众人有意无意的遗忘干净了。 二十二天后的清晨,长安城东郊,一身便装的六王和田悦容目送着玄木和两女破空离去后,怅然若失的回返皇宫去了。 高高隐身云间,并未去远的玄木和二女,默默地看着他们身影渐渐远去。 一声低叹后,玄木在心底默然地为他们祝愿了一遍后,收拾起情怀,大笑着道:“哈哈,你们这些日来也憋闷得很了吧?先不忙回山,走,玄木哥带你们去个好玩的地方,顺便给你们大大的弄一批宝贝,省得日后老问我要银子花!” 春晓闻言心中一动,猛然记起了来长安的路上发现的始皇陵寝,立时雀跃地说道:“好啊!不过那些宝贝你可是答应了给我一半的,不准反悔哦!” 玄木笑道:“呵呵,当然了,你玄木哥难道是言而无信的人么?那些宝贝你和龙影一人一半,我什么都不要了,这回满意了吧?” “什么宝贝啊,还一人一半的?你们说什么呢?龙儿怎么都听不懂呢?”龙影疑惑地问道。 “哈哈,龙影姐姐,你什么也不用问,等会到了那里,你就全明白了!”高兴之极的李春晓愉快地回答她道。 玄木仰头畅快的一声长啸,也不多说什么,当先驭剑飞了出去。二女欢欣的娇笑几声,也凌空追着他去了。 玄木此时功法已大是玄妙,神光一展,带着二女一同钻入地下去了。 初临此地的二女在始皇陵这宽广浩大的地底空间中大开眼界,不时发出阵阵惊喜的尖叫声。 东游西逛中,玄木和二女用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将始皇陵中顶级的珍宝搜刮一空,大量无法带走的大型宝物,玄木全用阵法巧妙地配合陵内聚敛的灵气将之牢牢密封住了。 玄木大笑着对欢欣若狂的二女说道:“哈哈,这下你们两个可是富可敌国了!” 李春晓正将一件罕见的鸡血宝石不住在手上把玩着,闻言对玄木甜甜地一笑,说道:“谢谢玄木哥了!哈哈,这下我想买什么就可以买什么了,再也不用听你唠叨了!呵呵,真好!” 玄木差点一个跟头摔到地上,夸张地说道:“什么?我唠叨过你么?那次你看中什么东西不是我掏腰包给你买下的?我几时说过什么了?” 春晓可爱地一撅小嘴,对着龙影说道:“看见没?龙影姐姐,你说他这算不算唠叨?” “嘻嘻,我看是吧!这当然是唠叨了!”龙影手上戴满了闪着道道奇光异彩的戒指、手环,一边心爱地看着,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春晓的说话。 “什么?气死我了,我要把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臭丫头的东西全抢回来!”玄木怪叫一声,恶形恶状的向二女扑过去。 “哈哈,大灰狼来了,快跑啊!”春晓银铃般一笑,放起剑光飞逃开去。 “嘻嘻,还真像大灰狼呢,龙影怕怕哦,飞啦!”龙影身形一闪,躲过玄木的扑势,娇笑着也腾空去了。 “我看你们能跑到那里去,大灰狼来也!”玄木被她们逗得童心大起,兴致勃勃地叫嚷一声,身剑合一,追了上去。 三人急若流星地在一片笑闹声中划过天际,对着相隔近千里的升天峰飞去。 青石大殿中,九玄三老闭目盘坐于地,三张老脸沉静如水,不见一点波澜。他们四周,九个举止古怪,看上去也就十余岁左右的小少年、少女,正喧闹不休的做出种种希奇的行为。 “滚开!你这可恶的老猴子!这里是老黑先占下的,你少来这捣蛋!”一个粗壮、黝黑的少年嗡声嗡气的对着一个尖嘴猴腮、上蹿下跳不休的小子喝道。 “嘻嘻,揍他,老黑狠狠地揍他!本姑娘早看他不顺眼了!”一个身着绿纱裙,面目如画,宛如一个美丽的小公主一样的少女,拍着一双小手,站在一旁顽皮地笑道。 “哼!你这大舌头可会说话总算像点样了,你要再整天‘不囤肖、不囤肖’的说话,玄木老大一定不会带你出去了!”长得虎头虎脑,一身彪悍气息的少年,斜倚在那老黑的熊背上,懒洋洋地对那少女说道。 那小公主一样的少女两道柳眉立时倒立起来,双手叉着小蛮腰,愤怒地道:“你说什么?有胆子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把你全身的虎骨都一根根摘下来泡药酒?” “这,这我也就那么随便一说,大舌头你别当真啊!”虎头虎脑的少年在少女愤怒的目光下,脑门上立时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少女浑身颤抖着,猛地发出一声狮吼一般气势骇人的尖锐叫声:“叫我绿裳公主,不许再叫大舌头啦!” “都他娘的给老道我闭嘴!”忍无可忍的红袍蓦然张开眼,发出一声大吼,震住那些吵闹不休的小孩儿,随即低声喃喃道:“道尊啊,难道弟子犯了什么过错了么?好不容易打发走一个小魔星,您又派这些小东西来折磨我?” “唉!我们九玄升天宗这一代真是多灾多难啊!先是玄木臭小子,现在又多了这九个顽皮小家货,我们的苦日子何时是个头啊!”黄袍也张开眼,仰天大怮道。 随即醒来的蓝袍也深有同感地道:“是啊,何时是个头啊!” “哈哈……三位师尊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感慨起来了?”玄木的笑语声从殿外传来。 “嗷呜!老大回来了!哇哈哈哈,这回我们可熬出头了!”九小发出各式怪叫声,立时欢欣若狂地奔出殿外迎接玄木去了。 “格老子的,你们听听,这些没良心的东西说的是人话么?什么叫熬出头了?这话是他们该说的么?要说也得我们老哥三来说!”红袍哭笑不得地看着黄、蓝二老,愤然说道。 红、黄、蓝三老相视会心一笑,同时狂笑道:“哇哈哈……,日他先人板板的,我们可算熬出头了!” 在这耸人听闻的笑声中,玄木带着二女,在九小亲密的簇拥下,欣然大步走进殿中。 “呵呵,多谢师尊成全。没想到短短的时日里,他们居然长得这么大了!嘿嘿,三位师尊真是道法通天啊!”玄木兴高采烈地赞叹道。 蓝袍一本正经地说道:“哼!臭小子从那学来这套拍马屁的功夫?须知我等可早到了宠辱不惊的地步,这些话用在我们身上全然不会有半点作用!不过说我们道法通天倒也不算太过分,啊哈哈……” 看到红、黄二老极度鄙视地怒瞪了蓝袍两眼,玄木心中好笑,想了想说道:“静心师姑和遥遥老仙呢?他们都回去了么?” 红袍点头道:“嗯,遥遥真子离开长安的当日就和我们分手了,你静心师姑在山上歇息两天后也回去了。对了,你父亲他的事顺利么,可是已身登大位了么?” “是啊,昨日他正式登基了,我母亲也成了皇后。呵呵,他们让我谢谢三位师尊呢!”玄木平静地答道。 红袍摆摆手,道:“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谢不谢的干什么!其实,你父亲人不错,他会是个好皇帝的。是了,九个小东西和二位姑娘先请回避一下,我三老要和玄木单独谈点事。嗯,外面有得是奇花异果,两位姑娘就叫九小带你们随意采些吃吧,只是不许故意浪费哦!” 待九小兴奋地拉着有些不舍的二女去了后,红袍神秘地一笑,扬手以真元将大殿严密封锁住后,低声对玄木道:“小木子,那日被老贼秃所激后,对与怎样助你的万化神光大成,为师等苦思多日,终有所得!来,我们这就试试效果如何吧!” 第八章 造化玄机(二) 红袍说完,也不等玄木说话,随手一挥,生出一股巧力,令没有防备的玄木被压得直接盘坐在地上。随后招呼一声,和早做好准备的黄、蓝二老一起对着玄木头上尺许高处放出了真元。 只见三色光芒在玄木头上交汇合一,化做一道无法形容其色泽的神奇光束,蓦然钻进玄木头顶百汇穴里去了。 玄木身体剧颤一下,体内的万化神光陡然活跃起来,自行向头顶灌入的那道光柱包缠过去,开始贪婪地吞噬起那些变异后的真元。 三元老人突然感到玄木体内生出一股强大的吸力,不惊反喜,同时加快了真元输出速度,无穷无尽的精纯真元,绵绵不断地度进了玄木体内。 一个多时辰后,玄木身上忽然放射出万道光芒,消耗过大的三位老人家居然抵挡不住这股压力,硬被神光推开了数丈,被迫中止了真元的输送。 整个大殿中到处都是万化神光那包含着无数种色彩,奇妙而艳丽的光华,无限的生机悄然滋润着三位老人,令人震撼的奇迹慢慢发生了。 只见沐浴在神光中的三老,他们霜白的发须一点点变黑,本就光润的皮肤,也变得更加嫩滑,即使是刚出生的婴儿也比他们不上。三老体内,更是变化巨大。 光芒在殿中停留许久,才盘旋着返回玄木体内。 一声清越至极的长啸声中,玄木长身而起,神光内敛不再外露分毫的深遂眼眸,一一在三老面上扫过,欣然笑道:“哈哈,真不敢相信,你们这三个老家伙现在都变成小白脸一样了!” 三老互相看看,惊喜地欢呼起来。 玄木不解的问道:“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你们要想变得年轻不是很容易的事么?不是说合体期就有了千变万化的能力了么?你们都是升天期的修为了,还为这点小事高兴个什么劲啊?” 红袍摸着自己嫩滑无比的老脸,连声怪笑道:“嘿嘿,你懂什么,就算能幻化成婴儿之像,但内里我们也照旧是些老头子罢了。可如今就不同了,你无意间发出的万化神光自然具有勃勃的生机,在神光沐浴中,我们是真正的重获青春啊!”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是啊,不光是身体,我觉得就连元婴也变得活力充沛无比了呢!”蓝袍也感叹地说道。 黄袍抓耳挠腮地大笑道:“哇哈哈哈哈,老子不光元婴活力十足,就连我这老得全无半点波澜地一颗枯萎的心,也年轻起来了呢!” 玄木看着陷入狂喜中的三位师尊,心中也在替他们高兴。此刻他只感到自己整个人都不同了,不光是修为突飞猛进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在他身上似乎还发生了一些说不出的变化。 欣喜之余,玄木不解地问道:“三位师尊,刚才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觉得自己变得很不同了呢。” “哈哈,不同就对了!方才你可以说是进了一次大补,嗯,更准确地说,是你体内的万化神光进了一次大补!”红袍感受着自己体内那跃然的生机,愉快地说道:“我三人苦思多日,才想出这个给你那万化神光进补的妙法!哈哈,果然是效力非凡啊!” “呵呵,老大是高兴糊涂了,说的不清不楚的!小木子,其实这个方法是我想出来的,和他们两个老家伙没什么关系!”蓝袍得意地轻抚着他那乌黑的长须,含笑道:“这就是所谓三元聚合,化生万物的造化玄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呵呵,我三人分具三种至纯的属性,三者追逐融合就会化生出万种属性,正似你那万化神光的妙处。所以你自然便能轻易地将之吸纳,稍加炼化就和你的神光融为一体了!” 玄木心中略有所悟,但还是不很明了。 黄袍看出他仍旧困惑,便说道:“其实道理很简单。不过就是将我三人的部分修为,用一种最合理的方法转嫁到你的身上而已。什么生二生三的都是老三瞎说地,你不要信他。不过我还真没想到,我三人的真元汇合后,竟然能有这等的神奇!” 红袍偷偷地瞪了黄袍一眼,岔开话题道:“嘿嘿,你们看小木子现在到了什么境界了?” 黄袍猛然醒悟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顺着红袍岔开的话题道:“这个么,我看他最少也到了相当于出神后期或是合体初期的境界了。” 蓝袍笑吟吟的说道:“呵呵,不错,不错!但要真正的动起手来,小木子最多也就能和出神初期的对手不相上下。毕竟他对道法的把握还不够,空有不错的修为却是运用不出来呢。” 玄木何等聪慧过人,听了黄袍的说话已然明了三老那里有什么妙法来助成他的万化神光!不过是以他们自身的真元来提升他的修为而已。想来是红袍那晚受了笑痴老僧的刺激,说出了大话,又怕在他面前失了颜面,情急下,才想出这个蒙混过关的方法来。 心中暗感好笑,但他可不会说破,红袍的性格他可是太了解了。其实,他先前从来也没在意过自己的修为如何。只是经历了几次惨变之后,才有了提高修为的想法。 默默享受着首次体验到的强大感,玄木一脸开心地说道:“多谢三位师尊成全。哈哈,我也是出神期的高手了!” 红袍见到他开心的笑容,心里很是松了一口气,闻言怪笑道:“嘿嘿,出神期也能算高手么?你那九个兽类朋友可都是合体初、中期的实力了!对了,你修为上的事现在最好循序渐进的一点点来,切不可太过心急。” 玄木点头应过,问道:“三位师尊还有事么?我想去和那九个老朋友亲近一下,嘿嘿,许久不见,可得好好的亲近、亲近他们。” 三老相视苦笑一下,蓝袍说道:“你去吧!和他们多玩一会,我们也好清静些时。” 玄木哈哈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大殿,玄木腾起剑光,直向山下那片葱翠的山林飞去。 转眼间飞至那快空地之上,玄木向下一望,果不其然,九‘兽’和二女一个不落的全在这里呢。 降下剑光,洒然落地后,玄木欣然笑道:“哈哈,果然不出小爷所料,你们全在这呢!” “老大,你可来了,我们还说那三个老鬼怎么还不放人呢,你要再不来的话,我们可要去找他们要人了!”九个半大娃娃七嘴八舌地叫嚷道。 “嘿嘿,看来我那三位师尊让你们给欺负得不轻呢!听他们说你们九个都有合体期的修为了?这可比我这当老大的还要强上少许呢!”玄木阴笑道。 “呵呵,我们再厉害也不能跟老大比,您才修炼多长时间哪?我们一个个可都有千八百年的年岁了,这点修为不值一提啊!”那个黑黑的少年憨笑说道。 玄木凝神打量他两眼,点头道:“嗯,你就是大黑了!哈哈,还是这么的黑。光看现在的样子,谁知道你们都是上千年的老妖精呢!哈哈……” 一把清脆可人,吐字清晰流畅的声音带着怒气地响起道:“大木头不许这样说人家!我们现在可是等于从新开始呢,以后你再敢说什么老妖精之类的话,别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玄木循声看去,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公主一样的女孩正歪着小脑袋,似乎很生气地看着他呢。 “哇!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是那个变的?你是小翠?还是青花?”玄木惊叫道。 “什么啊!我是大舌头!现在叫绿裳公主,大木头以后可要记住了哦!”那小姑娘嘟着小嘴,不高兴地说道。 “哈哈,真叫人不敢相信呢,大舌头居然话说得这样好了!”看到小姑娘一张白嫩的小脸瞬间涨成通红一片,大大的眼睛好像要往外喷火一样,玄木连忙改口道:“绿裳公主,嗯,好名字!你看上去可不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公主么?” 绿裳公主脸色缓和下来,娇哼一声道:“哼!算你识相!” 玄木不敢再惹她,对着其余几个小娃娃依次打量起来。 那个虎头虎脑的是懒猫。 尖嘴猴腮地一定是老孙了。 那个一身白袍,宛如玉树临风,帅得一塌糊涂的大概就是大白。 脸子老长,神态居傲的八成是血影变的了。 一身媚骨,美艳之极那个小美人肯定是小雪那狐狸精。 宛如无骨、身段柔软,却一脸冷淡的是青花。 剩下那个看上去最小,粉嘟嘟憨态可掬的就是小翠了。 玄木心中一一断定他们的身份,含笑一一招呼起来,果然猜得很准,一个也没错。 “玄木哥,快带我们找个好地方玩玩去,这九个小家伙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这,真没意思!”李春晓在这里闷了大半天,早烦透了,连声催起玄木来。 玄木闻言笑道:“他们一定是怕我找不到,所以才不肯离开这里的。以前玄木哥总是在这里和他们一起玩耍的。” 九个小娃娃眼中现出深厚的感情,默默凝注着玄木,轻轻点了点头。 玄木眼中同样流露出一片深情,轻声笑道:“呵呵,以后我们就可以整天在一起了。在山上住两天,我带你们出去四处走走,好好玩上一玩。” 九小中最活跃的绿裳公主闻言兴奋的蹦跳着道:“好啊!哈哈,我们九个早就想下山去找你,那三个老家伙却说什么也不放我们走。这下可好了,在这里近千年了,可真是厌烦得很了。这片山的一草一木,我们都能说出一个故事来了。” 玄木此刻心情大好,纵剑腾上半空,高声大笑道:“哈哈,好了,先和我两个妹子把这升天峰五大奇景游赏一遍,我再给你们烤上两只野猪肉。哈哈,怎么样?” 二女和九小哄然答应一声,一起热热闹闹的追着他去了。 玄木带着众人,一一从下至上的游遍了地火洞、灵翠园、天梯崖、飞云渡、证道石,这五处绝妙的景致。一边观赏着美景,一边听着玄木讲述种种他年幼时干下的‘好’事,二女直被逗得笑声不断,开心极了。 两日后,玄木和三老辞别后,带着二女和兴高采烈的九小迎着朝阳,架起遁光离山而去了。 首次踏足升天峰范围之外的九小兴奋莫名,大黑看着低下飞掠而过的大地,欢啸一声,开口问道:“老大,我们去那里啊?” “我们先去洛阳,去我的宅子里看看,然后再决定去那里好了!一个多月了,也不知无边老哥还在不在那里了。”玄木扬声答道。 众人不再多说,一个劲的催运着遁法,急若流星一样奔着东方飞去。 午后时分,玄木等人收敛遁光,隐起身形,自空中悄然降落到洛阳那所宅院中。 方自落地站好,乐无边那久违的身形就从房内掠出,大笑着道:“好小子!你可回来了,老哥我可是给你白白看了一个多月的家,你小子怎么谢我呢?” 玄木在他肩上狠拍一记,笑道:“哈哈,你白住小爷的房子,还好意思让我谢你?小爷不问你要房钱就不错了!” 乐无边环视众人一眼,惊讶地问道:“你小子从那里找来这些小弟弟、小妹妹的?不是拐来的吧?” 绿裳闻言大为不满,立即娇斥道:“小鬼,说话别没大没小的!小妹妹也是你叫的?” 乐无边轻笑道:“呵呵,好厉害的一张小嘴!那我问问你,我为什么不能叫你小妹妹呢?” “哼!你这小鬼顶多也就百岁左右吧?你可知我多大了,张嘴就敢叫我小妹妹?”绿裳沉着一张小脸,不屑地说道。 “哦?那到要请教一下了,您高寿了?”乐无边看着眼前这一本正经的小姑娘,好笑地问道。 绿裳不耐地道:“反正比你大就是!别再纠缠不休了,难道你不知问女人年龄是很不礼貌的一件事么?” “嘿嘿,哈哈!”乐无边被她气得怪笑几声,把询问的目光投向玄木。 “嗯,这个,要认真算得话,你老哥还真没有她年龄大呢。”玄木只好如实回答道。 乐无边见闻广博,略一转念就猜到几分,详详细细地打量众小一遍,心中已是恍然。点头低语道:“原来如此,难怪了!呵呵,这可是有趣之极呢。” 玄木见他明白过来,便又说道:“不说这些了,呵呵,我们修炼之人,这个年龄到不是很重要的事!对了,无边老哥,这一个多月来,你过得可好啊?” 乐无边有些得意地笑道:“呵呵,总算功夫不负苦心人,老哥我已至合体期了。而且上次在神殿中得来的那几件法宝,我也都抽空炼化好了。咦,你的机缘也不浅哪,现在也到了出神期了吧?” 迎着乐无边那闪动着异彩的双眸,玄木淡然说道:“你老哥法眼不差,我勉强算是到了出神期。” 乐无边摇头感叹一番,问道:“对了,此去长安结果如何?找到要找的人了么?” 玄木欣然点头道:“是的。还算顺利,想见的都见到了。” “你小子真是个有大福之人啊!呵呵,春晓姑娘见了老哥哥怎么不说句话呢?还有这位姑娘怎么称呼?”乐无边再次感叹一声,转向春晓二女说道。 “你们聊的这么起劲,春晓可不敢打扰。”李春晓没好气地说道。 龙影随后很是大方的说道:“我叫龙影,老哥哥你好!” “好,好!龙影姑娘也好!春晓别生气,呵呵,老哥哥向你赔不是了。我不该光顾着和玄木那臭小子说话,把我们春晓姑娘冷落了。老哥不对,行了吧。”乐无边一脸笑容的对二女说道。 春晓被他逗得一乐,笑道:“呵呵,这还差不多!行,本姑娘就不和你计较了。” 他们这边说着话,那边九小也四处不停地打量着。 小翠在花圃盘旋两圈,可爱的小鼻子不时的嗅一下,忽然面色一变,惊叫道:“咦?好重的地龙之气!这里有古怪!老大你们快过来看看啊!” 玄木众人闻声连忙飞奔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出来。玄木奇怪地问道:“小翠,你感到了什么?怎么我们全没感觉呢?” 小翠焦急地说道:“这里有很浓的地龙气息!小翠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它一定就躲就在这片花圃之下,不会错的!地龙是最强横的地下生物,我对它的气息再熟悉不过了,我的很多同类就是被它吞食掉的!” 玄木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这种天敌间的感应是外人无法了解的。想了想,他蓦然放出万化神光,直向地下探去。 片刻,玄木突然通体剧震,放出去的神光飞快的倒卷而回。他脱口惊呼道:“好威煞的戾气!小翠,你先说说,这地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生物?” 第九章 降服地龙 小翠脸色显得异常苍白,颤声道:“我曾见过它一次,它是个似虎似狮,却头上生角,身上长满鳞甲的凶兽。它是地底之王,从来不到地面上来,最喜生存在地火岩浆之中,以所有的地底生物为食。我,我那次就差点作了它的美餐,幸亏大甲舍死相救,才险险的逃了出去。可大甲却被它吞吃了……” 看着泓然欲泣的小翠,玄木心中怒火腾升,愤然道:“好一个残暴的凶兽!小翠不用难过,我这就给你出气去!” 众人的惊呼声中,玄木身上光芒一闪,就原地消失不见了。 下一瞬,玄木已到了地下百多丈深的一个宽广的地穴中。在他身前三丈左右,一头如小翠形容的那般模样的怪兽正用一双红芒闪闪的巨眼,紧紧盯着他这个突然出现的外来生物。 玄木怒哼一声,扬手间寒光剑已怒射而出,点闪一般迅疾的对着地龙横扫过去。 “嗷!”一声嘶吼,那地龙身上紫黑色的鳞甲泛起一层红光,不闪不避地任凭寒光剑斩在脖颈上。 “叮噹”一声金铁相撞之音过后,玄木愕然发现地龙竟是全然无事,脖颈处的鳞甲完好无损,寒光剑连一丝痕迹也不曾给它留下。 地龙显然被这一剑激起了怒火,狂吼一声,张嘴对着玄木喷出一道烈焰。 玄木面显一丝微笑,心念一动,万化神光就迎了过去。只见那道烈焰一接触到万化神光,立时就消溶于无形。 地龙眼见烈焰无功,越发狂怒,四足猛力一蹬地面,以怒虎搏兔之姿,如飞一般向着玄木扑来。 玄木眼中精芒一闪,万化神光全力展开,直达身外丈许远处。地龙冲进神光中的那一刹那,玄木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猛然袭来,凝立的身形不由剧震一下。而那地龙一进入到神光之中,汹汹的来势猛然凝滞。由神光生出的庞然压力,使得它仿佛陷身蛛网中的小飞虫,只剩下挣扎的份了。 玄木正要催运神光将它炼化,忽然一把极度雄浑的声音在他心湖骤然响起道:“小子,我老龙招你惹你了,你无原无故的跑来这里欺负老龙做甚?” 玄木心头一惊,随即大感有趣,开口说道:“你竟然能够通灵?呵呵,有意思!小爷可不是平白无故地找你麻烦,我妹子的一个好朋友让你这恶畜给吃了,就连我那妹子也险些落入你口中!你说我是不是该替她们出头啊?” “你妹子?胡说八道!老龙几千年来不曾离开过地下,怎么会吃过人呢?你可不要诬陷我!” 玄木悠然答道:“我那妹子的原形是只穿山甲,这下你明白了吧?” “嘿嘿,原来如此。哼!这能怪老龙么?所有的地下生物,老龙全吃过。它们本来就是我的食物,我吃它们有什么错?你们人类不也是以别的动物为食的么?弱肉强食,这本就是天道,没什么可说的!” 玄木嘴边泛起一丝冷笑,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这畜牲居然还会狡辩!你现在落在我的手中,就得随我处置,这不也是弱肉强食么,你还有什么抱怨的?” “你这样说,老龙不服!我吃它们是为了活命,而你难道需要拿老龙来填饱肚皮么?哼!多说也没用!你动手好了,老龙自认倒霉就是!” 玄木闻言心中一动,想了想,随手收回了万化神光,将地龙放了出来。 那地龙疑惑地打量着玄木,那把声音又在玄木心中说道:“你小子这又是怎么了?还想玩什么花样?” 玄木含笑看着这头多疑的怪兽,开口说道:“小爷不想怎样,你走吧!以后好自为之就是了。” 地龙并不离开,仍旧问道:“你要放了我么?你不想给你妹子出气了?” “别多问,快走吧,小心我忽然改变主意又把你留下来呢!”玄木不耐地说道。 “呵呵,你小子很不错!嗯,我老龙困在地下不知几千年了,对这黑暗地地方厌烦透了。只是碍于当年的誓言,不能离开地底,你可愿帮老龙我一把?” 玄木大为好奇,忍不住道:“什么誓言?要我怎么帮?说来听听。” 地龙目射奇光,凝重地说道:“那个誓言,老龙是不能说的,我有苦衷。你只要收老龙为仆从,我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你,您愿意么?” “收你做仆从?不行,小爷可不想要什么仆从。而且你这个样子,也不能出现在世间。嘿嘿,除非你不怕被人活活烧死。”玄木拒绝道。 地龙现出一副焦急的样子,匆匆说道:“收我老龙当仆从可是有数不清的好处!我可以给你当坐骑,我飞得可是又快又稳呢。还能帮你打斗,以我数千年的修为,除非遇上你这样的怪物,可没几个人是我对手!还有,你寂寞是我还会给你讲讲远古的趣闻……总之是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于样子么,那也很简单,老龙可已变化成别的模样,你说什么我就能变成什么。” 玄木被它说得一乐,笑道:“哈哈,是么?这么说你到也有点用处……嗯,好吧,你既然想跟着我也成!但以后一定得听我的吩咐,不然小爷就新帐、老帐一并跟你算!对了,以后我就叫你老龙好了。你能变成人形么?” 地龙闻言摇身一变,下一瞬,一个身高八尺胸阔腰宽的大汉就赫然现出。 玄木满意的点点头,招呼道:“嗯,不错!好,跟我上去吧!” “哈哈,谢谢主人,从此我老龙就自由了!”地龙化成的那个大汉忽然开口道。 玄木惊讶地问道:“你会说话的么?怎么先前不说却要用那传心术呢?” 老龙笑着答道:“呵呵,主人有所不知。老龙发的誓言中有‘不拜人为主永不得离开地下,也不准开口说话’这两条。嘿嘿,不过如今我老龙可不用在被他拘束了!” “嗯,我们上去吧!”玄木也不再多问,当先腾身而起,向上飞去。老龙随后紧跟了上去。 春晓满脸焦急地围着那边花圃团团乱转,一边埋怨道:“哎呀!真急人,玄木哥太冒失了!说走就走,我们又找不到他……这长时间都没回来,不会有什么事了吧?” 龙影站在一边也是一脸的担心,闻言说道:“不会有事吧?可是怎么还不回来呢?” “呵呵,放心吧,两个小妹妹,老大修为高深,区区一头不成气候的地龙能奈他何?安心等着好了。说不定,过会就有烤地龙肉吃了!”懒猫很有兴趣地看着春晓和龙影二女,笑眯眯地安慰道。 小翠黯然失色地双手抱着膝盖,懊恼至极的说道:“唉!我真没用!都修炼成精了,居然还怕那地龙。老大要是出什么事,我,我也不活了!” “呵呵,真也怨不得你的,小翠。就像我看到金丝蜈蚣也一样怕的要死,虽然明明知道它再也奈何不了我,但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害怕。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青花笑着开解道。 花圃中蓦然光华大作,众人被那强光晃得眼前一花,随即便听到玄木那熟悉的声音说道:“哈!一物降一物,说得好!嘿嘿,青花你笑起来真迷人呢!” “去!竟敢调笑人家,可是想讨打!”青花薄怒道。 “呵呵,青花妹子舍得打老大么?”大黑微笑着道。 绿裳眼看不善言辞的青花在那里受气,不禁一双小手往腰上一叉,义愤填膺地道:“怎么,今天你们都皮痒了是不?要不要我们姐妹给你们松松筋骨啊?” 赤影板着一张长脸,一本正经的说道:“那里都有你这个大舌头来插一脚!你整天这样,你自己不烦么?他们是在哄青花开心呢!你难道不觉得青花笑起来很好看吗?” 说也奇怪,赤影一说话,绿裳那里立时安静下去了。只见她低着头,委屈的用一双白嫩嫩的小手摆弄着衣角,那刁蛮的样子早不翼而飞了。 玄木笑道:“赤影不许欺负绿裳小公主!来,我给大家介绍个新朋友,老龙。” 被玄木一把拉到身前的老龙有些扭捏的一一打量着众人,憨然道:“各位大哥大姐好!我叫老龙,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兄弟,老龙先谢了!” 小翠一见到老龙心中就是一颤,鼓足勇气走到他近处仔细分辩一下,脱口惊呼道:“你,你,老大他,他就是那地龙!” “是的,小翠,你别激动,你听我解释……”玄木急切地说道。 小翠平静下来,笑着打断玄木道:“呵呵,老大你不用解释,你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小翠明白。” “其实,嗯,”玄木实在不知怎么说好,怒然踢了老龙一脚,喝道:“老龙,你自己说!你要是解释不清楚,小心我扒了你的老皮!” 老龙面色坦然,口若悬河地说道:“是,我就是地龙,我是吃了不少的穿山甲。可是你们穿山甲不是也吃过不少的虫虫蚁蚁的么?难道那些虫虫蚁蚁也会找你报仇么?大家都是为了生存,这也谈不上什么谁是谁非的,是不?至于老龙吃了你的好朋友,还差点把你吞进肚内,这确是老龙的不是。我向你认罪,小翠姑娘愿打愿杀我老龙都认了!” “好!够爽快!是条汉子!”懒猫欣赏的赞道。 小翠心中已是释然,对这天敌的恐惧也慢慢减退,瞪了玄木一眼,对着老龙笑道:“呵呵,过去的就算了……只是今后你可别一时嘴谗,再来打本姑娘的主意就好!” 老龙连连向小翠行礼致谢,讨好的笑道:“呵呵,不敢了,老龙打死也不敢了!谢谢小翠姐姐宽宏大度,老龙今后一定改邪归正,从今天起,我老龙就改吃素的了!” “哈哈……”一时间,众人都被他逗得大笑起来。 乐无边捧腹大笑道:“小木子,老哥我算服你了!哈哈,这样的妙人也给你找到了,哈哈,老哥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呢!” 玄木怪声笑道:“嘿嘿,你是羡慕的吧?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现在有这么多人,光住正房是不够了。大家一起动手,把左右厢房收拾一下,时候也不早了,收拾完了我们出去吃一顿好的!” 当下众人一通忙碌,不多时就收拾干净了。次时天色已近黄昏,玄木看看差不多了,招呼道:“走,大家都跟我来吧!今天我带你们去这洛阳城最好的酒楼去,都别客气,想吃什么点什么好了!都不用给我省银子!哈哈!” 众人哄然应诺,簇拥着他去了。 来到那家‘香满楼’,那个店小二一眼就认出玄木这个贵客,热情的跑上前招呼道:“这位大官人,您可许久没来了,小的可是想念得紧呢!来,来,诸位大爷楼上请!” 玄木心情大好,笑着应道:“出了趟远门。呵呵,这不是一回来就奔你们这来了么?好酒好菜只管上,你们这最拿手的那几样好菜一个也别落,只管上!不要给我省银子!哈哈!” 一片笑声中,众人欣然来到楼上,分坐两桌,谈笑着等待上菜。 “唉!上次去昆仑前,就是在这用的饭。张老鬼也不知怎么样了,他托我办的两件事我一件也没做,可真对不起他老哥呢!”玄木忽然感慨道。 乐无边略略一算,开口道:“嗯,算来他还没到渡劫的日子呢,大概最快也还要一年多,你也别太着急了。” 玄木决然道:“无论如何,我总要在他渡劫前给他了却这两桩心愿。血魔教,常啸月,我真想快些见见这个人呢!” “血魔教是什么东西?常啸月又是那根葱?老大你急着见他做什么?”坐没个坐像的老孙听见玄木的说话,奇怪地问道。 离玄木等人两桌远处,正在饮酒的四个黑袍大汉猛地听见老孙的话,立时拍桌而起,怒声骂道:“大胆!你这个死猴子样的鸟人乱说什么?圣教之名也是你配提的么?常圣主神通无边,你要想死就再说一遍试试!” 玄木抬眼一望,心中大喜,伸手按住要发作的老孙,笑着说道:“呵呵,几位可是血魔教的高人?在下正想去拜见你们常教主,不知几位可愿指点在下么?” 那四人傲然冷哼两声,看上去年长一些的那个说道:“圣主如今是我魔道至尊,想见他老人家,凭你还没那个资格!看你还有些礼数,我们也不和你计较了。今后叫你那朋友管好他那张臭嘴,小心祸从口出!” 玄木也不生气,仍旧面带微笑,和声说道:“是的,是的,在下一定照办。只是魔道不是由六位尊者共同掌管的么?天魔尊者我也见过一面,何时变成常教主一统魔道的呢?四位大哥可否给小弟略说一二?” 那人闻言低头沉吟一下,目中忽然闪过一道阴毒的光芒,缓和下声音,客气地说道:“哦,这位小哥莫非是我魔道中的那个隐世高人门下么?嗯,你既然不是外人,和你说说却也无妨!你且过来,我给你好好说一说。” 玄木对众人一笑,点头示意一下,独自走了过去。 那人打量着玄木壮硕、高挺的身材,笑道:“呵呵,好!刚才坐着还看不出,兄弟身材真是个魁伟呢!” 玄木洒然在他们那桌的空座上坐下,含笑说道:“这臭皮囊算什么?四位大哥才是气度不凡,让人肃然起敬呢!” 那人大笑道:“哈哈,兄弟果然是个妙人!嗯,那我就自称一声老哥好了。兄弟大概不知,大概一个月前,天魔尊者忽然宣布闭关潜修天道,将不再理会任何事物,同时也公开了他们那个死党暗火和血影的死讯。我魔道按惯例召开只有各教、各门长老级以上参加的魔尊大会。嘿嘿,就是在这次大会上,我教常圣主力挫包括另外三位上代尊者在内的一众老魔,以无敌之势一揽魔道大权!到如今也不过十多天功夫,你小哥没听说也不奇怪。对了,令师是那位高人啊?” “我那几位师尊不喜张扬,一再叮嘱我不许说出他们的名头。呵呵,这可是抱歉了!”玄木随口说道。 “哈哈,令师看来是真正的高人啊!小哥回返师门后一定要代我们问候老人家们一声啊!”那人爽朗的大笑着说道,一边看似随意的用手在玄木肩上轻拍了几下。 玄木眼中神光一闪,面色不改地说道:“一定,一定。不打扰几位老哥用饭了,日后有缘再见吧。” 那人得意的怪笑道:“哈哈,好啊!兄弟走好!哈哈!” 玄木淡淡地看他一眼,含笑点点头,起身回到自己那边去了。 第十章 啸月魔君 待玄木坐下后,老孙凑到他耳边悄声问道:“老大,这四个鸟人不过聚元期的修为,我一把就可以捏死他们。老大你对他们那么客气做什么?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呢!” 玄木神秘的一笑,并不答他,欣然看着刚刚送来的满桌子佳肴美酒,招呼道:“这酒菜上的还真快!来,来,大家都动筷吧!你们谁想和我先喝上两杯?哈哈,这酒可是个好东西,小爷我是越来越喜欢它了!” 老孙一把抢过酒坛,也不用酒杯,直接对着坛子一通豪饮,傲然道:“哈哈,说起饮酒,你们可全不是我老孙的对手!我在山中称王的时候,每日里都要饮上两大葫芦猴酒的!嘿嘿,谁不服尽管来和老孙我较量一回。” “娘的,这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来,我和你比上一比,难不成我会输给你这猴头不成!”懒猫也不甘示弱的大叫起来,取过另一坛酒,也连口灌了起来。 “你们这也叫喝酒么?简直就是浪费!酒是要慢慢品地,来乐老哥,我们俩喝。”玄木不以为然地嘲笑他们两句,拉过乐无边准备好好灌他一回。 他们这边热热闹闹地开始斗酒狂饮,那边四个黑衣人已经吃喝完毕,喊过小二结了帐,便一同下楼去了。 玄木始终分神留意着那边的动静,等他们走下楼梯后,对地龙说道:“老龙,你去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在那里落脚。千万别惊动他们,明白么?” “好嘞!老大你就放心吧!老龙去去就回,你们可得给我留些好酒好菜哦!”留恋地看了看满桌佳肴,将手上满满一大杯美酒一饮而尽,老龙干脆的答应一声,追着那四人身后去了。 玄木看看楼上已没有外人,忽然举起右手,伸到众人面前,说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有谁见过这种东西么?” 众人都向他摊开的掌中看去,只见在一团似若透明的幽光包围中,一个指甲大小,通体血红色,背上长着一对小翅膀的怪虫,正不安的挣扎着。 “咦,这是什么?太难看了,老大你从那里弄来的?”从另一桌跑过来的绿裳公主奇怪地问道。 玄木冷笑道:“嘿嘿,这可不是我有意弄来的,是刚才那四个人中和我说话的一个硬送给我的!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也没见过么?” 小翠凝神观看许久,疑惑的说道:“奇怪,这不像是自然长成的东西。我对这些虫类有一种特别的感应,这个怪虫子给我一种很邪恶、很阴冷的感觉。真是奇怪的小东西,小翠以前可从没见过这样的虫子。” 乐无边一见那血红色的虫子心中就是一震,细细看了好几遍,忽然开口说道:“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血滴子了!” “什么血滴子?快详细说来听听。”玄木听见有人识得此物,高兴的说道。 乐无边感慨地说道:“在千多年前,魔道与道宗曾有过一次大规模的争斗。当时两道中的大部分宗派都牵扯进来了,可说是一场空前的浩劫。那代的血魔教主可说是一代奇才,这血滴子就是从他手中出现的。也不知他是怎样制出此等阴毒恶虫来的,此虫能够在人不觉间钻进体内,一旦入体便开始吸人魂魄,于无形无迹中夺人性命。在那场争斗中,他忽然发出了成千上万只这种小飞虫。当时不知有多少道宗高人就是丧身在这小小的飞虫之下,落得一个神销魂散的凄惨下场。血滴一出大劫起,吸神夺魄众仙归。唉!那真是灾难哪!万幸在道宗损失惨重的时候,你们九玄升天宗的前辈忽然现身,一举将血魔教主击杀,并且独力驱散了群魔!这血滴子也就随之消失了。如今它竟然再现人间,莫非一场大劫又要出现了么?” “哦,它竟有如此威力么?怎么我觉得它很好对付呢?我的万化神光可以很轻松的将它克制住。”玄木不信的说道。 乐无边庆幸的笑着道:“呵呵,万化神光是何等神妙莫测,当然可以轻易化解掉它。多亏他们是多你下的手,若是换成我们任何一个人,只怕就难逃此劫了。” 玄木沉默下去,眼中光华闪耀不定。片刻后一声冷哼,手中光芒忽然大盛,那血滴子瞬间就被神光化做虚无。 看见众人凝重的脸色,玄木笑道:“呵呵,来,大家继续,别为了这只小虫子扫了我们兴致!” 在他的招呼下,众人抛开由那恐怖的血滴子带来的阴影,又在谈笑声中继续进行这顿未完的大餐。 玄木一一陪众人干了一杯,刚兴致勃勃的啃完了一整条鹿腿,楼梯上就传来了一阵急骤的脚步声。 “哈哈,老龙回来了!”一声大叫,老龙带着一阵旋风扑到了桌前,看见玄木等人给他留在一边的酒菜,满意的直点头,连声说道:“好!够意思!给老龙留了这许多好东西。嘿嘿,谢谢大家了!” “怎么样?有结果了么?”玄木含笑问道。 “嗯,他们就在城东的一处大宅,一共有十三个人。其中有个老头子很不简单,老龙也看不透他的底细。剩下那些人就不值一提了,我一爪子就能拍死他们!”老龙先灌了两口酒,抓过一条烤鹿腿,匆匆的说完话,就大口撕咬起来。 玄木点头道:“好,把详细位置说给我听听,我过去看看。” 老龙飞快的给他说了一遍,继续全神对付起那只烤鹿腿。 “你们就在此等我好了,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能回来。”玄木交代一句,神光运转,直接瞬移而去。 下一刻,玄木悄然现身在一座大宅院门前。轻轻一脚踹开紧闭的大门,他大步走进院中。 扫视一眼幽静的庭院,玄木扬声喝道:“贵客光临,主人还不出来迎接么?” 先前在酒楼和玄木说话的那个黑衣人一脸恼怒的从房中走出,破口骂道:“那跑来的疯子,乱吼什么!咦,是你小子,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呵呵,不欢迎么?我可是专程来拜访各位的。”玄木随和的笑道。 那人冷哼道:“哼哼,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小子究竟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玄木大笑道:“哈哈……也没什么大事。路过,顺便来问问你血滴子是怎么回事!” 那人明显一惊,脱口道:“你怎么知道那是血滴子?我……” “尹商住口!”一把苍老的口音突然从房内传出,阻住了那叫尹商的黑衣人说话。 玄木身前人影一闪,一个白发苍苍,身形枯瘦的老人凭空出现。炯炯有神的双目仔细的打量了玄木一遍,开口道:“这位小哥修为不凡,请问你可是来报复的么?” 玄木肃然道:“谈不上什么报复不报复的,小爷我又没出什么事。不过我却是很想见见贵教主。老先生看来身份不低,可愿为我引见一下么?” 那老者略作沉吟,便客气的拒绝道:“圣主不在此地。而且他也不会见你,老朽恕难从命。” 玄木笑道:“哈哈,不愿见我?我也不急一时,等你老见到他时转告一声,有人托我转告他血魔宝藏的下落,他要是有兴趣的话,就来会上一面好了!” 老者一双瞳孔猛的收缩一下,显然心头大是震惊。他新中迅速的盘算一下,说道:“好的,小哥的话老朽一定带到。但你能否说说是何人相托于你的么?” 玄木眼中神光一闪,沉声说道:“没见到他,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既然你答应了,小爷就不打扰了,告辞!哦,对了,小爷很喜欢这血滴子,你们身上这些就送给我好么?” 口中说完,玄木可不等他们答复。身形宛如幻影一般飞速旋绕两人一周,在他们的怒喝声中,迅若奔雷一般冲进房中。只一转眼间,玄木便又掠了出来,口中哈哈大笑着,身上光芒一闪原处消失不见了。 “啊!我的血滴子全被他抢去了,杨长老,这,这可如何向圣主交代啊?”尹商惊惶失措的叫道。 杨长老叹道:“唉!别说你了,就连本座的血滴子也全不见了。房中那些废物想来也难幸免……妈的,真是一群猪!让人把宝贝拿走了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来我先前确是太惯着你们了,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什么本事也没有!不过却也不用担心圣主怪罪!嘿嘿,我们损失许多血滴子,若是平常只怕谁都难逃一死。但这回我们得到了圣主一直关切的血魔宝藏的消息,他老人家就算不大赏我们,也决不会再降罪于我等就是了。” 尹商闻言心中大定,一股怒火随之而生,愤愤的骂道:“那小子真***够狠!***,日后他要落到老子手里,非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也难!” 杨长老嘲笑他道:“哈哈,就凭你给人家提鞋都不配!落到你手里?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尹商不好意思的干笑着道:“呵呵,我也就是那么说说而已,真要再遇上他,我逃命还怕来不及呢!嘿嘿,那小子扮猪吃老虎的本事可当真不小。方才在酒楼上,我可是被他耍得够呛呢!” 杨长老再次长叹一声,招呼一声,和尹商两人一同转身回房去了。 玄木回返酒楼中时,老龙刚好吃完第四条鹿腿。众人见到玄木忽然闪现的身形,立时围拢过去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 玄木被他们吵得脑袋都快炸开了,连忙叫道:“都别问了,吵死人了!听我给你们说。” 当下将此行经过大略的给他们说了一遍,众人这才作罢。 玄木扫视一遍,问道:“你们都吃好了么?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怎么样,老龙,你也差不多了吧?可别撑坏了!哈哈!” 老龙满足的拍拍挺起老高的肚皮,欣然道:“痛快,痛快啊!我老龙跟着老大你算是找对人了!哈哈,今后你想赶都别想赶走我!” 一片欢声笑语中,众人先后下楼,玄木结过帐后,便一同回去了。 七天后,清晨时分,正在院中静坐修炼的玄木忽然心中一动,挥手打开院门,便看见一个同样是一身白布袍的中年男子,悠然站在门前。 玄木眼中一亮,仍旧坐着不动,淡然问道:“若小爷没猜错,你就是常啸月,常教主吧?” 那人点头笑道:“呵呵,小哥猜得不错,我就是常啸月。” 说话间,常啸月已潇洒之极的踱进院中,停在玄木身前五步处。 在玄木身上打量一圈后,常啸月眼中生起两团精光,随即一股强绝的霸道气势陡然向玄木身上卷了过去。 玄木微微一笑,身形宛如风中的一片落叶,飘洒的顺势荡了开去。 常啸月收起那股霸道之极的气势,双手背负,欣然说道:“好!你若是敢硬抗,必当重伤无疑。就凭你小哥这份机敏的应变和高人一筹的眼力,你有资格和我说话。” 玄木身形瞬间飘了回来,在半空中无比自然的舒展开四肢,翩然落地后,便傲然挺立在他面前。欢畅的大笑道:“哈哈,常教主当真声势不凡,就连说话都要看人有没有资格呢!呵呵,得教主高看,小子荣幸之至。” 看见被他们惊动的众人从房内飞掠而出,常啸月略一皱眉,道:“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你和我出去找个地方说话可否?” “好的。无边老哥,我出去一下,大概要几天时间才能回来。这里你多照顾一下。春晓、龙影和老龙懒猫你们都要听无边老哥的话,不许耍性子。”草草交代几句,玄木便纵起遁光追着先走一步的常啸月去了。 站在一处不高但很秀丽的山丘顶上,玄木含笑对着立在对面的常啸月说道:“常教主选得这个地方还真不错,风景秀丽,空气清新。哈哈,确实不错。” 常啸月凝视着他道:“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统领魔道,事务繁多,没时间听你说这些废话。藏宝之事是不是我师尊说给你的?详细位置在那里?” 玄木对他那充满威胁意味的眼神视若无睹,仍旧悠然说道:“人站在高处是会变得心胸开阔呢,还是只会增加他的傲气?” 常啸月面沉如水,凝声说道:“你小子真有意思!我是不是傲气凌人用不着你来评说,你最好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须知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玄木笑道:“哈哈,其实何需我说,你不是已经想到是谁告诉我的了么?你要想去的话,我现在就可一带你去那里。” “嗯,先不忙去那里。我那师尊一向眼高于顶,他既肯将如此重要的事托付于你,想来你也不是平庸之辈。我且问你,当时他都对你说了什么话?你原原本本的对我说一遍。”常啸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玄木,沉声问道。 “他说这关系重大的血魔宝藏不能湮灭在他手中,叫我将这转告于你。就是如此。”玄木答道。 常啸月目光显得有些迷离,轻声感叹道:“唉!难为他这一片苦心了。我和他的事,你大概都知道了吧?说起来确是我对不起他……不知为何,我心中始终放不下这件事。他还好吧?” 玄木心中暗叹,说道:“他还算是好吧!大概一年之后,他就要渡劫了。你想见见他么?” 常啸月挥挥手,像要赶走什么似的,口中苦笑道:“呵呵,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他老人家呢!算了,不说他了,你这就带我去藏宝所在吧。” 玄木心中忧郁再三,终于决定跟他说个清楚,陡然问道:“你可听过飘霞仙子这个名号?” 常啸月点头道:“当然听过,她不就是十仙之一么?你问这个做甚?” “你可曾听你师尊提起过她?”玄木并不答他,仍旧追问道。 常啸月回想一下,断然答道:“没有说过,他从没跟我说过这个人!你总问这个人的事做什么?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玄木大笑道:“哈哈,好啊,我正不知该怎么和你说呢!飘霞仙子就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的父亲就是你的师尊——张大种!” “什么?你说什么?!”常啸月脸色剧变,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着问道。 --(本卷结束)-- 第三卷 第一章 仙子月儿 “呵呵,我想你听得很清楚了。”玄木笑着说道。 常啸月慢慢的平静下来,眼中闪动着异样的神采,冷然问道:“是他亲口对你说的么?” 玄木说道:“不是。是我从他的说话中,自行推断出来的。但你可以相信我的话,我对此有绝对的把握,不会错的。” “是的,我相信你。其实我心中也不是没有这样想过,唉!只是一直没有勇气向他求证。不想却是……”常啸月低头轻声说道。 玄木静静的看着他,沉默不语。 常啸月忽然抬起头来,沉声道:“这些先不说,你现在就将宝藏所在告诉我吧。” 玄木略一沉吟,便将地点详细的说给了他。 常啸月脸上现出一缕诡秘的笑容,语含嘲讽地说道:“我本以为你是个很聪明的人,看来我错了。你何止谈不上聪明,简直就其蠢如猪!不要怪我,是你自己找死。你本不该对我说这件事的。” 话声中,常啸月积蓄已久的气势猛然爆发,浓紫色的魔元眨眼间就将不及反应的玄木整个包裹进去。身形闪动间,宛如飘风掠影一样迅疾神速,常啸月一连对着玄木击出了十八掌。道道凝若实质的魔元,呼啸着一一印在玄木的雄躯上。 只见紫光中,玄木身躯接连剧震,一连后退了十八步。终于再也忍不住,张嘴喷出一道血泉。他怒啸一声,遁光展动,勉力瞬移逃去。 常啸月眼见玄木身形消失,并无动身追赶之意。含着一丝森冷的微笑,扬声喝道:“十方魔侍何在?” “属下在此,请圣主吩咐!”十道几近虚无的身影蓦然闪现在常啸月身前,躬身行礼后,齐声说道。 “刚才那小子中了本尊的噬血魔元,就算他是半仙之体,也逃不出多远。方圆百里之内,给我仔细搜索一遍!拿不到他的人头,就叫你们脑袋落地!”常啸月阴冷的目光一一从他们十人身上扫过,淡淡地吩咐道。 那十方魔侍闻言均是心下一颤,恭应一声,不敢再留,立时隐起身形飞遁而去。 感知四下再无人迹,常啸月喃喃低语道:“哼哼,欺师灭祖在我魔道中不算什么,可要是让人知道我亲手弑父的话……我可就没法再混下去了呢!嗯,那十个小子也不能留了,等他们回来,随便找个借口全杀干净就是!老鬼啊,老鬼,你竟是我的生父么?嘿嘿,就算那时我知道你我的关系,我大概还是会那么做的!魔欲由心,我早已达到了魔欲由心之境!岂会再受困于这些情义之中?” 冷笑几声,再次扫视了周围一遍,常啸月身化长虹破空而去。 玄木在离那座小丘大概五十里的一片旷野里现出身形,健硕的身躯摇晃两下,无力的坐倒在地上。 面无血色,一脸憔悴的玄木苦笑着,喃喃说道:“呵呵,禽兽就是禽兽啊!小爷我非要拿他当人看,咳咳!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抹去咳出的血迹,自知仍旧身在险地的他强自放下一切杂念,吃力的盘膝坐好,开始调治身上沉重到了极点的伤势。 心神内视,催动残存的万化神光修补着受损极为严重的肉身创伤。而那可说是他力量本源的元婴,已被一层浓厚的紫光紧紧封闭住,阻断了与外界的所有融会渠道。在驱散那层紫色魔光之前,玄木再也吸收不到一丝一毫的来自虚无缥缈中的能量了。而仅凭他现在所剩无几的神光,是不足驱散笼罩在元婴外面那些魔光的。 可以说,玄木现在落入了一个死循环中,没有外力相助,他是毫无办法恢复修为的了。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十条身着黑色紧身衣的人影凭空出现在玄木四周,悄然向他围拢过来。 恰好修补完肉身的创伤,玄木心神退出体内的世界,回复对外界的感知。 察觉逼近身外丈许处的十道凶厉的气息,玄木自知绝无幸免,绝然将疗伤后仅剩的些微万化神光聚拢,就待给那最先向自己动手之人以亡命一击。 出于一种本能反应,那十人几乎同时感觉到自玄木身上传出的酷烈气机,一一停下了脚步。 互相默视一眼,十人心有默契地同时点了点头,就在玄木身外丈许处,齐齐放出飞剑,向他身上搅去。 玄木眼看着剑光飞掠而至,自知已无力相抗。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无数的念头以无法形容的高速涌上心头。浮光掠影中,种种形象一一淡去,最后只剩一张含情脉脉的如花俏脸永久地停留在他眼中。 “莺儿,你想我了吧?呵呵,玄木哥这就来找你了……”心中默默低语着,玄木彻底放下了身外的一切,对那已近身体的剑光已是视若无睹。 突然间,天空降下一朵艳丽的锦秀花团,一闪间,这朵花团便在玄木身前盛开。“叮当……”一连串的脆响中,向玄木身上袭来的十把飞剑便被这似纱似锦的花簇一一击落。 “魔道恶徒,既然被本仙子撞见,就留下你们的狗命来吧!省得日后再四处作恶。” 清脆娇美的话声中,那盛开的花朵,蓦然伸展开来,将那十个黑衣人一一卷入其中。只听接连几声尖锐的惨叫,待花朵样的东西被主人收回后,重新露出来的地面上,便多了十具身首异处的死尸。 同时现出身形的那个玲珑冷艳的少女皱着一双秀眉,有些厌恶地匆匆看了仍自盘坐在地上的玄木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别装死了!这些魔仔子都叫本仙子打发掉了,你起来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看见玄木仍是毫无反应,那少女气得上前轻轻踢了他一脚,娇喝道:“喂!本仙子和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玄木被她轻轻一踢,身形便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那少女奇怪的喃喃道:“莫非他被吓死了?真是没用的男人!” 说着便作势似要离去,忽然又停了下来。低头想了一下,走到玄木身边,一把抓起他的左手手腕,探查起来。 “嗯,原来如此,怪不得!呵呵,算你运气,碰到了本仙子,我可是菩萨心肠,好吧!救人救到底,本仙子就破例带你回山去治伤吧。”只见她煞有介事的喃喃几句,抬手放出遁光卷起玄木,腾空向着东方飞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玄木悠悠醒转过来。神识在体内游走一遍,一种舒畅的感觉立时传至心头。原本笼罩在元婴周围的那些魔光全部不翼而飞、消散一空。 “哈哈……”一阵欢畅的大笑,玄木突然凌空浮起,缓缓的飘落地上。睁开眼睛,打量起这里的环境。 这里似乎是一处山洞,空间不大,看布置的很是典雅、温馨。两张整块翠玉雕成的床,并排摆放在山洞里测,方才他就是躺在那上面。床前是一块空地,地面上铺的也是一种乳白色的玉石。 再向外几丈远的地面上摆放着一个小巧的丹鼎,洞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药葫芦。临近洞口的那边洞壁上,左面镶嵌着一面光可鉴人的一人来高的大铜镜,右面则是一个不小的橱柜,密密麻麻的摆放了许多东西。 一个清脆可人的声音忽然在洞外响起道:“鬼笑什么?你这没用的男人好得倒挺快!才七天,就恢复如初了。” 玄木闻言微微一笑,身形一动,掠出洞口。举目望去,但见四下空谷幽幽,处于群山怀抱之中。小谷里种满了各种说不上名来的奇花异草,阵阵幽香,扑鼻而来。 身前不远,一个身着黄纱裙、一脸冷色的美丽少女,坐在淌过小谷的一条溪水边的大石上,歪着头望着自己。 好美的姑娘!可惜过于冰冷了些。玄木心中悄然评价两句,含笑对那少女抱拳行礼道:“玄木多谢姑娘相救之恩!姑娘日后如有什么吩咐,玄木绝不推辞,必定照办!” 那少女美丽如画的俏脸上现出一丝冷笑,讥讽的说道:“哦,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本仙子救你是为了图你的回报么?” 玄木欣然笑道:“呵呵,当然不是这样。姑娘别为难玄木了,以你的冰雪聪明,怎么会听不出我是发自真心的说话呢?” “别跟本仙子嘻皮笑脸的!这些花言巧语对我什么作用也没有,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少女冷冷地说道。 玄木大感尴尬,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看见他这副样子,少女心中不禁一乐,但仍旧面沉如水地问道:“你是何人门下,为什么会被魔道中人追杀?跟本仙子一一说来听听。” “我是九玄升天宗门下。至于为什么会被人追杀,这说起来可就话长了;而且还涉及我一位老哥哥的隐事,就不要说了吧,好么?”玄木答道。 “不行!本仙子一定要知道,你必须说。别忘了你先前是怎么样说的,我刚要你做件事,你就要推三阻四的么?真是个没用还不讲口齿的臭男人!”少女强硬地说道。 玄木心中暗自叹息一声,也不再分辨,当下就将张大种和常啸月的事大略的给她说了一遍。 听他说完,少女怒哼道:“哼!世上竟然还有这等禽兽不如之人!若叫本仙子遇上这个常啸月,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元婴投入炉鼎里慢慢炼化七七四十九天。折磨够了,再让他灰飞烟灭好了!” 玄木抹去头上冒出的一层大汗,对这少女的狠辣大为叹服。 少女平静一会,又开口说道:“嗯,你是九玄门下,论起来和我还有些渊源。你可听你师尊说起过‘素女门’么?” “素女门?我当然听过了。你是十仙中月下仙子的什么人?”玄木惊奇的问道。 少女脸上现出一片黯然,轻叹道:“唉!你说的是上代的月下仙子吧?她是我的师尊。可惜她……算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已后叫我仙子好了,我就是本代的月下仙子。” 玄木不便多问,笑道:“呵呵,仙子好!仙子吉祥!” “呵呵,贫嘴!”月下仙子被他逗得一乐。在这一笑间,蒙在玉容上那层冰霜便已解冻。灿烂的笑容中,一个本不应现身于尘世的九天仙子呈现在玄木眼前。 本来对女子外貌不甚看重的玄木,见到这堪称绝艳的一笑,也不由呆了一下。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此言当真不虚啊!仙子这一笑,足以使得百花无色,鱼沉雁落!”玄木发于衷心地赞叹道。 月下仙子心中大乐,欢喜的笑着问道:“呵呵,你觉得我很美么?可没人这样说过我呢!” 玄木脱口说道:“何止是一个‘美’字可以形容的,就算是九天仙女怕是也难及姑娘十中之一!我可实在找不出恰当的言辞来描绘出你的美丽呢!只是你为什么整天脸带冰霜呢?你若能经常笑一笑的话,那就太好了!” 月下仙子脸色立时黯淡下去,沉默一会,才幽幽的说道:“自师尊仙去后,我都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笑过了。独自一人待在这与世隔绝的隐月谷里,我还要笑给谁看呢?这种寂寞的滋味,你大概不会明白的。” 玄木闻言心中对她大是怜惜。他自己可是尝够了寂寞的滋味,深知其中的痛苦。 看着她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常出去走走,结交一些朋友呢?” 感受到玄木目光中的关切,月下仙子心中一阵温暖,柔声反问道:“怎么不出去?我要不出去的话,是谁把你救到这来的?至于结交朋友,呵呵,说说到很容易,可是真想碰到个谈得来的人也不知有多难!” “是啊,两人相交,贵在交心。而人心却是无可测度,交个朋友确实不容易。”玄木也有些感慨的说道。 月下仙子目中闪过一道异彩,忽然说道:“以后我叫你玄木哥好么?你就叫我,叫我月儿吧。” 玄木高兴地嚷道:“好啊!呵呵,月儿!玄木哥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寂寞的,我回给你找很多好玩的朋友来!” 月下仙子也开心起来,娇笑着说道:“呵呵,好啊。玄木哥你有很多朋友么?都是什么人啊?” 玄木当下眉飞色舞的把他的两个妹子和九小、老龙他们都给她一一说了一遍。 月下仙子骤然听到这许多好玩的人物,心中大是向往,痴痴的说道:“玄木哥你可真幸福,有这些好朋友……月儿何时才能见见他们呢?” 玄木笑道:“哈哈,这还不容易么?只要你愿意,我这就可以带你去见他们。我的朋友就是月儿你的朋友,他们都会很喜欢你的!” “呵呵,太好了!月儿这就去收拾一下东西,再将这里的阵法开启,我们就可以走了!玄木哥你等我一下!”开心的说完,见到玄木点头答应后,月儿就开心的闪挪进洞中收拾起东西去了。 过了许久,在玄木几乎将这个小山谷踏过一遍时,月儿才匆匆来到他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让哥哥久等了,呵呵,你可别生月儿的气。大概好久都不会回来了,我就彻底的整理了一次,所以才用了这许多时间。” “没关系的,玄木哥怎么会生月儿的气呢?呵呵,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玄木欣然道。 月儿甜美的一笑,险些将玄木迷晕时,才开口道:“哥哥,我们先飞起十丈高好么?月儿要发动阵法了!” 玄木听话的和她一起飞出老高,好奇的关注着低下的动静。 只见月儿扬手挥出几道霞光,立刻从四外传来一阵隆隆的响声,一个半球形的乳白色光罩一闪而逝。上一刻还清晰在目的幽谷,下一瞬已消失的不见丝毫痕迹。 玄木凝神探查一下,禁不住惊呼道:“厉害!好厉害的阵法!这就是月隐虚空阵么?” “咦,哥哥怎么知道这阵法的名字?”月儿吃惊的问道。 “呵呵,你哥哥我知道的可多呢!在阵法上,我可是不可一世的天才!”玄木得意的笑道。 “哼!吹牛!一定是你师尊告诉你的!我们素女门和你们九玄升天宗可是世交,你知道这阵法也没什么希奇的。对了,哥哥,我们这就去你那吧。”月儿两眼闪动着晶莹的光华,催促道。 玄木笑道:“呵呵,好的,这就走了!嗯,月儿妹子修为比哥哥强多了,你带我直接瞬移过去好了!那地方就在……” “懒鬼哥哥!走啦!”听完他说的地址,月儿心决运转。两人所在的空间略一颤动,他们转眼间就凭空消失在半空中。 第二章 魔狱惊魂(一) 没有感到时间的丝毫流逝,仿佛是做梦一样,心念刚要转动,眼前的场景已然改变。 玄木站在自家的庭院中,呆呆的木立良久,忽然大喊道:“原来这才是瞬移!这种感觉太妙了!呵呵,我已前自认为就是瞬移的遁法,跟它相比简直就是乌龟爬一样的缓慢、笨拙!好月儿,你教教我这种瞬移的法决好么?” 月儿欣然一笑,很爽快的将一段心决说给了他听。 玄木听完后立刻尝试起来。 只见他的身影天上、地下的到处闪现不定:上一刻还在高高的空际,下一瞬就站在了院中。其间毫无时间的间隔,神奇之处,无以形容。 玄木渐渐对这神妙的瞬移之法运用由心,忍不住欣喜若狂的大笑道:“哈哈……我会瞬移了!今后就算打不过别人,小爷要逃,还有谁追得上?哇哈哈……” 月儿闻言险些晕过去,没好气的说道:“真没志气!遇事就想逃,这岂是男儿汉的样子?月儿真替你害羞呢!” “呵呵,月儿你不知道,哥哥可是让人打怕了。好几次险死还生的经历,唉!我可不想再那样了!”尴尬的一笑,解释两句,玄木忽然奇怪地说道:“咦,怎么还没人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往日他们早跑出来了。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全都不在家么?” 身形陡然消失,转瞬后又出现在月儿面前。玄木手上抓着一张纸条,愤然挥动着手臂说道:“这些混人!我明明说了叫他们等我,居然全跑到阴山血魔教的山门,去跟他们要人了!那些小的糊涂,乐无边这半大老鬼怎么也跟着胡闹!那常啸月可不会讲什么情面!这要是出点什么事……不行!我得马上赶过去!月儿,嘿嘿,好月儿妹妹,你不会让哥哥独自去犯险吧?” 月儿俏脸含煞地冷然说道:“哥哥不必多说,月儿和你一起去会会他就是!我倒要看看,这个恶徒的心是不是黑的!” 玄木点点头,不再说话。心决运转神光一展将月儿包裹进去,以新学的瞬移之法带着她一闪而逝。 这一刻,玄木和月儿两人静静的隐在一片树林中,遥遥凝望着远处那金碧辉煌的大殿。 玄木眼中光芒闪闪,突然问道:“月儿,你看如何?” “一些小虾而已,没有一条大鱼。你没弄错地方么,血魔教怎么这样的弱呢?”月儿刚好用神念搜索了一遍,有些疑惑地说道。 “不会错的!这里就是阴山血魔教的总坛,眼前这座大殿也和我张老哥说的差不多。没有厉害角色更好,我们是来找人的,等到顺利救回他们,再去和常啸月算帐不迟!”玄木沉声说道。 两人不再隐藏形迹,展开遁法,晃眼间已掠至大殿入口处。月儿那件花团似的法宝一闪,就见血光四起,守在殿门处的几个血魔弟子连惨叫都不及发出,就被斩杀的身首异处,横尸当场。 首次见到她手段的玄木乍舌道:“啧啧,月儿你出手太狠了些吧?” 月儿一脸煞气,怒哼道:“哼!对这些魔道中人有什么客气的?难道留着他们去害人不成!” 玄木隐隐感到他这妹妹有些不妥,可此时也顾不得细想,招呼一声,当先冲进大殿中去了。 两人刚一踏进大殿中,异变突起!原本光线充足,景致分明的大殿刹那间黑暗下去。两人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似乎身处急流旋涡之中,待一切恢复正常后,两人已转到一个奇妙的世界里。 看着四周暗红色的茫茫一片,玄木和月儿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大殿上空百多丈高处,一群黑衣老者按着某一诡异的方式,排列成一个不知名的阵法。常啸月冷漠地看着脸色苍白、喘息急促,明显魔元消耗过大的众位老者,沉声问道:“成功了么?那两个人被传送过去了?” “是的,圣主。我们已顺利的将他们二人传送到了魔狱第九重。”身在阵法中央,脸色看上去比另外那些人好上许多的老者恭敬的答道。 常啸月点头道:“嗯。好!哈哈,那小子上次逃过一劫,这回他可是插翅难飞了!魔狱第九重,嘿嘿,那可是连仙人也畏惧三分的恐怖所在!但愿他们活的长久一些,多享受一下那美妙的滋味。” “圣主,老朽有一事不明,还请圣主赐示。”看到常啸月点头后,先前说话的老者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圣主,先前那一批人中很有几个修为高深之辈,您只将他们送到第三重魔狱中。今天这两个小娃,修为也并没有多高,您怎么却将他们送到最难测的九重魔狱里去了呢?” 常啸月眼中寒光闪烁,森然的说道:“哼哼,你知道什么!据我看来,那女孩子修为极高,不比十仙差多少。而那小子则更是古怪,我都有点搞不清他究竟是怎样一个境界了!只是隐隐觉得他是一个莫大的威胁,不彻底除之,我心难安!” 傲然说完这番话,常啸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底下的大殿,蓦然欢畅无比的大笑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好奇怪,我的真元居然不能运转了!哥哥你怎么样?”处身在这个怪异的地方,感觉不妥,凝神内视后,月儿有些不安地问道。 玄木苦笑一下,歉然答道:“月儿,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都怪我不好,连累月儿了。嗯,我的神光还能运转,只是缓慢了许多。” 月儿听到他这样说心中猛地一喜,急忙说道:“那就好!哥哥你快放出神识,探查一下这里!” 玄木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闭目凝立不动。片刻后,睁开双眼无奈的说道:“不行啊!不知为什么,我的神识最多也就能伸出体外三丈左右,再要向前便力不从心了。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前面,我怎么也越不过去。” “唉!这可怎么办呢?我现在等若一个普通人,你修为又不够,我们可怎么离开这里!”月儿焦急的说道。 看着无助的月儿,心中大是痛惜。玄木脸上现出坚毅之色,柔声安慰道:“不要急,月儿,没事的。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定能离开这里的!走,月儿,我们先四处走走,看看是否能找到点头绪。” 轻轻拉起月儿的柔嫩的小手,两人一同向这片未知的世界深处走去。 朦胧的光线中,玄木和月儿不知走了多久,这一片暗红色的天地就像没有尽头,怎么也看不到一点改变。 “啊!玄木哥你看,那,那是什么?”月儿忽然一声惊叫,指着两人左边几步远处的两丈多高的一堆枯黄色东西说道。 玄木凑过去仔细辨别一下,沉默一会才说道:“这好像是骨架,不知是什么怪物的。看这遗骨的样子,它大概是个庞然巨兽了。” 月儿心中一阵惊悸,被玄木握在掌中的小手用力的反握住他的大手。 感觉到月儿的恐惧,玄木轻声笑道:“呵呵,月儿放心,只要玄木哥还有一口气在,决不会让我的好月儿受到一丝伤害!” 月儿闻言心中很是感动,眨着一双美丽的眼睛,深深的注视着玄木,柔声说道:“嗯,你很好,真的很好!月儿能遇到你,就算不能离开这里,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玄木感到月儿目光中的异样,心中一颤。恍惚间,莺儿的样子飞快的闪过脑海。暗叹一声,勉强笑道:“呵呵,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们一定会平安离开这鬼地方的,一定!” “呵呵,月儿相信你!我们会一起离开这里的。”月儿芳心中一片温馨,眼中只剩下玄木高大强健的身影。能不能离开此处,在这一刻也似乎变得不重要了。 “哈哈……”爽朗的一阵大笑,玄木刚要说话,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咆哮声。月儿心中一紧,想也不想的和身扑进了玄木怀中,静静的埋首在他宽阔的肩头。身处玄木强健的怀抱中,立时便生出一种安全感,驱散了她心中的恐惧。 在她纵体入怀的一刻,感到两团柔峰紧紧抵在自己胸前,玄木心中一荡。在温暖家园中经历的那香艳的一幕,重又活跃在眼前,气息陡然粗重起来,出于本能的一把将月儿紧紧抱在怀中。 敏感的察觉了玄木的变化,月儿嘴中发出一声娇吟,身上一阵发热,随即酥软在他怀抱中。 玄木只觉得怀中佳人浑身似若无骨一样柔软,小腹下不知何时昂然怒起的家什,紧顶在一片嫩滑之地。从所未有的快感就像一团烈火,将他的理智一点点烧掉。 双手饥渴的游走在月儿滑腻浮凸的身体上,不堪刺激的月儿发出的一连串的娇吟声,更是火上浇油一样的挑起了他的欲望。 欲火中烧的玄木此时再无一丝理智,沉睡多年的冲动,一股脑的爆发出来。只见他抱着月儿滚倒在地,三两把扯脱两人身上的衣物,在牛喘娇吟声中开始了人类最原始的一幕…… 许久,许久,云散雨收之后。恢复理智的玄木,对着怀中晕迷着的赤裸佳人,心中真是又甜又苦,又喜又愧。其中滋味,他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了。 “啊!”一声娇呼,月儿悠悠醒转过来。迷迷忽忽、似醒非醒中,一阵剧痛袭来,月儿忍不住痛哼两声。 “你,你怎么了?”玄木听出她声音中含着的痛苦,关切的问道。 月儿睁开眼看见自己此时的羞态,加上私处传来的阵阵疼痛,不由恼怒的恨道:“你自己干的好事,还来问谁?” “我,我……”玄木手足无措的“我”了半天,终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呵呵,好啦!别在‘我、我’的了,还不扶我起来穿衣!”月儿急怒过后,看见玄木汗流满面的可怜样子,也不忍再怪他,娇嗔道。 玄木立时仿佛待死之囚忽得赦免一样,巴结地轻轻抓着月儿递过来的玉手,另一只大手挽住她的柳腰,很是小心地将她扶起。 月儿方才站好,那里又传来一阵疼痛,一时双腿无力,软倒在玄木怀中。 玄木连忙将她抱住,一连声的问道:“月儿,月儿,你这是怎么了?对了,我身上有好多灵丹妙药,嗯,我这就给你找来。” 月儿心中暗骂一声:呆子!勉强蹲下身从扔在地上的纱裙上撕下一块布来,抹去了下体上的血迹、秽物。玄木看见血迹,惊叫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月儿你怎么流血了?” 月儿立时被他气的羞怒交加,抬头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啊!你咬我做什么?”玄木痛呼一声,疑惑的问道。 “谁让你将本仙子折磨成这样的?活该!咬你还是轻的呢!”月儿松开口,佯怒道。 “这是我弄的么?”玄木终归不是真正的呆子,静下心来一想,立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歉疚的说道:“嗯……我明白了,呵呵,月儿别怪我啊!我那时神识全乱了,我……” 月儿不耐地打断他道:“算了,算了,不要再说了!人家又没有真怪你。把你那灵丹妙药快快拿来,不然我可真走不了路了。” “给你,这是最好的雪莲丹,不但能治伤,而且听师尊说它对女儿家是很有好处的。” 月儿一把从有些婆婆妈妈的玄木手中抢过丹药,送进口中就吞了下去。一道清凉的气息飞快的游遍全身,那里的疼痛随之消退无踪。 月儿忽然觉得体内真元缓缓流动起来,连忙凝神内视下,惊讶的发现自己元婴的核心处,多了一点光芒幻化不定,似若包含着所有色彩的丹珠。丝丝缕缕的异光不停的从那颗小珠子上发出,推动了她的真元流转。 月儿不解的说道:“奇怪,怎么会这样?木头,你修炼的是什么真元啊,怎么这样奇妙?” 正痴痴的在她玉体上流连忘返的玄木闻言赶忙收回目光,飞快的答道:“我修炼的不是普通的真元,而是万化神光。呵呵,月儿听说过么?” “万化神光?传说中上古天神独有的万化神光?”月儿惊喜的问道。 “是啊!就是万化神光。上次你给我治伤时难道没有发现么?”玄木不无得意的说道。 “嗯,这就难怪了!上次给你疗伤时,你体内真元枯竭,所以我并没有发现你身怀万化神光。”月儿喃喃说到此处,忽然抬起头怒道:“你看什么呢?臭木头!” 被她发现自己偷窥的玄木,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呵呵,你真美!” 月儿俏脸一红,心中却大是甜蜜。默默的低下头,不再理会目光仍旧不老实的玄木,自行拾起衣裙开始穿戴起来。 玄木见她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心中大喜,也兴致勃勃的凑过去帮她穿着衣裙。当然,其间在月儿的默许之下,自是又被他占足了便宜。 两人先后穿戴整齐,玄木凝神细细的打量一下月儿的如画容颜,脱口赞叹道:“真美!天低下再没有比月儿更美的女子了!” 月儿此时已初具风情,先前时常蒙在脸上的寒霜早消散的没有一丝痕迹。听到玄木的赞叹,心中欢喜,俏脸上现出一缕迷人的微笑,欣然道:“那你往后可不许再喜欢别的女人,只许对我一个人好!呵呵,不然小心我砸碎你这块大木头!” “哈哈,我像花心的人么?除了你和莺儿,我再不会喜欢任何一个女人了!”玄木说道莺儿的时候,脸色不由暗淡下去。 月儿笑容立时消退,勃然怒道:“什么,莺儿是怎么回事?你还敢说自己不花心,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唉!她是个苦命的好女子,也是我的妻子。月儿你先别生气,听我给你慢慢道来……”玄木黯然长叹一声,幽幽的说道。 听他讲完,月儿脸上已挂上了两行晶莹的泪水。同样黯然的说道:“莺儿姐姐真是个至情至爱的奇女子!可惜……这就是天妒红颜吧。月儿错怪你了,对不起哦。” 玄木抹去眼角的泪痕,强自笑道:“呵呵,我可舍不得怪我的好月儿!而且,你也没说错什么。” 月儿柔声道:“嗯,木哥,我现在修为恢复了一些,我们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吧。等出去后,我要好好的和常啸月那魔头还有昆仑派算算帐!” 玄木点头应过,两人继续开始对这片天地未完的探索之旅。 第二章 魔狱惊魂(二) 昨天酒喝多了,头晕脑涨没有更新,请诸位谅解一二.今晚我争取给各位奉上一大章精彩的好文,哈哈,算是赎罪好了!^_^ 走出没多远,一声怒吼忽然从左方传来。一个巨大的黑影,裹挟着一道疾风,飞快的向两人处扑来。 玄木挺身将月儿护在身后,放出寒光剑,对着那扑来的巨物电射过去。 “嗷!”一声酷似虎啸的震吼声中,寒光剑毫无阻碍的将它刺了个对穿。一种墨绿色,腥臭扑鼻的液体,从它的伤口处四散喷涌而出。 玄木招回寒光剑,定睛看过去。只见那是一头高近两丈,宛如一头直立的巨熊一样的怪兽。它的身体上,到处是皮肉腐烂脱落后留下的坑洞,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有些发黄的巨形骨骼。方才寒光剑在它右肩上留下的那的小洞,在它残破不堪的身体上,显得是那么的不起眼,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躲在玄木身后的月儿看清怪物的恶心样子,胃里便是一阵翻涌,再加上那扑鼻而来的腥臭味一熏,“哇!”地一声大吐了起来。 那怪兽狂吼一声,一步一步的逼上前来。玄木顾不得去看月儿的情况,猛催起寒光剑在那怪兽身上盘旋劈扫着。 那怪兽似是对身体上的创伤毫无感觉,血肉横飞中,仍自缓缓的接近他们这边。玄木正感束手无策,忽听身后的月儿大喊道:“你没看出这是亡灵魔怪么?你这种攻击是没用的,快将它斩首!” 玄木闻言心念一动,寒光剑划出一道弧线,飞快的在眼前怪兽的颈项上绕过。 “呜!”一声似是悲哀,又仿佛带有解脱的喜悦一般的呜呼声中,怪兽巨大的头颅陡然脱离身体掉下。轰隆声中,它庞大的身体随之颓然瘫倒在地上。 抹去头上的一把冷汗,玄木收回寒光剑,转身轻拍着蹲在地上仍在干呕的月儿香背,关切的问道:“月儿好些了么?你怎么知道这是亡灵魔怪的?” 月儿这时好过了许多,抓着玄木的手臂站起身来,皱着小巧可爱的瑶鼻说道:“这里好臭!我们快离开这,到别处去说吧。” 两人离开那处好远,才再次停了下来。月儿望着玄木期待的目光,含笑说道:“你师尊没和你说过这些么?你们九玄升天宗的典籍中也应该有这些事的记载的。这些亡灵魔怪,都是由修炼有成的兽类所转化来的。说起来这全是魔道恶徒做下的好事!魔道中有一件顶级法宝,最初唤做‘玄灵塔’。此物在魔道中也不知流传了多久,专门收取那些没能度过天劫的兽灵留下的残魂碎魄,用来炼制一些古怪的法宝。后来不知怎的,里面那些兽魂竟发生了异变,被招唤出来后不但将那代的法宝主人反噬得形神具灭,还险些酿成一场大祸!当时各宗联手才勉强将这些不畏攻击,好似腐尸一样的亡灵魔怪一一灭去,但也是损失惨重。在众怒之下,魔道不得不将这件法宝封印起来,藏于秘处,再也不敢使用它了。由那时起,它才改名为‘魔狱’,便是亡灵魔怪之狱的意思。在它里面,也不知有多少兽类残魂呢!” 玄木点头道:“哦,那照你这样说,这些亡灵魔怪应该在魔狱之中才对啊!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莫非……” 月儿苦笑道:“呵呵,是的。若是我所料不差,这里就是魔狱了!” 玄木默然片刻,忽然笑道:“哈哈,是魔狱又能怎样?我们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还管它是什么做甚?不论怎样,我一定会带你一起出去的!” 月儿闻言心中欢喜,柔顺的靠在玄木肩上,探手搂住他的熊腰,轻轻的说道:“月儿喜欢你现在这个豪气凌云的样子,这才像是月儿心中的铁血男儿呢。” 玄木反手抱紧了她,笑道:“哈哈,原来月儿喜欢我这副样子。嘿嘿,为夫我可是没有多少豪情壮志的,月儿以后可不要后悔才好。” “哼,臭木头,你是谁的为夫?本仙子可没答应嫁给你呢!”月儿心头大喜,口上却娇嗔道。 “呵呵,我们都那样了,月儿你不嫁我还能嫁谁!放心好了,为夫以后会好好爱你的。”玄木嘴上说着,一双大手又开始不安分的在月儿身上游走起来。 “不要啦!啊!不要摸人家那里!大木头坏死了!”月儿面泛红潮,不堪刺激的娇吟道。 玄木停下手来,深情的凝视着月儿,柔声道:“月儿,我爱你。嫁给我好么?” “嗯。”月儿仅可分辨的低应一声,又埋首在玄木肩头。 玄木喜极大笑道:“哈哈,太好了!月儿答应嫁给我了!” “呆子,鬼叫什么!不怕把那些魔怪招来么?”月儿仰头娇喝道。 玄木脸上现出一抹怪笑,突然对着月儿的红唇吻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这长得惊人的热吻才告结束。玄木和月儿平定一下,相视默契的一笑,手挽着手并肩而去。 两人在这始终暗红一片的天地中也分辨不清时间的流逝,走累了就停下歇息一会,歇过了再走。一路上也不知斩杀了多少魔怪,却还是看不到一点的改变,这里似若永远没有尽头一般。 “不行,我们不能在这样走下去了。月儿为我护法,我再放出神识试试能否找到点头绪。”看出月儿情绪低落,玄木停下来说道。 看到月儿点头答应,玄木盘膝坐下,心神沉入元婴,与神光结合后,猛然向体外飞射而出。 仍和上次一样,刚离体三丈左右,神识便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玄木心中生起一股怒气,不信邪地将神识凝集一处,仿佛一根绣花针一样对着那道屏障钻去。 在神光消耗掉近一半时,那道屏障在他神识疯狂的攻击下,终于被钻开一点缺口。玄木心中一喜,留下一部分神光稳住这个缺口,神识便向外面探去。 不一会,玄木浑体一震回醒过来。 “奇怪!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张开双目,玄木忽然没头没脑的说道。 “什么样子?木哥你看到了什么?”月儿感到他有了突破,惊喜的问道。 玄木茫然说道:“我神识突破那重障碍后,看到了一个宏伟之极又似玲珑、小巧之极宝塔。我感觉自己既像在它之中,又像在它之外,那种感觉简直无法形容,太奇怪了!” 月儿叫道:“这就对了,你看到的那个宝塔就是魔狱的本体!只是你怎么会感到自己在它之外呢?我们应该是在它之中的啊!” “我也不明白,但那种感觉是不会错的!我确实感到自己即在它之中,又在它之外。”玄木一脸苦恼的说道。 月儿体贴的说道:“嗯,既然想不通,就先不去想它好了。对了,木哥,你还看到了什么没有?” “对了!我还感觉到了九个点,九个排列得很玄妙的点!我画给你看。”玄木说着便用手在地上描画起来。 月儿低头细看,只见玄木从内到外依次按着一种旋转的规律,在坚硬的地面上点出了九个小浅坑。 “这是什么意思?月儿不懂。” 玄木点出那九个点后,整个人好似着魔了一般,呆呆的愣在那里,对月儿的说话充耳不闻。 月儿刚要唤他,玄木忽然手舞足蹈,欢畅的大叫道:“我明白了!哈哈,原来是这个样子!” “啊!你疯了!吓死月儿了!”被他吓了一跳的月儿,拍着胸口娇声说道。 玄木一把抱起月儿,原地转了几圈,高兴的说道:“哈哈,我们能离开这鬼地方了,我有办法了!” “快放我下来!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月儿嗔道。 玄木将她放下,一脸兴奋的说道:“那个宝塔共分九层,这九个点一定是分布在各层的连接处!我们只要一一找出它们所在,一定能离开这里!” 月儿闻言也欣喜的说道:“是吗,太好了!那我们快去找吧!对了,你能感应到它们的位置么?” 玄木自信的笑道:“呵呵,相信为夫好了!说来也很奇怪,自从突破了那道屏障后,我的神念,便又恢复自如了。我自会将它们一一找出来的。嘿嘿,出去后月儿可要好好的谢谢为夫呢。” 月儿此时心情大好,听到玄木的说话,脸上露出一抹搞怪的笑意,轻声说道:“好啊,你想要月儿怎么谢你呢?是不是要这样啊!” 说着话,月儿忽然伸手在玄木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 玄木一声痛呼,徉怒道:“大胆月儿!竟敢这样对待为夫。嘿嘿,看来为夫要给你上家法了。” 看见他那副怪模样,月儿发出银铃般的一声脆笑,远远逃了开去。 “贤妻不要跑,为夫来也!”玄木大喝一声,飞快的追了过去。 两人戏闹追逐一会,玄木便带着月儿向他感应到的那个点行去。 很久之后,玄木和月儿两人终于到了那个神奇的地方。看清眼前的一切后,二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大为震惊! 直径十丈左右的一个环形,分隔开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环形之外,是那无边无际的暗红色世界;环形之中那不大不小的空间里,却到处都是一种生机勃勃的翠绿色。成百上千,奇形怪状的巨兽,紧紧的挤满了这个生机勃勃的小天地。 和玄木他们在外面遇见的那些怪兽不同,这里的巨兽皆是皮光毛滑,全然没有一点腐败的样子。 站在两个世界的分界线上,玄木苦笑着说道:“呵呵,想不到是这个样子!月儿,那第一个点就在环形中央,可是看来这些巨兽大哥们可不会乖乖的让我们进去呢!” 月儿试探着踏进翠绿色小天地一步,那些巨兽立时咆哮起来,离得近的几只更是作势就要扑过来。她连忙退回分界线外,稍做沉吟,断然道:“我们一定要进去,大不了杀光它们好了!在路上我们不是杀了过千魔怪了么,它们也没什么好怕的!” 玄木低叹一声,点头道:“只好如此了。不过月儿你修为还没有恢复,就别进去了。你站在这里给为夫助阵,看着我如何大展神通,剿灭众魔怪好了!” 月儿笑道:“呵呵,先别说大话,等会可不要成了它们的盘中餐就好!” 玄木豪迈的大笑道:“哈哈,好你个月儿,等我回来家法侍候吧!” 话声中,身形一闪玄木眨眼间就飞掠进环形之中。寒光剑蓝芒一闪,以横扫千军之势对着挡在他身前的那四只巨兽击出。 离得最近的那只巨兽怒吼一声,硕大的爪迅捷的一抡,竟轻而易举的将玄木信心十足的一剑远远拍飞开去。 剩下的三只巨兽身影一闪间,已扑至玄木身前,三道比修炼之人的真元还要凌厉上几分的古怪气息,笔直向玄木身上射来。心中大惊,玄木拼命催动万化神光,心念动转间寻得一个空隙,飞身闪退回环形之外。 看着示威一般在环形中对着他咆哮的那些巨兽,玄木愕然叫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怪兽怎么变得这样的强悍!” 月儿心中同样震惊,按照它们表现出来的实力,两人此时最多也就能同时应付四五只魔怪而已。要想在这成百上千的魔怪环视之下,成功的突破进环形中央,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月儿黯然叹道:“唉!要是我修为全复,凭着如花锦这顶级宝器大概是可以对付这些魔怪的。如今么……唉!” 看见月儿脸上的神色,玄木心中一阵自责,猛地一横心,开始疯狂的吸纳起这暗红世界里的怪异能量。 只见玄木头顶上出现一个深红色的能量旋涡,充斥着整个环外天地的异种能量疯狂的从他顶上灌入,玄木的气势迅捷无比的蹿升起来。 被这惊人的能量波动惊醒,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月儿惊骇的看着玄木身外的异像,两行清泪不觉流淌下来。冰雪聪明的她,自是明白了玄木的心意。嘴上喃喃道:“傻木头!你这是何苦呢?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月儿怎么办?” 玄木此时对身外之事已是全无感知。像这样不计后果的凭借偷天之体狂吸外界能量,只是在莺儿惨死昆仑时有过一次。比起那次,这回更是凶险万分。毕竟这里的怪异能量要远比天地间的真元之气杂乱许多,而且其中还含有一些来自魔怪残魂中的怨气,转化起来殊为不易。 圆环中的魔怪感觉到这股恐怖的气息,在翠绿色的小天地中不安的来回走动着,不时发出阵阵低吼声。 终于,玄木感到吸纳的能量已达到他承受能力的顶点,飞快的切断和外界间的能量通道,略做调息后,重又闪进环形之中。 凭着放出体外厚达三尺许的护体神光,玄木硬生生的顶住魔怪的攻击,飞快的向环形中央掠去。 “不要啊!玄木哥,你疯了么!月儿情愿永远留在这里,也不想你受到一点伤害!好!要死我们就一起死好了!”心痛至极的看着玄木在魔怪的围攻中飘摇的身形,月儿嘶声喊道。随即拭去脸上的泪迹,目光变得无比坚定,展开身形冲进了环形之中。 刚进入这翠绿色的天地不远,一只魔怪就对着她飞扑而来。月儿那花团样的法宝轻快的一闪,已将那头魔怪从中剖成两半。 不顾飞浅出的血雨,月儿一刻不停的向前冲去。 眼看就要到达环形中央,玄木心中刚松了口气,忽然听到月儿的娇喝声。转头一看,不由肝胆俱裂!狂吼一声,神光爆发,身影原地一闪而逝。 下一瞬,玄木出现在月儿头上。飞快的闪动间将围攻月儿的三只魔怪活生生撕碎抛开,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月儿,万化神光不要命似的灌进她体内。 一边放出光芒大涨的寒光剑盘旋在两人身外护防,一边将成把的丹药塞进月儿口中。玄木本是清澈无比的眼眸,此时布满了血丝,焦急的凝望着月儿,口中轻唤道:“月儿,月儿,你醒醒啊!你为什么这样傻,你进来做什么呢!” 月儿缓缓张开眼,看到玄木安然无事,明眸中立刻闪过一抹喜色。“咳咳,”呛咳两声,开口说道:“大木头,你不要命了!以后你再敢这样冒险,我,我就先死在你面前好了。” 感到她体内真元又恢复了运转,玄木大松了一口气,激动的说道:“是的,好!月儿,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方才见到你那样,我,我只觉得万念俱灰,再无半点生趣了。” 月儿在他神光的助力下,飞快的恢复着,此时脸色已好了许多。闻言轻笑道:“呵呵,看你吓得。我没什么事,就是被那怪物的爪子扫了一下而已。你自己不是也挨了许多么?” 第三章 光耀九幽 玄木再次以神识在她全身上下察看一遍,才彻底的放下心来。看着她有些萎靡不振的娇态,忍不住柔声责怪道:“月儿再不许做这种傻事了,你可知伤在你身,却是痛在我心呢。” “呵呵,真酸!大木头你太肉麻了吧!好了,月儿答应你,以后不会再这样任性了。”月儿娇笑着道。 玄木将月儿轻轻放在地上,微笑着说道:“月儿你先歇息一下。且看为夫如何大展神通,一举灭掉这些魔怪给你出气。” 招回寒光剑护住月儿,玄木看着四周怒吼着冲过来的魔怪,忽然一声断喝,体内澎湃奔涌的能量猛然爆发。 一道半弧形的血色光刃蓦然从他身上射出,那道尺许宽的光刃离体后越涨越大,转眼间化成数丈宽的巨型镰刀模样,呼啸着对着身前成群涌来的魔怪横扫而去。 魔怪那堪称强悍之极的肉体,在这道血色光刃之下却显得那样脆弱。乍一接触,便在那强猛的能量中化做飞灰! 刹那间,成百上千的魔怪连惨叫都未及发出,就在这横扫了大半个翠绿色天地的血光之中悄然化为乌有。 玄木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辉煌战果,不无得意的对月儿说道:“怎么样,月儿,为夫这一手还成吧?哈哈……” “你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吧?呵呵,不过这威力可真是惊人呢!就算我修为尽在之时,也很难这般干脆的解决掉它们。”月儿先是小小的嘲弄玄木一下,继而真心的轻笑着赞道。 玄木欣然一笑,上前扶起月儿,柔声道:“这下再无阻碍了,我们到那中央处看看去。我想一切奥妙,全藏在那里了。” 随手打发掉残余的几只魔怪,玄木二人飞快的来的环形的中央处。 刚来到这处奇妙的所在,玄木就生出感应,心中立时明悟了离去之法。微微一笑,挽住月儿的手臂说道:“月儿做好准备,为夫这就带你离开这里。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理它。” 月儿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玄木凝神内注,心念催动下,万化神光飞速在体内运转一周,蓦地从顶门冲出体外,转眼间就布满了这片翠绿色的小天地。 玄木这时长啸一声,万化神光应念盘旋着卷起那些翠绿的光华,飞快的向两人立身处缩退回来。四外的暗红色光华随之侵入,这片独立的小天地立时瓦解。在翠绿色光华收缩至极限时,异变忽现!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压缩到极点的翠绿色光团猛地炸开!玄木二人所在之处空间一阵剧颤,一道幽暗无光的门户陡然现出。 玄木立刻抱起月儿,飞身跃进这道门户之中。 进入到暗黑门户的一瞬,两人同时感到脑中一沉,所有念头随之静止下来,彻底失去了感知能力。 待到再次恢复知觉,二人已来至一个全新的环境中。 玄木对着月儿轻轻一笑道:“呵呵,我们成功了!看来也不是很难呢。还剩下八个点,我想最后的那个一定是和外面相通的。” 月儿此时信心大增,欣然回了他一笑,柔声道:“看来是这个样子了。呵呵,还等什么?我们接着找好了。” 虽然废了一些周折,但两人还算比较顺利的找到了五个奇妙的连接点,来到了魔狱的第三层。 其间两人遇到了很多各种各样的魔怪,全被他们二人轻易的一一灭去。离开那个暗红的世界后,月儿的修为逐渐恢复过来,到了这里后她的修为已接近全盛时的八成左右。 玄木站在这魔狱的第三重,放出神识感应起来。片刻后身形忽然一震,脱口大叫道:“他们在这里呢!月儿,他们全在这里呢!” 月儿问道:“谁在这里?啊!莫非是你那些朋友们么?” 玄木狂点着头,激动的说道:“是的!正是他们!我感觉他们就在不远处,我们快去!” 说着玄木拉起月儿的小手,两人展开身法,飞掠而去。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过后,一道道熟悉的身影,一一映入玄木眼中。 “老大!你们快看,是老大!”正面对着两人这边的懒猫,离得老远便认出玄木来,惊喜若狂的大声吼道。 其他人听见他的吼叫声,立时掉转头看来,春晓和龙影二女更是飞扑上来。 玄木一把抱住她们,轻轻对二女点了点头,随即满是怒气的对着众人责怪道:“你们这些混蛋!小爷不是告诉你们等我的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月无边,你这老哥哥是怎么当的?就任得他们胡来么!” 快步走上前来的月无边闻言苦笑着说道:“这能怨我么?等了你两天还不见回来,这些祖宗们都发狂了!我拦得住么?你别说什么老哥哥,这些近千年的祖宗们谁把我当回事呢?” 玄木闻言简直哭笑不得,愤然一脚踢开凑过来的地龙、懒猫两人,怒骂道:“我踢死你们这帮家伙算了!娘的,幸好没出什么差错,不然小爷非将你们一一扔进油锅炸上一回不可!” 月儿在一旁笑着道:“呵呵,大家也是关心你,胡乱骂人做什么?还不给我介绍一下,呵呵,这两位姐妹好可爱哦,你们叫什么呀?” 春晓和龙影惊疑不定的打量着月儿,心中皆对她那几近完美的容貌震撼莫名! 轻轻挣开玄木的怀抱,二女亲密的拉起月儿的小手,走到一边说起话来。 玄木无奈的笑笑,对乐无边问道:“你们是几时来到这里的?可曾试过离开此处?” 乐无边苦笑着道:“我们在你失踪后的第三天找上血魔教的总坛,本是想逼他们交人,可谁知刚闯进大殿便同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莫名其妙的就到了这里。在这鬼地方可就分不清时间的流逝了,谁知有多久了。我们在这里也不知转了多少遍了,却是摸不到一点头绪,连究竟身在何处都没搞清楚,更别提离开了!” 玄木心中计算一下,点头道:“嗯,你们在此最少也有五天时间了。呵呵,吃了不少苦吧?” “那到没有,这里的怪物见了我老龙就跑,却也没受什么骚扰!只是它们身上连一快好肉都找不到,我老龙的肚子可是受罪了。”地龙见玄木不再生气,便从乐无边身后闪了出来,有些得意的说道。 玄木横他一眼,断然道:“不说这些了,我们先离开这里,等出去后再细谈好了。” 老龙大喜道:“老大有办法离开这里么?太好了,再待在这鬼地方,老龙嘴里可真要淡出鸟来了!” 玄木叫过一边聚在一起说个不停的诸女,简单的为月儿介绍一下,便领着众人向第七个连接点赶去。 在玄木的带领下,众人顺利的通过两个连接点后,终于来到了魔狱的第一重。 玄木例行凝神感应一下后,确定了最后那个连接点的位置,招呼一声,当先向那里奔去。 来到那片银白色小天地的边缘时,玄木心神突然一震,飞掠中身形蓦地停住。紧跟在他身后的月儿等人在他的示意下均刹住脚步,凝立下来。 “怎么了?眼看就可以出去了,你忽然停下干什么?”绿裳一脸不快的问道。 “你们都没感觉到么?这里隐藏着一股浩然莫测的强大力量!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它的存在。”玄木一脸凝重的说道。 众人默默感觉一下,全然没有觉出一点异样。月儿开口道:“没有啊,我们什么感觉都没有!会不会是你的错觉啊?别耽搁了,我们快进去吧!” 玄木刚要说话,一个宏亮,却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隆然响起道:“你来了,我已等了你很久了。” 玄木对着震惊的众人苦笑一下,扬声答道:“你等的是我么?我好像来这也没多久,你说的好久是从何谈起的呢?” “我从拥有生命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等待着你的来临。到现在已经足足有八千年的时光了,你说算不算得上好久呢?”那个声音平和的回答道。 玄木大笑道:“哈哈,八千年当然是很久远的了!可小爷至今也才二十岁而已,你从八千年前就开始等我么?这未免太可笑了!” “一点也不可笑。确切的说,我等的并不是你,也不是那一个人。我等的是你身上的万化神光,只有它,才能帮助我脱离这个囚笼。” “哦,你需要我身上的万化神光相助?好啊,但你是不是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呢?呵呵,也好让我们有个称呼。”玄木淡然道。 “你们此时正在我的身体之中。我这样说,你明白么?” “你是说你就是魔狱么?”玄木震惊的说道。 “是的,但不全是。魔狱是我,我却不是魔狱。这个,我也说不好,总之我是由魔狱和魔狱里面的兽魂衍化而来。” 月儿忽然说道:“我明白了,你就是传说中的宝器之灵了!” 看见众人不解的样子,月儿解释道:“传说一些顶级的法宝,在某些情况下可以化生出完整的灵体生命。它看来就是这种灵体了。” 那个声音说道:“是的,我可以算做是你说的这个宝器之灵。” 玄木默然片刻,开口问道:“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你想叫我如何帮你?” “你只要以万化神光照耀九幽就可以了!对你本身是没有一点损失的。” “什么照耀九幽?我不明白。”玄木疑惑的问道。 “是我太心急,没有说清楚。所谓的九幽,指的便是你们到过的魔狱里的九重空间。因为兽魂的怨气不散,我无法真正的融合进这九重空间之中。只有你的万化神光,才能彻底的化解它们的怨气。” “哈哈……你要我用万化神光照遍这九重魔狱?你不是开玩笑吧?你也太高看小爷了!只怕我连一小半都没照完,我就要呜呼哀哉了!”玄木气极反笑道。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嗯,我已在你面前的那片银白色光华中做了布置,只要你在其中放出神光,我自会将之散播到各个角落。” 玄木考虑一下,和月儿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才说道:“嗯,这还差不多。嘿嘿,可我帮了你这样一个大忙,你拿什么来谢我呢?需知世上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这是当然。你们不是想离开这里么?我可以送你们出去。”似是看到了玄木他们脸上的不满,那声音连忙接着说道:“我还可以送给你们每人一个高级兽魂,你们可以将它融合到法宝飞剑中,威力足可提高数倍呢!” 玄木看到众人脸上的心动之色,思量着这个古怪的灵体大概也再无油水可榨,便轻笑一声答应下来。 对着众人轻挥一下手臂,玄木在那声音的催促下不紧不慢的踱进那片银白色的小天地中。 站在这片银光的中央,凝定下心神,玄木运转起万化神光,源源不断的将它放射出来。 一时间只见变幻不定的神光从玄木身上射出,透过按着某一玄妙规律转动不休的银白色光华后,仿佛被放大了千万倍似的,铺天盖地的照耀在整个空间中。 一缕缕幽暗的薄雾在神光的照耀下,如烈日下的积雪一样,迅速的消逝,重归于虚无。一种祥和的气氛,逐渐取代了先前那种充满怨毒、阴寒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玄木渐感有些不支,开口叫道:“好了么?小爷可支持不住了!” 又过了好大一会,那声音才说道:“好了!你可以停下来了。” 玄木暗骂一声,立时停下神光,闭目调息了好一会,才从那几乎虚脱的感觉中摆脱出来。 “你们全进到那银光之中,我先将你们送出去,随后就要重新融合这九重空间了。对了,这是答应送你们的兽魂,我将它们直接封印在你们身上那个小空间里了,出去后自己查看一下吧。” 似乎是不想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众人刚一进到银光中,就觉得脑中一沉,接着便和来时一样,知觉全失。 再次站在明媚的阳光下,众人均感到一种由心而发的喜悦。 狠狠的吐出一股闷气,地龙怒然道:“娘的,终于出来了!谁愿意和老龙我一起去将那血魔教铲平了?他***!害得我们受了这些天罪,不闹得这里天翻地覆,我老龙誓不罢休!” 月儿眼带煞气,望着矗立眼前不远处的大殿,寒声道:“常啸月,血魔教!本仙子要叫这里血流成河!” 话声中,身形猛地一闪,月儿已消失在众人眼前。待她再次出现时,已到了血魔大殿入口处。 玄木不想她这般情急,竟连个招呼也不打就独自前去。心头立时一紧,顾不得说话,同样以那瞬移之法跟了过去。 众人一声发喊,齐齐展开遁法,追着两人去了。 大殿入口处的血魔教守护弟子,只觉眼前一道彩光掠过,脖颈处微微一凉,便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半空中,却看到一具很是有些眼熟,正从颈项处喷出尺许高鲜血的无头的尸体,颓然倒在地上。待到反应过来那便是自己后,他的生命也到了尽头。 月儿收回那件法宝,面若冰霜的冲进大殿之中。随后赶到的玄木对着那具身首异处的尸体扫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轻叹一声后,毫不停留地飘然掠进了大殿。 第四章 地火之岛(一) 宽敞的前厅中,横七竖八的躺着二十多具残破的尸体,月儿一脸煞气的凝立在大厅中央,正和两个面罩寒霜的黑衣老者对峙着。 “嘎嘎,好一个狠辣的女娃!老七,你看她比花十五娘那老姑子手段如何?”身材略高些的老者冷漠的扫了地上的陈尸一眼,怪笑着说道。 另一个老者眯着一双老眼,仔仔细细的在月儿的娇躯上打量着,阴笑着说道:“嘿嘿,我看丫头不比她差!但就是不知道丫头是不是也和那疯姑子一样的风骚,等会我们老哥俩可得好好试上一试呢!” “找死!”月儿感觉到那老者的充满淫猥意味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四处游走,心头立时勃然大怒,娇喝一声,手中的团锦再次展开,声势夺人的对着他绞了过去。 那老者身上淡紫色的光芒闪过,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处。下一瞬便悄然出现在月儿身后,眼中凶光一闪,运掌如刀,斩向月儿晰白的脖颈处。 眼看即将得手,那老者心中正自得意,突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冷哼,随即只见一道青蓝色的精光闪过,肩下立时一凉。感到一种莫名的轻松,老者拿眼一看,骇然发现自己击出的那条手臂竟已齐肩而断! “嗷!”发出一声野兽一样的痛嚎声,老者断臂处紫光一闪止住喷涌出的鲜血,怨毒的看了头上一眼,飞快的闪退开去。 玄木收回寒光剑,洒然落在月儿身畔。随后,众小和乐无边等人都一一赶到,立时将两个老者团团围了起来。 “老大,就剩下两个老鬼了么?那个叫常啸月的那里去了?”匆匆扫视一眼场中,地龙首先问道。 玄木面色沉凝的看着对面的两个老者,淡然问道:“你们常教主何在?” 两个黑衣老者互视一眼,同时浮起一丝绝望的苦笑,突然齐声大笑起来。 有若鬼哭一般的笑声中,二老身形蓦地膨胀起来,转眼间已涨得宛如灌满水的皮囊一样。变的几乎透明的薄肤下,依稀可以看见道道紫气不停的流转。 “危险!这是魔道的爆体灭魂咒!大家速退!”乐无边在二老方才开始膨胀的一刻,就面色大变,惊骇的大声吼道。 玄木心念一动,万化神光瞬间涌出体外,化做薄薄的一层,将眼看就要涨到极点的二老严密包裹起来。 “砰!”的一声闷响,那两个黑衣老者已在神光中爆成两团血雾。玄木身形剧烈的震颤两下,骇然乍舌道:“好恐怖的力量!格老子的,厉害!” 乐无边眼见玄木竟然挡下了那两个老者的爆体灭魂咒,心中大喜,旋又想起一事,匆忙叫道:“玄木快将那些血雾化去,迟恐生变!” 玄木点了下头,心神凝注,神光所化的那个光罩蓦地缩小起来。一转眼间,万化神光已聚成一团,方才那些血雾彻底的被化无虚无。 地龙在一旁嚷道:“真是些邪门的东西!我们又没说要将他们怎样,只是问问常啸月那厮的去向罢了,他们就给来了个自爆!真是他***!” 乐无边想了想,感慨道:“看来常啸月在魔道中地位很高呢!这二人看来地位不低,竟会毫不犹豫的为他而死。” 身上正日渐显现出兽中王者独有的那份霸气,意态豪雄的懒猫挥动着粗壮的手臂,愤然道:“真扫兴!本以为可以大干一场的,谁想这里却是人去楼空!娘的,懒猫连手指都没有动上一下呢!” “哼,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先把他这鸟殿拆掉,等日后再寻他算帐就是。”绿裳提议道。 “哈哈,好啊!搞破坏我大黑是最拿手地,你们让让,看我来拆这鸟殿好了!”大黑兴致勃勃的吼道。 玄木等人笑着退出殿外,谈笑间只听殿内连串的霹雳震响,不过小半柱香的时间左右,这座宏伟壮观的大殿,便在大黑兴奋的狂笑声中化为一片废墟。 玄木等大黑回来后,对着众人笑道:“呵呵,这下铲平了血魔教老巢,也算是小小的出了一口气。” 月儿撇撇小嘴,不满的说道:“这算什么?不将常啸月抽筋扒骨,本仙子绝不罢休!” 地龙大声附和道:“就是,就是!老大,一想起在那魔狱中受的罪,我老龙就火冒三丈!刚刚人又都叫你们抢先杀了个干净,我老龙现在一肚子闷气没地出,憋得我好难受啊!” 玄木的目光一一从众人脸上划过,忽然笑道:“呵呵,看来你们肚子里火气都不小呢!好吧,我们再去一个地方看看,我想常啸月应该是去那里了。” 众人听得他这样说,立时兴奋起来。在大家的催问声中,玄木大略说了一下血魔宝藏之事,最后道:“所以我想他此时离山而出,八九是去那里了。” 地龙听到宝藏二字,眼中立时射出两道精亮的神光,狂笑着道:“哈哈,宝藏!我们快去,先杀人,后夺宝!哇哈哈……” 玄木抬脚狠狠的踢了他一下,怒道:“看你那点出息!娘的,听到宝藏眼睛都发绿了!小爷先说好,谁也不许动那里的一件动西!我带你们去那处本就不该,希望张老哥不会怪我才好。” 地龙揉着自己的肥臀,可怜巴巴的说道:“老龙都听老大的,您老千万别生气,就当老龙刚刚放了个屁便是。” 玄木笑骂两句,招呼一声,当先腾空而去。 众人一路向北疾飞,在接近北极寒洋时,玄木才领着众人向一处冰雪覆盖的小岛落去。 仔细辨认一下岛上的那处环形小山,玄木点头道:“就是这里了!此岛名为地火岛,据我老哥所言,那环形小山便是一座火山,宝藏就在火眼之中。” 春晓一边不住的催运着体内真元取暖,一边张口问道:“那怎么下去啊?” 玄木发觉她似乎畏寒,忙从袖内摸出一颗火红色的淡药,扬手抛给春晓,口中说道:“晓妹,这是真阳丹,最是驱寒,你快吃下!” “哇!老大偏心,老龙也冷得厉害,你怎么不给我一颗呢!”地龙闻到那阵药香,眼谗的叫道。 玄木微微一笑,随手取出一大把丹药,一个不落的分给众人道:“那就一人一颗好了,省得再有人说我偏心。” 众人吞下丹药,少时便感到一股温润的气息,源源不断的从丹田处升起,立时便觉得全身仿佛沐浴在温水之中,那种舒适的感觉直令人几乎呻吟出声。 “哈哈……”看到众人享受的样子,玄木大笑着道:“怎么样?感觉不错吧?对了,那火山口中设有阵法,地火已被压制下去。呵呵,我们这就去看看那奇妙景观好了!” 第四章 地火之岛(二) 众人遁光神速,转眼间,已来至火山口上方。一股浓浓的硫磺味,扑鼻而来。玄木放出神识,瞬间将下面探查一遍,点头道:“情况和张老哥说的差不多,地火已被阵法压制住了,我们下去吧。” 话声中,玄木当先向那黑漆漆的山腹急坠而下。不多时,玄木对着紧随身后的众人喊道:“大家注意!宝藏的入口在左侧洞壁上,我先过去打开门户,你们不要散开,稍后即可进去了。” 随手射出一道神光,飞快的在洞壁凹陷的那块图案上游走一遍,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一道三尺宽,一丈来高的门户蓦然现出。门户中,透出一片明亮的乳白色光芒。 玄木回头招呼一声,体内神光全力运转,飞闪进宝藏之中。 “哼!”一声冷哼,蓦然在洞内响起。随之便见玄木急掠中的身形狠狠撞在一道无形屏障上,“砰!”地一声闷响中,同样快速的弹了回来。 月儿抢上前去,一把抱住玄木疾退而回的雄躯,疾旋几下化去附着在他身上的巨大冲力,怒然喝道:“常啸月你这个混蛋?给本仙子滚出来!” 常啸月阴沉的声音从洞中传来道:“哼!玄木你小子真是命大,先后两次都被你逃脱了!这回是仗着人多来找本尊的晦气么?嘿嘿,没那么容易!外面的疯丫头不要乱叫,你要想死的话,只管自己进来好了!” 月儿怒哼一声,就待闯进藏宝洞中。玄木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轻声道:“月儿不要鲁莽,洞中有古怪!方才将我挡回的那道屏障,不像常啸月的手段,我们一定要小心行事!” 月儿迟疑一下,勉强停下身形,气鼓鼓的说道:“那怎么办?姓常的躲在洞里不出来,我们又不能进去,难道就这样僵持在这里不成?” 玄木脸上现出一丝微笑,胸有成竹的说道:“谁要和他僵在这里?呵呵,放心吧,看我怎样将他逼出来。” 话声中,玄木抖手向漆黑一片的洞底射出一道神光,随即大喊道:“快退!小爷已将压制地火的阵法破去,哈哈,地火就要喷出来了!常啸月,你既然不想出来,就等着尝尝地火溶身的滋味吧!我们可不奉陪了!” 众人遁光连闪中,已飞速逃出山口。这时才听到洞底深处传来一阵隆隆闷响,暗红的火光闪耀中,一团团浓烟首先狂涌而出,紧接其后,声势骇人的地火岩浆随之喷涌出来。 “玄木小贼,本尊一定要活剐了你!”怒嚎声中,衣衫破烂不堪,黑亮的长发焦糊一片,脸上漆黑一团的常啸月抢在喷涌而出的地火之前,状若疯狂的飞出山口。 “你怕是没那个机会了!”高高悬于空际的月儿眼中煞气一闪,冷然说道。 常啸月怨毒的目光一一从排成一圈,将他紧紧包围其中的玄木等人脸上扫过,点着头道:“不想本尊今日虎落平阳……哼!就算如此,凭你们这些人,想杀我还不够资格!” 月儿杀机已起,那还有兴趣和他费话。只见她玉手挥动中,一团鲜艳如花的彩锦蓦然盛开,无数薄如蚕翼的花瓣发出尖锐的厉啸,带起一片残影卷向常啸月的身上。 常啸月知道厉害不敢大意,魔元狂吐,身外三尺许全笼罩在一片浓浓的紫光中。那些花瓣勉强切入他这护体光罩里两三寸左右,就再也不能前进一分了。 “哈哈,区区一件宝器又能奈本尊何?哼哼,本尊就是不还手,站在这里任你们打杀,你们怕是也没本事伤我一根毫毛!”常啸月狂傲的大笑着道。 众人眼见他的狂态,均是心头大怒。一时间只见各式各样的法宝真元,纷纷扬扬的向这魔君身上招呼过去。在这狂风暴雨一样的攻击过后,常啸月高大的身形仍自巍然不动的立在原处。身外那厚达三尺的紫色魔元光华依旧灿烂。挂在他脸上那一抹淡淡的冷笑,似在嘲笑众人的无能。 玄木见状心中怒极,忽然一声冷哼,双手盘抱,虚合的掌心处瞬间生出一个晶莹无比,内中光华变化不定的神光球,两手猛地一推,那个神光球便对着常啸月当胸射去。 刹那间,神光球便突破常啸月的护体魔光,一闪间钻进他体内去了。 “啊!”常啸月蓦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吼,身上暴射出无数道利箭般的魔元,铺天盖地的散射开来。 猝不及防的众人在这片避无可避的魔元箭中,匆忙中只能挡下少许。一片痛呼声中,身上纷纷被多少不等的魔元箭穿过! 玄木匆匆运转神光修复身上被魔元刺出的几处创伤,焦急的一一查看起众人的情况。其中修为高出众人许多的月儿和地龙两人并无大碍,只是四肢被魔元擦过几处而已,此时早已完好如初了。 李春晓和龙儿两人原本便紧随在玄木身旁,魔元四射之时,玄木不顾自身,分出两道神光将她二人紧紧护住,并未受到丝毫损伤。 乐无边本是修为只比春晓二女高出一些,与九小相比还弱了不少。但他幸好站在了地龙身后,大半攻击过来的魔元都被地龙接了过去。他只是左臂上被魔元刺穿了一个小孔,反是受创最轻的一个。 而修为相近的九小情况却很严重。绿裳和小雪更是被受创过重,已然显出原形,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其余众小也是浑体血淋淋的,每人身上都被刺穿了十几道小指粗的孔洞,看上去惨厉之极。 玄木心中一阵剧痛,再顾不得别的,全力放起神光,将九小全部笼罩其中,不惜本钱的疯狂催运着万化神光,全神给他们疗起伤来。 月儿和地龙两人见状连忙掠到他身前,为他护法。四双精光闪闪的眼睛,似要吃人一样的狠狠瞪住对面的常啸月。 而疯狂暴发后的常啸月,此时一动不动的静立在那里。正低着头一脸惊骇的看着自己的胸口。月儿两人心中奇怪,仔细看去:只见他被神光球钻入的右胸此时竟然现出了一个大洞,并且仍在缓缓的扩大着!他身后的残阳放出的道道余辉悄然从这巴掌大的空洞透了过来,一片金黄色的柔光填满了那处空洞,看上去却是那样的诡异莫名! 眼看那空洞越来越大,常啸月的面色越发显得狰狞恐怖起来。 “吼!玄木小儿,你毁了本尊肉身!这笔帐,我不久就会来和你算的!啊!我不甘心!我好恨啊!”疯狂的嘶吼声中,常啸月身体忽然炸开,一个深紫色的小婴儿迅速的钻进从他残骸上掉落的血红色玄珠中,光影一闪间已然消逝的不知所踪了。 月儿和地龙两人面面相觑,均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五章 灵欲双修(一) 玄木身上发出的万化神光渐渐暗淡下去,一声轻叹,他缓缓张开了双眼。歉疚的查看一遍恢复些许元气的九小,玄木惋惜并且很有些自责的说道:“你们的肉身被魔光侵噬过重,玄珠也受到了侵袭,大概要丢掉几百年的修为了!绿裳和小雪的玄珠已毁,怕是要从新开始修炼了。都怪我没用,适才我的神光若是能再坚持一时半刻的,一定不会是这样子的。可恨我只来的及修补好你们肉身的创伤,刚触及到玄珠,万化神光就无以为继了……” 看见玄木难过的样子,赤影一张长脸上罕见的现出一缕灿烂的微笑,爽朗的说道:“老大,你不要这样说,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已经尽力了!几百年的修为对我们也不算什么,老大你就不要自责了。绿裳和小雪重修人形也不怕的,我们会帮她们的,相信不用多久,她们就能恢复过来的。” 青花幽幽一叹,说道:“或许,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呢!你们不觉得自己修炼的过程太过顺利了么?须知我们兽类修道,那可是劫难重重,灾祸不断,最后能熬到飞升仙去的寥寥无几!我们太幸运了,生在洞天福地,又有老大照顾,修炼一路突飞猛进。但,你们想过没有,这是不是有违天道呢?这回遭受些小挫折,也算我们应过一劫。我想这次打击对我们大家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呢!” 大黑想了想,怪笑着道:“嘿嘿,娘的!这贼老天专和我们作对!青花说的不错!福祸相生相随,我们此次虽然吃了些苦头,但若是因此泄去天怒,那可反而是福呢。” 玄木看看恢复成原形,扑腾着翅膀,盘旋在他头顶上的绿裳,和地上围着他欢快的跑跳着的小雪,心中逐渐平静下来。 月儿见他好过了些,便说道:“木哥,常啸月肉身已毁,但元婴遁逃掉了。你刚刚那团神光好厉害,居然逼得他自爆肉身!” 玄木点头道:“刚刚的情景我神识都感应到了,我也不知道那团神光为什么会对他的伤害那样大。” “你也不知道?你身上的东西,你怎么会不知道?”月儿愕然问道。 “呵呵,神光虽然在我体内,但我修炼它的时间太短,只摸到些皮毛,许多地方我都不明白呢!”玄木无奈的苦笑着道。 月儿白他一眼,刚要说话,春晓忽然大叫道:“你们快看,低下的景象好壮观啊!” 众人应声向下望去,透过一团团烟尘,只见先前整个被冰雪覆盖的小岛,此时到处流淌着暗红色的岩浆,四溢的岩浆不时流进到海水中,立时便在一阵阵巨大的“嗞嗞”声中升腾起漫天的水汽。先前众人进去过的那个环形火山口中,仍自源源不断的向外喷射着似若无穷的地火溶岩。 面对这天地之威,众人心中均是震撼之极。 玄木说道:“看样子,还要继续很久。呵呵,等这些岩浆冷却之后,这小岛怕是得大上许多。唉,山腹中的血魔宝藏大概是完蛋了!小爷日后见了张老哥,可没法和他交代呢!” 乐无边大笑道:“哈哈,老张都是要升仙界的人了,那还会理这些事呢?你小子最近怎么变得越来越婆婆妈妈的了!” 玄木怒道:“去你的老娘!小爷这叫有担当,那里是婆婆妈妈的了?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先将老黑、绿裳你们九个送回山里,你们在那安心静修一段吧。” 李春晓这时低声说道:“玄木哥,我也想回去了。出来太久了,晓儿怕师尊都要担心死了。” “也好,那我先送你回去吧!”玄木不曾多想,随口应道。 “不用了,你送他们吧,我又没受什么伤,不用你送!”春晓见他这样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头大是气恼,沉着脸说道。 玄木忙道:“那怎么行?你一个人回去我可不放心,要不我让地龙送你好了。” “这样吧,我最近也打算四处游历一下,就由我送春晓回山吧。”乐无边在一旁含笑道。 玄木点头道:“嗯,也好!有乐老哥同行,我就放心了。” 当下众人一一作别后,乐无边和李春晓当先离去了。随即,玄木等人也驾起遁光,一路向南急掠而去。 将九小送回升天峰,一一安置妥当后,玄木陪着九玄三老小住了两日,便和月儿、龙影以及地龙三人一同离山,往月儿的隐月谷飞去了。 回到隐月谷的第二个夜晚,柔和的月光下,均是一丝不着的玄木和月儿胸腹紧贴的相拥在一起,共坐在溪水旁的一方大石上。 “呵呵,没想到这样快就回到这里了……真奇怪呢!月儿现在看着这里,却再没有以前那种冰冷、凄凉的感觉了。这是为什么呢?”月儿紧紧依偎在玄木怀中,轻抚着他健硕的阔胸,柔声说道。 玄木一双大手着实不客气的在月儿嫩滑无比的娇躯上游走不定,口中得意的笑道:“哈哈,那是因为月儿现在有为夫相伴了!” “哼,自以为是!本仙子,是因为有龙影妹子和老龙他二人陪在身边才觉得开心的,关你什么事!”月儿故作不屑的说道。 “哦,是么?嘿嘿,那月儿你怎么不找他们去呢?整天来缠着我作什么呢?”玄木怪笑着说道。 “臭木头,你去死!那个整天缠着你了?应该说是你整天缠着本仙子才对!”月儿佯怒道。 玄木突然翻身将月儿压在体下,邪笑着道:“嘿嘿,修炼时间到,月儿我可要开始了。” “嗯。”月儿嘴里轻应一声,随即便在玄木的动作中,彻底迷醉在那种销魂荡魄的感觉里。 同样沉醉在那种美妙滋味中的玄木,急促的喘息着,感慨的说道:“双修原来是这样的,这种灵欲交融的滋味真妙!” 回应他的,是月儿越来越响亮的娇吟声。随着动作的加剧,玄木身上慢慢浮起一片神光,和月儿身上发出的那片粉红色的光华穿插、纠缠在一处。 两人此时不光肉体在交合,他们的元婴也凭借一种奇妙的法决,毫无阻碍的水乳相交着。 无数快乐的浪潮,一波高过一波的刺激着两人的感觉。过了好久、好久,终于,在几近极限的欢愉中,两人同时一声兴奋到极点的颤吼后,达到高潮的顶点…… 急风骤雨过后,两人身体仍旧保持着结合的姿态,但面上的表情却显得神圣起来。 玄木体内的神光自然的流转起来,无需他有意催动,便自行吸纳起虚无缥缈中的能量。月儿情况也和他差不多,只不过她吸纳的是天地间的真元罢了。 第五章 灵欲双修(二) 两人沉醉在既各自独立,又隐隐有一种玄妙联系的醉人天地中,修为飞速增长着。直到天色初晓,才神足意满的自然回醒过来。 “呵呵”欢畅的轻笑两声,玄木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两人的衣物,先服侍月儿穿着停当,然后才自己穿戴整齐。 “月儿,你这灵欲双修之法真是妙啊!我感觉不光修为大进了一步,而且对神光的控制也好像纯熟了不少!”玄木看着风情越发出众的月儿,欣然说道。 “那是当然!我们素女门的双修心法源于上古时代,历经无数代先师以自身的智慧加以改进,早已是修炼界里最顶级的法门了!哼,你的便宜可占大了!”月儿骄傲的挺起丰胸,娇声说道。 “上天让我遇到你,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月儿,有你相伴,不管日后到了那里,发生怎样的事,我玄木也再无他求了!”玄木凝视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眸,深情的说道。 月儿眼中划过同样的深情,口上却笑着说道:“呵呵,我越看你越像块大木头!” “什么?月儿竟敢这样说为夫!嘿嘿,看我给你大刑伺候!”玄木一脸坏笑,展开身形,追着一路娇笑着,跑向山洞的月儿去了。 将要跑到洞口之时,玄木身形一闪,一把将月儿抱住,立时展开了无所不至的所谓“大刑”。 匆匆从洞中走出的地龙正好看见这香艳的一幕,连忙掉转头,干咳道:“咳咳!这个,老大你是不是也注意一下形象……” 感觉到玄木那像要杀人一样凶狠的眼神盯在自己身上,地龙猛地打了一个寒颤,连忙识趣的转口道:“这个,算了,我老龙什么也没看见。那个,老大你们继续。龙影妹子有事找老龙,我出去忙了!” 看着他逃一样的飞遁而去,玄木一刻也等不得的抱起已是娇喘细细,面泛桃红的月儿走进洞中。不多时,销魂之音又绵绵不绝的响了起来…… 也许是受了他两人的刺激,地龙和龙影在两个月后,也不甘寂寞的共浴爱河。一时,这幽静的小谷里更是显得春色荡漾。仿佛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浓浓的郎情妾意。 快乐的时光,总是让人感觉不到岁月的流逝。不知不觉间,四人在这隐月谷中,已经快一年了。 其间,在灵欲双修之法的助力下,玄木和月儿的修为均是突飞猛进。玄木的万化神光已经突破了他自己命名的“孕茧期”,达至“化蝶期”。经过和刚好升入升天期的月儿几次认真的切磋,玄木惊喜的发现他此时的修为竟已丝毫不在月儿之下了。而在法术的运用上,他种种异想天开的奇妙法门更是叫月儿她们叹为观止。 龙影在三人的全力教导下,修为迅速的增长到了出合体初期,也算是高人之流了。 至于地龙,他处于怎样的一个状态中,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只是有次月儿进入升天期后,按捺不住强拉硬拽的逼着地龙较量了一次。 众人都以为地龙必将惨遭凌辱,不成想,月儿的真元、法宝竟无法伤及他丝毫!甚至若非一旁的玄木眼看不对,出手阻止的话,月儿反要伤在不懂留手的地龙那对巨爪之下了。 事后众人皆是震撼莫名!须知升天期已是在人界所能达至的最高境界了,而地龙竟然能够无视月儿这顶级高手的攻击,这实在是不可思议之事! 玄木震惊之下也和他切磋了一回。但在万化神光之下,地龙立时显得不堪一击,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三两下就被玄木收拾的几乎掉了一层皮。 百思不得其解,众人只好将之看作是万化神光对兽类的克制之功。但对地龙的实力,大家总算心中有了点数。 这一日,玄木心神归一,默悟天道时,眼前忽然闪过张大种的身影,同时感到了他发出的召唤。心念动转间,玄木的神识跨越了时空的阻隔,刹那后和张大种的元神相汇在一起。 神识相汇后,张大种那熟悉的声音直接在玄木识海中响起道:“哈哈,臭小子修为进展的好快啊!你现在怕是也接近升天期了吧?” “嘿嘿,什么叫接近?小爷如今已是不折不扣的升天期高人了!对了,你老鬼不是要渡劫了吧?”玄木的声音同样传到了张大种的脑海中。 “嗯,还有九天,我不知怎么回事,隐隐感到你是助我渡劫的关键人物,所以就先来找你了。嘿嘿,你小子可别偷懒哦,早早的给我滚过来吧!” 玄木识海中随即浮现出张大种传过来的方位图,心中暗呼神奇,神识回道:“好的,小爷这就动身,转眼间你就能目睹小爷我的盖世风采了!哈哈……” “呵呵,你小子怎么变成这么恶心了?对了,我交托你办的那件事怎样了?有进展了么?” “这个,嗯,嘿嘿,你老哥可别生气,你那个宝藏我到是告诉常啸月了……只是,后来……呵呵,小爷一时冲动引发了地火,此时怕是早烧成灰了。常啸月也被我不小心毁了肉身,但他元神无碍逸去了……这个,说起来我实在是对不住你老哥……” “哈哈,毁的好!毁的妙!那逆子若不遭些报应,实是天理不容!藏宝更算不得什么,这也算是天意吧!呵呵,小木子无须自责,老哥不怪你。” “我想你老哥大概也不会怪我的,呵呵,你好歹也是快升天的人了。好啊,这下你可亲口承认常啸月是你的骨肉了!” “哼!你小子不是早猜到了么?你一定对那畜牲说过此事了吧?唉!他知道后是怎么说的?” “你老个是越来越英明了,什么都瞒不过你!当时一副他很后悔的样子,没有说什么。但能看得出,在他心中还是有点人性的。我想他若是早知道你是他的父亲,他是绝不会向你动手的。” “人性?我呸!他会有人性?你不用骗我,我看着他长大的,以前不知道他,现在我可是彻底明白他是个什么东西了!看来飘霞仙姑你也没有找到吧?呵呵,没找到也好,至少我还能存有一丝希望……以后遇到她,将我的说话带到就行了。好了,不多说了,没什么事你快点过来吧,我等着你。” 第六章 升天之劫(一) 轻微震动一下,两人合汇在一处的神识蓦然分了开来,一闪间,返回了各自的本体。 玄木张开双眼,炯炯的神光在他那双明眸中一闪而过,随即恢复成深邃、宁和的样子。 四下扫视一遍,没看到一个人影。玄木也不想起身去找了,扬声大喝道:“月儿,老龙,影妹,你们都出来!哈哈,在这里闷了这么久,我带你们出去散散心吧!” 老龙紧拥着龙影,不知从那处角落跑到玄木面前来,爽声大笑道:“哈哈,老大你舍得离开这温柔乡了?” 玄木看见地龙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怒哼道:“哼,若不是考虑到龙影妹子的幸福,我一定阉割掉你这万年老怪!” “死木头!别扯到人家身上来!你将他怎样,关本姑娘什么事!”龙影恼怒的说道。 地龙一脸坏坏的笑容,神秘的说道:“呵呵,娘子,这个,好像是和你有关的。老大若是真的将我那个了,嗯,你以后可就要……哈哈!” 恼羞成怒的龙影突然一把扯住地龙的耳朵,狠狠的训斥起来。而那地龙脸上一片驯服之色,一迭声的赔着不是。 瞬移过来的月儿刚一现出身形就笑着说道:“呵呵,木头可要和老龙学着点!你看他对龙影多好,多听话!” “哈哈,要小爷学他那副窝囊样?月儿,你不是一向喜欢为夫这一身英雄气概的么!”玄木欣然笑道。 “哼!你有一身的英雄气概?没看出来!”月儿故意假装不屑的说道。 玄木微微一笑,道:“心胸宽广纳乾坤,神游宇内窥虚无。呵呵,这等无拘无束的自由,才是为夫的追求。至于那轰轰烈烈的英雄气概,还是让给世间的那些豪壮之士吧。这次我一个老哥哥渡劫,我想顺便带你们也过去看看那场面。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这就动身吧。” 三人自是没有异议,当下月儿以阵法封闭山谷后,玄木大笑一声,神光一闪,下一瞬众人已到了张大种所在的泰山。 茫茫一片的云霞之中,一座庞大的阵法笼罩了整个山顶。蓦然现出身形的玄木四人,恰好出现在盘坐在阵眼当中的张大种身畔。 游目观望一遍,玄木笑道:“哈哈,老哥你也太谨慎了吧?竟然早早就布下了偌大的阵式。” 张大种缓缓张开双眼,一一看过四人,每打量完一人,面上便添了一重惊讶之色。最后详详细细的查看了玄木两三遍,脱口呼道:“他娘的!你小子怎么能这样快就到了这般境界?还有,他们三个的修为也高的不像话!最差的那个小女娃也到了合体初期吧?另外之一男一女的修为我也看不透,他们莫非和你一样,也到了升天期了?” “呵呵”轻轻一笑,玄木对着下巴都快惊得掉到地上的张大种说道:“你老哥法眼不差。龙影是合体初期,小爷的月儿老婆和那个万年老怪的修为也都进入了升天期。至于小爷我自己么,嘿嘿,好像比他们还要高了少许。” “怪物,你小子简直是个怪物!”张大种摇着头嗡声嗡气的说道。 玄木自现身后心神始终凝注在张大种身上,这时忽有所觉,欣然说道:“恭喜老哥了!看来你炼心有成了,我看你此时神意汇聚,心如止水,竟宛然是一个得道的老鬼了呢!” 张大种闻言黯然一叹,道:“唉!你可知我入道越深,等渡劫时反而越要凶险几分呢!” “哦?这却是为何?”玄木惊讶的问道。 张大种幽幽说道:“须知我本是修炼了三百余年的魔道,突然转为道胎后,心境也渐渐起了变化。近来时常想起往日所为,我,我竟然生出了一种罪孽深重之感。呵呵,没想到我这个杀人如麻的老魔头,到了这最后的时光,却忽然良心发现了呢!” 玄木想了想笑道:“呵呵,这也没什么啊。佛门不是有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话么,你老哥不是正合了此言么?” 张大种一脸不屑的说道:“他们懂个鸟!你们几个可知所谓的天劫,究竟是怎么回事么?” 玄木四人面面相觑,他们虽然都听说过天劫二字,自己也不时说起;可真要细究起来,却是讲不出什么头绪来。 看到他们的样子,张大种淡然一笑道:“呵呵,你们不明白是因为还没到我这个境界,到时自然就会明了。其实所谓的天劫,就是修炼之人在最后超脱这一界时,内外交感,天人相应的一种能量变化罢了。修炼到了这一界所能容纳的顶点时,自然而然的就要超脱而去。那时修炼之人就要以自身的能量打开通往仙界的通道,而在通道出现的前一刹那,修炼之人因为能量耗尽,会空前的虚弱。无数的幻相、魔劫就会乘虚而入,而且那一刻涉及的能量过于庞大,嘿嘿,可以说,修炼者一个把持不住,就要落一个魂飞魄散,形神俱灭的下场!这就是为何所有修炼中人谈天劫而色变的原因。” 停顿一下,看看目瞪口呆的玄木四人,张大种继续说道:“我因为以前所修乃是魔道,先天本性上与现在的道心相冲,到那一刻就更是凶险莫测了!你们明白我先前为什么说道心越深,天劫越险了吧?呵呵,可笑当时我还高兴了好长一阵。若是可以重来,我绝不会转什么道胎,宁愿再熬上一两百年,慢慢成就魔心了!” “那有什么办法解救么?”龙影出声问道。 “是啊,老哥,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你说吧,要我们怎样助你?唉,说起来你会转成道胎,我也有很大的责任呢!不管怎样,我一定全力助你渡劫。”玄木歉然说道。 张大种感动的看着玄木,嘴里大笑道:“哈哈,你小子越来越显出了婆婆妈妈的本性!我转成道胎和你有什么关系?要怪只能怪那成真老贼,若不是他,老子怎会魔元尽毁?你的三位师尊也不必为我转换体质了!算了,这些说来只会恼人,屁用也没有!这次找你来,我本就寄希望于你身上。呵呵,你小子想躲都躲不开的!放心,补救的办法还是有的。我苦思良久,三日前才突有所悟,只要按我的方法去做,最少也有五成的把握!” 凝神听着的月儿,忽然脱口叫道:“五成把握!这也太低了吧?你就不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么?” 张大种轻声笑道:“呵呵,这位仙子,嗯,月儿是吧?你当这是什么?是和人赌斗么?这是天劫,升天之劫!我能想出一个有五成把握的办法已经很不错了!须知天意难测难违啊!若是我张大种注定没有升仙的福气,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玄木眼中忽然射出两道耀眼的神光,凝声说道:“小爷从不相信命运!张老哥,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保你无事。” 第六章 升天之劫(二) 张大种深深的凝视着玄木那双清澈如水的明眸,好久之后才重重的点了下头,大有深意的肃然道:“玄木,老哥究竟是成仙而去,还是化做劫灰,全要着落在你身上了。但你千万不要有什么负担,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因为关心过切,反而束缚住了手脚才是。” 玄木认真的想了一下,明悟了他的意思,笑着道:“哈哈,你老哥无需多说,小爷到时只将你当作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就是。” “哈哈……”一阵欢畅的大笑,张大种欣然道:“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小子这份悟性,啧啧,真是高得出奇!” “你们二人在打什么哑谜?本仙子怎么越听越糊涂了,木头你为什么要把他当作素不相识之人?”月儿疑惑的问道。 “呵呵,月儿,你若是眼见着我出了事,会不会因为着急,而举止失措呢?”玄木笑着问道。 月儿一撇小嘴,不耐的说道:“废话!那当然会了!” “那若是你看见一个陌生人出了事,你还会着急失措么?”玄木露出得意的笑容,悠然说道。 “既然是陌生人,那他的死活关本仙子什么事?我又没有病,干麻要为他着急!啊!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你是要以一种超然的心态面对张……嗯,张老哥的天劫,以便做到恰当的应对是么?但这恐怕不容易做到呢!”月儿终是冰雪聪明之人,玄木提点两句,立时便悟到了其中的深意。 玄木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淡淡的说:“也不是很难,我想我到时一定能做到的。” 张大种高兴的笑道:“哈哈,老哥也相信你!好了,这些天你们先熟悉一下这座阴阳两极阵的玄妙,到时玄木和月儿在我左右护法,那二位朋友坐镇阴阳两处阵眼。呵呵,人手正好够用,好兆头啊!” 当下玄木四人便在他的指点下,慢慢辩识起这座大阵的生衍变化之道。 待到踏遍全阵之后,在阵法上本就天才过人的玄木,加上张大种在一旁的指点,已然对此阵的种种变化了如指掌。 玄木由衷赞叹道:“此阵可以自行调节阴阳二气间的平衡,无形中便有定神宁心之功!厉害!老哥你是从那里得来的此阵?” 张大种面色立时显得有些黯然,叹息着说道:“唉!此阵是飘霞仙姑所传。那时我们正是情深意切之时,一次聚会过后,临别时,飘霞见我煞气过重,怕将来渡劫时心魔难除,才特意教给我的。她说这就是修炼界渡劫三大宝阵之一的阴阳两极阵,乃是她师门的一大秘密。她还一再叮嘱我除去自己用外,绝不可示之于人。唉,不想在此事上,我又负了她一次。” 玄木轻声笑道:“呵呵,老哥放心,等你升仙而去之后,我们一定从脑中抹去关于此阵的记忆,那你便算不上失信于她了!” 张大种立时勃然大怒,气道:“你小子说得这是什么屁话?娘的,记下便记下了,还抹去做甚?反正我欠飘霞的太多了,也不差这点小事。再说你们全力相助,老哥我却一穷二白,也没什么相谢的,正好拿此阵做个顺水人情好了!” 玄木早已摸透他的性格,知道此时多说无益,只要事后忘去此阵也就是了。看看还在阵中摸索的月儿三人,对张大种说道:“阵法方面我教教他们就可以了,你老哥就自去修炼吧。想来剩下的这几天时光对你一定是很重要的,可别浪费在这些琐事上呢。” “嗯,那你多费点心吧,老哥我就专心体悟天道去了。”张大种说完话,身形一闪间回到阵法中央,又自开始了修炼。 玄木看了看他脸上那副宁和自然的样子,会心的一笑,洒然走到月儿她们那边,给她们解答疑惑去了。 九日时光一闪而过。金灿灿的朝阳,将它的光芒无私的洒在众人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霞光。 玄木四人此时已经可以和这座阵法配合的天衣无缝了,而张大种身上也似乎多了些什么,整个人给他们的感觉已全然不同了。 玄木还要好些,月儿、地龙和龙影三人却从他身上感到了莫名的压迫力,尤其是龙影,几乎连张大种身周三丈都不敢接近了。 见到他们的样子,玄木蓦然记起何时全升天前身上的那种气息,惊喜的叫道:“仙灵之气!老哥已经转化成仙灵之气了!” 张大种欣然笑道:“哈哈,不错,我的真元已经全部转化成仙灵之气了,现在随时都可以破开通往仙界的通道了。” 月儿羡慕的看着张大种身上旋绕的一层乳白色,圣洁无比的霞气,娇笑着说道:“呵呵,原来仙灵之气就是这个样子,也没什么特别的么。” 听出月儿话中的酸意,张大种笑着回答道:“呵呵,不用羡慕我老人家,你们很快都会到我这个地步的。我交代你们的事都记下了么?没有问题的话,我现在就要开始了!哈哈,说真的,我是一刻也等不及了呢!” “没问题!老龙都准备好了,有我和影儿镇守阵眼,你老哥就放一百个心吧!”地龙拍着胸口,豪气的说道。 玄木点点头,说道:“我们都准备好了,你老哥放心就是。” 张大种闻言欣然道:“好!那就各就各位,我们开始吧!” 地龙和龙影应声飞掠向阵法东西两极,龙影立身于阳极之眼,是为阳中之阴;地龙盘坐在阴极之眼,是为阴中之阳。 两人恰在同一瞬间就位,当他们放出本身真元与阵式相合之际,大阵中黑白二气一闪,一个巨形的太极图案清晰的显现出来。 感觉到由之而生的那种完满无缺的浩然之意,玄木心中暗赞一声,和月儿交换了一下眼神,身形同时消失。下一刻,二人默契无比的同时出现在盘坐在阵法中央的张大种南北两端。神光真远一吐,原本静止的太极图立时流转起来。 无比精纯的阴阳二气发出淡淡的光华,灵动之极的在五人身上周流不息。原本各自独立的五个个体,此时凭借这先天化物的阴阳之气,隐隐间竟似结成了一体!种种杂念一扫而空,他们在同一瞬间,携手进入了一种空而不空的圆满之境。 张大种身上忽然亮起灿烂的光芒,浩荡无边的庞大能量,没有止境似的投入虚无缥缈之间去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玄木四人清楚的感觉到随着张大种身上飞泻而去的巨大能量,他敞开的心灵渐渐露出了空隙,一场动辄便要形神俱灭的狂风暴雨,眼看就要到来了! 玄木和月儿交换一下眼神,催动阵法的同时,开始积蓄起能量,准备应对即将出现的种种劫难。 第六章 升天之劫(三) 张大种面色忽然一变,先是现出一片迷茫之色,继而就如陷入轮回之中,百千种喜怒哀乐的神情,飞快的在他脸上幻化开来。 玄木知道不妙,万化神光瞬间透入他的识海,紧接着神识也投了进去。 自然的张开灵识之眼,玄木立时被这个惊涛骇浪翻涌不休的世界震撼住了! 在张大种的识海中,无数的幻相此起彼伏的闪烁不定。上一刻还是明媚的阳光之下、如茵的嫩草之上,和一群如花美人嬉戏;下一刻却蓦然切换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宛如阿修罗地狱一般的景象…… 种种浓烈之极的情绪,随着幻相的转变,一波接着一波、铺天盖地的向玄木的神识侵袭过来。措手不及的玄木心神猛然一颤,若不是万化神光自发的将他的神识包裹起来护住,说不定就要永远的沉迷进去。 张大种的元神正被这无穷的虚影紧紧围困着,不时有一道道色彩不同的光芒透射进他的元神之中。随着这些光芒的侵入,张大种本就耗损过巨的元神越发暗淡下去,原本灿烂圣洁的仙灵之光,渐渐变得灰暗、杂驳不纯起来。 玄木立时明悟到这种种幻相,还有那些不知从那里来的各色光芒,便是形于内的心魔之劫了! 看眼前的样子,张大种的灵识已然彻底迷失,他自身显然已全无抗拒之力了。 略思片刻,玄木将神光一展化做薄薄的一层,将张大种的元神包入其中。同时分出一缕神识探进他元神之中,试图唤起他迷失的本灵。 在万化神光的保护之下,张大种的元神从几若无穷的幻相和魔光的包围中解脱出来,获得了宝贵之极的喘息之机。正从迷茫中挣扎的灵识蓦然接触到玄木探进来的那缕神识,立时便像迷路之人得到了天星的指引,从那片混沌世界中抽身而出。 恢复本灵后,张大种的元神立时光芒大耀,照彻整个神海。先前的幻相随之一扫而空,这个奇妙的空间又回复了清静宁和的旧貌。 “玄木老弟做得太好了!哈哈,你这万化神光帮了老哥一个大忙!如今总算熬过了形于内的心劫,大功已成了一半!现在不宜多说,你快返回本体,外劫立时将至,你们一定要守好阵法!” 收到喜极的张大种直接从元神传来的话语,玄木心中很是告慰。晓得时间紧迫,不再多说,神光一闪,神识随即退回本体去了。 “木头,木头,快快醒来!” 神识刚刚复位,耳边便听到月儿焦急的喊叫声。玄木急忙睁开眼睛,向她那边看过去。 月儿见他醒了过来,心中立时放心不少,娇声埋怨道:“你这死木头,这么久才醒过来!快准备一下,大劫将至了!” 玄木此时也感受到一股空前的压迫力,抬头望向空际,只见一朵庞大的金色火云赫然笼罩他们顶上。灿然流转其中的巨大能量,竟将众人的头发吸得倒竖起来。 不知何时醒来的张大种笑着骂道:“呵呵,这贼老天当真瞧得起我张大种,居然是他娘的火云雷劫!” 玄木感受到他语气的轻松,充满调侃的意味,似是全然不将头上的那片望之生畏的火云摆在心上。不禁奇怪的问道:“怎么,这火云雷劫很好应付么?你老哥好像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呢!” “哈哈,比起凶险莫测的心劫,这等作于体外的劫难算得了什么!须知心魔之劫无来去无踪,幻化无常,且是因人而异,故而令人无从应对。而这火云雷劫等一干外劫,终是变化不多,弄来弄去也就那几样,我修炼界早已有了应对之法。嘿嘿,说来也是凑巧,阴阳两极阵恰是最适合应付此劫的阵法。阴阳二气,合则化生万物,分则是生灭两极。区区一点雷火,能奈其何?”张大种欣然答道。 说话间,轰然一声巨响,一道金灿灿的电光乍然劈下。临近阵法范围,便见黑白两道光影迎了上去,一阵轻微的响声中,那道声势惊人的闪电光蛇立时消于无形。 “呵呵,看见了吧?刚才那道闪电的威力,足以将一座小山夷为平地,可与此阵中的阴阳二气稍一接触便化为虚无。你们不必担心,尽管安心看热闹就是。只待九道天雷降完,老哥我就要飞升仙界了!哇哈哈……”张大种说到得意处,不觉忘形的大笑起来。 一个雄厚宏亮的声音蓦然在阵外响起道:“哼!你这老狗还想成仙?本尊这就破了你的鸟阵,我看你还拿什么应付这火云雷劫!哼哼,你就等着化成劫灰吧!众弟子,给我一起动手,都朝准一处用法宝、飞剑猛轰!” 立时阵法的东北角上响起联串的冲撞声,种种法宝的光芒走马灯一样的闪烁起来。坐镇阳极的龙影立觉心神剧震,对这意外之变毫无防备下勉强抵挡片刻,陡然喷出一口鲜血,颓然软倒在地。运转不休的阵法随之现出一道空隙。 张大种在那声音初响之时便认出是成真老儿,眼见龙影受创倒地,心头立时勃然大怒,破口骂道:“我日你姓成的十八辈祖宗!老子今天豁出去落个灰飞烟灭,也要拉你做垫背的!” 玄木见他要去拼命,连忙大喝道:“张老哥不得鲁莽!你只管稳住阵法就好。地龙,你也不许妄动!月儿你过去顶替龙影妹子的位置,把这丹药给她服下,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我出阵去阻止他们一时片刻,只待天劫过后,再与他们清算好了!” 匆匆交代几句,玄木不给众人反驳的机会,当即挪移到了阵外。 在一干峨眉弟子头上现出身形,玄木也不说话,放出寒光剑直接向正对着大阵一角狂轰乱炸的众弟子身上横扫过去。 他此时已等于是升天期的修为,又是含怒出手,这些修为最高也不过是出神中期的峨眉弟子,那里能够招架得住? 只见深蓝色的剑光过处,十余个站在最前面的峨眉弟子当场被拦腰斩成两段!喷涌而出的鲜血,立时流淌成一道道小溪。 所有的人立时被这血腥的一幕震撼的停下手来,只懂呆呆的望着脸沉如水的玄木。 看着一条条鲜血形成的小溪,静静的在洒落一地的肝肠脾脏上流淌而过,玄木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涌,几乎就要呕吐出来。 不想自己随意的一剑,竟然造成这等后果,玄木心中不由生出寒意。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为了阵内四人,就算是杀尽眼前所有的人,他也绝不会犹豫一下。 第六章 升天之劫(四) “轰隆”一声,又是一道炸雷劈了下来。眼见恢复运转的阴阳两极阵安然将之化解无形,玄木心中大定。冷冷的扫视一眼剩下的峨眉派弟子,他平淡的说道:“不要再逼小爷杀人了,那并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成真仔细打量之下,终于认出眼前这气势不凡的小子,就是在昆仑盛会上见过几面的九玄升天宗玄木。心中不由暗惊他修为增长之快,同时却也是勃然大怒,狂笑道:“哈哈,你小子好大的威风!先前在昆仑让你们逃掉了,这次一个也别想活!你们这些废物,竟让这样一个臭小子吓得不敢动弹,我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怒吼声中成真随手挥出一道真元,将一个挡在他身前的弟子击得远远抛飞开去。 冷冷的瞥了一眼那飞出十多丈远,摔落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弟子一眼,成真愤然骂道:“真是废物!他娘的,我怎么调教出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都给我让开!” 那些挡在他面前的弟子,被吼声震得的浑体一颤,连忙闪让到一旁。成真几步迈到玄木面前,漠然打量他两眼,不屑的说道:“当时在昆仑老子还不屑和你动手,那时你在我眼中,不过就是一堆垃圾。没想到不过两年时间,你小子竟然到了升天期的修为!哼!很好!你也算有了让我亲自动手的资格,想来不会有人说我成真以大欺小吧!” 玄木平静的对着一脸煞气的成真,轻声问道:“你这是何必呢?张大种眼看就要超脱这一界而去,以前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也就都自然化解了!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在这时候还要苦苦相逼?就算将他毁去,对你又能有什么好处么?” 成真仰天长啸一声,豪壮的说道:“好处?哼,我要好处做什么?我峨眉山一脉,历来就是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的!峨眉出剑仙,灵刃诛妖魔!这两句话,岂是白说的!不知道的就不用去讲了,但凡被我知晓魔头的行踪,就算远隔万里,也必前往诛之!三日前,有个道宗小童将无意中得来的张老魔居所告知于我。哈哈,这不正是因为上天不欲老魔成仙,故而才要假我手以除之的么?” 玄木心中默记,此时先后已降下五道闪电,再拖延些时便可大功告成了。心中暗喜,口上继续和成真说道:“张大种先前所为我不清楚。但自我与他相识以来所见,他绝不是一个倒行逆施,冷血残暴之辈!你口口声声的斩妖除魔,真正的魔道恶徒你们怎么反而视若不见?” 成真蓦然抬头望了一眼天上那朵火云,默默计算一下,大怒道:“好一个奸滑的小狗!你在拖延时间么?找死!” 怒吼声中,成真最得意的那把巨剑蓦然放出,对着玄木当头劈了下去。 玄木寒光剑蓝芒一闪,急若流星一般迎了上去。轰然一声巨响,二剑相交处爆起一团光焰,一股巨力向四下散开。 玄木和成真两人身形同时一震,分别接过倒卷而回的飞剑,凝立对视不动。 成真心中大怒,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他全力一击之下,玄木竟能拼个平分秋色!虽说二人都是升天期的修为,但成真先前并不将玄木放在眼里。毕竟他多了二百余年的修行,若说对真元掌控的纯熟、精妙,岂是玄木能比的? 但这一下过后,他心中再不敢小瞧这年轻对手丝毫!陡然又是一声霹雳炸响,成真心中大急,在顾不得许多,竟将元神灌入剑体中,欲以峨眉秘传的灵剑之术一举将玄木击杀! 那把巨剑立时射出耀眼的万丈霞光,挟着万钧气势,缓缓的逼向玄木那里。 玄木猛然发觉巨剑散发出来的压迫力从四面八方向他包围过来,一重胜过一重的压力,令他仿佛处于深海之中,简直寸步难移。同时一种难以说出的感觉,悄然侵入他元神之中,灵识一阵模糊,玄木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种颓废无力之感。 眼看着巨剑一点点逼近,玄木却宛如木头人一般呆愣愣的,毫无动静。转眼间,那把巨剑距玄木的眉心处已不足半尺远。但见那凌厉的真元剑气,将他那一头长发吹的不住飘舞起来。似是觉出危机,玄木体内的万化神光忽然自行运转起来,身上光芒一闪,侵入灵识中的异力,已被清除出去。清醒过来的玄木口中发出一声清啸,活跃之极的万化神光全力爆发! 一时间天地仿佛被神光那幻化无穷的色彩添满,一连串的破碎声中,成真那把巨剑生出的道道压迫力被这爆发的神光冲撞的七零八落,再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恢复行动能力的玄木轻轻一指点出,一团耀眼的神光过处,那把巨剑上蓦然现出一道道的裂痕。 青光一闪,已受重创的成真元神匆匆逃回本体。紧接着一声爆响,那把巨剑整个炸成一片细微的尘埃! 玄木身形剧颤两下,随即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方才那一下他也受伤不轻。飞快的摸出几颗丹药扔进嘴里,催动神光在体内运转了两圈,才感觉好过一些。 “好小子!若是我没看错的话,你身上的就是万化神光吧?”脸色苍白无比,口角溢出缕缕鲜血,看起来比玄木还要惨上几分的成真虚弱的问道。 玄木淡淡的点点头,轻声说道:“是的。你还要动手么?” “唉,这就难怪了……以灵剑之术对抗万化神光,这不是找死么!”成真低声喃喃几句,忽然深吸一口气,面色立时红润了几分,他沉声对玄木说道:“嘿嘿,你小子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你自己动得手,你会不知道我伤得怎样?哼,不过你要想趁机杀我,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玄木微微一笑,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呢?呵呵,我可不像你,专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成真心头一松,对玄木的嘲讽也不在意。看了看身后的弟子,怒道:“你们这些废物,还待在这里做甚,非要让人劈上一剑才好受么?真是一群丢人现眼的东西!走,跟老子回山去罢!” 有意的避开玄木的目光,成真一句话也没交代,也不管地上的残尸,领着剩下的弟子驾着遁光返山去了。 玄木摇头一叹,歉然的扫过地上的零散的尸体,轻挥下手,神光一闪间,将之全部化为尘埃。 “这其实何必呢?”微不可闻的低语声中,玄木身形一闪,挪移回到阴阳两极阵中。 第七章 地龙之迷(一) 在张大种身边现出身形,玄木看见他一脸的惜别之色,轻声问道:“这就要走了么?” 默然点点头,张大种运施灵决散去阴阳两极阵后,沉声说道:“火云雷劫已过,通道将现,我就要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唉,现在心里的滋味真是无言可表……” “哈哈,升入仙界不是你老哥最大的追求么?现在眼看就要达成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玄木笑着说道。 张大种蕴涵着深情的目光四下扫视一遍,感慨的说道:“是啊!呵呵,谁说我不满足了?我快四百岁的人了,这个大千世界的种种,大多都经历过了。按理说,我是不该再留恋什么;可是,不知为何,我此时却有些舍不得这里呢!” 玄木含笑说道:“舍得怎样?舍不得又怎样?你老哥现在可是仙灵之体了,想要回头做人也没机会了。” 张大种沉思片刻,点头道:“嗯,说的不错!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就是了!” 玄木忽然感到身边有一阵奇异的能量波动,一道神秘莫测、无形无迹的门户蓦然现出。 “哈哈……”张大种一阵欢畅的长笑,洒然说道:“仙路已通,老哥我去也!玄木老弟和三位小友保重了,它日我们仙界再聚!” 话声中,张大种的身形已彻底消失在这一界。 玄木看着身边的空地,心中一阵怅然。 月儿见张大种已去,对呆在原地的玄木娇声喝道:“木头,你快过来看看龙影怎么样了?她的气息好弱,吃了你的丹药也不见好转!” 玄木闻言心中一震,连忙飞掠至月儿身边。催动神识,迅速的在龙影身上游走一遍,玄木大吃一惊,脱口叫道:“她竟然有怀孕了!” 一边急得团团乱转的地龙猛然听到玄木的叫声,先是呆了一呆,随即大喜道:“什么?影儿有喜了?!哈哈,这么说我老龙有儿子了!老大,你快点将影儿救醒过来,我要和她说话!” 玄木被他吼得心烦,开口喝道:“闭嘴!都别出声,她现在情况不妙……我再查看一遍,等下再说。” 月儿和地龙看着面上神色越来越凝重的玄木,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他查看的结果。 玄木终于开口说道:“她方才的创伤早已痊愈,只是……奇怪!她的元婴怎么会转到了胎中呢?现在她所有的真元全聚拢在还未成形的胎儿周围,而她的灵识大概也和元婴一起进到了胎中。” 地龙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双唇轻颤了两下,似是想说什么,却终不曾说出口。 月儿也是一脸的不解,纳闷的说道:“怎么会这样?这真是闻所未闻之事呢!木头,那个胎儿那里,你查看过了么?” “我怕伤及胎儿本源,神识不敢探入其中,所以不知那里是怎样的情形……”玄木停顿片刻,无奈的说道:“你们随我回山去吧。我三位师尊见多识广,让他们给看看。” 月儿和地龙见他这样说,心知他必是束手无策了。当下由地龙抱起龙影,一同运起遁法,向升天峰的所在飞去。 在青石大殿前降落云头,玄木扫视一眼四外熟悉的景致,忽然想起九小来,心中一阵歉然。这一年多来,他沉迷在和月儿的双修之乐中,却是很少想起他们来。 月儿心里有些紧张,想了想,柔声对玄木说道:“木头,等下拜见三老,我总得给他们献上一份礼物才是。嗯,你说说他们喜欢什么?我身上可是带着不少好东西呢。” 玄木此时可没心情理会这些,随口敷衍道:“你送什么都好,我想他们一定会喜欢的。走吧,我们进去。” 月儿知他正烦心,也不怪他,暗自挑选出三件精致的饰物,准备待会在几位老人家面前讨个欢喜。 一入大殿,玄木三人便看见盘坐在地上的三老正面容古怪的望着他们。 “死小子!一年多都不曾回来看看我们几把老骨头,枉我三人含辛茹苦的养了你二十来年。太不像话了!”黄袍愤然骂道。 玄木心中一阵温暖,口上笑道:“呵呵,不过一年多而已,二师尊你至于么?小爷当真就那么好?一年来不见,就让你们想得发疯了!哈哈……” “呵呵,你这小子!还是这样没大没小的!”红袍摇头笑道,随即凝神打量起玄木,过一会忽然惊讶的说道:“咦,你修为长进的好快,接近升天期了吧?娘的,快说说你又有什么奇遇了,凭你自己那个修炼法,说什么也不会这样的快法。” 玄木怪笑道:“嘿嘿,奇遇么,到也差不多。来,月儿,你见见为夫的几位师尊。三位师尊,徒儿的奇遇就是我的亲亲月儿了,我修为长进的快可全是她的功劳呢。对了,她就是本代的月下仙子。” 月儿偷偷拧了他一把,大方的走到三老身前一一拜见,并且每人送了一件很是精致的饰物。 红袍高兴的咧开一张大嘴,一刻也等不得,立时用月儿送的那条火玉腰带,换下了身上的那条老鹿皮腰带。黄、蓝二老也都很欢喜的当场佩带上月儿送的冰蚕丝道冠和金精龙指环。 红袍从袖里取出一个白玉瓶递给了月儿,口中说道:“好,难得月儿有这份心思,嗯,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大师尊也没有别的好宝贝,这一瓶雪莲冰蟾丹送你好了。呵呵,此物对你们素女门的修炼可是很有好处的。” 月儿欣然接过,又拜谢了一回。 黄、蓝二老自是不能让红袍比下去,各自在身上掏摸一遍,一人寻出一件好宝贝递给了月儿。 月儿一一接过,略略一看,只见黄袍给的是一颗晶莹璀璨、鸽卵大小的明珠,丝丝缕缕的古怪气息自它上面发出,显然是件奇宝。而蓝袍给她的是一把形如芭蕉的尺许长小扇,道道幽光流转在扇体上,一看就不是凡物。 月儿对这两件东西由心的喜爱,高兴的一一拜谢了黄、蓝二老。 玄木见三位师尊大有和月儿长聊的架势;看看身旁仍自抱着龙影不放,急的满头大汗的地龙,歉然一笑;连忙对他们说道:“呵呵,三位师尊看来和月儿很投缘呢!你们过会再详聊可好?大师尊你先来看看龙影的伤势,我保证你从来没见过如此古怪的情况。” “哼,我就知道你小子无事不登门!什么伤我没见过?待我将她治好,再和你计较!”红袍说着,身形一动瞬间来到地龙身旁,一把抢过他手上的龙影。 以各种奇异的手段详详细细的探查一遍,红袍的脸色立时阴沉下去。一双精光四射的神目,蓦然转向地龙,紧紧盯着他说道:“我没猜错的话,她肚内的妖胎儿和你大有关系吧!哼,你究竟是什么东西,还不速速给老道从实讲来!” “妖胎?什么妖胎?我可是上古神兽,和妖字可不沾边呢!嗯,我本形是地龙,已历万千岁月,至于详情我连老大都没说过,就更不能对你老人家说了。”地龙眼中也是精光闪闪,不卑不亢的说道。 “妖孽还敢狡辩,莫非一定要老道动手,你才肯讲么!”红袍将手上的龙影抛给玄木,身上的气势飞速增长起来,眼见就要大打出手了。 第七章 地龙之迷(二) 玄木觉出气氛的异样,身形闪动间拦在红袍身前,带着一脸疑惑不解的神色,开口问道:“大师尊,这是怎么了?” 红袍以神识将地龙紧紧锁定,沉声回答道:“哼!你自己问他去吧!” 玄木将目光转向地龙,轻喝道:“地龙,你怎么惹我大师尊不高兴了?” 地龙犹豫一下,说道:“老大,这我也不知道啊!他老人家莫名其妙的说什么妖胎,我可不是妖呢。” 红袍怒笑一声,冷然说道:“侵魂夺魄,吸元噬婴。这还不是妖胎么?龙影灵识已泯,就算保住性命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了!若我所料不差,眼前这东西必是妖邪之物。即被老道撞见,自是不能留着它再去害人!” 地龙闻言震惊的吼道:“什么?你说影儿已经是活死人了?这不可能!我地龙一族虽然成胎时会不自觉的吸收母体能量,可也不至于吸魂夺魄啊!莫非……” 玄木此时心中大是悲痛,他对龙影一向是爱怜有加,不想她却落得这等下场!眼中神光闪耀,沉声说道:“莫非什么?说清楚。” 地龙抬头间看见玄木眼中闪闪的神光,心中立时一颤,连忙答道:“有可能是她骤然受创,初具灵性的胎儿遇到意外惊吓,才不顾一切的吞噬能量,这才……不过,我想影儿绝不会灵识全泯!我族最讲孝道,母体孕育之恩最重,我那孩儿不会伤及影儿丝毫的!” 黄、蓝二老察看过玄木抱着的龙影,心中已有定论。与黄袍交换一下眼色,蓝袍怪笑着说道:“嘿嘿,你当我们是什么?是不是泯灭了性灵我三人会看不出么?” 眼见三老分踞三角,将自己牢牢困住,重逾山岳的庞大压力随之生出。地龙心下暗呼不妙,急忙对玄木叫道:“老大,你快和三位老人家说说啊!难道你也不相信我么?” 玄木低头凝视着怀中寂无声息的龙影,听到地龙的叫声抬头看了一眼场中的局面,转身将龙影交给身旁的月儿,玄木沉声说道:“三位师尊将他交给弟子处置好么?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是我收留的人……要动手的话,还是我自己来吧。” 三老互视几眼,同时欢畅的大笑了几声,闪身让过一旁。红袍欣然说道:“小木子长大了,有担当了。呵呵,好啊!就交给你了。” 玄木对三老默然点点头,转向地龙说道:“小爷以前从未追问过你的来历,致使影儿遭逢此劫,可以说全是我的过错。方才我以察看过她的情况了,三位师尊说的不错,她确是性灵全失。我给你机会,你若是能令她恢复如初,我可以当作此事没有发生过。不然,我只有以你之命告慰影儿之灵了。” 感觉到玄木身上散发出的那缕肃杀之气,地龙心生寒意,想了想,苦笑着说道:“呵呵,老大既然也这样说了,那一定不会错了。我实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应该不会这样的……唉,造化弄人!即是影儿已经不在了,老龙我自是应该随她而去。老大你动手吧,我,我不怨你。” 玄木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默然一叹,体内超过半数的万化神光飞快的在右掌凝结成一颗晶莹的光珠。看着闭目待死的地龙,玄木迟疑了片刻,才猛然挥手,将光珠向他眉心处射去。 眼看这颗色彩幻化万千的光珠电闪一般即将没入地龙眉心处,玄木脸上流露出不忍之色,将目光移向一边。 本是闭目待死的地龙蓦然张开双眼,两道怪异的暗黄色光芒在他眼中一闪即逝。电光石火间,只见他身形陡然拔高半尺多,本是射向眉心的光珠恰好被他吞入口中。 光珠入口的瞬间,地龙怪哼一声,身上随之放射出万道暗黄色精光,一股浩大无边的霸道气息,无限张扬的充斥整个大殿中。 “哈哈……”得意且兴奋的狂笑声中,气势大涨的地龙极速一闪,刹那间来到玄木身边。眼中凶光一闪,不知几时生出一层坚硬鳞甲的巨爪挟带着一道粗大的暗黄精光狠狠的击在猝不及防的玄木身上。 三老和月儿的惊呼声中,玄木已被那股巨力击得腾空抛飞起来。身在半空中,一口热血已控制不住的喷了出去。 红袍一声怒喝,扬手射出一道赤红的光芒,卷向犹自紧追玄木而去的地龙身上,同时身形一闪而逝,下一刻出现在玄木身旁,一把将他抱起,挪移回到黄、蓝二老处。三老一刻也不耽搁,发狂一般将自身的真元一股脑的灌进玄木体内。 地龙轻蔑的随手射出一道黄光,迎上红袍含怒发出的那道红芒。轰然巨震中,地龙那庞硕的身形硬生生的被红芒中的巨力震得飞速飘退了三丈许。 “嘎嘎,老家伙修为不错呢!”脸上的不屑之色分毫未减,地龙阴沉的说道:“不过就算你在强上十倍,又能奈我何?你们这一界的初级力量对我是没有伤害的。除去玄木小子身上的万化神光,这里谁能伤我一根毫毛!嘎嘎,只要灭掉玄木小子,我就是这里的王者之尊了!” 话声中,地龙一步一步的向众人处逼近,一双怪异的黄睛只凝定在玄木一人身上。 “格老子的,老道就不信邪!月儿,你照看好玄木。元地、元天,我们老哥仨一起动手,我却要看看这个妖畜能有多强!”红袍感觉玄木已无大碍,看着一脸嚣张、步步紧逼过来的地龙怒然喝道。 黄、蓝二老此时也是一腔怒火,听到红袍的招呼立时长啸一声,闪身向地龙那里掠了过去。 “嘿嘿,三个老不死的!好,即是你们急着送死,我就先打发你们上路好了。”地龙眼中闪过一道凶厉之色,冷笑着说道。 三老眨眼即至,一道道真元力简单直接的对着地龙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一连串的爆响过后,从大殿中央处,一直被三老给砸到了大殿北面墙角处的地龙,身上长袍已被摧残的不成样子,片片裸露出的肌肤上也和双手一样遍布厚厚的鳞甲,丝丝缕缕的暗黄色精光在那完好无损的黑亮甲片上流转不休。三老的这一顿猛攻,看来却是对他一点伤害也没有! “嘎嘎,”怒极之下,地龙怪笑两声,张开一张巨口,阴森的说道:“你们过够瘾了吧?是不是也该让我舒展一下身手了?这新吸来的万化神光还真***强!我若是不好好发泄一下,搞不好它还要反噬呢。嘿嘿,便宜你们这三个老鬼了!” 第七章 地龙之迷(三) 充满邪意的话语声中,地龙庞硕的身形迅若疾电的瞬息之间闪现到蓝袍身前,一双巨爪挥动间,一道粗大的暗黄光柱便狠狠的击在他身上。 蓝袍痛哼一声,修长飘逸的身体宛如烈风中的落叶一样,划出一道弧线,远远的抛飞开去。 “哈哈,简直是不堪一击!你们应该就是这一界的顶尖人物了吧?嘎嘎,太弱了!看来若非誓约所限,早在万年前,我就可以作这里的主宰了。”地龙得意的欣赏着半空中蓝袍身不由己的狼狈样子,张狂的笑道。 红袍平淡的目光蕴涵着浓厚的感情,在玄木和其余二老身上一一扫过,默然片刻,决然说道:“此妖物不灭,祸害无穷!看来真元之力对它没什么作用,元地,老哥我只有提早走这最后一步了,当年我三人同日飞升之约,看来要化作泡影了……你给我照顾好小木子,要不等你日后飞升到仙界的时候,可别怪我大刑侍候。” 黄袍明白了元心说话的意思,惊呼道:“老大,你要在此时渡劫么?不行!大敌当前,这太危险了!” 红袍轻笑道:“呵呵,不走此步,还有什么办法对付它么?放心,我就算还没有悟透太上忘情之境,也所差无几了。说是渡劫,却也不会有什么妨碍的。你和元天两人尽力纠缠住此妖一时片刻,待我转化成仙灵之气后再来灭它。” 一直注意着蓝袍那边的地龙,眼见他落地后连口血都没喷,心中大是不乐。想了想,忽又怪笑道:“嘎嘎,老鬼却也结实,受了我五成力量的一击,看起来形若无事呢!哼,看来我得全力出手了。” 黄袍最后看了一眼闭目凝立原处不动的红袍,转身和飞过来的蓝袍一起,再次向地龙攻去。 只见一道蓝光、两道一明一暗的黄光纠缠在丈许方圆之内,阵阵真元力量对撞发出的隆然巨响不时传出。 战圈之外,默然静立的红袍,身上的气息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转化起来。 “嗷!”被黄袍发出的一道真元力砸中胯下要害的地龙疼得怪吼一声,先前暗黄色的双睛狂怒之下蓦然变成了血红色,由他身上发出的疯狂杀意似若极地寒风,竟将三人缠斗的战圈迅速冻结起来。 黄、蓝二老突然感到四周压力骤增,原本无迹可寻、飘洒自如的身形不由缓慢下来。 地龙见状一声狂吼,一双巨爪一分,两道手臂一般组细的暗黄色精光同时袭向他们二人。 身形受困的黄、蓝二老躲避不及,立时被这快如闪电的光柱击得正着,同时打着旋分向两边抛飞出去。 “嘎嘎……”地龙仰天一阵畅快的嚎笑,正待追击之时,一股清灵跃动直似欲将天地万物连结为一的广硕气息蓦然生出,大殿中的一切,立时被其掌控。 只见黄、蓝在半空中旋动的身形骤然凝定,随之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掌托动着一样向不知几时睁开双眼,含笑而立的红袍处飞过去。 而地龙原本充斥殿中霸道张扬之气,也被这股灵动无比的气息压了下去,整个大殿此时显得是如此的清静祥和。 地龙自感气焰被压,再也狂不起来,惊诧的问道:“这是什么气息?你方才做了什么,怎么整个人的感觉全然不同了?” 红袍悠然吟道:“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这就是仙灵之气。” “娘的!管你什么气,什么气对我也没用!总之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地龙并不把这仙灵之气放在眼里,事实上,除去玄木身上的万化神光外,他再也无所畏惧了。 红袍仍旧含笑说道:“归根曰静,是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 被他接引到身边的黄、蓝二老疑惑的对视良久,均不明白老大对这妖兽吟颂《道德经》是为了那般?而且脾气一向火爆的红袍,此时身上却没有一丝火气,难道他的气质全然改变了不成? 对面的地龙可听不懂这些难解的话,见到红袍只是一味的罗嗦看不出有动手的意思,先前心中对他生出的那点戒心立时被抛到脑后。狂傲之态复作,迈开大步向三老这边走来,一面怪笑着说道:“嘎嘎,你个死老鬼嘀嘀咕咕的真让人厌恶,还是让我送你早些上路好了!” 红袍收起笑容,愤然骂道:“格老子的,老道本想渡化你一回,也算是我飞升的一个纪念。你既然如此不开窍,老道我就把你灭了,也一样是留下个纪念。” 话声中,回复本色的红袍老人心念一动,主宰着殿中一切的仙灵之气便应他心意将地龙困缚原地。 指尖光芒一闪,一道乳白色的幼细光剑便自生成,红袍轻轻弹下手指,那光剑便直奔地龙眉心处射去。 “嗷!”惊觉自身被无形之物缚住,动弹不得的地龙惊怒的吼叫一声,疯狂挣扎时,那道光剑已自射到他面前。 再次狂吼一声,地龙散布身体各处的暗黄色精光瞬间汇聚到眉心处,一片异常厚实、坚硬的黝黑甲片也随之在重重黄光之下生出。 那道乳白色的幼细光剑接触到黄光时略作停顿,剑体处光芒猛然闪耀一下,便势如破竹一般突破层层黄光,向前不住挺进。 瞬息间,光剑已然刺透重重黄光,触到了那片厚硬的鳞甲上。 一阵刺痛,突然从那片由自身精华所化的鳞甲上传来。自知不妙,地龙仰天嘶吼一声,疯狂的挣扎起来。 第七章 地龙之迷(四) 电光石火间,只见地龙小腹处万化神光独有的那种似真似幻的光芒一闪,笼罩在他身周的暗黄色精光骤然转化成极深的血红色。 与此同时,一股有若火山喷发一般不可抑制的强猛暗力突然爆起。轰然巨震中,地龙身周丈许方圆内的仙灵之气竟被这暗力硬生生排开,恢复自由的地龙身形急速闪退,远远的拉开了与那把乳白色光剑间的距离。 镇定一下心神,地龙恨恨的看着不紧不慢悠然追着他飞来的幼细光剑,忽然咆哮一声,抡起右掌对着它虚劈出去。一道浓深的血光脱手而出,带着刺破空气生出的厉啸声,刹那间和乳白色光剑对撞在一处。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刹那,只见两道针锋相对的光华,无声无息的紧抵在一起,凝定在半空中,放射出无穷异彩。这短暂的一瞬景象,却使见者无不生出一种永恒的感觉。 下一刻,两道光华同时幻灭,再也寻不出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嘎嘎……”地龙发出一阵欢畅、兴奋的怪笑,伸手指着红袍狂傲的说道:“你就算转化了什么仙灵之气又能如何?嘿嘿,说起来我却该感谢你呢!若不是你这鸟气所化的小剑苦苦相逼,我怎能做出突破?哈哈,现在我已是天龙之境了!” 红袍微微一笑,双手轻飘飘的拂动中,成百上千把方才那种乳白色小剑便自现出。 “一把剑就能让你做出突破,老道我这次索性一起送你千把,看看你能不能一股脑突破到神的境界!哈哈……”在红袍充满调侃意味的笑声中,上千把光剑应声化做一片光雨,对着地龙那里洒落下去。 地龙本是红光满面的脸孔立时变得苍白一片,这小剑的厉害他是领教过了,一把两把的,尚可应付,这成百上千的一起来,可就不是他可以承受的了。他本以为红袍能量转化之后,顶多也就是和他一样,实力翻番罢了,并为将其放在心上。可到了此刻,才发觉全然不是那么回事!红袍转化先后实力相差之大,简直不可以道理计。 胆气已寒的地龙再不敢陷身光剑之中,眼见剑雨袭来,身上血光一闪,已自原地消失。 “不好!”惊觉不妙的红袍脱口大叫一声,再要动作已是不及。 在他发出惊叫的前一瞬,地龙巨大的身形蓦然出现在玄木和月儿身后。一双巨爪探出,已将他二人脖颈要害握在掌中。 地龙第一时间将玄木二人举了起来,挡在追过来的剑雨之前。眼见即将射至的剑雨猛然一顿,随即便被红袍收了回去。自庆得计的地龙得意忘形的疯狂笑道:“嘎嘎,你个死老鬼来啊!你可真厉害,娘的,成百上千的光剑一起弄出来!哈哈,你怎么把它们都收回去了?全射过来啊!你不是要除妖么?怎么不动手了?嘎嘎,只要你百剑齐发,我可就是死定了。不过,你的宝贝徒弟一定会比我早走一步的!哈哈……” “放开他们,老道让你走就是。”红袍心中大是懊恼,没好气的说道。 地龙阴笑着说道:“嘿嘿,现在可不是你说怎样就怎样的时候!我有玄木小子在手,好该由我话事了吧?” 红袍感应到仙门将开,驻留此界的时间已是不多,心中暗自着急。苦思半天,灵光忽然一闪,智珠已然在握。悄悄的送出一道仙灵之气,红袍老脸上摆出一付无奈的样子,颓然说道:“那你要怎样才能放人?你划出个道来吧。” “嘿嘿,老鬼服软了?嗯,这两个女娃可以留下,玄木小子我现在不能放!我要带着他一起离开。直到我认为安全了,我自会将他放回来。”地龙怪笑着说道。 “你拿我们当傻子么?让你带走小木子,到时他还有命回来才怪!”蓝袍抢着说道。 地龙眼中闪动着诡诈的光芒,阴狠的说道。“嘿嘿,那你们就要赌赌运气了!要是不想他立即命丧当场,只有按我说的办!放心吧,他身上的万化神光我已到手了,现在他对我已没什么用处了,我没有必要非取他性命不可。” 红袍惊喜的看到玄木手指灵巧的比划了两下,心中大是镇定,继续和地龙纠缠道:“不是老道信不过你,只是玄木小子对我三人太过重要……嗯,老道有个提议,我有一种秘法,只要你同意老道施展在你身上,我就可以放心的让你开他离去。” 地龙不知为何,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长,心中便越是不安。正在暗自烦恼时,听到红袍的说话,想了想,疑惑的问道:“什么秘法?说来听听。我也懒得和你们再纠缠下去,只要你那秘法对我没有直接的危害,我大可任你施为。” 红袍一面以瞒天过海之术暗做布置,一面说道:“这个秘法么,说来也很简单。呵呵,其实就是一句话,只要你跟我念一遍就行了。” “你们这里真是古怪之极,什么希奇的玩意都有!好,你将那句话说来就是。”地龙心中将信将疑的说道。 “哈哈……”红袍欢畅的大笑一阵,开口说道:“那句话就是:我都准备好了,小木子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地龙闻言一怔,他怎么也想不到红袍竟然说出这么一句怪异的话来。他可不是傻子,虽然不是很明了,但也觉察到一丝不妙。 尚为待他做出反应,四周比上次还要强大十倍以上的绝强压力骤然笼罩过来。同时被他握在手中的玄木颈上生出一股巨力,强行将他大手弹开。随即眼前光影明暗闪烁几次,另一只手掌中制住的月儿也被玄木安全夺回。 “哈哈……”欣然的大笑声中,红袍倏忽间来到已无抗拒之力的地龙身前。 “和老道玩手段,哼哼,老道我耍手段弄人的时候,你还……咳咳,你还不知在那个洞里蹲着呢!”红袍本是要说他还没有生出来呢,但忽然想起眼前这东西已历万载,这年纪可不是他能比得了的,只好临时改口。 地龙全力挣扎两下,却那里能挣得脱?只好愤然说道:“娘的,你们当真比我阴险得多!算了,我认命了,要杀要剐竟管动手好了。” “呵呵,还挺硬气!罢了,老道就给你一个痛快好了!”红袍自感时间不多,不再耍他,右掌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仙灵之气,就待对他当头拍下。 刚刚安慰过月儿,玄木一眼看见红袍的动作,连忙大叫道:“大师尊且慢动手,我还有话要问他!” 第七章 地龙之迷(五) 红袍劈下的手掌凝定在地龙头顶寸许处,头也不回的说道:“小木子有话快说,我驻留此界的时间不多了,说什么也不能留下这个祸胎。” 玄木轻点下头,对地龙说道:“你跟在我身边,为的就是寻机窃取万化神光么?” 刚刚险死还生的地龙已是惊出一头的冷汗,紧张的瞥了两眼红袍悬在他头顶上全无收回之意的手掌,先前的傲气、戾气,在这不知几时便要降临的死亡威胁下,彻底消散一空。 无比绝望中,忽然听到玄木的问话,立时本能的捕捉到一线生机!心头剧烈的斗争片刻,终是求生的欲望占了上风,猛一咬牙,地龙开口说道:“是,但不全是。我可以将知道的一件惊天之秘全都说给你们听,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再听完这个秘密之后,你自然就全明白了。不过你要先答应不杀我,我才会讲。否则,反正都是一死,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红袍怒道:“哼,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是劣性难改!谁会相信你的鬼话?小木子不用问了,一个妖畜,能知道什么!” 看见玄木沉默不语,大有不再做理会之意,地龙心头不由大急,脱口叫道:“我要说的可是关乎你们这一界生死存亡的天大秘密!好,我索性先讲给你们一些听好了。你们只知道有上古天神的存在,却不知还有一位神通不在他之下的终极魔神吧?我要说的事,就和他们有关!一怒封魔天神涅,万世沉轮魔终醒。天神已缥缈无迹,魔神一旦复苏,再无对手,这一界绝然要被他老人家的怒火烧成炼狱火海一般!告诉你们,我就是魔神那时的坐骑,当年那场斗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惊天大战,我可是亲身经历过的。算来封印之期将满,魔神即将临世!你们此时杀了我,不久之后,将有无数的人给我陪葬!哈哈……” 听着地龙那几近疯狂的笑声,殿中众人心中均是震骇莫名! “果然!”红袍不知几时已收回凝在地龙头顶的手掌,喃喃说道。 蓝袍默然片刻,也沉重的说道:“看来密典所载是确有其事了……” 黄袍有意无意的悄悄看了玄木几眼,忽然朗声笑道:“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魔神又怎样?到时自有制他之人,我们何必操这份闲心呢!” 地龙见红袍收回了时刻威胁着他的手掌,又自狂态复萌。只见他不屑的瞥了黄袍一眼,嚣张的说道:“哈哈,真是笑话!谁能与魔神相抗?他老人家的一根毫毛,就能压死你这样的一百个!” 黄袍闻言肝火大盛,怒喝道:“格老子的,你这孽畜还敢张狂?老大,给我灭了他!” 红袍摇摇头,看着地龙说道:“若我所料不差,你应该知道魔神的封印之地吧?你如果肯助我们趁他未醒之际将其灭去,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地龙感受到红袍那不怒自威的目光,心中明白他此话的份量,这大概是他唯一的一个求生机会。暗自盘算一下,开口说道:“我可以助你们,但即使是在沉沦之中,魔神也不是那么好灭的。我只管指引你们找到他的所在,剩下的事,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红袍决然说道:“好!就此一言为定!” 说话的同时,一指轻轻点出,恰好落在地龙的眉心处,一道乳白色的仙灵之气宛如灵蛇一般钻进地龙脑中。 看着满面惊骇之色的地龙,红袍挥手散去困缚着地龙的灵气,悠然说道:“我暂时封印住你的八成力量,三年后自会解开,那时你若是做到了自己的承诺,玄木会好好安排你的去处。” 恢复自由的地龙默察体内状况,果如红袍所言,一团乳白色的仙灵之气盘绕在他的灵珠要害,将他的力量压制住了大半,最多也就剩下两成实力。无奈的苦笑一下,地龙再不敢多说什么,自知此时殿中五人,谁都可轻易取他性命呢! 红袍对黄、蓝二老洒然一笑,丝丝别情,在这相视一笑间,已然默契的互相传递于心。点了下头,红袍转向玄木说道:“小木子跟我来,我有话交代给你。” 默默随他走出大殿,看着那熟悉的背影,玄木心中一阵酸楚,红袍老人今日孤单一人升天,可说全是因为他的原因。 转眼间来到殿外,负手独立在一块突出的巨大岩石之上,红袍背对着玄木说道:“木儿,为师交代你两件事,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做到。” 于此临别之际,玄木难得正经的肃然说道:“大师尊请说。” 红袍宏声说道:“嗯,其一,你要收九个徒弟,精心调教,延续我九玄升天宗的薪火传承。其二,不久后的魔神之劫要你独自担承了。不说什么降妖灭魔、普救苍生的大话,只为了眼下这片美丽的天地,我们也不能坐视魔神纵意肆虐。这对你可算是天降之任了,也算是你修神路上的一次劫难磨练。哈哈,师傅相信木儿一定会做得到的。” “我会一一办妥的,师傅放心吧!”玄木心中感动,坚定的回答道。 红袍想了想,说道:“收徒之事不忙,那也需要机缘。呵呵,若是一不小心收到个和你自己一样顽劣的小祖宗,以后可就有你受的了!而灭魔一事已然迫在眉睫,越早动手越是有利。但你此时实力不济,难以给魔神以致命伤害。我给你留出了三年时间,希望你在这三年中能悟出一些东西,使神光达至大成之境,那时即便魔神已然复苏,你也有了足够的力量与之抗衡。另外,那个地龙身上大有隐秘可挖,你日后寻机会吧。” 玄木点头应道:“木儿记下了。” “好了,仙门已开,木儿好自为之,师傅去也!”话声中红袍身上突然放射出万丈精光,玄木只感到空间一阵颤动,待视力恢复如常时,红袍老人所立处已然空空如也。 蓦然,玄木不经意间看见一棵青翠的小草独自生长在枯黄一片的草丛中。那片如玉般明润的草茎上,赫然落着一颗晶莹的水珠! 两行热泪不觉流淌下来,玄木终于明白为何临别之际,师傅却要背对着他!一滴泪水竟能催活一棵草木,这滴泪水中,蕴藏的又是怎样的深情呢…… 第八章 长安风云(一) 落落然返回大殿,玄木恰好看见地龙一脸讨好神色的围着面色不善的黄、蓝二老打转,样子十分可笑。而独立一旁的月儿一双俏目正向殿门这边打量着,看见玄木进来脸上立时露出甜蜜的笑容。看着这如花盛开一般的笑容,玄木心头立时好过了许多。欣然回了月儿一个微笑,玄木开口对二老说道:“大师尊方才业已升仙而去了。” 黄、蓝二老对视一眼,蓝袍笑着说道:“哈哈,其实老大若不是等着我们这两个不成才的师弟,早五十年就可以白日飞升了。没想到等来等去,却还是由他一人独登仙门!格老子的,都是这个畜牲搞得!真恨不得把他宰来红烧了吃,想来总要比烤野猪肉强上许多呢!” 地龙瞥见蓝袍脸上陡然现出的那副馋相,心头立时感到一阵恶寒,连忙快步躲到玄木身后,再不敢弄出一点声响,惟恐蓝袍当真要将他宰来吃! 想他地龙一族因为先天就具有吸收能量的异能,本就是魔神圈养的佳肴补品,当年若不是天神找上门来,他说不定也成了魔神的盘中餐!蓝袍这无意的一句说话,可恰好戳到了他的痛处。 蓝袍见到地龙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由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摇头莞尔一笑,黄袍蓦然对玄木说道:“小木子还有什么用得上我们两把老骨头的事么?若是没有,我们可就要闭关修炼了。真想尽快悟透最后一步,便可和老大重聚仙界了。” 玄木岂会不知他二老的心思,闻言笑道:“呵呵,我没什么事了,二位师尊尽管安心闭关吧。等下我去后山看看九小,上次重伤不知恢复的怎样了?” “呵呵,你小子交代的事,哪次我们三人没有给你办妥?放心,他们九个早恢复如初了。”蓝袍笑吟吟的说道。 玄木心中大喜,兴奋的叫道:“真的?太好了!那我等下就带着他们一同离去了,二位师尊多保重,升天之时我再来相送。” 黄袍挥手道:“你去吧。嗯,龙影丫头就留在这里好了,你带着她也不方便。我先将她送入殿下玄冰洞中保住生机,等你神光大成之后,再看看能否有那回天之力好了。” 玄木想了一下,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点头同意了。对二老恭施一礼,带着月儿和地龙飘然而起,直奔后山去了。 降在那片林中空地上,玄木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致,先前一幕幕愉快的记忆瞬间闪过眼前。欣然长啸一声后,回头对月儿说道:“上次匆匆一会,你大概和他们九个还不熟悉。哈哈,日后多相处,你一定会喜欢他们的。” “呵呵,当然了。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他们九个身上那种至真至纯的本性,我可是喜欢极了!”月儿娇笑着回道。 二人说话间,九道快得几乎难以辨别的身影从林中各处飞掠而来。 一年多不见,长得高壮不少的大黑一把抱起玄木,飞快的转了好几圈才将他放下,嘴里粗声粗气的叫道:“老大,你怎么才来啊?我们都想死你了!” 比他慢了一步,没有第一个抢到玄木的懒猫,狠狠得瞪了大黑一眼,随即同样一把抱起玄木,原地转起圈来,一边叫嚷着:“臭老大,把我们扔在这里就不管!看我不转晕你!” 听清他的叫声后,月儿禁不住发出一连串银铃一样清脆的笑声,幸灾乐祸站在一旁看着脸色极是难看的玄木。 “好了,好了,懒猫别转了,没见老大脸都发白了么?呵呵!”依偎在火影身边的青花不忍的说道。 懒猫又转了五六圈,才停了下来。放下有些发晕的玄木,得意的说道:“老大你怕什么,还有谁比我们更清楚?以后你要是再敢像这次一样丢下我们不管,我懒猫非把你转到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为止!” 玄木狠狠的甩了几下头,长长的换了两口气,脸色才渐渐的恢复过来。愤然瞪了懒猫一眼,气道:“小爷怎么知道你们好得这样快?娘的,转得我难受死了!算了,我不和你计较。绿裳、小雪,你们也都好了?” 已自修回人形,只是看上去比另七小明显矮小了许多的绿裳和小雪轻笑着点了点头,绿裳说道:“有你三位师尊和这些兄弟姐妹帮忙,我们想不好都不成呢!只是因为灵珠被破,修为被他们落下了一大截,老大你得想法帮我们追回来呢!” 玄木细细察看她二人一遍,放下心来笑道:“呵呵,这还不好办么?以后我的灵丹妙药只给你们两个。哈哈,不用多久,你俩一定能超过他们!” 玄木此话一出,立时激起众怒。只听老孙在一边叫道:“老大偏心!嘿嘿,是不是懒猫刚才转得你还不够啊?要不我在抱你转上几圈?” “就是,就是,老孙先和老大亲近一回。呵呵,等下我们大伙都和老大好好亲近一下。”大白和小翠也在一旁起哄道。 “呵呵,不必了,不必了!当我刚才的话没说好了。丹药以后还是人人有份,我再另想法子帮忙绿裳和小雪。”玄木一见众小的架势立知不妙,连忙陪着笑说道。 “哦,那就好!对了,老大,等下你带我们去那里?在这憋闷了许久,可得找个好玩的地方爽爽才行。”老孙怪声怪气的说道。 玄木默然片刻,环视众人一眼,悠然说道:“我们等下去长安可好?不知为何,我忽然很想念他们……不知他们那里怎样了?” 第八章长安风云(二) 皇宫一栋巍峨的大殿中,正端坐龙案前阅读着一份奏章的当今天子李成荣忽有所感,抬头望向身前,面上蓦然现出惊喜之极的笑容,脱口叫道:“木儿,你来了!哈哈,为父可想死你了!你们想做什么?他就是朕常挂在嘴边的爱子!有他在此,朕绝不会有事,你们就先退下吧!” 瞬移至此的玄木自现身起,便一直含笑凝望着自己的生身之父,全然不去理会凭空袭向他的四把飞剑。 听到李成荣的怒喝声,殿中暗处几个角落随之传来几声惊讶的低语,袭向玄木的四把飞剑立时一顿,继而划出一道弧线,掉头飞了回去。那几处角落中极为隐密的气息,也随之悄然远去。 “不想让木儿吃了一惊,呵呵,这却要怪你自己呢!你若是常来,他们早认得你了,又岂会出现这一幕?”李成荣慈爱的望着玄木,逗趣的说道。 玄木愧然轻笑道:“呵呵,我也很想念你们,只是……” “木儿不必解释什么,为父知道你的忙于修炼,哈哈,来了就好,我可没有一点怪你的意思。快随我去后宫,你母后可是真想苦你了,整天在为父耳旁念叨。你再不来,我可就真要派人去请了,要不非让她念死不成!哈哈……”李成荣发出一阵欢畅的大笑声,起身亲切的拉起玄木的大手,欣然领着他并肩向后宫而去。 刚踏入宫门没多远,玄木父子便看见田悦容迈着轻快的脚步迎了出来。 “啊!真是木儿!我一听到她们说皇上和一个年青男子并肩而来,便想到是你,果然!来,让娘看看……呵呵,我的木儿好像成熟了不少呢!”一眼看见玄木,田悦容便惊喜的一连声说道。 看着一脸激动之色的娘亲,玄木平淡的心湖终于波动起来。反握住田悦容爱抚着他面颊的那颤抖而温暖的双手,玄木动情的叫道:“娘!木儿来了,您,您过得可好?” “好,娘过得很好!只是时时想念木儿,你怎么不早些来看娘呢?”田悦容连连点着头说道。 “咳咳,”李成荣干咳了两声,一面给田悦容使了个眼色,一面说道:“这可不能怪木儿,他也得修炼么!有那三位老神仙指引,木儿早晚也是仙界中人。哈哈,我们帝王之家也快要出一位神仙了呢!” 田悦容看到他的眼色,这才省起自己不该说这些让孩子难过的话,暗暗自责两句,旋即又欣喜的说道:“好了,我们一家人进去坐下好好说话,别在这里傻站着了。呵呵,娘有很多话要对木儿说呢!” 玄木笑着点点头,顺从的在田悦容和李成荣两人一左一右的爱挽下向宫里走去。 围坐几旁,巨细无遗的将玄木的日常起居的琐事盘问了好多遍,任玄木尽说好话,田悦容还是大为不满,总觉得他是在吃苦,更早将他那三位师尊数说的罪行累累了。 李成荣实在受不了田悦容没完没了的罗唆,大笑着插话道:“哈哈,其实木儿过得也算不错了!修炼之人不讲究享乐,容儿可不能再怪他师尊,小心三位老神仙神通广大,你在这里说,他那边一算即知,到时不能将我们怎样,可要给木儿小鞋穿呢!” 田悦容闻言瞪了他一眼,随即轻笑一声,摇头说道:“算了,不说这些了。木儿难得来一趟,可要多住一段时间,娘亲要将这天下的美味佳肴,一一的做给你品尝一遍。对了,荣哥你不是说过张将军的女儿很不错,打算说给木儿么?就这次一起办了吧!” 玄木心中一颤,连忙说道:“这个,嗯,木儿已有妻子了,就不必再找了吧。” 田悦容惊讶的问道:“哦?木儿成家了?你怎么不早对我们说?快领来给娘亲看看。是了,可是上回和你同来的那位春晓姑娘?她人才倒也算是出众,和我们木儿还算般配。” 玄木心说刚才那有我说话的机会,苦笑一下,说道:“不是春晓,我一直将她当妹子看待的。她叫月儿,也是修炼之人。这次我已将她带了过来,因为还有几个伙伴,不便一起过来,就将她们留在了客栈中。” 李成荣轻声怪道:“你这孩子,别说几个人,只要是你带来的,就是几千、几万,为父也一定将他们招待好!木儿要知道,这里就是你的家,为父君临天下,这世俗中的事,还不好办么?他们在那间客栈?我这就打发人去接。” 玄木心下感动,欣然说道:“那九小很是顽劣,孩儿只是怕惊扰了你们,这也不用人去接,我现在就可以将他们挪移过来。” “那你就赶快动手,娘亲实在等不及想看看,木儿看中的姑娘究竟是个怎样清丽出尘的绝世佳人?”田悦容闻言催促道。 玄木静下心神,万化神光飞射而出,片时,殿中光华一闪,月儿、地龙和九小已然现身眼前。 “哇!好气派啊!看看,这些瓶碗都是真金白银做的吧?还有这些珠子,不会是夜明珠吧?老大,这就是你家?太好了!”一到这里,九小中最是活脱的绿裳和老孙便大呼小叫起来。 玄木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低喝道:“别嚷!大惊小怪的,太不像话了!” 李成荣一边打量着光彩照人的月儿,一边轻笑着说道:“呵呵,木儿不必怪责他们,我和你娘亲最喜欢真情真性之人,没什么的。这位仙子就是月儿吧?哈哈,不怪让我家玄木爱若珍宝,却是世间罕见的绝代佳人呢!” 月儿这时婷婷走上前来,对二老深施一礼,有些羞色却还是甜甜的叫道:“爹,娘!月儿祝二老万寿无疆,吉祥如意!” 田悦容越看月儿越是喜爱,想了想,从自己颈上摘下一条随身玉坠,对月儿说道:“好,呵呵,好月儿!真是个乖巧的好姑娘。这条玉坠是当年玄木他爹送给我的定情之物,娘送给你了。来,娘给你戴上。” 月儿顺从的近前,任由田悦容为她戴上这条意义非凡的玉坠。欢喜的道谢后,轻抚着它略一打量,只见那是一颗晶莹无比的翡翠精雕而成的凤凰,道道温润的气息源源不断的自其上传来,显然不是俗物。 “呵呵,此物是我师尊所赠之宝,名为凤神玉心,据说很有些来历呢!嗯,我身上可没有比它更好的东西了,这件宝甲就给月儿好了,你们常在外面行走,多一件护身之宝,我们也放心许多。”李成荣轻笑二声,从怀中取出那件多次保全他性命的爱甲,洒然递给了月儿。 第八章 长安风云(三) 月儿欣然道谢一声,欢喜的收下那件宝甲。感受到二老凝注在她身上的慈爱目光,月儿心头大暖,不觉显露出一种无比动人的娇憨之态。 玄木看着眼前这一幕,从未有过的温馨感觉刹那间将他紧紧包容。这一刻,他浑然忘记了一切,心中只剩下身边与他血肉相连的三人存在。美好、完满的情感不断升华,下一刻,玄木只剩下无穷爱意的纯净灵识,突破了层层往日难越半步的阻隔,蓦然与虚无缥缈处那最是灵妙、本原的神秘存在相合为一。随即,无穷无尽的灵力,悄然向玄木灌输过来。若有若无、全不经意间,玄木本体发生了超乎常理的改变!初至化蝶期的万化神光在那无法测度的灵力催化下,短短数息间便已跨越了化蝶、飞天、灵变这三重境界,直达通神末期!那奇妙至极的灵力仿佛完成了自身的使命,立时归于虚无。同时,玄木也从那虚无缥缈处的神秘存在中分离开来,重归本体。 一种莫名的新鲜感觉将沉醉于无穷爱意中的玄木唤醒,飞快的凝神内察一遍,玄木不觉欣喜若狂!本以为遥遥无期的终极境界,却于此时莫名其妙的达到了,令一直忧于不久后和魔神那不可避免、且又关系重大一战的玄木怎能不欢喜失态? 虽然不明白是怎样发生的,但玄木却清楚的知道,他的万化神光已近大成!此时,他离成神,只有一步之隔了! 旋即静下心神,细细回想一番,玄木隐约似有所得,却又捉摸不定。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仍沉醉于天伦之乐中的二老和月儿身上,陡然记起先前那种爱意填胸、浑忘一切的感觉,玄木心念一动,顿然了悟! “哈哈……” 破开疑惑的玄木不由得欣然长笑起来。 见到被他笑声惊醒的二老和月儿面带询问之色的向他望来,玄木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想到了一件开心事,不觉失态了。哈哈,对了,您二老看月儿怎么样?要是不满意的话,木儿我这就休了她!哈哈!” “你敢!”本是满腔欢喜的月儿闻言立时大怒,横眉立目的娇声喝道。 首次见到月儿本色的田悦容和李成荣不由相视一笑。随后,田悦容含笑说道:“月儿不要急,凡事有爹娘为你做主,那混小子要敢对你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他!呵呵,不过你也不能欺负我们木儿哦!” 醒觉上当的月儿狠狠瞪了玄木一眼,飞快回复温柔淑女样的低声回道:“娘,月儿那有欺负过他,只有他欺负我的份呢!刚刚他说的话,您二老可都听到了,你们可要给月儿做主呢。” 李成荣心中暗乐,开口笑道:“哈哈,好了,好了!你们小夫妻就别逗我们开心了!我看你们好得很呢,那里还用我二人做什么主的!对了,容儿你不是要亲自为木儿做些珍味么?时候差不多了,你可得开始准备了呢。” “啊!差点忘了这事。那好,木儿你们先聊聊,娘去为你们做好吃的去!”说着话,田悦容便待向殿外而去。 月儿自是不能放过这等表现的大好机会,连忙出声道:“娘,我也去帮你可好?” 田悦容对她是万分喜爱,也想多和她相处些时,便点点头,欣然带着月儿匆匆去了。 “哈哈,你娘的手艺那可真叫一绝!可惜不论我怎么求她都不肯给我做,嘿嘿,这次为父可要借借木儿的光了!哈哈,对了,月儿手艺想来也很不错吧?”看着她们远去,李成荣欢畅的笑道。 “呵呵,她么,也还可以。”玄木苦笑着回答道,接着又含糊不清的嘀咕道:“希望你不要越帮越忙就好!” 李成容自然没有听到玄木嘀咕声,仍旧怀着对美味的期盼。这时看到恭恭敬敬立在十余步远处的地龙和九小,大为歉疚的说道:“各位小朋友不要这等拘束,你们都是木儿的好友,到这里就要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我还有些话要和木儿讲,嗯,这样吧,小顺子,你带他们四处逛逛去吧,过个许时辰再带他们回来用膳。你们需要什么尽管和小顺子说,他会给你们办妥的。” 看着一双双期盼的目光,玄木想了想,叮嘱了两句,也就任九小和地龙欢喜的跟那小太监去了。 打发走宫女内侍,李成容亲密的拉着玄木一同在几边坐下,不无遗憾的说道:“可叹木儿你无心世俗之事,不然我父子共谋天下,我朝必将威临四夷,一统宇内!” 玄木含笑不语,只是凝注着他,等待下文。 “为父受你所感,加上爱妻复归,近来一直宽待天下……哼!不想却令一些宵小鼠辈以为有机可趁,朝野内外风云暗涌不说,连海外小岛上的番民也敢过来搅风搅雨,真是不知死活!”李成荣续道:“看来朕若不发雷霆之怒,他们都想来老虎嘴边拔上一根毛呢!其实他们即使联起手来,也是不堪一击。只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却不由我想怎样便能怎样的。” 玄木想了想,说道:“父亲可是有为难之处么?” “呵呵,些许小事,何需我的爱儿出手!为父只是心中气闷,又没人可以倾诉,这才和你唠叨几句,木儿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呢。”李成荣轻笑道。 玄木低声道:“那您尽管说给木儿听好了,不要憋在心中徒生烦忧了。” “本朝之事,不外夺权篡位之谋。上次二哥之事,我因你之言,不罪其妻儿家小,不想如今却有人拿他长子出来搅乱风雨!说什么朕谋害了先皇、二兄,皇位得之不正,而老二一脉才是正统的鬼话!如今很有一群愚人围着那小子打转,费尽心思想将他扶上大统之位呢!上次那个什么昆仑道宗联盟,还有佛门一干老少贼秃都参杂其中。哈哈,朕不曾去灭他元始门,他却要将朕请下龙椅呢!至于海外岛番也不甘臣服纳贡,见到有机可趁,便派来一个什么和亲团,明是将番首之女送到此处献纳,暗里打的主意那也不必说了!嘿嘿,听说还有个叫宫本武雄的,是他们那里的至贤大圣,颇有神通,此次大概便是为朕而来的!来的顺风顺水,朕要叫他们去的更加痛快!”李成荣越讲越怒,说至最后眼中已是寒光四射,连连拍案,冷笑不止。 第八章 长安风云(四) 玄木此时几近神灵,心神隐隐间暗与造化相通,一个无比壮阔的未知境地悄然不觉间,已然为他而开。 淡淡的喜悦中,玄木对李成荣的说话虽然听得一字不落,却是全然不曾挂在心间。 李成荣恼怒之中,不经意间看见玄木嘴边那缕淡淡的微笑,满腔怒火立时不翼而飞。一种未曾体验过的浑圆如意境界,刹那间包容了他的整个心神。 “天啊!想来佛祖的拈花微笑也未必有这等灵通!木儿,你如今是怎样的境界啊?为父为何感觉对着你就像对着顶天立地的崇高神灵一样呢?”震撼之中,李成荣失态的狂呼道。 玄木暗暗自责一声,心念动处将不觉间散发到体外的神意收敛回来,这才笑着说道:“呵呵,怎么您会有这种感觉呢?木儿和神灵可沾不上半点关系。哈哈,神灵,谁又知道神灵是个什么样子呢?” “不,我方才的感觉不会错的!太神奇了,就连师尊也从未给过我那样的感觉。木儿就算还不是神灵之体,我想也所差不远了!哈哈,好!真的很好!我儿若是成神,那我岂不是……哇哈哈……”李成荣心中大是激动,脱口狂笑起来。 玄木含笑摇摇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而来,片刻后,便见到田悦容兴冲冲的走了进来。 “呵呵,你们父子聊得可真开心呢!可怜我和月儿忙了足有大半个时辰。来,到春在亭去用膳吧,木儿可要好好尝尝娘的手艺,不然我可就白受累了。” “哈哈,好啊!木儿快来,美味当前,为父可是馋虫大动,再等不及一时片刻了呢!”李成荣心中大喜,连忙从椅上跃起,口中欢快的叫着,一把拉起玄木匆匆去了。 “这个老东西,怎么和饿死鬼似的!”看着迅速远去的背影,田悦容不满的嘀咕两句,转身追着去了。 花草的自然清香之气包围中,雅致的春在亭里,众人围坐在宽大的紫檀木桌边,无比享受的看着整整一桌子色、香、味、形俱达人间巅峰的珍味佳肴,久久无人舍得动筷。 “这是怎么了?都不饿么?荣哥方才还活像个饿死鬼一样,现在对着一桌子菜,怎么反而不急了?大家快动手啊,再过会凉了可不好吃了呢!”田悦容好笑的看着形若痴呆的众人,不无得意的说道。 李成荣自觉有些失态,环视众人一眼,开口笑道:“呵呵,谁说不吃?只是我们总该先欣赏一下,要不岂非辜负了容儿的一番辛劳!来,大家都不要客气了,这等美食只有全部送进肚中,才是真正对得起它们呢!哈哈!” 看见他动筷,地龙便待举手去夹那块早已看好的煎得酥黄流油的鹿腿肉。忽然觉得腿上一痛,停手转身看去,只见坐在旁边的大黑正怒视着他。 “怎么了?” “没见老大还没有动么?” 玄木听见两人的低语声,连忙伸手夹过菜来送进口中,同时对着九小和地龙点了点头。大黑等人这才欢呼一声,手忙脚乱的开动起来。 这一顿大餐,足足耗去了近两个时辰,直到杯盘俱空,众人才心满意足的尽欢而散。 玄木和月儿又陪二老说了一会话,待到月上中天,明日还要早朝的李成荣不得不安寝时,才得告退出来。 漫步在御花园中,紧拥着月儿尽得无言之乐的玄木忽然心神一动,猛然抬头间,两道神光从眼中勃然怒射而出。 “可恶!月儿随我出去一趟。”话声中,玄木身上爆起一团淡淡的幽光,眨眼间,二人的身形已自消失在原处。 长安城西一处僻静的角落,玄木和月儿静静的看着眼前令人发止的一幕。 一个腹破肠流的女子尸体仰躺在冰冷的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她本应清秀可人的面上保留着生命最后一瞬留下的惊怖之色。扭曲的脸容,瞪裂的眼角,无言的诉说着她生前承受的惊吓和痛苦。 “她应该是一个孕妇,看来是被人活生生剖去了腹中胎儿……”月儿面色沉凝,寒声说道。 “先前我在园中忽然感受到这里戾气闪现,这才带你过来……不想还是晚了一步!”玄木脸上一片漠然,淡淡的说道。 月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道:“能令你生出感应,那人修为想来不低。只是,你生出感觉,我们立即瞬移过来,却已全无踪迹,他怎能离开的如此快呢?” “杀这样一个毫无抗力的女子,对于修炼中人来说不过瞬间之事。我感应到的戾气,大概就是在那一瞬间。他必是同时感觉到我们的气息,这才会瞬移逃去。我会将他找出来的,我能够感觉得到,他并没有走得太远。”玄木的声音越加显得平淡,一股无形无质的浩然压迫力却在这平淡之极的话声中生出,铺天盖地的向四外蔓延开去。 南郊一座荒寺之中,一团浓黑且不住幻变着的黑雾中,骤然爆起一阵骇人的怪笑声:“嘎嘎,玄木小儿,一别年余,你的修为竟到了这般地步!嘿嘿,这也好,有个强大一些的对手,本尊才能玩得更加尽兴!嘎嘎……” 疯狂的笑声之后,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啃食之声接连响起,久久不绝。 下朝之后,李成荣满心欢畅的找到玄木,一见面便一叠声的说道:“哈哈,木儿,你可知那些岛番是如何的卑陋好笑?我想传闻中所说的海外小人国指的便是他们!朕当朝对他们是好一顿羞辱!哈哈,这等劣种之民,也想和我天朝皇族联姻?哼哼,朕体谅他们跋涉之苦,责令众臣于我臣民中挑选出了一位勉强委屈些可以与那番女相配的残缺老汉,哈哈,那老汉可还不情愿呢,朝堂之上大呼宁愿孤苦一生,也不想娶个番女受辱!朕可顾不得他怎么想了,当场定下了此事,今夜就是他们的好日子。朕可是答允了去观礼的,到时木儿也同去看看可好?这可是很少见的奇景呢!” 玄木自无不可,点点头应允了。很是好奇的月儿和九小、地龙当然也不愿错过这事,都吵着要去,李成荣皆含笑应允。 第九章 若真若幻第九章 若真 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僵冷在地上的尸体,李成荣淡然说道:“不自量力!区区一个岛番里的所谓大贤,竟敢向我天朝公然挑战,可笑之至!” 转首望向跪在身前的一对新人,嘴边透出一抹笑意,接着说道:“你们既已拜过朕这个大媒人,礼数也算全了!哈哈,如此良宵怎可虚度?还不快去洞房!” 众人闻言岂敢怠慢,一窝蜂似围拢过去,七手八脚的将心不甘、情不愿的残缺老者和那宛如行尸走肉一样的新娘一同拖进内室去了。 一直静静看着这幕闹剧的玄木此时忽有所感,悄然踏前两步,将李成荣和月儿她们护在身后,仰首望向大堂外浓黑的夜空。 原本一片死寂的虚空中,此刻蓦然风雷大作,青幽的电光中,一个浑体笼罩在黑雾中的高大人影凭空而现。 一把阴冷刺耳的声音随之响起:“玄木小儿,你还记得我么?” 玄木眼中神光闪耀,默然许久才淡淡的回应道:“你?当日覆雨翻云的普度国师、不可一世的魔尊常啸月、还有魔狱中只闻其声的神秘宝灵,那个是你呢?” 那人身边的黑雾一阵开合,怪笑着道:“嘎嘎,好小子,不愧是传承神元之主,果然瞒不过你!不管那个都好,现在都只有一个名字,就是你们口中的终极魔神!” 玄木转眼看向在那人出现的一瞬,便已跪服于地的地龙,摇头一笑,洒然说道:“不必多说了,你选个地方就是。” “嘎嘎,这里就不错啊,你败了的话,所有你爱的人都会给你陪葬,多好啊!”疯狂的笑声中,那人身畔的黑雾一阵翻滚,百多道暗黑难见的魔光直奔众人所在的大堂射来。 玄木清亮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重重的点了下头,清啸一声,蓦然化做一片幻化不定的神光,铺天盖地的将四散射来的魔光一一卷起化去,去势骤然加快,一闪间既将魔神团团包起,强光随之爆起。 等众人视力恢复后,虚空中已回复先前的平静,玄木和魔神仿佛已消失在这一界。 一片无尽的混沌中,分别放射出漫天变幻彩光和暗黑魔光的玄木与魔神凭虚而立,遥遥相对。 依旧藏身在黑雾中的终极魔神四下扫视一遍,开口笑道:“嘎嘎,好小子,竟被你算了一招!想不到你已能创出一片混沌空间,进度堪称神速啊!” 玄木一言不发,体内万化神光运转如电,每个毛孔都放射出强烈的彩光,高大的身形不住膨胀,气势已近极点! 魔神似乎感觉出那种浩然的压力,再顾不得分心说话,同样的积聚起魔光,静待决定生灭存往的倾力一击! 随着万化神光的不住升化,玄木渐渐的放下了一切,成神的最后一步,将在这一击发出的瞬间迈出! 无形中,那个虚渺的界点已至,种种明悟纷纭而生的同时,积蓄圆满的一击勃然而出! 一声厉啸,同样达至顶点的魔神于这一瞬间也发出了倾力一击。 无尽的彩光和幽暗的魔光电光石火间撞击在一起,无声无息中,整个空间里的一切,包括玄木和终极魔神都在刹那后化做了虚无! 仿佛是绝对的虚无、静止中,一点灵光忽然闪现、成长,一闪间玄木重生而出。扬指轻弹,一点神光飞射而出,下一刻,终极魔神的身形完整的显现出来。 “你明白了?” “什么是明白?我该明白什么?” “阴阳同源,生灭同根!你主生,我主灭,我们本是二位一体,由一而生的。” “主宰生灭,自身却也难逃生灭轮回,这又是为什么?” “那不是我们该想的事,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们是由一而生的二,所以,有些事还不到我们去想,一哥在上么!哈哈……” “是啊,各居其位,各司其职。其实,我还真挺喜欢轮回时的经历。人生如梦,比起无聊的创世这份苦工来,我更喜欢这轮回!哈哈,就像是度假一样开心!” “嘎嘎,你堂堂主宰生机的创世始神竟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不过,你看我们能不能换一下工作?毕竟无穷无尽的岁月中,你还可以度度假,而我这主宰毁灭的魔神却要一直操劳。这样你心里也过意不去是不?哎!你别走啊,我们换一下,就换十个轮回怎么样?……” “没可能!你想也不要想……” “我靠!你也太狠心了吧?你就不知道体谅做兄弟的苦衷么?我……” 声音渐渐淡去,故事已告终结。 面对变化莫测的前路,回首云雾缥缈的来途;究竟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有谁能知道么? ******全书完******—— 因另有写作计划在身,实在没有过多精力两线作战。此文匆匆而终,心中实在遗憾。请大家见谅!同时感谢各位的支持,谢谢大家! ---(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